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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不敢,也不想。”柳月低声道。
“不敢?”芯蕊闻言纳闷道,“那又为何不想?”
柳月望着冒热气的水盆说:“怒不敢是因为没您的允许,之前都是您开口让请的。”
“这有区别吗?”芯蕊在水盆前搓着帕子好奇的问。
“没王爷您的吩咐,受罚的下人都不得私自用药的。”柳月说着吸了下鼻子说,“至于不想,是因为奴觉得对不起您。奴想用疼来提醒自己以后要好好伺候您,不再惹您生气。”
闻言芯蕊笑了,绞干帕子坐回床边,以往厌恶的眼神里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宠意,“看来这五十藤没白挨,我的小月儿越来越懂事了呢!”
“王爷,奴真的会改!”柳月握住芯蕊的手很认真的说。
“我信!”芯蕊微笑着说,“乖,趴好了。伤口得清理一下,忍着点啊。”
食指卷着帕子,轻轻的抚过冒脓水的伤口,却疼的小子哇哇贵叫:“嗯!疼……王爷……不要擦了,奴好疼……”柳月趴在床上,扭头望着芯蕊哭道。
“不拭去脓水怎么会好?”芯蕊轻轻的拍了下他的背说,“趴下,乖,再忍一下就好。”
“啊……”柳月疼的大叫,可又不敢太放肆,抓着被子堵了自己的嘴。
“王爷,清凝露。”田野去而复返,把东西给了芯蕊便贴心的退出关上了房门。
“乖,好了好了,清理个伤口还鬼叫鬼叫的,没出息!”芯蕊看着肩头一耸一耸的小子,不用想就知道又哭鼻子了。
感觉到臀上一阵清凉,柳月紧绷的身子才稍稍的放松了。
“行了,养伤期间吃清淡点,等好些了再给你弄些好吃的调理调理身子。”芯蕊给他掖好被子说。
“嗯……王爷,您对奴真好……”柳月抬起泪眼道。
“知道对你好就好,以后乖乖听话,我还和以前一样疼你!”芯蕊抚去他脸上的泪水道。
“嗯。”柳月点头。
“田野,传膳吧。”芯蕊朝着外头喊了声,随后又柔声的对柳月说,“我喂你,多吃点伤才好的快。”
“……”无声的点头,泪水止也止不住,幼小的心灵暗暗的发誓要对她好!
翌日清晨
芯蕊醒来时身旁的小人儿还没醒,轻轻的坐起身,掀开被角审视了下小鬼的伤,虽然伤口还是很狰狞,但是已没有昨日那么骇人了。
为他掖好被子,芯蕊翻身而起,轻手轻脚的穿了衣服便悄悄的出了房门。
“王爷,您醒了。怎么不叫奴进去伺候呢?”田野似乎起的很早,在门口侯传呢。
“月儿还没醒,想来伤口疼了几天都没好好的睡。别吵他,让他多睡会。”
“是。”
“辛苦了。”
吃味
早朝 大殿上
“各位卿家,有事起奏,无事退朝。”龙瑞云端坐龙椅之上道。
“臣,有事起奏!”
芯蕊看着一甚是福态的官员出列,根据记忆显示她是龙凌钥的人。就算她现在离开了京城,但人脉还在,想回京城看准了机会也不难。
“准奏。”
“皇上,昨日微臣出府办事,在茶楼小憩的时候听闻今日京城发生了多起少男被杀案,个个被放尽鲜血而亡。经微臣查证,却有此事。实不知知府付冬雪付大人,是如何维护京城治安的!”
闻言,龙瑞云不禁龙颜大怒:“付冬雪,你好大的胆子!京城出了如此恶案,你竟敢欺瞒不报,该当何罪!”
芯蕊看着那福态官员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不禁心里有些数了,看来这党派之争还存在。龙凌钥虽然被遣出京城,但势力还在。
付冬雪见龙瑞云大怒,立刻出列抱拳道:“皇上息怒!微臣并非有意欺瞒圣上,而是案情扑朔迷离还未有所头绪无从奏起,此事微臣已向瑞王报备。”
“是吗,瑞王?”龙瑞云望向芯蕊道。
“回母皇,付大人所说都是事情。”芯蕊出列,躬了下身子说,“儿臣曾检查过尸体,四位死者都是血尽而亡,但尸体却无一丝伤痕,犯案手法奇特暂时还没进一步的发现。”
“没有伤痕,却因失血而死?”闻言龙瑞云英眉皱起,而大殿上也是一阵窃窃私语。
“正是!这听来不可思议,但却是事实。儿臣就是怕这说法无法让您与百官们信服所以并没让付大人上奏。”
“原来如此。”龙瑞云闻言脸色才稍有缓和,“既然瑞王你参与了此案调查,那么这事就交给你办了。付冬雪,你要全力配合。”
“臣,遵旨!”
“儿臣定不负母皇所望!”芯蕊自信的回道。
下了朝,芯蕊前去看望了父后霍无双。去时,霍无双正在水榭里赏荷。
“凤后,瑞王来看您了。”霍无双的贴身小童领着芯蕊进了水榭。
“蕊儿,见过父后!”
霍无双见芯蕊撩袍要跪,紧张的立刻上前拖住道:“蕊儿万万不可!女儿膝下有黄金,怎可乱跪?”
“蕊儿跪的是父后,怕什么!”芯蕊笑着起身,扶着霍无双坐在水榭边上说,“父后近来身体可好?”
波光粼粼的水印反射在父女俩身上、墙上,倒有几分诗意。
霍无双见着女儿来看望自己,心里别提多欣慰了,“好的很呢,就是有桩老大难的问题堵着父后的心!”
“到底什么事?”芯蕊看着霍无双眼里的笑意基本猜到他想说什么,因为在以前,这种想做媒婆似的眼神看多了。
“就是你的终身大事呀!”
“女儿后院没空着,有人伺候!琴、棋、书、画、烹、缝、拿捏全都齐了。”芯蕊掰着手指头数着。
“那几个奴才早该全遣了,还好,还没给他们定名份!”
芯蕊听着,并没有去反驳什么,因为她知道父亲的重点并不在此,“继续。”端过一旁小童奉上的茶,芯蕊小口的抿着。
霍无双见女儿没有以往的抵触情绪,心里大喜过望:“再过七天子夜就回京了,到时父亲安排你们见上一面可好?”
“子夜?卓子夜吗?”芯蕊反射性的搜索到了想要的资料。
“没错,就是他。他随母镇守边关陆续着加起来也有两三年了,这次回来你先认认他。中秋前你母皇会为你选秀,很可能中者封正夫。”
霍无双说的喜气,倒是芯蕊英眉不由的皱起:“女儿不会接受一个莫名的人来做正夫。”
“蕊儿,你不会还想着那个沈幽涵吧。”霍无双见她反弹,立刻联想到之前她曾来问过自己对让沈幽涵坐正的看法。
“想啊,女儿不是个薄情的人!”芯蕊敛去脸上的不悦说,“卓子夜是吧,见见就见见,倘若他不符女儿心意,女儿断然不会接受的。”
“行。”闻言霍无双才放心的笑了,“蕊儿,留下用膳吧,你好久都没陪父亲用过膳了。”
“好。”芯蕊点头,但心里却烦的紧,又是相亲……
等回到自己的瑞王府,已是下午的事了。遣了水灵下去休息,芯蕊一个人闷着心事走两步晃三步的往自己院里走。没走两步,就见一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徘徊,走近一看原来是他,“默儿?”
“奴,见过王爷。”默儿听见脚步声回头,见着人回来嘴角弯起一丝弧度。
芯蕊扶起他,把人揽入怀中严厉的说:“谁让你在这等我了!要等,不会进屋等吗?”
默儿窝在芯蕊怀中,明显能感觉到她的怒气,却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心里只觉得委屈却不敢露声色:“可是王爷之前说了,不准奴再踏进院子半步,否则打断奴的腿。”
“那你就不会找个阴凉的地儿等着?”芯蕊曲指敲了怀里人儿一脑袋瓜子说。
闻言默儿一愣,随即才明白芯蕊的怒气打哪来,心里不由的乐开了花。
芯蕊不知道怀里人儿偷乐着,揽着人就往主屋走去。
房里,默儿伺候着芯蕊换下了朝服,倒了杯凉茶递入丫头手中说:“王爷,奴刚去看过柳月了……”
芯蕊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问:“嗯,没怎么样吧。”
“没有。”默儿沉默的摇了摇头,有些担心的说:“王爷,您是不是想把奴送人或者另有打算?”
闻言,芯蕊挑眉,看着同样望着自己的默儿问:“什么意思?”
“您打他了,还很狠。”默儿忘不了那臀上可怕的伤痕。
“怎么,觉得我打狠了,怪我无情?”芯蕊轻笑了下,在桌边坐下了,“这跟‘把你送人或是另有打算’有什么关系?”
“柳月只是出了点小问题,同大殿下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您就把他打成这样……”默儿眼里闪着泪光。
“为他抱不平了?”芯蕊抬眼看着站着的他问,心想看你能发出多大的飚来。
默儿摇头跪在芯蕊腿边梗咽道:“那奴对王爷下毒,您怎么可能不骂也不罚!您是不是不打算要默儿了,昨日让奴见家人也是看的最后一眼对不对?”
闻言,芯蕊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这天底下哪有挨罚也吃味的!“那你想怎样?也把你打的下不来床?你啊年纪不小了,怎么挨打你也吃醋!”
“奴不怕挨打,也不怕挨罚。就怕王爷嫌弃奴了,再也不要奴伺候了……”默儿说着泪就忍不住流了出来。
“既然怕,当初还要去做!”芯蕊想起来就气,小女儿气的伸手狠狠的拧了一把默儿的胳膊说,“你真是该死啊你!”
“啊……”默儿刚疼的想叫,却硬生生的给忍了,洁白的牙咬住了下唇,留下深深的齿痕。
“呼……”看着这副德行的人,芯蕊倍感无力,真是气也气不动。“行了,打水去,伺候沐浴!”
“是……”默儿抹了把泪,爬起身边吸鼻子边朝厨房而去。
“真是气死我了!”芯蕊看着他出门,忍不住笑道。
又案发了
空气清新的早晨,芯蕊伸着懒腰出了自己的瑞王府。
“难得不用上朝,主子,您打算怎么虚耗这美好光阴?”水灵看着伸腰、摆腿活动关节的芯蕊笑问。
闻言芯蕊挑眉看着水灵道:“死丫头,怎么说话呢?”说着步下府门台阶往大街上走去。
清晨的大街还空荡荡的,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商贩在准备出摊。
“本来就是嘛,要是以往,您早就订了画舫出游了,哪来闲功夫逛大街呀!”水灵跟上芯蕊的脚步说。
“是吗?”闻言,芯蕊脑海里突然浮现一副全家出游的画面,不由的心开始痒痒。但前提,必须得把这连环凶杀案给破了才成。“等我有心情的时候吧,现在陪我去趟知府衙门。”
“那您干嘛不坐轿?”
“大清早的空气这么好,坐什么轿子。”芯蕊双手插腰的慢慢走着,看着摆摊的人们心情好了不少。
两人说说走走倒也开心,突然前方小巷里传来犬吠声,不久一条黑狗便跑了出来。
“死狗,大清早的瞎吠什么呀!”水灵嘀咕着走上两步,往那小巷望去却被惊的睁大了眼,“主子……快来!”
“干嘛,什么时候你也变的这么大惊小……”乐呵着说笑的芯蕊走到水灵身边,顺着她的眼光望去不由的敛下笑意,冲进了巷子。
废墟中,芯蕊看着一身白色衣袍的男孩面无人色的仰躺着,心里又沉重了几分,“去,通知付大人。”
小巷的废墟中,仵作认真的检查了男孩的脖颈、手腕、手肘等有大动脉的地方,均无伤口发现。
“怎么,没有发现?”芯蕊看着仵作叹息的摇头猜道,“那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仵作闻言摸了下男孩的衣襟,拿出了一护身符。“王爷、大人,这是法华寺的护身符?”
“护身符?”芯蕊立刻想起前几名死者的遗物里都有护身符,除了那个小乞童之外。“法华寺?”
“付大人,你先带人回去进一步的查验。如果查到家人,通知认尸,本王要去趟法华寺。”芯蕊吩咐道。
“是,王爷。”
法华寺,京城最大的一座寺庙。它不仅香火鼎盛,据说这里的姻缘签也其准无比,引来不少未出阁的男孩来此祈福。
内院,芯蕊与法华寺主持并肩走着,水灵殿后。
“王爷,这姻缘签确实是本寺所有没错,但这图腾却不是。”主持边走边把手上的签交还给了芯蕊道,“您看这签纸质地粗糙、图腾的线条也不够流畅,所以它并不是本寺出售的签纸。”
“那这就是假货喽。”芯蕊把玩着手上的签纸说,“那您知道它的出处吗?”
“这个……老衲也不清楚。”主持摇了摇头说。
“那好吧。”芯蕊说着停下脚步,对着主持抱拳道,“主持请留步,叨扰多时,先行一步了。”
“王爷多礼了,请!”主持念着‘阿弥陀佛’目送走了芯蕊。
付冬雪的书房
“王爷,法华寺……有什么线索吗?”付冬雪领着芯蕊走进了书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