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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苏珊指的他是谁，是她当时的恋人。我努力设想了一下，我会和韩漠做什么？聊天吃饭斗嘴甚至争吵，我向他抱怨、我赖在床上他满脸无奈、我做饭给他吃、他帮我照相、我躺在他怀里、做爱做的事……什么都可以，像平时一样。和韩漠的所有回忆不断涌来，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愿意这些事情再发生一次。我喜欢他那张酷酷的脸因为我而有所动容的样子，我喜欢他默默为我安排很多事情。这样一想，我似乎把韩漠的用心都忽略了，韩漠一直在用他的方法来宠我。
何唐凌呢？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过去每个星期四的日子我已经不想再过了，更何况是最后一天？那我们之间还会有什么，我想不出来。
我很肯定地答道：“韩漠。”
这题目虽然很愚蠢，却提点了我，韩漠，我觉得现在好想他，他才是我身边的人……
“想清楚了？”
“嗯。”我点头，这样说来，我喜欢韩漠超过唐凌吗？
“那就是他了。”
“苏珊，我好爱你，你真是我的救星。”我感激地说道，至少现在容易判断得多了。
“别跟我来这一套，要报答的话，你先把这账付了。”
“我失业呢。”我感觉拨开乌云见明日，终于有心情说笑了。
“我给你工作了，你更要感谢我。”苏珊没给我同情。
“好吧。”
我们一起走出咖啡厅，苏珊说道：“我的车停得有点远，在马路对面，我送你回去。”
“好。”
我们边聊边走，过一个不宽的路口时，在绿灯转红灯时把脚迈了出去。一辆车呼啸而过，我吓了一大跳，我只感觉到车在我身前擦过，我脸上被一阵风扫过，连想尖叫的时间都没有。
我生气地说道：“他不守交通规则！明明是红灯了。”
“唉，就是这样的，有些人喜欢抢这红绿灯交错的一瞬间。下次注意点，你也没看路。”苏珊也担心地看着我。
“吓死我了。我再前进一点就一定擦到我，幸好我不胖！就这样被撞死才真是不明不白啊。”我现在才感觉到后怕。话说喝凉冰都塞牙缝，难不成最近我倒霉？
“别乌鸦嘴了。”苏珊没好气地说道。
我坐在苏珊车上的时候，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苏珊。”我轻轻张嘴。
“嗯？怎么又是这种声音，还有什么事？”苏珊不解。
“告诉你一件事，不过你不要打我。”我先事先声明。
“我又不是小薇。”
“嗯，刚刚那一刹那，我脑子里想的人不是韩漠。”
“什么意思？”苏珊迷糊了。
“如果有生死一瞬间只有一秒的话，我最后想见的人不是韩漠……而是唐凌……”我很确定，我最想见到的是唐凌，我脑子里闪过的是唐凌的微笑。
三秒后，苏珊终于反应过来，低吼道：“我还真是想打你一巴掌！麻烦死了。”
也许对于很多人来说，最后一天和谁过与最后一秒想见谁的答案是一样的。可哪里知道，对于我来说，这答案却是两个不同的人。
第六十二章：约会的定义
韩漠出差的第三个晚上，我一个人在家里发呆。苏珊已经很够朋友了，一直陪了我很久，不过她也不是自由身，早早就离去了。离开前看我的眼神有点担心，我对她一笑，说道：“是我你还担心？”
我再烦的时候也没做过什么傻事，电视里出现什么不吃饭喝酒摔东西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现在的状况只是很乱而已，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想想今天差点撞上的车，心里就有点后怕，我很怕现在自己的状况不对，走路的时候也会开小差，万一又不小心没看清什么，运气就不一定有这么好了。一部电影里说过，人生总有那么灰暗的时刻，自己的守护星的光辉被遮住了，在这一段时间内，运气好的人就在家里躲过了，不好的话小则受伤大则丧命。不知道这一句话是真是假，但祸不旋踵总是对的，最近遇到的事真的是太多了。家里再无聊，我还是选择呆在家里算了。
手机响了，下意识地接了起来，在打开手机那几分之一秒里似乎看到的是一串数字号码，是谁？
“喂？”
“凯若。”
“凌？”我眉头一蹙，熟悉的声音，可是还是愣了一下才有反应。我和唐凌好像从来没有打过电话，再熟悉的声音在电话里听到的时候，都会有点变的。
“有些意外？”
“嗯，有点儿。”真的是他，他竟然会给我打电话，那他昨天说的是认真的？我心中本来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就是：他不会主动联系我。毕竟以前分开的那几次，都是说再联络，可是我们谁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对方。我抱着驼鸟的心态希望这事就这么过去算了，我也不用去想解决的办法，可唐凌这回还真没有放过我。
“我说过，我不想再错过你了。”唐凌的声音很温柔，但听上去很认真。
这样的声音却让我不由地叹气了，看来我必定要面对这个问题。我如何抵挡唐凌的温柔？他实在是太了解女人心了，难道这是他的天赋？他一直没有直接问我工作上我那件事，他似乎在通过我的语气已经判断了今天的结果，所以时时听得出他话语里的关心，他在等我自己开口吗？
“凌，别担心了，我没事，我说过我还有别的工作的。”太温柔的后果就是我反而不好让他太担心了。
“那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好吗？”
“呃……”我要去还是不去呢，我犹豫了一下，还真拿不定主意。虽然只是单纯的吃饭，但怎么感觉有点背叛韩漠？
“你明天晚上有别的事吗？”唐凌再次问道。
“暂时没有，我只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空。”我还在犹豫。
“先答应吧，突然有事的话，你还有一天的时间通知我，怎么样？”
“嗯……好吧。”我想了一下，同意了。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唐凌真的是高手，连反悔机会都直接给我了，这样要我怎么好拒绝？他知道我在犹豫什么吗？
“那明天见，七点半好吗？我来接你。”
挂了电话后，我愣愣地看了手机半晌，要拒绝唐凌真的是太难了。
我只是答应去吃饭，不算背叛韩漠吧？我心里有点不安，拨了一个电话给韩漠，怎么感觉有点像犯错后的主动示好，粉饰天下天平？
手机接通了，我刚想说话，就被电话里的吵杂声给怔了一下。
“你在外面。”我的第一句不是问话。
“嗯。”
“聚会？”我听到电话里有男有女的声音，其实有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分贝还不小，似乎离韩漠很近。
“是啊。”
“方便讲电话吗？”
“你等一下。”
手机里的吵杂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韩漠重新跟我通话的时候已经感觉很安静了，韩漠似乎找了一个不错的地方。
“是和摄影组的人一起吗？”我问道。
“嗯，这次的工作今天算是结束了。”韩漠解释道。
“意思说明天后天都是玩了？”我可以理解，这情况很正常。
“自由活动。”
“真是幸福，这次模特漂亮吗？有几个？”当摄影师的好处就是，永远有很多机会看到不同的美女，这一点绝对不用怀疑。
“还不错，有三个人。”
“韩大摄影师，有美女相陪，日子过得不错嘛。”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不是因为他有美女相陪，而是在我这么悲惨一天的时候，他过得如此潇洒。
“听语气很酸。”
“嗯，当然。你有美女陪的话，我也去找帅哥陪我了？”本来答应跟唐凌出去的不安现在已经消失很多了。
“好啊。”韩漠答应得很快。
“啊！你不担心我被人抢走吗？”
韩漠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我真的跟帅哥吃饭，你到时别后悔。”世上怎么有我这么乖的人，还这样报告一下。我很希望韩漠能听得出我的暗示，我希望他说的是不，让我有更多的理由不去赴约。
“早去早回。”韩漠答道。
就这样？我眉头一皱，看来韩漠没有听明白我的暗示。以心理学来说，大家都觉得，如果直接讲出来的事实，代表心里没有鬼。比如有人要去偷情，那多半是不会讲出来，只有光明正大的正常约会才会不介意告诉别人。韩漠听我这样说，大概觉得是正常的约会吧，比如跟程睿出去也算是跟帅哥约会啊。
但没想到我这次是反其道而行之，这个心理学运用的好，真的是很方便的一件事，这是我在书上学到的。一个男人在弄大别的女人肚子后，陪她去医院流产。这事后来被老婆知道了，老婆问他：“你陪她去做什么？”男人答道：“我把他肚子弄大了，所以陪她去流产。”老婆怔了一下没有相信，以为他是开的玩笑，这时那男人再随便说了一个生病的理由，老婆就信之不疑。人有时是很奇怪，我的暗示其实是真的，可是听到韩漠的耳朵里，也许只是赌气玩笑。
不过既然这样，唐凌那个约会我决定去了。
……
唐凌带我去一家刚开张不久的餐厅。
“你来吃过？”我问唐凌
“一次而已，还不错。”
我翻在菜谱，没有什么主意，便让店员推荐。
“先生小姐，我们这里的招牌虾很不错。”
“虾？不要，有别的吗？”我看了唐凌一眼，我记得他说过他有一次吃虾过敏。
“那可以试试……”店员又热情地介绍一下。
“你不吃虾吗？我记得你喜欢。”唐凌问道。
“是啊，可是你不是说过会过敏吗？”
“现在有进步，偶尔一次而已。”
“那一个人吃多没意思。”我摇头，菜这么多，为什么一定要吃虾？
这里的菜还真不错，新开张的餐厅要想红火，是要有点特色菜的。
“我们这个约会有点奇怪。”我边吃边说道。从今天见面开始，我一直不停地看向唐凌，好帅，为什么看他都没有腻的时候？
“为什么？”
“唐凌，我有我的男朋友，你有你的女朋友，我们见面吃饭，我不知道这样的约会算什么？”我摇头，不是男女约会也不是单纯的续旧。但我内心总有些不安，我一直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点像背叛。
“凯若，这并不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唐凌说道。
“你是说上一次？”我疑惑。
“不，更久前。”
“在法国的时候？”我继续问道，这个够久了吧？
“不是，是最近这一年。”
“这一年？我不明白。凌你是不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更加迷惑，难不成我们那每周一次的也算是‘约会’吗？当然，是约会，只不过跟我所说的约会定义不一样。
“正常的交往方式是什么？见面后开始慢慢了解到认识，出去吃饭聊天游玩到熟识，然后进一步交往，彼此熟悉，这些都是约会吧？”
“没错，通常来说，相遇，相识，到相知，最后是相爱。”我点头同意。
“那反过来就算约会了吗？”唐凌再次问道。
“反过来？”
“我们一起聊天看电影，谈论各种话题，我知道你各种想法，我们在一起时也很合拍。我知道如何吹你的头发，知道你各种习惯，比如为了爱美香脆的零食你平时不喜欢吃，但在看电影时却会忍不住。喜欢吃除了巧克力口味外的冰激凌，但却喜欢吃巧克力。喜欢酸甜的东西，有苹果有梨，你永远先拿苹果……这些对不对？”唐凌如数家珍。
“对……对啊。”我有些愣，我真的不知道在不知不觉唐凌竟然会了解我这么多？那他的习惯和爱好呢？我回想了一下，我知道他的习惯动作，他喜欢的颜色，也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他的很多事情我真的都知道。
“我们跟别人反了过来，我们知道的是相处很长时间才能知道的事，可做为普通朋友话题的却不知道。这些本来是最开始朋友接触就应该互相知道的情况。比如：我的职业，家庭成员等等。但凯若，要知道这些，再容易不过了。”唐凌补充道。
我眉头皱了起来，虽然当初说好了是合则来不合则散，但我们除了没有提及自己的背景外，一切都是以自己的真实性格在一起的。依唐凌这么说，我们是合得来的，互相从来没觉得勉强吗？
“凯若。”唐凌把手覆在了我手上，他的体温传给了我。
“嗯？”我还在消化唐凌刚刚所说的话。
“原来的时候，喜欢跟我在一起吗？”
“嗯。”我点头。
“我也是。其实我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互相了解，只是方式和正常不同罢了。别人约会的目的是为了寻找契合的感觉，我们虽然当初没有这个目的，但结果是一样的。我们这样在一起，没有那些正式的邀约，没有外出吃饭看电影，就不算是约会吗？”唐凌很温柔地看着我。
“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唐凌的约会定义又一次让我一怔，韩漠当初的约会定义是和传统不一样的，没想到唐凌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