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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衍的气息紊乱,脚步却依旧稳健。
“你放下我吧!蛇爬得太快了,我们都会跑不了的!”我焦急地回头望去。
高衍一言不发,只管往前奔去,他后背早就被汗打湿,喘息也越来越急促。
不一会儿,居然听到淙淙水声,月光下一条浑浊小河在林间流过。高衍背着我跨过两个横躺河边的东西,踏着河中石头轻巧跃向对岸。
身后的簌簌声骤然停在了对岸,高衍回身望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那大蟒真的不会追来了?”我坐在山洞里,心有余悸地望着洞口。
“那蟒蛇吃饱了便不再袭人,方才河边的野狼够它吃。”高衍往火堆里添了两根树枝。
“野狼?我怎么没有看到?”我奇怪道。
“那横躺着的不就是,要不是把那狼头塞给大蟒,我们俩今晚还真要留下个把喂喂它。”高衍轻描淡写道,将已经擦拭干净的匕首还给我。
“你把野狼杀了?”我惊诧万分,看了看寒光闪闪的匕首,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迟疑着开口,
“你......有没有受伤?”
高衍促狭地一笑:“我没事。”
我不信,他骑服的紧袖口明显湿了一片,借着火光一看隐隐有些血色。
“那是野狼的血。”他解释道。
我蹙眉道:“受伤了就上点草药吧。”
他眼眸亮亮地看我。我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神,用一根小树枝拨弄着那堆火,对着噼噼啪啪兀自烧得欢快的柴火说道:“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再怎么也还有点交情。你多保重身体,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我能跟你说话的时间也不多了,反正我就要走了。”
他一听我提走,眉头揪成一团,紧紧地盯着我,好像怕我现在就凭空消失了一般。半晌,他有些颓然地慢慢卷起的袖子,果然有好几道利齿割破的伤口,甚至有一处还是一圈很明显的牙印。
那伤口太渗人,我只瞟了一眼就感觉心直颤。
他感觉到我的目光,用那种极不好意思的笑容对着我:“要不,你帮我嚼点草药?”
他这种类似于撒娇的模样让我浑身一抖,真的有点受不了,故作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你不会自己弄啊?”
他有些落寞道:“你都说了你要走了,以后也恐怕没机会了。就这一次都不行吗?”
“不行!你和我之间的主仆关系已经解除,我也不再是你的奴隶。我拒绝你的要求。”我硬下心来,决心不再被他的话语和行动有所感动和动摇,但眼中浮起淡淡的忧伤却怕是掩盖不了的,便扭过头去。
“唉!”他叹了口气,拿起两根紫红的野草放到嘴里咀嚼着,还瞟了我一眼。
我拽过两根,学他的样子放进嘴里。唔,好苦,我忍不住吐了出来。高衍笑了笑,将本来要敷到自己胳膊上的先放到了我伤口处。
我咬咬唇,对他客气道:“谢谢!”
他没抬头,一声不响地坐回刚才的位置,又取了两根草茎来嚼,默默地给自己敷伤口上,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受那种味道的。
外头是如墨的黑夜,潜伏着不可知的危险,有他在身边,我却觉得莫名的安心。
山洞里火光融融,我们围着那堆火静静地坐着,良久,都没有再说话。
这个山洞,是他斩杀野狼后寻到的,他将寻到的草药和猎到的野兔事先存到了这里,此刻那火上架着的喷香之物便是烤野兔,可惜一点都激不起我的食欲。腿上的伤口已开始化脓,整个人只想睡觉,也不觉得饥饿。
任高衍怎么软磨硬缠地哄我,我就是一点不想吃,夜深了,愈发觉得浑身如坠冰窖般寒冷,紧靠火堆,仍感觉浑身寒凉。
高衍脱下骑服,将衣袍都给我裹上,他身上只穿着亵衣。
我将衣服还给他,说好多了,可抖抖索索的嘴唇却欺骗不了他,高衍蹙眉望我,起身走来,二话不说将我拥入怀中。
我使出全部力气想推开他,却发现自己现在虚弱得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
高衍忧心道:“还冷么?”边说边将我搂得更紧。
“我不冷!我命令你放开我!”我蹙眉命令道。
“快睡吧,明日我一定带你回去,睡吧!”高衍答非所问。
他的脸映着火光一片平静,坚毅下颚紧紧绷着。
“你为什么会突然对我转变态度?你知道我的意思,从昨天开始。”我忍不住问道。
他沉默片刻,“我想把丢掉的那部分找回来,让自己的心完整。”
火堆里窜出的火苗在眼前忽明忽暗的晃动,又是一阵抑制不住的寒意袭上,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脑子有些模糊,但还是努力把字咬得很清晰:“有的东西,不是你想找就能找回来的。可既然想找回了,又为什么愿意放我走呢?”
“我做了太多错事,不敢奢求你的原谅。还你自由,至少那能让你快乐。”
“让我快乐?呵呵......我们马上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快不快乐的都没有关系了,一切都太晚了......”我艰难开口,眼前已一片模糊,连自己说话的声音听在耳中都是忽远忽近,嗡嗡作响。
“素华......”高衍轻轻摇了摇我,见我闭目无反应,将脸贴在我的脸上,痛苦地呢喃道,“人为什么总是要在失去时才会明白一切......”
恍惚中,我感觉到温凉的液体滴到面上,顺着我和他紧挨着的脸颊滑落......
梦中感觉很颠很吵,我头昏沉沉的,仿佛还听到耳畔风声,更有一阵极其激烈的打斗声、刀剑碰撞声和人的吵嚷。
我晕乎乎的,耳中一人的声音突然清晰传来:“带她走!”
“王爷。。。。。。”那人似乎有几分迟疑,但随即道:“是!”
我被从一人背上转移到另一个人背上,随着背起我那人的跑动又开始了颠簸,我清醒了几分,刚一睁开就是一片铺天盖地的鲜红。背着我的人一声不吭倒下,我却没有摔倒地上,而是复被人扛上了肩头,耳畔的刀剑碰撞声依旧密集。
“素华!”是高衍的声音,我回头望去,藤萝缠绕的树林中横七竖八地睡了一地尸体,高衍惊痛的目光紧锁住我,拄着剑跌跌撞撞奔来。
“王爷,你受伤了,让我去追!”宇文璞将高衍挡在身后,带人往背我之人跑的方向追来。
“素华!”高衍不听宇文璞劝告,拼命追来。树枝挡住了视线,我再也看不见他,只感觉扛着我的人功夫了得,竟然徒手攀岩上了一面绝壁,不一会儿又钻入密林中。耳畔呼喊打斗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四周安静得只剩下鸟鸣。
“这小娘子是睿王什么人?”
“还用问,他妾室呗!要不然抓她来干吗?”
“我看不像。”一个络腮胡的壮汉压低声音,后面的话我听得不甚清楚。
我仔细打量这帮人,除了负责看守我的这两人,还有几人在洞口商量着什么。他们无一例外都有着高大健壮的身材,我注意到他们喜欢虽然有着山贼的衣饰发型,但是等级森严,不像一般草寇的组织松散,说话也不似那些人一般大大咧咧。
伤口发炎,我时醒时睡,他们的话也是听得断断续续。傍晚的时候,他们把我带出了山洞,趁着夜色进了山林。
黑暗中,树影憧憧,青山巍峨,眼前的一切如泼墨勾勒的水墨画般。山崖上有几间房子,看起来像是土匪的老巢。
我被捆起来关到一间小木屋里,依旧由之前的两个男人看守。
我清醒的时候,仔细分析了一遍,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如果是山贼的话,不外乎向高衍索要赎金。前段时间,匪患猖獗,高衍下了大功夫铲除匪患,顾梦瑗就是那时候被救的。包括后来华阴公主害死陶夫人、连夫人,又害顾梦瑗毁容那次,她也是把责任推脱给欲求报复的山贼。
想到这,我心底一凉,有可能这小股人马真是当时侥幸逃脱的草寇,如果这样,那一心复仇的他们恐怕要的不只是赎金。
山贼给我送来了晚饭,虽然是一碗清可见底的野菜粥,倒也误打误撞对了胃口,我现在烧得难受,根本不想吃什么油腻的东西。
那两个男人在黑暗中狼一般的眼睛看得我一阵心悸,斜倚着墙闭眼装睡。
“你说也奇了,这怎么会和宇文良娣一个模样。。。。。。”那边那两人以为我已经睡着,便开始小声说话。
安静的夜里,他们的声音无比清晰。
“宇文良娣”这四个字,让我浑身一颤,顿时清醒了不少,忍不住倒吸口凉气。另一个络腮胡子的看守似乎察觉什么,急忙制止同伴说话。
夜又安静下来,他们守在门口,除了呼吸声再没有任何响动。
我心里咚咚地打着鼓点,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只怕这些人根本不是要伺机报复的山贼,认得身在深宫的宇文良娣,又有着严密的纪律和敏锐的观察力,且武功高强,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是大内侍卫!
我被自己这一分析吓了一跳,大内侍卫,大内侍卫怎么会出现在此?他们要干什么,要杀高衍?可是又是奉谁之命。。。。。。。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去扫墓了,木有来得及更新~真滴是对不起亲们~
话说妹纸们觉得,小高对小沐态度的突然转变,除了精神分裂、头部受创和良心发现外,还有木有其他可能?偶觉得有噢~哇哈哈
☆、同生共死
正想着,我便看见靠门的两个看守突然飞了起来,具体说来他们是被飞起的门板击得扑倒在地,尘土飞扬中屋外又跃进两人。与此同时,茅屋房顶轰然破开,一人手执长剑跃入屋中,正是我熟悉的身影。
扑倒在地的两人反应也是极快,立刻翻身跃起拔剑同进屋的两人打斗起来。从屋顶跃入的玄黑的身影则趁机直奔我而来。
我被捆住手脚,正挣扎着想要站起。身侧破旧的墙壁突然被撞塌一个大洞,一人利落跳进伸手将我制在怀中,冰凉刀刃立刻抵在了我颈侧。
“站住!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杀气。借着屋顶破洞泄下来的月光,我看见高衍黑曜石般的眸子精光闪闪,蹙了蹙眉头,有些不甘心地止步在屋中。
身后制住我之人阴恻恻一笑:“公主果然已经背叛了皇后,居然带你前来!不过,你终究是来了!让你的人都出去!”
守门的那两个侍卫已经被收拾了,高衍抬手示意两个手下退出,冷笑道:“怎么不再继续装草寇?你的人都已经死了,你跑不掉的!你现在放了她,我可以饶你不死。”
抓住我的人大笑:“哈哈。。。。。。饶我不死?我早就抱定了以死谢恩之心。华阴公主迟迟不肯执行命令下手杀你,皇后早就怀疑她已经背叛。实话告诉你,我们此次前来明着是配合她,实则是利用她引你入瓮。刺杀不成,早就料到公主会带你来这里,你想不到吧?今天不但我走不了,你也走不了!这几间茅屋的地下,我们已经事先埋上了火药!”
我心里一凉,火药!我们脚下有火药?高衍眸中精光一闪,迅速扫视四周。
身后之人冷笑道:“呵呵......让你的人别找了!埋火药的入口在哪里,你们是找不到的!放下你手中的剑!”
高衍听话地一松手,手中长剑随着一声清响落地。借着屋顶巨洞里泄下的月光,我看见他定定站在屋中央,玄黑的衣袍让他看起来异常冷峻,他的面上却毫无惧色,只是勾唇笑了笑:“郭狗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背叛我大景!不如,我也许以同样酬劳?”
制住我之人冷冷道:“你才是乱臣贼子!我今日就要与你同归于尽,以谢皇后知遇之恩!”
“慢着!”高衍突然出声,镇定自若道,“我知道你就是号称大内一虎的刘虎,你的父亲从前是镇北将军手下一员大将,你也算得上是名门之后。久闻你继承令尊遗志,勇武忠诚。未想初次见面,竟是此情此景。不可不谓憾事!”
刘虎又是一阵大笑:“哈哈......你们高家人也有憾事!当年,我父亲精忠报国,却被牵入党羽之争,一世清名毁于一旦,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