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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登时全熄,那邪僧抱住我的双手已是松开。
“若非我议事完毕还未回府,接到线报便及时赶来,否则良娣岂不是?”殿中黑暗,睿王熟悉的声音传来,他倒还有心思揶揄我。
“若非为你,我岂会跑这来白受这侮辱!”我气鼓鼓地踢了躺地上那僧人一脚,随后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别处说话。”睿王忽而转为正色,将我带入怀中,顺手将我点了穴,我登时动弹不得,只得任由他携我跃出了窗去。院中静寂无人,他携我翻过寺院西面一堵墙,顺着一个荒芜小道行进不远,便见一座熟悉的殿宇矗立在暗夜里。
我大吃一惊,没有想到琼华宫与这个东华寺居然只有一墙一路之隔,进了琼华宫暗室,睿王才把我放下,匍一解开穴道,我便一掌扇去:“登徒子!”
睿王顺着掌风将我手掌握住,笑道:“有性格,本王喜欢!只不过,随便打人的女人可做不了贤妻啊!”
我愤然挣脱:“谁要做什么贤妻!”
“哈哈......那宇文小姐可否告知,日后出宫谋何出路?我自以为小姐出宫是为了嫁与本王!”睿王揶揄浅笑。
我气得血气上涌,他竟自以为我千方百计逃出宫去,便是为了嫁与他!真是无稽之谈,但转而一想,凭宇文韵玦曾经对他的那番生死之恋,他有这想法确不为过,嫁人依靠夫君的确是大多数古代女子的出路。
戏谑之心顿起,我故作狞笑,摸着下巴得意洋洋地绕着睿王走了一圈,将他的身材样貌上上下下大大方方看了一遍。他大概没遇到过我这般明目张胆“好色”的女子,有些诧异,但还是淡然道:“如何?可还满意?”
我砸吧砸吧嘴,做深思状:“不满意,你第一条便达不到我的要求!我的夫君要一心一意对我一人,不可三心二意,更不可已妻妾满堂!”
睿王呆立半晌,继而大笑:“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
“男子三妻四妾,女子却只能从一而终,这是最大的不公!”
“可我并未亏待我的妻妾。”睿王一双眼睛隐隐笑意。
“那你能告诉我,你妻妾中,你到底爱谁?她们是活生生的人,需要被爱与呵护,不是你给她们锦衣玉食就能满足的!”
睿王却不以为意地笑了:“女人可以宠,却不可以爱。情爱一事最是牵绊,但凡成大事者必不可为儿女私情所拘。”
我更是愤慨,他居然有这种自私的想法!本想与他好好论上一番,可惜时机不对。我转身冷哼道:“好了,没时间耗了,天亮之前我若不回凤仪宫去,便麻烦大了。”
睿王也恢复常色,正色道:“可是有了头绪?”
“呵呵......何止有了头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也许便是谜底!”我自信笑言。
“在何处?”睿王目中精光闪动,急切问道。
“在我说之前,王爷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请王爷如实相告。”我神色凝重地问道。
“请明示。”睿王干脆答道。
“王爷若是得到玉玺和牙璋,将来作何打算?是否会立即起兵?”我目光燃燃,一颗怦怦狂跳的心高悬。这几日我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郭氏想要玉玺和牙璋谋反,作为高氏后人的睿王未必不会,更何况以他出身皇族的身份,更是多几分胜算,他那道玉玺和牙璋后会怎样?我不想因我一己之私而给苍生带来无尽灾难。
“世间朝代更迭、王者继换,但苍生依旧繁衍生息。其实此事本是我高家一家之事,不应伤及万千臣民,但如若郭氏妄想祸乱社稷,让万民受苦!我高衍今日对皇天起誓,定叫他们以全族性命对天下苍生作出一个交代!”睿王一言,铿锵有力,回响在这个密室内,竟激起一阵奇异的金属般回响。
“好!高衍,希望你不要忘记今日,你对苍天、对天下苍生所立誓言!”我虽然还有所担忧,但眼下也只得行一步是一步。
“现下,宇文小姐可否告知玉玺下落?”
“请问王爷,宫中何处有莲花形状的灯盏?”我将目光转至密室中唯一的那个普通半圆灯盏。
“荷形灯盏?”睿王不解反问,思索片刻便走到密室门口轻轻叩四下,不一会,密室大门轰然开启,一名葱绿宫装少女步入,定睛一看,居然是澜儿。
“主上,有何吩咐?”澜儿利落屈膝下跪。
“你即刻查明宫中何处有荷花形状之灯盏,切勿惊动宫中其他人。速去速回!”睿王沉声吩咐。
我讶然,这何其困难,夜晚行动本就要万分小心,更何况澜儿只是一个入宫半年余的小宫女,如何能将偌大一个皇宫短时间内查清楚呢?除非她是吴嬷嬷那样的老宫人,对宫中之事甚是熟悉了解才有可能知道。可看睿王却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你有了什么线索?”睿王转而问我。
我一笑:“你听这首诗,宣和皇后让故太子背诵牢记:‘香卷闲云忆断魂,玉阶凄草秋池漫。荷欠清风绻绻归,半晌清梦灯万盏。’后来的手札里,她老人家让太子:‘前后前后细思量’。你明白了吗?”
睿王凝神听我说完,竟已将那诗记下,嘴里兀自念道,不一会便他眼中一亮,与我对视的瞬间我便知道他已明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澜儿匆匆归来。只见她香汗淋漓,面色微红,微微喘气不止,密室门沉重落下后她朝睿王猝然下跪,声音颤抖:“奴婢该死,险些坏了主上大事,请主上降罪!”
睿王沉静问道:“出了何事,起来说话!”
“奴婢不敢。奴婢已查处结果,太庙便有荷形灯盏。可方才从御盥司出来,被巡夜侍卫发现,无奈之下,奴婢将计就计将其引入琼华宫前殿,扮演了一出闹鬼剧目,才将他们吓走。现下后殿这里恐怕已是不安全了。”
“起来吧,恕你无罪,此事你做得很好!”睿王对澜儿言毕。继而扭头对我说:“此地不可久留,我们须尽快离开!”他面色严肃地可怕。
我思索着澜儿方才所言“御盥司”,突然明白她定是问了上次来此祭拜高旻和黎诗翎的老宫人,多年过去,那老妇人仍是忠于旧主,这份忠心与胆识,让人感慨万分。
密室大门开启,我们三人堪堪迈出步去,便见睿王目中精光一闪,将我猛然推至澜儿处,自己已展开身形轻点凤榻,借力殿中廊柱,转眼已飞身至殿侧屏风处,顺势将其一脚踹翻。
屏风倒地的巨响声中夹杂着一个女子的尖叫,那声音听来煞是耳熟!
睿王利索一个转身便将从屏风后闪出的那个黑影擒住,扼上她咽喉。
“别伤她!”我猝然出声制止,急急奔过去。
黑暗之中惨白一张小脸,果然是如缀!再不待我多言,睿王已是一掌劈在她肩侧,如缀便软软倚着睿王滑倒。
“你......”我惊道。
“到底怎么回事?她是谁?为何会在此处?”睿王审视的目光沉静如水,但我却觉察那深沉水面下隐藏的湍急暗涌。
“你把她怎样了!她是我的陪嫁丫鬟如缀,我不知道她怎么来到这里!但你我之事她确是毫不知情,何况密室隔音甚好,她听不到什么,你不必将置她于死地!”我急忙俯身去拉如缀,遂抬头怒视睿王。
睿王与我对视片刻,似在考证我所言真假,片刻后撤回目光,淡淡言道:“她无事,我不过在她看清楚我们之前,将她击昏了。”转而对澜儿言道:“她不能留在此地,你速速将她带回落霞阁。将迷香交予我。”
睿王接过澜儿递来的小纸包,对我道:“时间不多了,从速!”
☆、如愿
四更钟声回响,整个皇宫仿佛都陷入了沉睡,安静得可怕。
太庙距后宫颇远,睿王似乎很熟悉宫内线路,带我在宫里左突右闪,躲避着巡夜侍卫。
太庙近在眼前,他却猛然捂住我的嘴将我拉至怀中迅速躲回阑干下,待那队铁甲侍卫的橐橐靴声渐渐远去才将我放开,我有些不好意思,方才肌肤相贴,几乎能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在暗夜里我兀自红了脸,斜眼却见他肃容侧耳,目光炯炯专注前方。
太庙值守经不住迷香,不一会儿便难以支撑地倒地,睿王上前将他们扶起倚在殿门旁,点了穴位,不仔细看便如同还在值守一般。
重檐庑殿顶的太庙,沉香木包裹的雕花梁栋散发出幽幽香气。在常年不灭的供奉香灯映照下,高氏历代先祖的画像隔着常年不断的袅袅青烟,朦胧而遥远。
琼华宫密室之中,澜儿告知所探查到的荷花灯盏下落。琼莲乃景国国花,正因为其之高贵稀少,景国皇宫只有供奉先祖的太庙才有荷花灯盏。
睿王神色庄严稳步上前,在先祖挂像前重重跪下:“不孝子孙高衍,拜见先祖!”虽跪向先祖,可睿王的目光却久久停留在太宗高旻和宣和皇后黎诗翎的画像上,眼中包含了太多隐忍的东西。
我暗暗生疑,睿王绝对和高旻和黎诗翎有着某种关系。
大殿正中是高氏先祖也就是高旻父母的两幅挂像,旁边才是高旻和黎诗翎的画像。长明灯下,可见画像上的高旻威严端坐龙椅,皇后黎诗翎则优雅端庄。曾经的一对开国伉俪如今已成了顶着冰冷庙号让人膜拜的先祖。我长叹一声,看着黎诗翎绝代风华之姿,目光仿佛穿透画像之人看到了21世纪的沈溪瑶。
她们本是一人,只是环境变了、时代变了,境遇也有了天壤之别。也许我并没有必要替黎诗翎或说替溪瑶难过什么,她拥有过真心相待的爱人,拥有过那些无比光华灿烂的人生,最后的落寞结局并改变不了她曾拥有的幸福。
“我们从速吧!”不知何时,睿王已立于我身后,一脸凝重。
我点头,同他一起走向挂像下那两支巨大的荷花造型的香灯,黄铜制成的荷花花瓣层层叠叠,花蕊的莲蓬周围凹槽被巧妙设计为盛灯油之处,九根灯芯象征皇家的威仪。整个灯盏都甚是精巧,而那个莲蓬却没雕刻出莲子形状,是个实心的,似是一处败笔。
用力将莲蓬拔出,莲蓬下便只剩下一个空心的圆柱。睿王已经将旁边的香炉移过。不待我说话,他已默契地抓起香灰往空心的莲蓬圆柱里填去,我会心一笑,也上前抓起香灰向另一个灯盏里填去。
黎诗翎说过“前后前后细思量”,将那首诗第一句的首字、第二句的尾字和第三句的首字与第四句的尾字接上,就成了“香漫荷盏”四个字。这个“盏”自然不会是酒盏,而“香”也将目光指向了太庙之类的地方,更巧妙的设计在于这太庙的灯盏都是固定不动的,想必每次给这高大的灯盏添油都是让值守们很费功夫的事,可愣是没有人会想到这灯盏藏着一个怎样巨大的秘密。
何太后将这手札放在枕边二十多年,若不是黎诗翎将这个秘密用英文写成,估计也早被何太后堪破了吧!
片刻过后,香灰渐渐漫上,两个灯盏的空心莲蓬都被填满,我们二人相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向后退去。
一丝几乎不易察觉的响声悠悠传来,仔细寻去,竟是从正中高氏先祖的画像背后传出,那是高旻和高询的生父、生母的画像。不一会,只见两幅画像如降帆一般慢慢降下,露出贴满赤金叶的墙壁,那墙上慢慢凸出两块砖来。
睿王同我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睿王眼中激动神色难掩。片刻,他深呼一口气后猝然闭眼,似在稳住情绪,待再张眼便已是沉着镇定,大步走向那两幅画像处去。
那画像本就是高高挂住,因此凸出的两块砖位置也很高,睿王行至画像前停住,继而点地跃起伸手去取,不过一眨眼功夫,便见他手中多出了两个雕花木盒。盒子被取出,那两块砖又缓缓缩回,画像也自然伸至原来位置,一切又复原。
我一阵难抑的激动,好容易稳住些心绪,迈步疾走向睿王,颤声问道:“快打开看看。”
睿王将一个盒子递与我,打开那个褐色雕龙的沉香木盒子,只见一道玉色光芒从打开的缝隙中射出,光芒随着盒盖的开启越来越亮,盒盖完全开启的瞬间,我和睿王都被刺得不禁闭上了眼。殿内被照亮得恍如白昼,长明灯之光都变得凄黄黯淡。
再看盒中,一方晶莹如冰的玉块在盒中散发出盈盈如雪的晶光,龙头雕饰,四方底座,分明就是玉玺!我们二人相视无言,惊讶得无法言语。玉玺下镇着一份黄绫,睿王将玉玺拿起取出那份黄绫缓缓展开,我只看了一眼便几欲不能呼吸,竟然是传位诏书!里面赫然写着一句:“传位于太子高拓。”下盖鲜红玉玺大印。
我跟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