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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钱阿瞒真想大笑出声,自己现在是穷得叮当响,居然还有人要找她要钱,真亏她想得出来。
“阿弟成亲,按理说,我这个姐姐,定当是要帮衬的,只不过么,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我昨儿还在想,眼看就要过冬了,家里却没有存粮,日子可怎么过?想着爹娘这么疼我,我回家拉一石二石的粮食回来吃,估计阿娘定然会应允我的……”
话还没说完,宋氏的脸色就变了,何家是什么情况,她上次来时就了解清楚的,如今钱阿瞒这番说辞定然不是哭穷,心里顿时就紧张起来,可不能让她给赖上了,一石二石的粮食,那是多少粮食?亏她说得出来。
宋氏顿时就如坐针毡了。
眼见捞不到好处,说不准还得给占了便宜去,宋氏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拉起钱阿顺,直说家里还有事要忙,脚步匆匆的就离开了。
钱阿瞒望着那脚步慌乱的背影,心里一阵嗤笑。
第8章
阿花嫂子一直让虎子留意这边的动静,阿瞒的后娘是个什么样的脾气,她早就领教过,阿瞒现在已经很苦了,不能再让她后娘给欺负了。
虎子一跟她说人走了,她就赶过来看看。
“你后娘来找你做什么?可是又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应当清楚,就是说什么,你也别放到心里去。”
阿瞒微微点点头,说道:“我知道的,嫂子你别担心,她只是跟我说,家里的兄弟明年开春就要成亲了,让我到时候送份厚礼。”阿瞒知道阿花嫂子对她好,也不想让她事事费心,挑了一部份说给她听。
阿花嫂子见阿瞒气色还好,不似受了委屈不说的样子,放下心来,又撇着嘴说道:“还以为什么事啦,明年开春还早着呢,这就眼巴巴的上门讨礼来,阿瞒你也别为送礼发愁,到时候家里有什么就送什么,他们对你如何,大家心里有数,面儿上过得去就行了……”
阿花嫂子的话,说得十分实诚。
庄稼人送礼,几刀肉,几块布料,就算得上十分厚重的了,普通人家,送一只鸡,或一篮鸡蛋也过得去。
阿瞒可不会为送礼而发愁,只是阿花嫂子的话,却让她心里满感动的,有血缘的亲人都不过如此,一个外人却对她知冷知热。
“嗯,嫂子,我知道的。”
见她神色并无不妥,阿花嫂子留下一小篮鸡蛋,带着虎子回去了。
阿瞒将人送到门口,直到人走远了,她才转身回屋。
数了一下篮子里有十个鸡蛋,抿着嘴笑了一下,总算可以开荤了,她连着吃了一个月的糙米稀饭,总算能吃到点不同的食物了,一天吃一个,也够吃十天了,瞬间心情大好。
虽然后娘的到来,让她的心情有点小不痛快,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脚步轻快的烧火做饭,她为人还是很乐观的,不管日子过得如何,悲伤是一天,快活也是一天,既然如此,为什么就不能让自己高兴一点。
饭菜再简单,那也是一餐饭,她也就尽量做到合自己口味一些,糙米虽糙,煮得长一点时间,煮得烂烂的,口感也就好上一点,别人家觉得煮得太久费柴禾,煮熟能吃就是了,她不怕费柴禾,她家靠山近,后面的枯树树叶,随便扫一扫就能当柴烧,一点也不费劲。
就是烧起来烟大了一点,每次做饭,就一屋子的烟,但是那家做饭不是烟熏火撩的,这些忍忍也就习惯了,做完饭后,开着门烟气也散得快,并不影响什么。
第9章
钱阿瞒拿出绣好的五条手绢,交给阿花嫂子,让她帮着代卖,去镇上的路挺远的,一来一回怎么也要半天时间,阿瞒身上没钱,也没那心思去逛街,有这功夫,还不如在家里做针线。
阿花嫂子绣活做得快,经常会去镇上,由她代卖最好不过了。
接过阿瞒的绣活,看她的针线做得日益熟练,称赞道:“我说你是个手巧的,可没说错,瞧你这几日可是进步了,速度快了,绣技也有所提升,可见你不是个笨的。”
阿瞒生活有了指望,人也变得开朗起来,笑嘻嘻的说道:“有你这个厉害的师傅,我这做徒弟的想笨也笨不起来。”
“扑哧!”阿花嫂子被她逗笑,伸手点着她的头:“以前没看出来,你这嘴也是不饶人的。”
将绣品收好,又问阿瞒:“你这么早过来,可吃过早饭了,若没吃,就将就着在我这儿吃点,我这收拾好就要去镇上了,虎子给他大伯娘看着我放心……”
“我吃过了,嫂子你忙的,我这就回去了。”知道阿花嫂子忙着出门,她也不便在此打扰,正经事说完,也该回了。
“行吧,那嫂子就不留你了,没事的时候,你再过来。”阿花嫂子送她到门口,才转身。
太阳已经冉冉升起,今天天气不错啊!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入冬之后就难得看到有个太阳,今儿天气好,不如把家里的衣服被子什么的,拿去洗洗,家里也该收拾一番,天气再冷些的时候,只怕就不想动弹了。
想到就动手,阿瞒将床上的被套拆下来,床单扯下,从柜子里重新拿了套干净的给换上,家里的床单被套、棉被,这些东西都有两三套新的,估计是她成亲的时候置办的,衣服也有二三身像样的,不过都不怎么厚实,到冬天冷的时候,估计是顶不住,倒有一件厚实些的棉衣,只是太破旧了,两边手肘处,都破得有洞,看样子就知道是被磨破了,可能穿了好些年头了。
若是有钱,就买些新的棉花棉布回来做,若是没有钱,缝缝补补的凑合穿,谁叫她穷啊!
没一会儿就收罗出一大堆要洗的衣服,叹了口气,看这么大堆脏衣服就犯愁。
她家住得偏远,用水也不方便,村里有两口井,都离她家较远,家里用水,都要去井里挑回来,装在家里的水缸里,她本人没什么力气,每次都只能挑半桶,若是整桶的水,会压得她直不起腰来。
当时村里人看她只挑半桶水,心里还好奇怪,问她:“以前挑一桶水跑得飞快,现在怎么挑半桶都吃力了?”
这话问得她怪心慌,满头满脑的冷汗,慌乱作答:“大病了一场,身子还虚得很……”
别人见到她比以前瘦了一圈的身体,这话也就信了,后来也就没人再问她类似的问题。
挑水回来洗衣服,实在是太费力了,还是背了衣服去前面的河边洗比较划算,虽然也有点远,但总比挑水回来省力气。
第10章
说干就干,寻了个背篓将衣服背上,再拿了个木盆之类的东西,关了院门就往河边走。
其实平常到河边洗衣服的人还是很多的,只是阿瞒不太喜欢跟村里的人来往,大家都有意避着她,看她的眼神带着异样,虽然她不是十分在意,但被人这样对待,心里总会有些不开心的,所以她就不跟人来往了,也不爱往人多的地方凑。
到了河边,看到有五六个妇人在洗衣服,一边洗,还一边说笑,看到她来了,说笑声就停顿了一下,钱阿瞒心里就有点郁闷了,至于这样嘛。
也不理会她们,自个找了个地方,放下背篓,开始洗衣服。
那些妇人的说笑声,也就停顿了一会,马上就又开始了,钱阿瞒洗着衣服,也留心听了下。
“听说那吴秀才病得快不行了,现在天气冷了,病人都是冬天难熬,我看他啊,估计熬不过这个冬。”那妇人口齿伶俐,长得肥肥胖胖的,钱阿瞒在脑子里想了一圈,才想起这妇人叫兰草,大家都叫她阿兰嫂。
一个年纪稍长些的妇人接口道:“这吴秀才身子骨一直都不好,这么多年了,都是病病歪歪的,没见他好过,当年他刚搬来村里时,我还想过把我家红姑许给他做填房,这幸亏当时没许给他,要不然可拖累我家红姑了。”
“什么?阿婶你还动过这心思啊!这吴秀才家,你咋看得上眼呢?”一边的妇人惊讶的问道。
“嗨!这吴秀才怎么也是个读书人啦,而且人家还是个秀才,当年搬来村里,虽然瘦弱了些,但那模样,可是全村长得最好的,红姑当时心气高,所以我才有这心思。”老妇人徐徐说道。
“还好阿婶当时没将红姑许他,这吴家哪里是过日子的人家,你瞧他家,上好的地虽然有五亩,若是平常人家,日子肯定过得红红火火,但他自己却不去种地,佃租给人家种,一年收几石的粮食,这也罢了,有几石的粮食,日子也过得,但他整天书啊纸啊,笔啊墨啊的,往家里搬,就这花钱的速度,有多少钱,都给他败了,而且还常年吃药。”
“可不是,嫁进去还有个现成的儿子要养,所以我当时啊,左思右想的拿不定主意,还是红姑她爹劝了我,说他身子瘦弱,看着不是个长寿的,我才打消了这念头,如今看来,我家老头子还是有眼光的,这看人看得准。”
见她如此夸着自家男人,几个妇人挤眉弄眼的说道:“可不是嘛,要说阿叔眼光最好的,还是瞧上了阿婶您,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啊?”这打趣的话一说完,几个妇人就嘻嘻哈哈的笑开来。
老妇人顿时笑骂:“你们这些没羞没躁的,居然打趣起我来,看我不告诉你们家男人,让你们男人好生捶你们一顿。”那老妇人也嘻笑着说道,想是这样的玩笑也经常开,并不见她生气。
几个妇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阿婶,你就饶了我们吧,可不敢再笑话您了。”虽是告饶的话,语气里均是带着揶揄。
第11章
吴秀才是谁?大湾村有几十户人家,散散落落的住在这一片宽阔的山坳,钱阿瞒认识的人也不多,附近住的几家,经常见着人,但都叫不出名字来,再远一点的人家,听都没听过,更别说见。
但听她们说这吴秀才,秀才么,一听就是读书人,没想到这样的山村里,居然还有个秀才的存在,不过听她们的口气,这个吴秀才似乎并不太如人意。
听话里的意思,这个吴秀才估计是个迂腐的书生,只知道读圣贤书,而不知道居家过日子,难怪他会身体不好,整天坐着不运动,身体会好才怪了,如此只知读书,而不知民生的人,就算做了官,估计都是五谷不分的糊涂官,难怪这些妇人提起他来,语带轻蔑,果然还是有道理的。
不过人都快病死了,也是可怜,还带着个孩子,不知道那孩子有多大了,没了娘又没了爹,以后的日子不知道该怎么过?
吴秀才她又不认识,是好是孬跟她都没关系,听听也就算了,并不放在心里。
钱阿瞒一门心思的洗衣服,刚开始觉得河水凉,洗上一阵之后,也就不觉得了,身上甚至还起了一层汗,她要洗的衣服虽多,但别的人比她更多,她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衣服要洗,但别人都是全家人的一起洗,自然她的速度就比别的人快了。
没多久,她的衣服就洗完了,又重新放回背篓里背回去。
她才走出没多远,就听到后面的议论声,她也想听听别人都是怎么说钱阿瞒的,所以故意放慢了脚步。
“你们说,这何家的媳妇,病了一场,怎么越长越漂了啊?”
“是啊,我也觉得长漂亮了,不过也比以前瘦了,白了些,估计是不常出门,没晒到太阳,就变白了,看来我也要少晒点太阳。”
“都说她不吉利呀,我们今天跟她一起洗衣服,会不会染上霉运哦。”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点不安,似乎她真是全身上下都在发霉的人。
阿瞒回头看了那人一眼,见是那个瘦小的年轻妇人说的,难怪会说出这话来,果然是年轻没见识的,虽然已为人妇,依然是头发长见识短的丫头片子。
“说什么吉利不吉利的,那都是别人胡说八道的,她就是个苦命的,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嫁过来房都没圆,男人就去了,你看那何长根,本来就病重了,何家的还把人家姑娘娶过来,这就是故意坑人家呀,就那样的情况,谁嫁过来都一样的命,我可是听说了,要不是何家媳妇的后娘贪财,她也就不会嫁来了,这都是命,可怜呀,在娘家没过好日子,嫁了人更命苦,你们就别再说她不好了,咱们女人的过日子,哪里是全能由自己的。”
这是那老妇人说的话,果然老年人跟年轻人的见识,是不在一个层面上的。
钱阿瞒忍不住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那老妇人,见她眉眼开阔,面目和善,嘴角轻轻抿起一丝微笑,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那么愚昧的嘛。
第12章
钱阿瞒心情很好的回到家,在自家院子的竹杆上,将衣服晾晒好,太阳已经升上了头顶,算算时间,应该快到中午了,没有时钟的时代就是不方便,想知道时辰,就只能看太阳移动的位置来计算,她又不是土生土长的人,算起时辰来很费劲,看到别家的屋顶冒着轻烟,估计是在做中午饭了,她也收拾收拾,准备做午饭吧。
午饭依然是千篇一律,她自负厨艺不错,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空有厨艺有什么用,没有食材可为,依然只能端着碗糙米粥喝。
做了一上午的体力活,肚子此刻也饿得咕咕叫,可面前吃了近二个月的糙米粥,让她十分的败胃口,真是看着就不想吃,吃到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