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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吧。
在屋里枯坐一宿,想了很多很多。
不觉天已亮了,紫烟进屋来帮我收拾东西,我虽然不知道去哪里,但是却很顺从地跟着她出了王府。门外居然已经马车在等候,车夫的位置居然坐着睿王。
我一惊:“去哪里?”心头被狠狠一撞,呼吸顿时被撷住,紧张地看着他。
“西建。”他微笑着淡淡道,话语间听不出异样。
西建?一个陌生的地名,是的,我多想了,他并不是带我私奔,也不可能放弃他所拥有的一切。
后来我才知道,近来景国与容国边境的夷族部落很不安生,其实朝廷是调他去南疆平乱。北境的镇守大将则换做了郭郁律。
南边,一个新的地方,睿王经营多年的北境就这么失去了,可惜当时的我并没有心情去考虑他是何感受。
因为,不论是去哪里,我都不会也不能再陪他了。现在的我们,只能给彼此伤害。与其如此痛苦地面对一生,不如给彼此重新生活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似乎都没有人喜欢睿王呢,好吧,嘿嘿偶这给小沐同学另谋出路~
偶最近淹没在修改当中,日子过得很纠结,改论文、改小说。。。。。又恰逢卡文,所以更新可能会慢一点,请亲们见谅~ 也保留对我的一点信心,我搞定了论文就加速更新啦!
☆、夺爱
陌野青青,金黄的油菜花在阳光下绵延成一片绚烂。
睿王着一身灰布衣,坐在车夫的位置,悠闲地赶着马车。他命前锋大将崔放先行赶往西建,他带着我和一小队人马慢慢在后。
一路上,他不提战事,我也不提往事,我们就像一对郊游踏青的普通男女,看着车外绿暗红稀的暮春之景,偶尔闲聊几句。
离开京城已经好几天,过了郁南府地界,就是西建。西建郡处于景国、容国与南方夷部交界,时常有动荡骚乱。
在这极其平静的日子中我们已抵达西建地界。
西建南边有一条极其宽阔的栾江,形成了景国与容国的天然分界,栾江的支流有沧河、粟河等,崔放已将敌人追击至沧河,但是夷部擅用毒攻等奇招,双方在沧河呈拉锯战形势已经好几天了。
睿王虽不动声色,但是我知道他不可能不担心前线的战况,那些可都是与他一道浴血的袍泽。
这日中午歇息在一处简陋的郊野客栈,饭食粗糙。我望着面前的一盘炒野菜道:“这野菜于穷苦人是果腹之物,但对不常吃的人倒算得上是美味。可惜这厨子的手艺实在不怎样。”
睿王淡淡笑道:“夫人还真是挑剔,我觉得不错。战事紧急时只能干粮充饥,雪水煮化,有野菜已不容易了。”
“王爷说的不错,战事紧急时确实辛苦,不知道现在沧河前线怎么样了?那些士兵恐怕现在连这些都吃不上吧,他们可都是王爷手下的精锐部队。”我望着睿王的眸子缓缓道,“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是有米了,也要巧妇来做。王爷,你说是吗?”
睿王的眸中精光一闪,笑得有一丝狡黠:“巧妇?”
我伸手覆上他的手背:“即刻赶往沧河吧,我陪你一起去,美景我看够了,前线耽搁不下。”
“前线很危险,你要去?”
“危险,我不怕!不是有你在吗?”我摇头笑道。
睿王微微勾唇,不置可否。
我知道,他陪我游玩这一路一是弥补不能陪我过平静日子的亏欠,二是担心华阴不会善罢甘休,此刻的我如我曾经说过的,已然已经成了他的负担。
午后,马车中继续颠簸,我昏昏欲睡地闭眼,朦朦胧胧中感觉车帘被掀起,似乎有一道专注的目光注视着我。
睁开睡眼,正对上睿王熠熠的双眸。
我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擦了擦下巴,没有流口水啊,疑惑道:“你看什么?”
他笑看我的举动,颇为玩味地答道:“看你适合做睿王幕僚,还是回府做王妃。”
我一愣,随即了然眨了眨眼:“王爷都已经想好去前线了,那我还是做幕僚吧!”
他沉声笑着放下帘子,“驾”的一声,马车加速了。
我们赶到沧河大营时正好入夜,他没有片刻休息,交待好沈敖和几个侍卫保护好我,就马不停蹄地直奔前线。
走前他别有深意地对我说:“等我!”
我笑着点头,他才满意地跨上战马带队离开。
睿王前脚一走,我这边就张罗开了,先是请来了裁缝为我量身做男装,这幕僚要装也得装得像,
顺便买通了裁缝照我画的图样缝了些东西。
随后两天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借故从粮草库弄来竹筐,松油火把干草等东西。到第三天的晚上,我已经把一个歪歪斜斜的热气球做得有模有样了。
虽然我严重怀疑它飞不起来,但一旦飞起来我就基本等于成功了,睿王不在,他们是断然不敢放箭把我从天上射下来的。
夜深了,这两日的劳累过度,我一沾床板就睡了过去。梦中一片杂乱吵嚷,似乎是睿王凯旋了,这一惊顿时把我吓醒了。
帐外火光冲天,空气中弥漫着稻草燃烧的味道和呛人的浓烟。
“沈敖!出什么事了?”我急忙披衣起身。
沈敖在帐外焦急道:“夫人,粮草库起火了,属下这就护送夫人到安全地带去。”
我望了望藏在角落里的热气球:“我不走!粮草库起火就赶紧去救火啊,你们还守着我干什么?我难道真成了犯人了!”说着我掀开了帐门,还未看清沈敖,面前一阵白烟起,便失去了知觉。
一双绣满五色花的布鞋映入眼帘,顺着色彩缤纷刺绣的裙子往上看,层层叠叠堆砌成烂漫山花的繁复头饰,这些无不彰显着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位夷部少女。她鹅蛋脸上一双明亮聪慧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隐隐的敌意,红唇不服气般微微撅着。
环顾四周,我们身处一个山洞,除了这位姑娘,还有两个身着夷部服饰的男子守着洞口。
“你就是睿王妃?”她有些敌意的开口,似乎对我默默地打量四周很不满意。
我收回目光,好笑地望着她:“不!我不是。”
她眼中亮晶晶:“呵......睿王那么聪明,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王妃!你都已经在我手上了,还想要抵赖!真是失望,我本来还好奇他那样的人该有一个什么样王妃的。”
我笑着望她,没有接她的话,而是动了动捆紧的双手:“你们捆得太紧了,可不可以先把我放开。”
那姑娘微微诧异地扬眉:“你怎么也不问我是谁,要把你怎样?”
我动了动被捆紧的身子:“不管你是谁,我已经在你手上了。既然抓我来,肯定是因为我对你们
有用处,不会轻易伤害我。再说,睿王一定会来救我的,我慌有什么用?”
她明亮眸中闪过异样光彩,提高声音道:“那你还说你不是睿王妃?”随即又有几分落寞道:“你就那么肯定他一定回来救你?”
我点头:“如同你相信我对你们有用处一样。”
“看来你还是蛮有意思的。”她灿烂一笑,露出两个酒窝,伸手将我身上捆绑的绳索解开,然后居然挨着我坐下来,“哎!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喜欢他什么?”
我一愣:“什么?你说的是......”我已猜出来,故意诱她说出。
“哎呀!还能是谁,当然是......是睿王啊!”她红扑扑的脸霎时红透了。
这姑娘是芳心萌动了,我笑着看她:“我不喜欢他。”顿了一顿,接着说:“因为我爱他,但是
我也恨他,更恨我自己爱他。”
那姑娘皱着眉头,被我这堆爱呀恨呀的搞晕了,长长地倒抽了一口冷气:“你既然爱他,为什么还要恨他啊!我就不会!”她羞涩而又大胆的神情让她浑身散发出一种青春洋溢的热情,“从第一眼在战场上看见他,我就喜欢上了他!即便那个时候我们正在刀兵相见!我真不明白你们景国女子,喜欢就喜欢呗,想那么多做什么!我要是喜欢一个人,就想要和他在一起,只要和他在一起。”
我望着她,仿佛看见了多年前如缀那飞蛾扑火般的母亲,那个夷族女子当年也应该是有着同样的执着和热情吧。
“但是,我父王不会准许的。”她发愁地皱了眉头,“我姑姑当年就是嫁给了一个景国将军,然后不知道生死,到现在也下落不明,我父王恨你们景国人。”
我讶异地打量着她,这么说来,眼前的这个姑娘竟是如缀的表妹!她的姑姑自然就是被宇文峰抛弃的那个夷族女子。历史就是如此的巧合,多年后,她的侄女又爱上了前来平乱的景国将军,就是不知一切会不会重演。
“你是夷部的公主?”
她点点头:“对啊,我叫依琳。不过,就算父王不同意,我也不会放弃的!抓你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你在这里先住一晚吧,明天就能见到他了。我要把他抢走了,你可不要难过啊!”她笑得坦荡灿烂,并不觉得自己所做有什么不妥。
“等等!依琳!”我叫住起身要走的她。
“怎么了?”
“你,真的喜欢睿王吗?”我很认真地问道。
依琳脸上微红随即昂首坦然道:“是!我一定要嫁给他!”
我笑了一下:“我有一个故事想讲给你听,是关于你姑姑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她惊讶地瞪大眼睛:“你认识我姑姑?她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父王要知道一定高兴得不得了!你快说快说!”她急切地拉着我的胳膊。
半个时辰后,我的故事讲完了,她激动欣喜的模样已经变成了落寞沉思。
她痛苦地蹙着眉头,一咬唇:“不!你骗我!我不相信!姑姑一定过得很幸福!她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了,怎么会不幸福!你骗我你骗我!”她眼里有泪。
“我没有骗......”我还没说完,便被她打断了。
“你就是在骗我!我比你好看,我的歌是全族唱的最好的,没有哪个小伙子不喜欢我跳的舞!你就是怕我把睿王抢走了,所以才编谎话骗我的!”
我苦涩一笑:“呵呵......你错了,我就是想让你把他抢走,才跟你说这些的。”
依琳安静下来,明亮的大眼睛充满疑惑:“你想我把他抢走?为什么?”
“虽然我和他彼此相爱,但我不会是他的幸福,他也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爱情和生活是两码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他本来就过得很辛苦,我这样的人只会让他沉重,成为他的累赘。但是依琳你不会!他是一个孤单的人,我希望你能成为他的幸福,让他爱上你热情活泼的歌声,让他不要再孤单和寂寞。”我一番话说得百般惆怅,心底酸涩不已。
我其实不想走,但是我无法忍受牢笼般的生活,我更害怕这种什么都没有只能仰望一个男人爱情的生活。他实在有太多的选择和在意,只怕到最后失去了他的爱,我将什么都没有。也许最后我们之间被磨得只剩下从前的回忆。
他要权势,要他的娇气美妾,而我,我要我的自由!
我是21世纪的女性,我相信自己能养活自己,相信离开他我也一样会生活得很好。即便午夜梦回,我会难过得透不过气来。
天快亮时,一人慌慌忙忙跑洞来:“公主!景国人来了,在阵前叫战,让我们把人交出来!”
依琳看向我,不无惊讶地说:“你说的没错,他真的来救你了。”
远处的青山被杜鹃点缀出点点嫣红粉白,平坦的坝子上双方军队严阵以待,很明显,景国军队在数量上要占优势,夷部人虽少却也是一副昂然不屈的样子。
玄黑绣有高字的大旗飒飒飞舞,一身着紫金软甲的将军骑一匹高头大马上立于阵前,远远地看不清神色,却感觉得到他浑身沉淀的怒气。
我一眼便认出来人正是睿王,依琳公主把我藏在夷部队伍中,自己换上战甲骑马上前,望着对阵的睿王高兴道:“我就说,我一定会让你主动来找我的!”她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睿王冷冷道:“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