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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按时回来还是好的,”埃德蒙答道。“我敢说这会使他妹妹感到高兴。他妹妹不喜欢他东游西荡的习性。”
“我的两个表姐多么喜欢他呀!”
“不错,他对女士们礼貌周到,肯定会讨人欢喜。我认为,格兰特太太料想他看中了朱莉娅。我还没有看到多少迹象,不过我但愿如此。他只要真心爱上一个人,他的那些毛病是会改掉的。”
“假如伯特伦小姐还没订婚的话,”范妮小心谨慎地说,“我有时几乎觉得他爱慕她胜过爱慕朱莉娅。”
“这也许更能他更喜欢朱莉娅,只是你范妮没意识到罢了。我想往往有这样的情况:男人在打定主意爱一个女人之前,对她的姐妹或密友,比对她本人还要好。克劳福协是个明智的人,如果他觉得自己有爱上玛丽亚的危险,他就不会呆在这儿。从玛丽亚迄今的表现来看,我也不用为她担心,她的感情并不很热烈。”
范妮心想一定是自己搞错了,决定以后改变看法。但是,尽管她力求接受埃德蒙的看法,尽管她时而从别人的神情和话音里察觉,他们也认为克劳福德先生中意的是朱莉娅,她却始终不知道怎样看才对。一天晚上,她听到了诺里斯姨妈在这个问题上私下表示的心愿和想法,也许到了拉什沃思太太私下对类似问题表示的想法。她一边听,一边不由得感到惊奇。她并不希望坐在那里听她们讲话,可这时候其他年轻人都在跳舞,而她却极不情愿地陪几位年长的太太坐在炉边,巴望大表哥再进来,大表哥是她惟一能指望的舞伴。这是范妮的第一次舞会,可并不像许多小姐的第一次能指望的舞会那样准备充分,富丽堂皇。舞会是当天下午才想起要举行的,支撑场面的是仆从室新来的一位提琴手,以及包括格兰特太太和刚到来的伯特伦先生新结交的密友在内的五对舞伴。然而,这场舞会还是让范妮感到很高兴,她一边跳了四场舞,甚至轮空一刻钟都会感到遗憾。就在等候企盼,时而瞧瞧跳舞者,时而瞅瞅门口的当儿,她无意间听到了上述两位太太的对话。
“我想,太太,”诺里斯太太说——目光注视着拉什沃思先生和玛丽亚,他们在第二次结伴跳舞——“现在我们又可以看到幸福的笑脸了。”
“是的,太太,一点不错,”拉什沃思太太答道,一边持重地假笑一下。“现在坐在一边看才让人高兴呢,刚才眼见他们被拆开了,我心里真不是滋味。处在他们这种境况的年轻人,没有必要死守那些老规矩。我不明白我儿子为什么不邀请她。”
“我敢说他邀请了。拉什沃思先生是决不会怠慢人的。不过,拉什沃思太太,亲爱的玛丽亚严守规矩,如今很不有人像她那样端庄稳重,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对舞伴挑挑拣拣啊!亲爱的太太,你只要看看此时此刻她那张面孔——与刚才和别人跳那两场舞时是多么不同啊!”
伯特伦小姐的确是满面春风,两眼喜形于色,说起话来兴致勃勃,因为朱莉娅和她的舞伴克劳福德先生离她很近,大家都挤在一场。朱莉娅先前脸上是个什么表情,范妮也没有印象,因为她当时在和埃德蒙跳舞,对她不曾留意。
诺里斯太太接着说道:“太太,看到年轻人这么快活,这么般配,这么时髦,真令人高兴啊!我不由得想起托马斯爵士的快活心情。你觉得会不会再来一对,太太?拉什沃思先生已经做出了好榜样,这种事情是很有传染力的。”
拉什沃思太太心里只有她儿子,因此压根儿不明白对方在问什么。“上面那一对,太太。你没看出他们之间的迹象吗?”
“啊呀!朱莉娅小姐和克劳福德先生。不错,的确是非常般配的一对。克劳福德先生有多少财产?”
“一年四千镑。”
“还不错。没有更多财产的人,只能有多少满足于多少。一年四千镑是一笔数目可观的财产,加上他看上去又是个很有教养,很稳重的青年,我想朱莉娅小姐会非常幸福。”
“太太,这件事儿还没定下来。我们只是朋友间私下说说而已。不过,我毫不怀疑这件事儿会定下来的。他献殷勤真是无法再专一了。”
范妮无法再听下去了。不仅听不下去,还中断了思索,因为伯特伦先生又来到了屋里。虽然她觉得他能请她跳舞将是莫大的面子,她心想他一定会请她。他朝他们一伙人走来,但却没有请她跳舞,而是拉了把椅子坐到她跟前,向她述说了一匹病马目前的病情,以及他刚从马夫那里来时听到的马夫的看法。范妮意识到他不会邀请自己跳舞了,但她生性谦恭,立即觉得自己不该那样指望。伯特伦先生讲完马的事情之后,从桌上拿起一张报纸,从报纸上方望着她,慢吞吞地说:“范妮,你要是想跳舞的话,我陪你跳。”范妮谢绝了他,话说得比他还要客气。她不想跳舞。“我为此感到高兴,”伯特伦先生比以刚才活跃得多的口气说,随即把报纸又摞到桌上。“我都快累死了。我真不明白,这些人怎么能跳这么久。他们一定是全都坠入了情网,不然不会对这种蠢事感兴趣。我想他们就是坠入了情网。你要是仔细瞧一瞧,就会发觉他们是一对一对的情人。咱俩私下里 说说,一边朝格兰特博士的座椅使了鬼脸,不料博士就坐在他旁边,他不得不立即改变了口气,换了个话题,范妮尽管有好多不如意的事,还是禁不住要笑出来。”美洲的事情真怪,格兰特博士!你认为怎么样?我总是向你请教如何看待国家大事。”
“亲爱的汤姆,”不久他姨妈叫道,“你既然现在不跳舞,我想和我们一起打一局牌没问题吧?”随即离开了座位,走到了伯特伦先生跟前进一步鼓动,对他悄悄说道:“你要知道,我们想给拉什沃思太太凑够一桌。你母亲倒是很想打,可她在织围巾,没有工夫参加。现在有了你,我和格兰特博士,刚好凑齐一桌。尽管我们只玩半克朗,你和格兰特博士可以赌半几尼。”
“我非常乐意,”伯特伦先生大声答道,一边霍地跳了起来,“我感到万分高兴——不过现在我要去跳舞,来,范妮”说着抓住了她的手——“别再闲坐着,舞会就要结束了。”
范妮心甘情愿地给领走了,但她对大表哥并没有多少感激之情,也弄不清楚究竟是大表哥自私还是大姨妈自私,而大表哥对此却是十分清楚的。
“真给我分派了一个好差事呀!那表兄妹俩走开时,伯特伦先生愤然说道。”想把我捆在牌桌上陪伴她,格兰特博士和那爱管闲事的老太婆,她和格兰特博士一争争吵不休,而那老太婆根本不会打惠斯特。我希望我姨妈稍微安静一点!居然这样要求我!当着众人的面,一点都不客气,让我根本无法拒绝!我最痛恨的就是这一套。表面上装做在求你,给你个选择余地,实际上是非叫你照她的意思去办不可——不管是做什么事吧,这让我比什么都气愤!要不是我幸好想起和你跳舞,我就逃脱不掉了。这太糟糕了。不过,我姨妈一旦起了什么念头,她不达目的是决不肯罢休的。”
第十三章
贵公子约翰·耶茨是我们初次见面的新朋友。此人衣着讲究,出手大方,是一位勋爵的二儿子,有一笔可观的财产,除此之外,并没有多少可取之处。托马斯爵士若是在家的话,很可能不会欢迎把此人引到曼斯菲尔德。伯特伦先生和他是在韦茅斯结识的,两人在那里一起参加了十天的社交活动。伯特伦先生邀请他方便时到曼斯菲尔德做客,他又答应要来,他们之间的友谊——如果可以称做友谊的话——便是以确立与发展。后来他从韦茅斯赶到另一个朋友家参加一场大型娱乐活动,不想与会者突然散去,他便提前来到了曼斯菲尔德。他是扫兴而来的,满脑子全是演戏的事,因为大家是为了演戏而聚在一起的,还给他安排了角色,两天内就要登台演出了,突然间这家的一个近亲去世,打乱了原先的计划,演戏的人也都散去。眼看一场欢乐就要到来,眼看就要大出一番风头,眼看康瓦尔郡雷文肖勋爵大人埃克尔斯福德府上的这场业余演出就要见诸报端,被记者们大加吹捧,至少名噪一年!眼看就要到手的东西,一下子全泡汤了,这种事真是令人痛心,耶茨先生讲起话来总离不开这个话题,一张口便是埃克尔斯福德及其剧场,演出的安排,演员的服装,怎样预演彩排,开些什么玩笑,夸耀这已过去的事成了他惟一的安慰。
算他走运,这里的年轻人都很喜欢戏剧,都巴不得能有个演出的机会,所以尽管他说个没完,他的听众却百听不厌。从最初选派角色,到最后的收场白,样样都让他们心醉神迷,谁都巴望一试身手,扮演其中的某个角色。剧名为《山盟海誓》,耶茨先生原本要扮演卡斯尔伯爵。“一个不重要的角色,”他说,“一点也不合我的口味,今后我肯定不会再同意演这样的角色,可当时我不想让人家犯难。剧中只有两个角色值得扮演,可还没等我来到埃克尔斯福德,那两个角色就被雷文肖勋爵和公爵挑走了。虽然霍文肖勋爵提出把他的角色让给我演,可你知道,我是不能接受的。我替他感到难过,他居然自不量力,他根本不配演男爵这个角色!个子那么小,声音那么低,每次演练说不上十分钟嗓子就哑了!这出戏让他来演,肯定会大煞风景,可是我就不想让人家犯难。亨利爵士认为公爵演不好弗雷德里克,可那是因为亨利爵士自己想演这个角色,不过就他们两人而言,
这个角色由公爵来演肯定会更好一些。我万万没有想到亨利爵士的演技那么蹩脚。幸好这出戏并不靠他来撑场面。我们的阿加莎演得妙不可言,许多人认为公爵演得非常出色。总的说来,这出戏要是正式演出,一定十分精彩。”
“说实话,没演成真是不幸。”“很为你感到惋惜。”听的人深表同情地说。
“这件事没有什么好怨天尤人的,不过那个可怜的老寡妇死得实在不是时候,你不由得会想,要是她去世的消息照我们的需要晚公布三天就好了。只需要三天。她不过是这家的外婆,又死在二百英里以外,我觉得把死讯压三天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据我所知,还真有人提出了这个建议。可雷文肖勋爵就是不同意,我想他是全英国最讲究规矩的一个人。”
“没演成喜剧倒来了场悲剧,”伯特伦先生说。“《山盟海誓》结束了,雷文肖勋爵夫妇只能独自去演《我的外婆》。外婆的遗产或许会给勋爵带来安慰,不过我们朋友之间私下说一句,他也许因为要扮演男爵,怕演不好而丢面子,怕他的肺受不了,就想撤销原来的计划。耶茨,为了弥补你的损失,我想我们应该在曼斯菲尔德建个小戏院,由你来主管。”
这虽说是一时的意念,但并非只是说说而已。经他这么一提,大家又冒出了演戏的欲望,其中最想演的就是他本人。跟下他成了一家之主,有的是时间,几乎什么新鲜事都能让他玩个痛快,加上头脑灵活,富有喜剧素养,因而也就十分适合演戏。他的这一想法翻来覆去地总有人提出。“啊!要是能用埃克尔斯福德的戏院和布景演演戏该有多好。”他的两个妹妹也有同感。亨利·克劳福德虽然经历过种种寻欢作乐的事情,但却没有尝试过这种欢乐,因此一听到这一想法,便大为活跃起来。“我倒真以为,”他说,“我此时此刻会不知天高地厚,敢于扮演任何剧本里的任何角色,从夏洛克,理查德三世,到滑稽剧里身穿红色外衣,头戴三角帽演唱的主人公。我觉得我什么都能演,英语里的任何悲剧或喜剧,无论是慷慨激昂,发雷霆,唉声叹气还是活蹦乱跳,我似乎都行。我们选个剧目演一演吧。哪怕是半个剧——幕——场。什么能难住我们呢?
我想总不会是我们这些人长相不行吧。”说着把目光投向两位伯特伦小姐,“至于说戏院,要戏院干什么/我们只是自娱自乐。这座大宅里的哪间屋子都能够用了。”
“我们得有个幕,”汤姆·伯特伦说,“买上几码绿绒布做个幕,这也许就够了。”
“噢!完全够了,”耶茨嚷道,“只需要布置一两个侧景,几个房间的门,三四场布景就行了,演这么点戏再不需要什么了。只不过是自娱自乐,这就足够了。”
“我认为我们还应该再简单一些,”玛丽亚说,“时间不多,还会遇到别的困难,我们还得采纳克劳福德先生的意见,我们的目标是演戏,而不是搞舞台布景。许多最优秀戏剧的许多地方都不是依靠布景。”
“不,”埃德蒙听到这里感到惊讶了,便说,“我们做事可不要马虑。我们真要演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