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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连长,就照您说的办,咱哥仨舍命陪君子,无论输赢就跟您老练了。”
“妈的,老子还不老。”
马千里简单做了下准备活动,跑到软梯下飞快地攀登,鹞子翻身,从梯上跃下,玩了命似的向前跑,从壕沟中奋力爬出,拼尽全力越过高墙,最后通过蛇形桥,风一般冲过终点。
高远心想:这训练好像还带着强烈的感*彩,副连长分明对这些障碍物产生了感情,他好像把那些障碍物当成有生命的东西,每跑一次都成为军人与艰难险阻的对话。
哥仨学着副连长的样子,在低桩网下奋力爬行,那是练敌火力下运动生存的技能;从洞孔中穿越而出,就像人生道路上的每一次穿越;抓着绳索向高墙顶端攀登,克服困难,不断超越、超越,人生需要不断的攀登和超越……
不到一周的时间,高远三人就超越了大他们十来岁、体力明显不支的副连长,喝到了副连长请的第一顿酒。那句话说得真好,“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他们三个很快就热爱上这个考验耐力体力,磨炼意志品质,充满极限挑战的世界军人都在玩命练的国际障碍项目。在攻克一个又一个障碍物之后,一次次跑完全程之后,那种胜利的喜悦,就像憋了半天肚子,终于找到厕所,碰巧四周又无人,可以放心大胆地一泄而快。马千里带领着高远哥仨,不断挖掘着潜能,不断地超越障碍,超越自己,让他们也是让自己,掌握了各种特战技能和战术,学会了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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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将军松
时间转瞬即逝,大半年过去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马千里被确定转业,即将打背包走人。高远三人哭得眼睛通红,他们已经舍不得这位教会他们特种作战技能,更教会他们如何做人的副连长。尽管马千里只是会教,自己并没有做得太好,可这丝毫不影响高远等人的崇敬、崇拜和依依不舍。
“呵呵,大丈夫四海为家,到哪儿都是一片天地。老子巴不得早点走,回家赚大钱去喽。”马千里放声大笑,哥仨却满脸是泪。他们知道,就副连长那张臭嘴,到哪儿也改不了的坏毛病,哪会有他的一片天地?一肚子兵法谋略也玩不过“兵法社会”人人无师自通的“厚黑”兵法,恐怕只有军营才是他大显身手的地方,怎奈这地方不养老,不养小,更不能容忍他一手造成的亡人事故。
哥仨给副连长送行的酒一直排不上号。说来也是奇怪,马千里在部队,没人欣赏他,可一说要走,各路朋友都觉得失去的才珍贵。那几天连长、指导员等各路战友、同学连续请马千里喝酒,都为六连失去一位有将军才华而无将军命相的人才而惋惜。于继成更是向干部股请了探亲假,他要亲自把马千里送回老家。马千里连续酒战,终日酩酊大醉,几乎和高远、隋猛等徒弟见不着面,让哥仨好不心急,天天在院里眼巴巴地看着于排长或是其他人把喝得人事不省的副连长背回宿舍,就是不敢上前说话。
黑黢黢的夜,高远已经连续站了三班岗,在副连长喝酒回来之前,他是不想把这班交下去了,只等着见副连长一面,说说心里话。
又盼了两班岗,于排长终于把副连长从外面背回来。高远呆呆地站立在哨位上,恐怕只能这么看着了,话说不出来。
“高远,来一趟。”
高远已经交完岗上床了,突然床前人影晃动,听声音让高远又惊又喜,真的是熟悉的副连长。
高远赶紧穿衣服戴帽披挂整齐,跟着副连长进了宿舍。
“副连长,这么快您酒就醒了?”
“嘘!”马千里小声示意高远不要出声。
马千里喘着酒气,说话可是清醒得像个哲人:“高远,来,把床下的皮箱拽出来,让你看样东西。”
“哇,哪儿来这么些地图?”
“别问那么多了,这些地图是我在部队唯一的‘财产’,不能带到地方,更不忍心烧掉,也不能留给不需要它的人。我的眼力没错,送给你了,其中有上百份是根据实际战史、战例标绘的战斗经过图、首长决心图,还有关于特种作战的演习想定和企图立案图,对你以后的军事生涯大有裨益。”
高远突然想到了排长于继成,他可是副连长最要好的朋友,而且是军官,更应该需要这些宝贵的图文资料,为什么不送给他呢?
“副连长,我一个小兵,这些东西我也没处存放啊,如果弄丢了,损坏了,该多可惜。”
“按说这些东西属于机密,应该存放在机关战备图库,怎么也得存放在战备库里,放你那儿肯定不行,暂时放到战备库你的后留包里。另外,你不要总以小兵自居,你具备军官的素质,要瞄着将军的位置。我已经背着你们排长给你联系了师苗子队队长,还找了师干部科的同学给你报了名,正好你们排长这段时间探亲休假还要送我回家,能有一个月时间,你赶紧复习功课,准备参加全军统考,以你的才干,不考军校白瞎了……记住,考前千万不要让你们排长知道……”
高远含着眼泪深深点了下头,再也说不出话来。
马千里离开部队前,一个人爬上了后山,远望着盘龙山上的最后一棵“将军松”久久不语,随即又俯视着整齐的营房,嘴里大喊出声:“大功六连,大功六连……”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人已是泪雨滂沱。
第二十九章 于疯子(1)
1
马千里留下了深深的遗憾,命中注定,他不是那个带走最后一棵“将军松”的人。而带走了一棵“将军松”的于克功副司令,似乎也要留下不小的遗憾。
还有不到两个月,于副司令就要满六十五岁。在高级将领年轻化的今天,这般年纪再不能有所作为有所进步,那就意味着即将步入夕阳红的行列,功名仕途行将画上句号,很快就要淡出军界,离开戎马一生的军营。余下的日子,恐怕就得和大多数离退休老同志一样以练字、作画、垂钓、打太极拳为乐,修身养性,做个老顽童寄情山水。
于副司令在公众场合不动声色,每天晨练,上班时间处理公务,批阅大量的呈送件,参加正常的公务性迎来送往,请吃、吃请,晚饭后散步一小时,然后看《新闻联播》,九点钟准时睡觉雷打不动。这生活规律和军中大多数中高级将领一样,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没什么特别就是很特别,形迹极为可疑,自然引人注目,自然逃不过机关那些参谋、干事的火眼金睛。他们从各种通天通地四通八达的网络化信息渠道中得到不少消息,没得到消息的很快也会得到,甚至个别经验丰富的“老机关”足不出户也能看出端倪,准确地分析判断出隐藏在不动声色背后的声色。
真得佩服那些个熬到大军区机关的人精们,他们可以从一个淡淡的眼神,一句不疼不痒的话语,一丝丝毫无联系的蛛丝马迹中反复琢磨体味,由表及里去粗取精找到必然的联系,提炼出他们认为正确的结论,而这结论往往*不离十。
光提炼不行,他们还要传播还要议论,把听到的消息,把研究出的成果,拿出来与大伙共享。别看是人精,可有些人的嘴不把门,或者说是连嘴也跟着一块精,精得比高音喇叭性能还好,表达能力超强,什么好事坏事只要到了他们嘴里,马上就会传遍整个大院,继而辐射全军区部队,有时甚至比正式下达的文件影响还大,传播速度之快,蔓延范围之广,让狗仔队们都望尘莫及,叹为观止。
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一个个从基层摸爬滚打过来的军中硬汉,在大机关熬了几年才发现,原来自己传老婆舌的本事不比老婆逊色,还都有所发展有所创新,有过之而无不及,大有青出于蓝之势。也难怪,几十年不打仗,军人们尤其是机关的老爷们早没了心气。传话学舌既能拉近距离,还能锻炼口才,一举两得。
从军长到副司令,于克功只在军区大院工作、生活了两年,可一直是大院里被议论被传播的主要对象,一直处于风口浪尖,风头强劲,甚至超过大院里“打了八年抗战”的司令、政委。
“于老头子要退了,廉颇老矣……总部某实力首长已经找他谈话了,他正在安排后事……”几个于副司令身边的人,开始向他们身边的人,透露有关情况传达有关信息。说的时候都是两个人以内的密谈,传达者都跟被传达者明确提出要求,只跟他一个人说过,千万要保密,不得讲给第二个人,后者都信誓旦旦地对天发誓用党性人格保证,到自己这里就是最后一站,就算烂在肚子里了,守口如瓶是机关工作的最基本原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2
于副司令被惹恼了,被*了,确切地说是被惹怒了。
“娘的……”于副司令已经有几十年没这么狠地骂过人了,今天实在憋不住了。一个大屁股像故意似的在他面前连拧带晃了十分钟之久。真不是一般的屁股,屁股的主人真不是一般人,竟敢跟A军区中将副司令过不去,简直“屁”大包天。不得不承认那屁股的魔力,居然把于老将军的好心情拧得跟麻花样的一团糟。
第二十九章 于疯子(2)
在这屁股出现之前,于副司令一直满面春风,满面红光,满脸的阳光灿烂。他为自己亲手策划的这次“微服私访”得以成行,感到满意满足和偷情一般的刺激。
连开了几天会,总部工作组的负责同志还不依不饶,还要找军区常委们挨个谈话,把于副司令累得昏头涨脑,急得抓耳挠腮。他最闹心的就是开这种没完没了的长会,最受不了的就是“单个教练”,用他的话讲就是“比凌迟处死还让人难受”。
总算找到一次分身的空隙,盼到一个还算阳光明媚的周日上午。于副司令赶紧把自己长时间酝酿的计划列入议事日程。他没有按照秘书安排的时间表处理正常事务,也没有去会议室开会,而是独断专行了一把,他要打个时间差,趁人不备,脚底抹油开溜,让心情去放个假。
人们总是羡慕那些达官显贵,都盼着祖坟冒青烟,做梦都盼着早冒,多冒,大片地冒,实在不行哪怕只冒一小缕也成,当个小官即可。可有些人却把当官当罪受,恨不得早点退隐江湖寄情山水。于副司令看上去就像这种人,他深深地懂得,官当到目前这种位置,大军区副职副兵团级,想上谈何容易,想下还下不来,卡在半空中无限凄凉,虽说不是高处不胜寒,却也身不由己。自从进了军区大院,他的一切已不属于个人,说得高尚点属于组织属于人民,换种说法还不如说属于秘书,什么事都要听从秘书的安排,也不知道谁官大谁管谁。
于副司令偷偷地换上便装,关掉手机,甩掉秘书,让司机小李也把军装换下,不坐奔驰轿车,把那台越野车沙漠风暴开出来,还借了副地方车牌换上,又给军区作战值班室的值班参谋打了个电话,说是去看望老战友并把小李的手机号码留下,一旦有急事可以随时找到自己。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一个声音高叫着在大院门口挡路。
“谁啊?”于副司令眼神不好,除了射击能百发百中,其他场合看人,必须要贴上去,甚至要零距离接触才能看清个大概。
就因为这不济的眼神,于副司令平时轻易不仔细看人。反正他看不上的人看一百遍也记不住,让他看上的人想跑也跑不掉,不是“飞黄腾达”就是“永世不得翻身”。在于副司令的眼里只有两种人,都比较有特点,一是卓越,二是操蛋。两种人都能让他过目不忘,卓越和操蛋还往往在他心目中相互转化,卓越的操蛋了比谁都操蛋,操蛋的改好变卓越更加卓越。反正能让他看上眼的就是这两种“能人”,其他的看也不看理也不理,从来不会去踢一条“死狗”。
“于疯子。”小李很随意地回了一句,马上反应过来说走了嘴,觉得很不妥,“哦,是东院的于树仁。”他用不着从观后镜往后看,也知道于副司令一定在用那只还能将就使唤的右眼,狠狠瞪着自己的后脑袋瓜子。
大院里有两个“于疯子”,都是外号。一个真疯,一个不疯。真疯的就是在车前挡路的于树仁,不疯的正是车里坐着的于副司令。
两个“疯子”各有来历。于副司令的“疯”没什么出奇的,战争年代走过来的将军们很多都有这外号,应该是一种褒义的赞赏,被当做“美名”广为流传。什么“王疯子”、“贺疯子”、“杜疯子”之类,都是指这些人作战勇猛,打起仗来不要命跟疯子一样。当然,于副司令还有“于老头子”、“于瞎子”、“于胡子”等多个外号,也大部分是部下们在背后对他的亲切称谓,都暗含褒扬之义,没有半点的不尊重。
第二十九章 于疯子(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