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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璧乔这一月多来,辛苦的维持着两面形象,在我面前是一副挑唆的尖酸模样,到了高衍那里又乖巧伶俐、温柔可人,显得对高衍毫无目的。这样作为的缘由,我也是在那夜受了高衍话语的启示才突然明白。
曾子杀人的故事告诉我们人言可畏,事不过三。任我再淡定再相信高衍,许璧乔的屡次挑衅总有一次会逼得我质问高衍,一旦我和高衍对彼此越来越不信任,我的怨妇形象就越严重。而高衍则一直认许璧乔早已没了从前的心思,反而因为从前对她心怀愧疚,不愿意伤害她。
我的吵闹会被视为无理取闹,高衍的愧疚会被我当成袒护。这样的后果只能是我们之间裂痕愈大。不需要许璧乔再次破坏,我们的堡垒就从内部攻破了。而借此机会,温柔可人的许小姐正好可以趁虚而入。
可惜,她的真面目今日已经被彻底撞破了。她看着高衍嗫嚅嘴唇,半晌没有说出一个字,回头狠狠看我,眼里的寒芒像千万道银针直直扎来。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偶回来啦~~哈哈,一个星期不见,好想大家~~~嘿嘿所以多更了点,么么~挨个亲╭(╯3╰)╮
我过了极其混乱的一个星期,大家过得都好吗?
发现自己不擅长写宅斗,下面的情节要推进很快了。许小姐可不是省油灯,她现在的斗的段位比当年已经高不少了~大家猜猜她下面会干吗?
☆、不可拒之人
春风刮过,陌野染绿,又是一年春来到。自寺里那件事过后,许璧乔就病倒了,我曾代表王府前去探望,她避而不见。待病情有好转,她就急匆匆离开随州回东海郡去了。
宇文璞似乎听闻了些传言,奔赴前线之前专程给我送来了信件,让我不要掉以轻心,继续提防许璧乔,言语之间暗示我赶紧生个孩子以稳固地位。
随着东部的战役越来越深入,郭氏依靠的广大富庶地区已经归到我方势力,高衍带大军逼近京城,与东线一起将包围圈缩小。
离开随州那天,我望着屋里熟悉的摆设,心里滋味百般,跟着高衍四处征战的这段时日,随州是住得最久的地方,好容易在这里已经有了家的感觉却又要离开,而且这一走,也许就不会再回来。那檀木画屏是我亲手画的,上面的诗词是高衍所题,屋角那个天青瓷瓶里曾经插过我采回来的梅花和茶花,里间的床见证了我们第一次真正对彼此交付身心,还有......
“我会着人照看屋子,这里的一切都不会变。以后只要你想回来,我一定陪你。”高衍不知何时站到了屋门外。
我回头正对上他黑曜石般熠熠的眸子。我们心里都清楚,这一走,将会一鼓作气攻入京城,随州这个临时的战时指挥中心不会再回来了。到那时自有一番天地,他的地位身份会变,我的也会变,在那个锦绣天阙里这样简单的生活将不复存在。
但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我心底叹了一声,随后过软转身走向他,将他右手掌摊开,然后十指交缠,与他相视一笑。未来面对的是什么?不管是是君临天下还是更险恶复杂的朝堂之争,我们都会携手一步步往前走。
沣阳是北境入关的重镇,攻入沣阳,再切断郭氏与东面的联系,京城就成了一座孤岛,到时郭氏便再也无力回天。温峻辰倒也骁勇善战,在他和宇文璞、齐颂的左中右翼夹击下,东部郭氏势力范围已经被分割得七零八落,被逐个击破,捷报不断传来。
景国北方和西面,大军在高衍带领下已经占领了沣阳等重镇,正向京城逼近。万里大地一片春回的青山碧草,然大片良田荒芜,百姓凄惨流离。高衍时常深夜辗转,我知道他的心里不好受,明显感觉得到他有意加快进攻的步伐,这一场战争,已经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这日上午,外头来报,有一个女人哭着喊着要见高衍,死活跪在营地外不愿意走。我让人把她赶走,但是她就是说什么都不愿走,甚至不惧怕拳打脚踢,一直跪到了傍晚。倒是没有士兵敢去调戏她,只是她一直跪在那里,影响不好。更何况高衍出征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我过去的时候,离老远就看见大营门外,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女人俯首跪在地上。走近,才看清她身上有一道道泥印和鞋印,应该是被守卫屡次驱赶的缘故。
因为离得近,怕她有什么举动,沈敖上前将其捆住。我站在十步开外警惕地看着她。现在是特殊时期,即便对这样一个弱女子,我也不能流露太多的同情心,她的身份谁都说不清。
她挣扎着不让捆住,只尖利喊道:“我要见睿王爷!睿王爷!我要见睿王爷......”
这声音莫名地让我有一种熟悉感,似乎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经听过。我忍不住又往前走近几步。挣扎中她的脸露了出来,虽然覆着污泥,只余一双惊恐的眼睛,但我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她——如缀!她还没有死!
她迎向我的目光,一瞬间便圆瞪双眼,嘴巴大张,死死盯着我。
营帐里烛光摇曳,白色的篷布反射着微弱的光线。沈敖和安安立在我两侧,如缀只随便吃了几口碗里的饭食。她脸上的污迹已经用清水洗净,其实她也是个清丽的女子,当年却一心想借着宇文小姐的容貌、身份攀高枝,易容这么多年,现如今不知为何终于愿意恢复自己的本来面目。
如缀喝了几口水,恢复了些镇定。皇宫真是一个磨练人的好地方,如今的如缀跟七年前的她相比,胆识早已大大长进。
她放下碗,郑重地理了理破烂的衣裙,站起来走到我面前重重跪下,以额触地:“王妃,我今天来是想求你一件事。”她倒也不避讳营帐里的其他人,自顾自说道:“当年在皇宫是我下毒害了你。你恨我,就我杀了。千刀万剐还是凌迟处死,我都不怕。只求你和睿王放过皇上。”说完就开始不断地磕头。
她额头上很快被磕出一块血迹,我看不下去,让沈敖将其拉住,蹙眉对她道:“有什么话好好说,别作践自己。当年的事,我并没有怪你,如果不是你,我还逃离不了皇宫,没有那番经历,或者也就没有现在的我了。”
如缀抬起头,眼神有一瞬间的恍然大悟,随即转为迷离:“你的选择是睿王,我早该知道当初你一心想出宫就是为了他。而我取代了你,选择了太子,落得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下场。可是,我不后悔。”如缀的最后一句话说的柔中带钢。
我轻轻勾唇一笑,却觉得这更像苦笑:“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我当年的选择是为了什么,已没有必要和她解释。
如缀平静道:“一开始我只是想感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光,我拼命往上爬,终于从宝林爬回了良娣之位。我刻意模仿宇文小姐的一颦一笑,每天都戴着别人的面具都过着别人的生活。最初,太子的恩宠让我很幸福,但不知不觉间我却被太子的单纯善良打动,他不是一个明君,也不想做一个明君。你知道他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吗?郭氏那毒妇□□,他的无奈和痛苦,我都痛在心里。当我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他时,我也开始了痛苦,我多想以自己真实的容颜获得他的宠爱,可是我害怕他知道真相就嫌弃我,嫌弃我的出身嫌弃我的模样......”
“你可以得到的,只是你错过了。当年我和他相处不过一两月,接触也不过几次,他后来爱上的宇文良娣根本就是你,而不是我留给他的那些记忆幻影。只是你选择了那条路,就只能一直假装下去。”
如缀苦笑出声:“呵呵......你说的对,我要是早点和他说清楚多好,也不至于连累他后来为了保护我跟郭太后敌对。先皇驾崩的时候,太后揭穿我是假扮的,他为了保护我不惜与太后决裂,坚决要处死我,他想尽一切办法,终于用我会易容术的方法找他身边的宫女替我死了,而把我一直藏在身边。我成了他的宫女,看着他被郭太后安排娶亲,看着他和妃子欢好,看着他受人摆布,憔悴痛苦。
这种日子我真是受够了!虽然他拥着我说,总有一天会摆脱他母亲的控制,可哪有什么安稳日子,一转眼你们已经打过来了!他什么都没有,没有虚幻的权势,甚是没有宠爱一个人的自由,现在又将要丢掉性命。他真的太可怜的!王妃,我求求你!你劝劝睿王,攻进京后,不要伤害他,让他远走江湖,他不会有什么复仇之心的,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当皇帝!求你们放过他!求你们了......”
我的心突然被触动,一时酸楚很不是滋味。陷入爱情漩涡中的女人是最能打动人心的,她的柔情可以打动男人,这种痴情却打动了我。如缀冒着生命危险,偷偷溜出了皇宫,从京城一路跋山涉水来到这里,只为了为她所爱的人求情,求一条生路。当今皇上也是一个可怜人,深宫之中只有这样一个必须躲躲藏藏的知心人,只能悄悄地相爱,安抚彼此不安的心灵。
“王妃,我知道自己不可饶恕,做过害你的事,我会以死向你谢罪的!皇上对我的好,我也只能以死来报。我只求你不计前嫌,替我向睿王求情,求他放皇上一条生路......”如缀说着突然痛苦地蹙眉,眼睛仍极其期盼地盯着我,“求他不要杀皇上,放他离开......过一个普通人的日子......这是他这辈子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完,如缀唇角突然溢出一道诡异的血色,然后软软倒下,双目仍然圆瞪。
如缀就这样死了,当年宇文韵玦身边的那个小丫鬟,历经人事变迁,看破了权势和浮华,最终情愿为了爱牺牲自己。我交待人将她火化了,骨灰收起来装好,将来送还给她那个一辈子可怜的爱人。
三日后,大军凯旋而归。紧跟高衍身后,温峻辰也于当天下午来到了军营,他带的人马并不多,但气势凌厉,因为准确说,他是挟怒气而来。
他当着众人的面,将哭哭啼啼的许璧乔从身后拽出,指责高衍对其妹妹不公,早在东海郡爆发瘟疫的时候,就跟许璧乔有过肌肤之亲,却因王妃悍妒,不愿意娶许璧乔为妻,甚至还将其赶回了东海郡。
一番说辞引得众人哗然,温峻辰突然的发难更让我和高衍都措手不及。我想过许璧乔不会善罢甘休,但是没想到她采取这样的方式回来,然而让我更想不到的还在后头。
许璧乔接下来居然幽怨地瞟了一眼高衍,然后死死拖住表兄温峻辰的衣袖:“表哥,你不要说了。我不要他负责!你要是再逼他,我就死在这里!”说着就去拔温峻辰腰上的剑,幸而被温峻辰及时按住了。
又是一番吵嚷,我看得有些烦躁,她做戏未免做得太过了。只不过还真有入戏的人,田先生即刻站出来为许璧乔鸣不平:“殿下,许小姐乃望族千金,与殿下甚是相配,更何况温将军为我大景立下汗马功劳,万万不可怠慢。”
温峻辰不屑冷哼一声,高衍不悦地蹙紧眉头,随后一直隐忍不发的他突然站起走到许璧乔面前:“许小姐,高某一向行事高明磊落,在东海郡绝没有对小姐做过不轨之事!如若不实,愿意自断一指,请许小姐行刑。”说着抽出长剑递给许璧乔。
许璧乔惊恐地后退半步,被温峻辰扶住。我望着高衍决绝的目光,心里一突,疾步走到高衍身边,一把夺过长剑:“王爷,万里河山还待你一统,岂可因为儿女私情伤了自己。”说完冷冷看着许璧乔,她眼中的柔软霎时隐去几分,两人的眼中激起一圈刀光剑意。
许璧乔将目光转向高衍,又变为一副哀婉的模样,高衍有些厌恶地撇开眼神不看她。不一会儿有压抑的低泣响起,那哭声正是从捂住嘴的许璧乔口中发出,她凄楚道:“我从没想过要和王妃争什么,王妃为何要一直敌视我?我的身份、我的家世不是不能够嫁给王爷,但是我什么都不奢望,只要和王爷有那么片刻的亲近,我此生也就满足了。可是,王爷,为何连你也要这样对我?”
温峻辰蹙眉怒视高衍,忍不住吼道:“殿下,你可还记得三十多年前,是谁把你从北境太子府的火海中救出?”
许璧乔拉住温峻辰,哭道:“表哥,你别说了!别说了!”
我头脑中轰然一响,三十多年前......这又怎么扯上了那段老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