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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莉卡一面装着看别的东西,一面打量着这个铺子。正象
前几次在商店里偷窃一样,她感到有一种一阵胜似一阵的兴奋
心情,有一种既怕又不怕的飘飘然心情。
她看到,有三个售货员在那里,一个女的,两个男的,一
个男的年纪大些,想来是掌柜吧。三个人都忙着招呼顾客。铺
子里还有两三个人,象埃莉卡一样,在东张西望。有一个是老
鼠样的老奶奶式女人,在仔细看卡片上的皮件价目。
埃莉卡顺着一条环行走道走去,中途停了下来,蹓跶到放
着公事包的那只柜台边。装着象初次注意到一样,她把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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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拿起来,翻过来检看。一面检着,一面飞快地瞟了一眼,看
准三个店员还在忙碌。
包拿起来,翻过来检看。一面检着,一面飞快地瞟了一眼,看
准三个店员还在忙碌。
埃莉卡晃啊晃的拎着包,不慌不忙向铺子门口踱去。门
外,是重重叠叠的走廊,通到别的铺子,顾客来来去去可以吹
不到风,淋不到雨。她看得见有一个喷泉在喷水,还听得到哗
哗的水声。她看到在喷泉的那面有个穿制服的警卫,但背对着
皮箱店,正在跟一个小孩闲聊。即使这个警卫看到了埃莉卡,
只要她一出铺子,也就没有什么可引起他疑心的了。她走到
门口了。没有人拦住她,甚至都没有人开口。真是!——太容
易了。
“等一等!”
这斩钉截铁的一声尖喊,就在她背后传来。埃莉卡吃了一
惊,转过身来。
原来就是刚才好象专心在看皮件价目的那个老鼠样的老
奶奶式女人。可是,现在,她既不象老鼠了,也不象老奶奶了,
只见她眼睛露出凶光,薄薄的嘴唇闭成了一条线。她一阵风似
地向埃莉卡赶来,一边喊那店掌柜:“扬西先生!快来!”埃莉
卡顿时感到一只手腕已被牢牢抓住,她想要挣脱,可是抓得更
紧了,象夹着铁钳一样。
埃莉卡乱作一团。她慌慌张张提出抗议:“放我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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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闹!”那个女人喝道。她四十多岁——远不如打扮
得那么老。“我是侦探,你偷东西给逮住啦。
”掌柜匆匆赶了过
来,女侦探告诉他说:“这女人手里的包是偷的。她正想溜走,
给我拦住了。”
“好吧,”掌柜说,“我们到后面去。”他的神气跟女侦探
一样冷漠,好似心里有谱,准备来了结一件不愉快的公案。他
对埃莉卡几乎连一眼也不看,这就已经使埃莉卡觉得丢尽了面
子,活象个犯人了。
“你听到啦,”女侦探说。她拉着埃莉卡的手腕,打算向
铺子后部走去,办公室大概就设在那儿一个看不见的地方。
“不!不!”埃莉卡硬是赖在那儿不动。“你们搞错了。
”
“搞错的是你们这号人,妹子,”女侦探说。她挖苦地问
店掌柜说:“你碰到的有哪一个不是这样说来的?”
掌柜看来不大自在了。埃莉卡扯高了嗓门说话,早已引起
了人们的注意,铺子里有几个人还在一旁看着。掌柜显然不愿
意让人家看到这场乱子,赶紧对女侦探摆了摆头。
就在这个时候,埃莉卡却铸成了大错。要是她照着办,同
他们一起走了,那么接下来的事几乎可以肯定是老一套。首先,
她会受到审问,说不定要受到女侦探严厉的审问,经过审问,
埃莉卡十之八九挺不住,就会承认犯了罪,请求宽大处理。在
审问中,她少不了透露她的丈夫是汽车界大经理。
一认了罪,人家就会要她写份坦白书,签上名。不管她心
里怎么不愿意,这份坦白书还是要她亲笔写出来。
办完以后,她就可以回家了,对埃莉卡来说,事情就到此
结束了。
埃莉卡的坦白书,会由店掌柜送到零售商公会的调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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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如果旧罪记录在案,可能考虑起诉。如果是初犯——从法
律上来讲,埃莉卡还是初犯——就不会提出诉讼。
去。如果旧罪记录在案,可能考虑起诉。如果是初犯——从法
律上来讲,埃莉卡还是初犯——就不会提出诉讼。
因此,零售铺子就用另一套办法。如果有人偷了东西被发
觉、被揪住了,就把她偷的一切开上一张帐单给她,这样的帐
单通常都是照付不误的。有时候,弄清楚了是谁偷的,也照样
开张帐单随后送去。此外,有的还害怕遭到拘留,再加上其势
汹汹的审问,往往也就一生再不敢到商店里去偷窃了。但是,
不论使用哪种办法,总的说来,底特律一些铺子始终是以避免
张扬、谨慎从事为宗旨的。
埃莉卡,惊慌失措,走投无路,把私下了结的道道都堵死
了。但是,她猛地挣脱了女侦探的手,转身就跑,手里还抓着
那偷来的公事包不放。
她从皮箱店里跑到廊上,朝着刚才进来的外面大门一头奔
去。女侦探和掌柜没料到有这一着,怔了一两秒钟。女侦探首
先清醒过来。她赶紧飞步追去,一面喊着:“拦住她!拦住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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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女人!她是贼!”
个女人!她是贼!”
警卫撒腿就跑,向埃莉卡追去,廊上的顾客都张大了嘴,
伸长了脖子等着看好戏。有的听到喊声,就从铺子里急匆匆跑
出来。但是谁也没有打算拦住埃莉卡,埃莉卡还是一个劲跑,
鞋后跟在磨石子地上敲得啪达啪达直响。她只管朝着外面的大
门跑去,警卫还是蹬蹬蹬地在后面赶来。
在埃莉卡看来,那可怕的喊声,那瞪眼看着的两旁人群,
那越来越近的追兵脚步声,那一切都是一场恶梦。这是真的
吗?决不可能!她的梦管保就要醒了。但是,梦没有醒,她却
跑到了那扇沉重的大门前。虽然她下死劲推门,门还是开得那
样慢,真急死人。她终于到了外面,淋在雨里,她那辆停在停
车场上的汽车只离她几码路远了。
她的心在怦怦跳,由于使劲奔跑,心惊胆战,她连气都透
不过来了。她记得车门幸好没有锁上。埃莉卡把偷来的公事包
往胳肢窝里一夹,手忙脚乱地打开了手提包,在包里翻找汽车
钥匙。一连串东西从手提包里掉了出来,她也不管,只想把钥
匙找出来。她到了汽车跟前了,开点火键的钥匙也拿在手里了,
可是,她也看见那个年纪轻轻、身体结实的警卫离她只有几码
路远了。女侦探也跟在后面,不过警卫离她最近。埃莉卡这才
明白过来——来不及了!等不到走进车里,等不到开动发动机,
等不到把车开走,警卫就要赶到了。她明白现在后果更严重了,
吓得魂不附体,完全死了心。
就在这当儿,警卫在雨水淋湿的停车场上一下子滑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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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挺挺倒在地下,跌得金星乱迸,还受了伤,在地上躺了一
会,才爬起来。
他直挺挺倒在地下,跌得金星乱迸,还受了伤,在地上躺了一
会,才爬起来。
他们看到了。还看清了汽车的样子——一辆新式活顶跑
车,娇滴滴的苹果红颜色,象寒冬腊月的一朵鲜花那样显眼。
好象还嫌不够似的,从埃莉卡手提包里散下来的东西里,
还有一只皮夹子,里面放着记帐卡和其他证件。女侦探把丢下
的东西一件件捡起来;制服弄得又湿又脏、还扭伤了脚脖子的
警卫,忍着痛,一瘸一拐地去打电话,通知当地警察局。
事情真是容易得出奇,因此,两个警察把埃莉卡从她车上
押到他们的车上时,都咧嘴笑了。几分钟前,警察巡逻车赶上了
活顶跑车,没有费什么手脚,既没用闪光灯也没使警报器,一
个警察挥挥手叫她停下,她就马上停了车,因为她知道不这样
做,等于发神经病,正如当初打算逃跑就是蠢得象发疯一样。
两个警察都很年轻,虽然态度强硬,但也不失温文有礼,
因此埃莉卡不象见了皮箱店那个凶相毕露的女侦探那样害怕
了。不管怎么样,现在无论有什么事临头,她都已经完全听之
任之。她知道她已经自取其祸,以后还有什么灾祸的话,反正
也在所难逃,因为现在不管她怎么说,怎么做,丝毫也挽回不
了这个局面了。
“我们奉命把你押起来,太太,
”一个警察说。“我的伙伴
开你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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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莉卡气喘咻咻说:“好吧。”她走到巡逻车的车后,一个
警察已经替她打开了门,让她进去,可是她缩了回来,她发现
车内装着栅门,知道自己要被关在里面,就象坐牢一样了。
埃莉卡气喘咻咻说:“好吧。”她走到巡逻车的车后,一个
警察已经替她打开了门,让她进去,可是她缩了回来,她发现
车内装着栅门,知道自己要被关在里面,就象坐牢一样了。
埃莉卡勉强笑了笑。显然,这两个警察已经认准她不是个
重罪犯了。
还是那个警察问道:“以前被捕过吗?”
她摇摇头。
“我看你也不象是。经过几次就无所谓了。这可指的是不
捣蛋的人。”
她上了巡逻车,门砰的一声,就把她给关在车里了。
在郊区警察局里,她的印象中只有上光的木器,还有花砖
地,除此以外,周围的事物在她眼里都是模模糊糊的。警察局
里先对她警告一番,然后再讯问她在皮箱店里的犯案经过。埃
莉卡都如实回答了,她知道躲躲闪闪的时刻早已过去啦。女侦
探和警卫都到场了,他们说的,埃莉卡都一一承认了,可是两
人的态度还是恶狠狠的。埃莉卡指出了她偷的公事包,不过她
心里也禁不住纳闷,不知道自己要这包干什么。过后,她就在
供述上签了字,警察局里接着问她要不要打个电话。要不要打
个电话给律师?给她丈夫?她都说不要。
之后,她被带到警察局后面一个装着铁窗的小房间里,撇
下她一个人关在里面了。
郊区警察队长威尔伯·阿伦森并不是个无事忙的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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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中,阿伦森队长曾经多次发觉,办事能慢则慢,这对以后
大有好处,因此,现在他慢吞吞看着几份报告。报告上谈到当
天下午两三点钟发生了一宗所谓商店偷窃案件,作案后,有个
嫌疑犯企图逃跑,警察当局发出无线电通知,后来就将嫌疑犯
拦截拘留。被拘留的嫌疑犯,名叫埃莉卡·玛格丽特·特伦顿,
年龄二十五,已婚,家住夸顿湖,态度较好,已在供状上签字
认罪。
一生中,阿伦森队长曾经多次发觉,办事能慢则慢,这对以后
大有好处,因此,现在他慢吞吞看着几份报告。报告上谈到当
天下午两三点钟发生了一宗所谓商店偷窃案件,作案后,有个
嫌疑犯企图逃跑,警察当局发出无线电通知,后来就将嫌疑犯
拦截拘留。被拘留的嫌疑犯,名叫埃莉卡·玛格丽特·特伦顿,
年龄二十五,已婚,家住夸顿湖,态度较好,已在供状上签字
认罪。
虽说按常规办理,队长用不着审阅轻罪案件的案情,不过,
在他部下的斟酌决定下,某些案件也会送到他的办公桌上。
特伦顿。这个名字勾起了他的回忆。他说不上以前在什么场
合下,在什么时候听到过这个姓名,但是他知道他要不急着去
想的话,他这颗脑袋想啊想的,迟早会把答案想出来。此刻,
他就继续看报告。
另外还有一件不按常规办理的事,就是那个摸熟上司脾气
和爱好的警察局录事,到目前还没有把那个嫌疑犯的案例登记
入册。因此,摘录罪犯姓名和犯罪案由、备采访记者查看的逮
捕人犯记录簿上,还没有登上这件案子。
这件案子有几件事引起了队长的兴趣。首先,犯罪的动
机显然不是为了要钱用。嫌疑犯企图逃跑时,在百货商场停车
场上失落了皮夹子,里面有一百多元现款,还有美国快车俱
乐部和进餐者俱乐部
①的会员证,外加当地商店的记帐卡。嫌
①两个美国“高级”俱乐部,需有一定的财产、地位及其他条件方得加入
成为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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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犯手提包里的一本支票簿,也表明帐下还有一笔为数可观的
存款。
疑犯手提包里的一本支票簿,也表明帐下还有一笔为数可观的
存款。
可不是说这有什么关系。审讯案子的警官,已经按常规查
明她驾驶的这辆汽车车主是谁。原来这辆汽车登记在三大汽车
公司之一的名下。再向那家公司的保安处一调查,才知道是公
司的一辆公家汽车,是分派给亚当·特伦顿先生的两辆汽车之
一。
有两辆汽车这个情况,本来并没有问到,是公司保安人员
顺口说出来的,打电话询问的警官,在报告里也照录不误。现
在,这位年近六十、身材结实、有点秃顶的阿伦森队长,正坐
在办公桌旁,考虑着保安人员这一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