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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妨是书生-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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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颉刚自己的生计,都大有问题了。
  在北京大学工作的顾颉刚,基本上得仰赖薪水过日子。可是,财政困窘的北京政府,没有办法按时发薪。1925年1月的薪水,得拖到6月才领得到第一笔,要到7月才能全部领齐。幸而顾颉刚在孔德学校兼职之所得,倒还可以按时全部收到,不致完全困窘无门。1925年12月底,因为前妻之父吴寿朋去世,顾颉刚为了丧事“出款浩繁”,已经吃紧,不料,到了1月初,不仅北大这个月不能发薪,连孔德学校“亦仅半薪”,让他大叹“如何得了”,妻子为此,亦是“肝火甚旺”。1月6日,好不容易请“长官”北大研究所国学门主任沈兼士向学校借了八十八元,“可还许多小债”,然此终非长久之计。妻子因为闹穷的关系,“不怿之色,萃面盎背”,更让顾颉刚大为“不欢”(《顾颉刚日记》,1926年4月2日)。顾颉刚自己更是“债台高筑”,结算一下,“负债几及二千元”(《顾颉刚日记》,1926年5月16日)。“手头干涸已极”,甚至于房租都没法子付了,“没有法子”,只好向恩师胡适开口,“承借六十元”。本来,顾颉刚苏州老家“非无钱”,可是他“以种种牵阻,终不能向家中取钱”,反而得“有赖于师友之济助,思之悲愤。回家后哭了一场”(《顾颉刚日记》,1926年6月6日)。虽然,顾颉刚可以卖文救急,却总觉得自己不该把学问之事当成生计的奴仆,更觉得这样一来,做学问就不忠实了,不免内疚。生活窘迫既然如此,“北京居,大不易”,这样的环境,还能待下去吗?
  三
  这时候在北京大学任职的顾颉刚,同时也迈出了经营与学术文化息息相关的社会事业的脚步。
  原先,当顾颉刚在1922年夏祖母病重时曾回原籍苏州照料,并且进了上海商务印书馆当编辑员。在上海的他,同一起任职于商务印书馆的沈雁冰(茅盾)、周予同、郑振铎等人,交往密切,常常聚在一起讨论、闲谈、听留声机。1923年1月初,郑振铎在聚会的时候发言道:“我们替商务印书馆编教科书和各种刊物,出一本书,他们可以赚几十万,我们替资本家赚钱太多了,还不如自己来办一个书社的好。”众议皆诺。于是,除了郑振铎与顾颉刚之外,联络了沈雁冰、周予同、胡愈之、王伯祥、叶圣陶、谢六逸、陈达夫与常燕生,组成书社,约定每个人每月缴十元,十个人共一百元,由顾颉刚存入银行。周予同提议将这个组织命名为朴社,也得到众人的同意。朴社的发展很快,接着又有俞平伯、朱自清等人的加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五章 顾颉刚离开北京(3)
顾颉刚十分在乎朴社的前景,与妻子谈到它,居然“太快意,精神提上,竟致失眠”(《顾颉刚日记》,1923年6月24日)。可是,1924年上海发生战事,在沪同仁急需用钱,议决解散朴社。当时人在北京的顾颉刚大怒,却已“鞭长莫及”,收到上海朴社同仁寄来的款子之后,他找了老同学蒋仲川等人入社,仍旧约定存下钱来,决意继续维持下去。1925年6月28日,顾颉刚更当选为朴社的总干事,肩负起更大的责任。
  朴社总干事的身份,激起了顾颉刚的事业心怀。像是他注意到北京大学所在地的马神庙附近并无书店,朴社如果可以在那里开家书店,必可获利。经过他亲自视察(《顾颉刚日记》,1925年10月8日、15日),由同仁决议利用共同基金在彼处租房,从此创办景山书社。顾颉刚耗费了不少精神力气在景山书社的成立杂事上,既参与招考“学徒”与伙计(《顾颉刚日记》,1925年11月1日、9日),当11月15日景山书社开幕,顾颉刚更亲自照料店务。只是,那时他却还拉不下脸来,“见人颇觉不好意思,想不到我也会做商业的”,对自己的这等行为感到害羞。可是,书社的确赚钱,1926年6月的盈余有九十余元,“可见营业之有起色,将来可有发展之望也”(《顾颉刚日记》,1926年7月6日)。
  准备出书,是朴社的另一目标。本来,顾颉刚与钱玄同、胡适等人讨论古史的函件文稿,早就得到大家的注意,朴社同仁一直要顾颉刚把这些文章编辑成书出版的,不料,“有一个久居上海的曹聚仁,把它们编了一本《古史讨论集》出版了”。大家看到这部《古史讨论集》,错字太多,印刷又粗劣,就开始埋怨顾颉刚:“为什么你要一再迁延,以致给别人家抢了去。”顾颉刚心下也是挺难过的,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的文字还不成熟,又苦于杂事过多,想定心研究几个大题目,作成一篇篇幅较长的文字,把自己胸中积蓄的想法,提出的论题,建立起一个系统,真能揭露中国过去两三千年的古代历史本相。可是,现实的环境,却不给顾颉刚这等机会。他悲哀地写道:
  我的环境太不帮助我了。它只替我开了一个头,给了我一点鲜味,从此便任我流浪了,饥饿了!
  然而,不能否认的是,往经营与学术文化相关的社会事业这条路上走,是顾颉刚自己的决定。由此带来的各等杂事,引来的各种牵连,其实是自己迈开这一步的必然结果。
  四
  饱受生计逼迫滋味的顾颉刚,想要找条出路的时候,也不由自主地卷进了1920年代中期的时代浪涛里。这时,反抗帝国主义的“革命”浪头,已然拍打到北京。1925年“五卅惨案”之后,北大成立了救国团,顾颉刚亦参与其事,并应推为出版部主任,负责编辑《救国特刊》,刊登在《京报》副刊;顾颉刚更写了不少纯粹学术以外的文字,想要编成一部通俗的“国耻史”,唤醒民众。
  1926年3月18日,北京铁狮子胡同国务院前,又聚集了扛着“反帝”旗帜的人群。遗憾的是,这场运动却以鲜血收场,四十七人不幸罹难,史称“三一八惨案”。翌日,段祺瑞为临时执政的*政府,下令逮捕通缉徐谦、李大钊、易培基、李煜瀛、顾孟余等人。顾颉刚未曾参加这场运动,对于名列“黑名单”的这些人也不是很有好感,因为他们“实在闹得太厉害了”(《顾颉刚日记》,1926年3月19日)。

第五章 顾颉刚离开北京(4)
没有想到是,株连的网络,越来越广。连沈兼士都听到自己被通缉的风声,所以躲到东交民巷法国医院避难去了(《顾颉刚日记》,1926年3月30日)。未几,《京报》社长邵飘萍被枪毙,在那里工作的老友孙伏园则已经南旋;传闻北京政府“准备通缉之二百零八人,内北大有一百六十人”,朋友也来劝顾颉刚“暂避”风头。他虽认为自己过去“发表之文字,未尝及于政治,想不致牵入”(《顾颉刚日记》,1926年4月26日),心下却不能说不紧张。北京这个人文荟萃的古都,在当时看来已非可堪久留之地。
  五
  就在几天之后,顾颉刚到中央公园的长美轩,参加了语丝社为林语堂饯行的餐宴,因为林语堂“以北京站不住,将往就厦门大学文科学长”。席间林语堂即邀请他一起同行去办研究所。顾颉刚想到自己“穷困至此,实亦不能不去”,却又觉得自己在北京的“基础刚布置好,舍去殊恋恋耳”(《顾颉刚日记》,1926年5月8日)。
  正因为顾颉刚实在留恋北京的生活,所以即便得到了邀请,他还是举棋不定。好比说,老友郭绍虞招他往中州大学任教,被他拒绝了;反而,清华大学方面欲聘为“国文教授,月薪二百元”,即使“清华中空气甚旧,取其用度较省,可以积钱还债”,就让他心动不已。没想到,清华大学评议会没有通过他的聘任案(《顾颉刚日记》,1926年6月1日、5日),他也只好死心了。
  胡适向来关照顾颉刚。5月,胡适访问英、美回国,顾颉刚去拜见恩师。因为胡适参与英国退还庚子赔款的处理事宜,知悉内幕,他给顾颉刚带来一则好消息:
  ……将来可在退还赔款内弄一笔留学费,我们可一同留学。这使我狂喜。我在国内牵掣太多,简直无法进修。诚能出外数年,专事扩张见闻与吸收知识,当可把我的学问基础打好。(《顾颉刚日记》,1926年5月13日)
  可是,这则让顾颉刚“狂喜”的美事,不是马上就能实现的;干涸已极的他,需要的是及时雨的滋润。7月1日,北大“长官”也获聘为厦门大学国文系兼国学研究院主任的沈兼士,送来厦门大学的两纸聘书,“一研究所导师,一百六十元,一大学教授,八十元”,合计起来是两百四十元的薪水。这是在北京没有可堪比拟的职事和收入,顾颉刚无奈之下,“只得允之”。
  令人告慰的是,想到厦门大学去的,非仅顾颉刚一人而已。像是魏建功同样因为“经济困难”的关系,也想去厦门(《顾颉刚日记》,1926年7月4日);当他到沈兼士处商量厦大国文系课程及研究院进行计划时,同来者更有鲁迅、张亮尘(星烺)、陈万里与丁山(增熙)诸人(《顾颉刚日记》,1926年7月28日)。可以想见,这趟旅程,他不会孤单南行。
  况且,顾颉刚还想象着胡适带来的好消息。他写信给胡适说,一旦庚子赔款的事能够“梦想成真”,这趟厦门之行,只去一年就好,“如身体不惯,则半年。明年如庚款方面可以使我得一正当之职业,决计仍回北京”。所以在北京的“书籍什物,一切不动,只算作一旅行而已”(引自顾潮:《历劫终教志不灰:我的父亲顾颉刚》,第99页)。此志已决,顾颉刚伸了一下腰,终于准备离开北京,展开到厦门去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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