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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只要抓著这个话题打转就好。
“哼!原来你就是这样认定自己的价值,那敢情好,你就不要嫁给愬,改嫁给我算了。”慕容殷怒极反笑。
“殷大哥,你不要对我开这种玩笑。”左蝉宓的俏脸益发透明,尤其是他慢慢踱来的身形,更让她全身僵硬无措。
“既然你可以这样藐视自己,为什么会承受不了我的一句玩笑话?”慕容殷的双手猝不及防的探出抵住柱子,将妄想逃脱的她给圈在自己的双臂内。
“这才不是一句玩笑话。”左蝉宓猛然脱口而出,随即又恨不得一口咬断自己的舌头。
“那我可以解释成你很高兴做我的妻子吗?”任谁也没注意到他抵在柱子上的手,已收拢成拳;同时,骨关节声喀喀直响。
“我没有。”
“你不必说这么大声,我听得很清楚。”
“我、我要回去看愬哥哥了。”左蝉宓心虚的道。
“每次都拿愬作为逃避的借口,你不嫌烦吗?”
“我没有。”
“你有。”
“我跟你说了我没有就是没有。”愈是心虚,左蝉宓就吼得愈大声。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后梁山?”
“那是因为我被人掳到那——”左蝉宓激动且含有硬咽的清灵嗓音陡地中断,瞠圆而不住收缩的瞳眸,隐藏著极度的仓皇与恐惧。
怎么办?她说出来了,她说出来了……
也不知哪儿生来的气力,抑或是慕容殷故意放手,反正她顺利地推开横在她眼前的臂膀,头也不回地立刻冲出去。
慕容殷如鹰般的眸子,紧紧瞅住她逃走的小小身子,许久许久不放。
“愬哥哥,慢慢来!”
“愬儿,别太心急,一步一步来,娘相信你一定可以重新站起来的。”
慕容愬的双手搭在椅把上,用力地想撑起自己沉重的身子,但试了几下,总是力不从心地又坐了回去。
“愬哥哥,你拿这根拐杖试试。”左蝉宓将已准备好的拐杖递给慕容愬。她并不奢求愬哥哥一下子就能健步如飞;但他可以倚靠这根拐杖的帮助,离开这坐了三年的轮椅。
慕容愬薄唇紧紧抿住,才试不到几回,他的额际就已经淌出不少汗水,虽然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双脚已经流回一些力量,但还不足以令他站起来。
“愬儿,你再多用点力。”慕容夫人满心期盼那个冷神医能够尽早让愬儿脱离这场恶梦。
“愬哥哥,别灰心呀!”
突然,砰的一声!慕容愬再次跌回椅子上,火大的将拐杖用力甩向一旁。
就这么巧,拐杖的前端正好击中左蝉宓的手臂,她硬生生的将惊痛声给含住,没让其余人发现到。
“我说大姊呀,那位冷神医的医术好像也……唉!”慕容二夫人叹了口气。
“愬儿,你再多试几次。”慕容夫人皱了皱眉,却不死心。
“我都已经试了五、六天,结果呢,我根本就站不起来。”再一次的失败,让慕容愬的心情霎时从云端再次跌落谷底。
“愬儿,你不要这么快就放弃好吗?你的双腿已经三年没有走动过,自是不可能马上就站起来呀!”慕容夫人苦口婆心地道。
“别说了,你们出去,你们统统都给我滚出去!”慕容愬的自制力在瞬间全部崩溃。
“愬儿……”慕容夫人登时泪流满腮。
“大姊,我看我们就先出去,让愬儿一个人好好静一静。”慕容二夫人一副挺难过的样子,挽著慕容夫人细声说道。
慕容夫人见儿子的情绪极度不稳定,也只得无奈的先行离去;不过在离去前,她还是转向左蝉宓说道:“宓儿,你留下来替姨娘照顾愬儿。”
“嗯。”左蝉宓忍著手臂上的疼痛,对慕容夫人轻应了声。不过,慕容二夫人那双打量似的目光,教她的眼底不禁浮现出一丝惊慌。
“宓儿,那愬儿就交给你了。”慕容二夫人一双眼仍蕴含著异色,但她扯出来的笑意却是十分温慈。
“是,二姨娘。”左蝉宓垂下眼,颤声地道。
待他们全离开后,左蝉宓才知道她刚刚几乎是屏住气在说话。
回到慕容家那么久,她与慕容二夫人碰面的机会可说是少之又少;即使碰著了,她也是尽量将自己隐身起来,除非她像方才那样主动找她开口,否则她根本不敢和她说上半句话。
“宓儿,你也走。”慕容愬俊美的脸庞紧绷而阴沉,显而易见他尚未从失败中跳脱出来。
“愬哥哥,我不能留在这里陪你吗?”左蝉宓用没受伤的手将地上的拐杖捡起。
“我不想让人看笑话,尤其是你。”慕容愬阴沉地盯著眼前的拐杖。
“愬哥哥,没有人会拿这种心态看你,我们只是……”
“我不想听这些废话,我只想知道我要是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你是否也一辈子都陪在我身边?”
慕容愬目光凌厉地瞅住她,仿彿这个答案对他来说相当重要。
奇怪,她在踌躇什么,又在犹豫什么,这个答案她不是已经回答不下数遏了吗?
忽然间,一张与愬哥哥相似的面容,就这么出其不意地闯入她的脑海中。
“你后悔了?”慕容愬的声音一下子变得相当低沉。
“不,我没有后悔。”左蝉宓心一揪,猛地进出话来。
“拐杖给我,你出去。”慕容恕的声音明显稳定了些。
左蝉宓在松口气之余,心中也荡著一股莫名的惆怅。
“愬哥哥,那我回房去了。”
曾几何时,那些美丽的幻想已然烟消云散;而残存下来的,却是与愬哥哥那种渐行渐远的疏离感。
魏红绫眼睛眨也不眨的痴看著身边这张几乎无可挑剔的俊美脸庞,尤其当他乌黑的qi書網…奇书发丝随著微风吹拂而不断飘扬时,一抹说不出来的潇洒及一种深藏不露的飘浮莫测,在在都教红绫舍不得转移视线。
“殷大哥,我们慕容家的生意如此庞大,你一人应付得来吗?需不需要红绫帮忙?”对于一般的帐册与商行上的事,娘早巳教导过她;想当然耳,这也是未来的慕容少夫人所必须担负的重责。
“待愬一复元,我会把所有的事全都交还给他。”慕容殷格外冷淡的一句话,顿时浇了魏红绫一头冷水。
不过,慕容家生意向来都是由长子慕容殷在主事,所以他这句话明显暗藏玄机,只可惜当场被拒绝的魏红绫无法去细想。
“若是连那个冷神医也治不好愬二哥的双腿呢?”什么?把主事权拱手让给慕容愬,这怎么行!
慕容殷猝然瞪视她,教红绫险些吓得腿软。
“对、对不起,殷大哥,红绫当然是希望愬二哥能够站起来。”她垂下眼,呐呐的道。
而就在魏红绫抬眼欲要岔开话题的同时,一抹令她十分厌恶的纤美身影,就伫立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她立即变脸,想上前将左蝉宓给赶走,但另一抹颀长的身影子已先她一步地走近她。
一出竹苑,左蝉宓就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走,所以当她无意识地来到慕容殷的院落时,她自己也感到万分诧异,因为她已经躲避他好些天了。
感觉他慢慢朝她踱来,她是很想拔腿就走,但她的双脚好像被钉在原地般,让她动弹不得。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不想见到他的。
“是不是想他……”慕容殷看著她的发顶,口吻低缓而沉重。
听到他的声音,左蝉宓蓦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多给他一些时间,我相信愬能够靠自己的毅力站起来的。”本来,他一直认为冷神医有办法让愬站起来,谁知结果却未能尽如人意。
“但愬哥哥愈来愈没耐性,我真怕——”
“你有什么好怕的,不管愬二哥的情况如何,你二少奶奶的地位是不可能动摇的,”突然介入的魏红绫,毫不客气的哼笑著。
慕容殷一记冷睨,令魏红绫登时噤声。
“我、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左蝉宓刻意装出一抹很让人心疼的微笑,不著痕迹地想退离这个不属于她的圈子里,然而一只巨大的手掌突如其来地拙住她受创的手臂。
“啊!”她忍不住哀痛一声。
“怎么啦?”慕容殷非但没有松开手,反倒抓紧想甩开他掌控的左蝉宓。
“你、你快放开我的手……”左蝉宓强忍著泪水,再也不敢挣扎,以免不知情的慕容殷抓得更加用力。
慕容殷马上松开五指,转而往下扣住她的手腕处;而他另一手也不得闲,立刻卷高她的袖子,亟欲了解她为何会痛成这样。
谁打的?慕容殷目光阴恻地盯著她雪白臂膀上所出现的一大片瘀青。
“是谁?”在慕容府里,有谁敢怎么大胆?
“不是我,不是我。”含著杀意的冰冷目光还未射向魏红绫,她便赶紧挥手撇清。
“说,是谁伤你的?”
不知他会这般生气的左蝉宓,有一时的迷惘,但他一对如刃的眼眸,却也教她在错愕之余直觉地脱口说出:“是不小心让拐杖给打著的。”
第六章
被拐杖给打伤的?
慕容殷眸底瞬间掠过一抹难解的光芒,不过,另一抹冷得教人胆战心惊的光芒旋即取而代之。
“是愬打的。”他神情阴沉地道。
殷大哥怎么会这样想?左蝉宓怔望著他冷漠的脸,试图让自己的声调保持平稳:“不是愬哥哥打伤我,是我自己——”
“你不要再为他说话了。”慕容殷冷冷截断她的话。
“我并没有为谁说话,因为这伤真的是我自己弄的。”是她反应钝,才会被飞来的拐杖给打著。
突然,左蝉宓发现她手腕一紧,接著整个人已被慕容殷强行拖著走。“殷大哥,你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呀?”
“找愬问个清楚。”早知道愬根本不珍惜宓儿,他就不该忍痛将她让给他;若愬不能给他一个合理的交代,哪怕会遭到娘及众人的不谅解,他也誓必要带宓儿远离慕容家,一辈子都不再回来。
“不,我不要去,殷大哥,你快放开我……”
慕容殷沉稳的步伐没有因左蝉宓的挣动而有所停顿。
“殷大哥,蝉宓不想去就算了,你干嘛非要勉强她不可!”被晾在一旁的魏红绫,极为不甘的快步挡在他们两人面前。
“走开!”
“殷大哥,愬二哥的事就由蝉宓自行去解决,你用不著……”
“我说滚开。”慕容殷自牙缝间进出话语。
魏红绫颤巍巍地退了一步,脸上青白交错。殷大哥居然为左蝉宓而凶她!
“我就是不让。”她像是气煞了。
慕容殷神情倏地冷厉起来。
“红绫,你最好不要惹火我。”
“殷、殷大哥,蝉宓再怎么说也是愬二哥的未婚妻,两人之间偶尔起争执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如果你硬是要介入他们两人之间,那只会让愬二哥更加难堪。”魏红绫忽然摆出一副很替他设想的认真模样。
“你说够了没?”
“难道我有说错什么吗?”魏红绫简直不敢相信慕容殷非但没有理会她,还用那种冷酷的眼神瞪视她。
“要我亲自撵你走吗?”魏红绫显然已不适合留在慕容家了。
“殷大哥我……”
“走!”
魏红绫又被慕容殷的眼神给瞪退三、四步,最后,她十分不甘地狠瞪左蝉宓一眼,气愤难消的跺脚后甩袖离去。
左蝉宓,你给我记住,我绝不会让你好过的!
魏红绫离去时的眼神,教左蝉宓不禁瑟缩了下,不过她也趁此机会猛力甩开慕容殷的钳制,拼命地往前疾奔。
不知为何,刚才那一小段的插曲非但没让她摆脱心中迷惘,各种紊乱不安的情绪反而在此刻一古脑儿的涌上,让她在一时间乱了方寸。她必须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透口气,否则她真的会……
骤然间,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待她知道发生何事时,她的人已经被一具温热的胸膛给紧紧擐抱住。
她惊愕欲言,却感到自己无法出声;原来不仅是身子热烫,就连微启的朱唇也被凶猛的炙热唇瓣给强势封锁住。
慕容殷以极其煽惑的深吻慢慢侵蚀她的意识,察觉她有挣动的迹象,他的唇舌便更加探入、凌虐,直到她无力反抗为止。
不!他怎么能够在这里毫不避讳的强吻她?
她的双眼瞠得极大,并以眼神不断提醒慕容殷这是不对的;岂知他非但没有收敛,还狠狠咬了她下唇一下。
痛!左蝉宓身子一颤,惊呼声全被他的吻给吞没,而后她就完全处于被动状态,任由他贪婪的吸取他想要的一切。
怎么会这样,她不想的,原本紧绷的身子逐渐松弛、虚软,若不是靠著他强硬的双臂支撑著,她早就如同一瘫泥化掉了。
然而,就在她双眼犹带蒙眬的四处飘望时,她突然瞥见前方长廊的转角处,有一道灰色的影子匆匆跑过。
被看见了!未来的二少奶奶居然跟自己的大伯接吻!
左蝉宓脸色霍然刷白,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感顿时冲进她的脑中。
下一瞬间,她攀住他肩头的颤抖小手顺势往下滑,在慕容殷还深陷其中之际,猛力往他胸膛上一推。
“你。”尚未满足的慕容殷蹙眉瞪视她。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