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便让沈敖在帐外好好看着,自己骑上马就往西建城飞奔。
下午时候,我从西建买了东西返回大营时天气很闷。夏季的天气阴晴不定,方才还好好的晴天,飘来一朵厚实的积雨云后便是一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暴雨之景。远远见大营一片沸腾,估计是高衍打了胜仗回来了。
我暗暗蹙眉,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话说没见到他的这几天,我的日子过得才舒坦呢!正想着,已经进了大营,大营里多了不少马匹和人,是高衍回来了无疑。
我从马上跃下,拎着包袱正要朝顾梦瑗的帐篷里走去,突然被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给震住。
我一惊,那是高衍的声音!出了什么事?顾梦瑗在的那个白帐篷在我眼前放大,一种强烈的不祥感涌上。我快步走到帐篷门口,却迎面与一人撞上。
他赤红着双目,眼睛狠狠瞪我,一张脸被悲痛挤压得几乎像变了形。我怔住,他狠狠抓上我的手腕,手里的包袱应声落地。
我被他拖得跌跌撞撞,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子,而他的手就像铁钳一样牢牢夹住我的手,根本挣脱不得。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喊道,气极了便低头去咬他的手。
已经出现一个清晰的血色齿印,他依旧不放手,一声不哼,拖着我往大营外的河畔走去,周围已经没有了人影,只有我们俩和涛涛的沧河水。
他甩开我的手,我喘着气揉着被他捏红的手腕,狠狠瞪他。
他恨声道:“梦瑗死了。”像是质问又像是告诉。
我怔住,半晌才摇头:“不,不可能......她上午还好好的,说要等你回来......”
“你不要再骗我了,侍卫说你和她长谈了一上午,你们说了些什么?你又告诉了她些什么?”高衍痛心不已,抓住我的肩膀摇晃。
“我没有和她说什么!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你都拦不住!我要是知道她会趁我不在的时候寻死,我怎么回去买那劳什子的粽子!”
顾梦瑗那般追求完美的性子,毁了容,她肯定是活不下去了。她心里知道,那样的伤疤,怎么能治得毫无痕迹?原来,她执意要来看高衍,是为了再多待几日,然后就......
我正想得出神,高衍那张愤怒的脸又凑了过来:“想好怎么圆谎了么?”
我一时怒从心生:“高衍,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是个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为什么每次顾梦瑗出了事,你都要算到我头上?你到底有没有调查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说是我做的,那你倒是说出我这么做的动机啊?”
高衍黑曜石般的眸子翻涌着更多的情绪,他握紧双拳,紧紧盯着我,是的,如我所说,他根本说不出动机。
我一笑,“嘿嘿,你难道要说我在嫉妒?哈哈......我告诉你,你再娶一百个顾梦瑗,我都不会有什么感觉!只要你的小身板受得住!”
高衍喘着气望着我,眼神中居然有一种挫败感,他紧蹙的眉头像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我们两人就这样站在河边对峙着,乌云密布的天突然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河水也越来越湍急,天地之间只剩下一片水,天上是水,脚下是横流的泥水,身边时奔腾的洪水,也许脸上还混合着我的泪水。
不知是不是雨水在脸上流淌的隐蔽感觉,让我憋了许多天的泪水在顿时暴发了,我难过,我委屈,可是在这个鬼地方,没有人心疼我。
高衍静静凝视我我,眼神突然变得疲惫而痛苦。他伸手解□上那不断滴水的玄黑大氅要披到我身上,我像被刺扎到般,猛然往后退了一步。
他眼底骤然浮起一层恼怒,我望着他绝望一笑:“说到底,你不就想让我给你的老婆孩子偿命吗?好,我还你!从此以后,我们谁也不欠谁!”说完,我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往身后的河中一跃。
雨帘中,我似乎瞥见高衍惊痛的目光,以及他急切扑来抓住我的手,只不过还是晚了一步。下一秒,我落入了滚滚洪水中。
水流甚急,匍一落水我便被冲出数丈开外,在洪水中翻滚起伏恍惚瞅见高衍将手中的大氅一扔,以极快的速度解开身上的紫金软甲,甩开的同时毫不犹豫跃入水中。
不谙水性的我没入水中,浑浊的泥水灌入口鼻,迅猛水势将我冲撞至什么物件上又即刻甩开,不知被冲出了多远,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被溺死的瞬间,一双有力的大手将我携住,使劲托住我的腰将我往上举,面上一凉,雨点砸在脸上,终于呼吸到一口空气,呼吸间剧烈咳嗽起来。
高衍改为将我挟于腋下,一手搂住我保持不沉下去,一手划水,还得不时躲开水上漂来的巨物。
暴雨倾盆,没有方向的漂流,我只觉快要死了,但身侧那人紧抱的双手又让我感受到对生的渴望。
就这样,在洪水中沉沉浮浮不知过了多久,高衍的体力也严重消耗到了极点,耳畔的鼻息粗重混乱,划水的右手力道渐渐变小,只能勉强保持不沉下去。左手却依然死死箍住我。
我艰难道:“不用救我!我死活......都跟你.....没有关系......”
高衍依旧是那副紧抿双唇的冷峻样子,并不回答我。
一根浮木漂来向他那侧撞去,他浑身一震,蹙紧眉头咬紧牙关,左手却依然没有松,我几乎是带着哭腔喊道:“你放开!”口中灌入不少泥水,呛得我直咳嗽。
高衍像从唇间狠狠挤出般,决然道:“不放!”,在振聋发聩的水声中这两个字铿锵而坚决。
我眼前一片模糊,天地间雨与眼前肆意冲闯的洪水连成一片,突然身后不知漂过一个什么物体,猛然击打在我们二人中间,顷刻间将我俩打散开来,我右腿剧痛,惶然地望着击散漂开的高衍,他的目光是我从未见过的惶恐,他伸手过来努力抓住我的手,却只够住了指尖。
“沐素华!你给我坚持住!”他恼怒地大喊。
我眼前最后闪过的画面是他伸臂奋力游向我的情景,而我渐渐沉下......
周身忽而像像被炭火炙烤般滚烫,恍惚间还在汹涌的洪水中浮沉,朦胧中是一样温凉的物件抚上我额头,舒服无比,感觉到它要撤离,我伸手将其抓住,喃喃道:“别......别走......”
那温凉物件不再移动,转而包住我的手,不一会儿感觉到它又要离开,我按住它喊道:“别......”耳畔似乎有一声轻叹,随即有温热的液体挨着唇边滑入喉咙,苦涩难当。“哇”的一声,我竟将其全部吐出,直扯得额头疼痛。
嘴角被人细细擦拭,那温凉物件将我手放开,缓缓抚上我面颊,随后停留在唇畔,片刻后,有暖暖气息碰触到脸上,温热的唇瓣即刻覆上,苦涩的液体随即灌入口中,迫我下咽后又开始第二波......
朦胧之中,我处于半梦半醒的昏睡间,想努力醒来却怎么都睁不开眼,那些液体明明暖热,灌下
后却让我火烤焰炙的身体渐渐凉下,头也不再那么沉重......
喉咙干渴欲裂,我下意识伸手往旁胡乱抓了两把,没抓着水却不经意碰触到一个温热的躯体,猛然间惊醒。
此刻我身处一个狭小山洞,高衍□着上身躺在我外侧,将洞口挡住。我里侧是一堆尚存余温的柴火,火旁由几支树枝搭成一个简易衣架烘着几件衣物,旁边还放着一个破旧的小瓷罐。
我惊恐地回头望向高衍,不自觉将盖在身上的衣物拉高,却赫然发现盖在自己身上的正是他的胡服。我焦急地掀开一看,发现自己的中衣都好好的穿着,而且看得出是已经洗干净烘干过了的。
我心里一凉,转身望向身侧躺着的高衍。
他似在梦中也不安心地蹙着眉,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挺拔的鼻梁,削薄的双唇,他闭起眼睡觉的样子温顺而沉静,完全没有平素的冷漠。往下一看就触目惊心了,□的上身伤口蜿蜒纵横,其中心口处一道竖着狰狞伤口尤为显眼,正是我当年所刺。
只是,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想起昨晚,我突然反应过来,那些场景一一翻上心头,羞愤恼怒一起涌上,只觉得有东西堵在喉咙里难受得要死!
“怎么不再多睡儿?”他仍旧闭目,却突然出声。
我徒然一惊,险些叫出声来。这下也不用想怎么开口了,只管用尽全身力气把将身上盖的胡服狠狠甩到了他面上:“你个流氓!疯子!谁让你给我换衣服了!谁让你碰我了......”
☆、荒原历险(一)
他没料到我会冲他劈头盖脸砸过去衣服,一把抓住我还在挥舞的手,顶着衣服便爬了起来。我本以为他要勃然大怒的,至少也该是个习惯性蹙眉头吧,但是衣服下面的那张脸上居然挂着一丝促狭的笑意:“怎么?害羞了?”
我愣住,一时心头的火更盛,我要撞墙了!怎么能有他这种不知羞耻的人,我死死瞪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别用这种恨不得跳上来咬我一口的眼光看着我,要不然,我真的不敢保证我能像昨晚一样老实!”他面带几分无赖,慵懒地笑着向我靠过来,还一把抓住我要挠他的爪子,笑得更是开心。
我不敢相信地摇头,觉得他今天一定是魔怔了,不!可能是......是昨天在洪水中被什么漂浮物把脑袋撞伤了,选择性失忆了或者眼睛出毛病了!三年多来,他对我笑过吗?没有,所以他这一笑,只是让我毛骨悚然。
“你......你知道你是谁?”在我考虑到他可能撞出毛病后,问了这样一句话。
他眯眸望我:“你男人!”
“无耻!”我骂道,他却依旧在笑。
啊!我要疯了,而他,是真的疯了!我生气地将他一把推开。他笑着腾出一只手抚上我额头:“烧已经退了。”
我仔细凝视他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眸底是星星点点的亮光,他到底有没有脑子出毛病?如果不是,那这算什么?
想起这三年来的事情,我冷冷将他的手打开:“退没退烧,关你屁事!”
他眸子一闪,微微笑了笑,也不恼:“衣服干了,我去洞外守着,换好衣服我们赶紧离开吧!”言毕便弯腰出了洞去。
他背对洞而立,高大的身躯将洞口挡去大半,我摸上支在火旁的衣服,还有暖暖余温......我暗自嘀咕,疯了。
“沧河沿岸又决堤了,昨天应该有人看到我们掉下河了。若是顺着河岸,宇文璞他们昨晚就能追上,看这样子我们应该是被冲到了哪个沿岸湖泊。顺着西边走,一定能遇上寻找我们的人,不多时便能回去。”高衍边走边说,似是安慰我又似在讲给自己听。
我强忍着小腿疼痛,跟上他的步伐。回望才走出昨夜歇息的小山包不远,而四面皆是一片红澄澄的泥泞和残乱的废墟,不禁叹了口气。
“我不走了!”我望着他的背影道。
“难道你想在这里喂野狼?”高衍笑着回头看我,半是恐吓,半是玩笑。
我没有心思考虑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觉得应该把话说清楚,便直截了当道:“我认为我根本没有回去的必要。高衍,既然你已经不爱我了,为什么不放了我?你心里清楚,我根本没有做过那些事。”
“就算我要放了你,你也不能留在这里啊。你看看这个地方,你孤身一人留在这里,只能是死路一条。好,我答应你,等回去了,我就放你走!”他语气轻松,似乎我们谈论的是一件很简单寻常的事情。
我瞬间瞪大了眼睛:“放了我?”
高衍笃定点头:“恩。从现在开始,你我解除主仆关系,你也不再是我的俘虏。等平安回到西建以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现在,你肯跟我走了吧?”
我眼中的亮光又黯淡下来:“你说话从来不算数,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相不相信我,你回去以后不就知道了。”他眼中闪过一瞬间的落寞,随即眼神落在了我有些行动不便的右腿上,那里的裙裾已经破了一个大口子。
还没等我反应,他已经走到我面前,蹲□,将我的裙裾提高,裤腿轻轻卷起,只见一道寸长的红肿外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