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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门口探头探脑了一阵,见四处都有包厢,便读着牌子,进了“股东休息室”。
股东休息的包厢很宽敞,像大厅一样,不同的是地上铺了猩红色地毯,草绿色墙壁,排得整齐的玻璃茶几,气派的真皮沙发。那些西装革履或长袍马褂的股东们一个个红光满面、气宇轩昂,或品茗、或搓麻将,整个气氛跟新世界游乐场截然不同。
戴春风虽然是个十足的流氓瘪三,但在此种场所不得不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看人搓麻将。 包厢里穿梭着几名小伙计,专为股东提供服务,沏茶,点烟,递热毛巾。他们也和戴春风一样,一身短打扮,不同的是都戴了有统一标志的帽子。
看完一圈麻将,戴春风的腿有点发酸,想换个站姿,前面一位身着丝绸长衫的中年人顺手从桌上拿起一张钞票反过身对戴春风道:“帮我买两盒骆驼牌香烟。”
戴春风一下听出对方一口江山话,不禁窃喜。很显然,这位先生把他当跑堂的伙计了,这正是结识的最好机会,接过钱,他飞也似的去了。
要是在其他场所碰上这种喜事,戴春风早就携钱溜之大吉了,可今天绝对没有存在这种念头、心下想:真是三生有幸,今天在这里碰着了一位有钱的同乡,很快就要时来运转了。
戴春风买了烟回来,毕恭毕敬连同剩余的钱一同递过去。中年人这才看出他不是伙计,感动不已,道:“如今这么诚实的年轻人已很少了,今天总算在这里碰见一个。”说着,把剩余的零钱递过去,道:“小伙子,赏你路费!”
戴春风连忙推卸,用纯正的江山话说道:“先生若要如此,那就太小瞧我了!”
对方一听到戴春风说江山话,喜道:“噢,小伙子,你哪乡的,贵姓大名?”
戴春风道:“我姓戴,名春风,江山县硖口镇保安村人。”
中年人更兴奋了,道:“巧,巧呢,我们不仅同乡,而且同姓!”说着,转身对身边的高个子汉子道:“你看,我的小同乡还不错吧?”
高个汉子冲戴春风一笑,表示赞赏。这一笑映入戴春风眼里,冥冥中,觉得这高个汉子与自己有一种说不出原因的特殊关系……虽然这种冥冥之中的预感只是一闪而过,但在脑海里已留下难以忘怀的印象。
欲知高个汉子是何种人物,且看下章细述。
第九章 再度从军 '本章字数:8990 最新更新时间:2007…04…04 12:35:04。0'
慢慢,戴春风对杜月笙那一套把戏厌倦起业,无非整天与十里洋场中的流氓、小偷、瘪三、无赖、乞丐、僧侣、娼妓为伍,如此鸡鸣狗盗,上不得大场。一日,他听得有一闻人,姓王,名亚樵,一把利斧砍杀上海滩,令人闻风丧胆……
话话那位要戴春风买烟的中年汉子姓戴,名季陶,江山县吴兴人。当他得知戴春风不仅是同乡,还是本家,欢喜不已。
指着高个汉子对春风道:“这位姓蒋,名中正,浙江奉化人,他可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呢,干大生意的。
戴春风心里一热,觉得这次收获很大,搓着手,呵呵地傻笑。
戴季陶又指着对面的瘦子道:“这位是陈立夫先生,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陈立夫此时正在看牌,戴春风有心上前和他拉扯,谁想他眼睛都不反映,对戴季陶、蒋中正道:“看牌!”
戴春风讨个没趣,脸自红了,感觉到陈立夫明显地轻蔑他,暗地里牙齿恨得痒痒。
打了一圈,蒋介石是奉化人,也算半个老乡,并不表现轻蔑,还叫戴春风去跑脚买了一些小东西,戴春风屁颠屁颠地忙得不亦乐乎,觉得这是对他的器重和信任。
蒋介石为了要他多做事,关心地问道:“小伙子读过书没有?
戴春风道:“我读过私塾,还在浙江省立一中读了。”
蒋介石道:“很好,有文化就很好。你打算将来干什么事业,这总是想过没有?”
戴春风眨巴着眼想了一会,感到这伙人不像生意人,十有**可能是革命党,随口答道:“不管干什么只要有饭吃就行。”话锋一转“不过,青年人要干,就得像陈士英、徐锡麟一样,干得轰轰烈烈。我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一条道路,读高小时,我组织了青年会,宣传讲卫生,反对妇女缠脚。中深究毕业后,我又参加了潘国纲的浙一师讨伐周凤歧。唉,总是运气不佳,未逢明主。”
戴季陶指着蒋介石道:“你要想找一位明主,就找他得了,他会领你一条宽敞的的道路。”
戴春风非常高兴,当即问道:“请问蒋先生住哪里?以后我怎么找你?”
蒋介石指着戴季陶道:“你要找我很容易,问他就得了,他会领你一条宽敞的道路。”说到此处,端起身边的杯子就要喝,不想早干了,正要叫伙计,戴春风眼疾手快,命了杯便去倒水。
这时,那位陈立夫很不高兴地对戴、蒋二个道:“你们也真是的,理一个小瘪三干吗?降低自己身份!”
没想,这话给倒水回来的戴春风听到了,心里极不痛快,欲发作又不敢。
蒋介石为了挽救这尴尬的局面,忙打圆场道:“季陶兄,你们既是同族,应分个辈份才是,以后才好称呼。”
戴季陶道:“得得,小春风就叫我叔罢。”
这下戴春风高兴了,叫道:“叔叔好!侄儿给叔叔倒杯水!”说着,拿着戴季陶的杯去倒水,独独不给陈立夫倒。
蒋介石见气氛融合了,高兴道:“以后要找我,找到你叔叔就行。”
戴春风这下得意了,示威般地在陈立夫身边走来走去,他见陈立夫瘦得皮包骨,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压低声音道:“痨病鬼!”
陈立夫拿眼睛瞪了他一下。
以后,戴春风天天来玩,直至有一天这三个人都不再出现时,才恋恋不舍出了交易所,回到新世界游乐场,整天和杜月笙混在一起。
邻居的闲话又传到王秋英耳朵里,使王秋英再也忍不住了,只好对丈冠夫道:“阿张,我表哥不务正业,成天和黄金荣老婆的梳头阿姐的丈夫杜月笙在一起,还焚香结拜兄弟,如果让他长期这样下去,会越变越坏,到时对不起姨妈。”
张冠夫把这事看得很淡,道:“表哥可能有他自己的打算,只要不惹事,就由他去罢。”
王秋英道:“谁说不惹事了,我都快被邻居的闲话磨成茧了。说这里住了位和杜月笙来往的人,家家户户的东西都得小心。”
张冠夫怒道:“简直是放屁,谁家丢东西了?表哥会是那号人么?不要理他们!”
王秋英见丈夫不愿站在他这边,更当面找戴春风说,反正说也是白说的,他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出。次数多了,他表面哼哼哈哈,背地里仍然我行我素。
王秋英无奈,只好来硬的。一天真戴春风深夜不回,顾意闭门不纳。
戴春风进不来,便叫道:“冠夫,冠夫,开开门!”
张冠夫正欲答应,王秋英一把堵住他的嘴对外道:“怎么,杜老板不留你住宿?”
戴春风听出表妹话中有话,百于寄人篱下,只能忍气吞声,道:“妹,你开开门罢。”
王秋英道:“这不好,今天你妹夫加班,就我一个妇道人家在这里,我若让你进来,别人会说闲话。”
戴春风道:“我们是至亲兄妹,哪敢生邪念,只要我问心无愧,哪管别人嘴舌。”
王秋英疲乏:“自古男女有别,我们三个睡在一室,正是犯了大忌,现若两人同室,天理不容。表哥,只有委屈你了,我也无能帮你。”
戴春风倦意涟涟,极想倒头大睡,现只得在门外,任夜风露水夹攻,正伤心,冠夫在里面已拿开妻子手掌,叫道:“表哥,不要走,我就来开门。”
为此事,第二天王秋英与张冠夫大吵一架,戴春风现地不能去亭子间睡了。又在处面洲荡几天,因找不着住处,只能恨恨地离开上海,回江山去了。
戴春风从上海回到江山,探得华荣春并不曾说短了钱,暗忖道:许是他的钱太多,并不曾发觉。
如此一想,放心起来,又偈过去一样去华氏纸坊探坊,华春荣仍像过去一样热情,不曾有半点偏心。
华春荣见戴春风从上海回来后,一时找不着事,便以自己的影响力,将他推荐任心霞乡学务委员,让他做一些社会事务,目的也是引导他走了正道。
经过在外面反反复复的打流生涯,戴春风已成熟起来,此时,也有了邪归正之念头。
很快就是年关,戴春风也从里放假回来,一天正逗弄儿子藏宜,见华春荣匆匆而来。
戴春风忙起身让坐,见华春荣一脸恼怒,便明白了什么,不自在起来。
果不出所料,年前,纸坊与钱庄结帐,那100大洋的事就露馅了,华春荣认得戴春风笔迹,上门追债来了。
现在戴春风哪来钱还债,便道歉不迭,解释道:“我本是想等赚了钱连本带息一起还的,可??”
华春荣道:“可什么?可你本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无赖,我却寄希望于你,还让你当学务委员!”
戴春风道:“华哥再信我一次,过一年半载,我一定还你。”
华春荣道:“我再也不会信你了,只要还钱,从今以后我不许你再登我的门!”
蓝氏在门后开的儿子与华春荣的话,知道儿子又闯祸了,流着泪,来到华春荣面前道:“华家亲戚,怪只怪我教养不好,养出这样的逆子,100块大洋对我们这样的人家来说实在是大数目,但债是债,我卖房卖地都要还你!”
华春荣见蓝氏如些紧决,又见戴家家徒四壁,这时,小藏宜从戴春风身上钻来餐着天真无瑕的眼睛看着他……健春荣本是侠义之士,极富同情心,一下动了恻隐之心,对蓝月喜道:“你们婆媳都是勤俭、贤慧之人,若苦苦相逼,实于心不忍。看你俩的面子,100块钱就算了,只是戴春风必须写一张《悔过书》放在我手中,若今后再做坏事,我断不留情,非打折他腿不可!”
蓝氏婆媳连连道谢。戴春风也感到轻松,而暗暗得意,说道:“这太好啦,一纸《悔过书》就抵100元,今后若有同样机会,若放弃才是傻瓜呢!
戴春风大笔一挥,很快写好《悔过书》递与华春荣,这一关就算过去了。
与杭州徐记柴店老板的“忠厚”相比,华春荣的“善良”又是一样好东西,戴春风想:世上多一引起忠厚、多一些善良的人,我的日子就好过啦!
蓝氏、毛氏对戴春风的不可教诲虽然倍感伤心,但如今树已成林,无法更改,只望他老老实实呆在家中,不再惹祸。
戴春风闲在家里,那本来铸就的里性日久后开始抬头,于是,每天去路口设一个赌摊,把在外面打流学会的各类赌术都搬出来,引人上钩。赢了钱就到硖口镇上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玩玩女人。
没想,时间一久,几个赌徒因屡赌屡输,明白是戴春风暗于凶花招,便计划把戴春风用麻袋装起来,沉于江中……
也是戴春风命不该绝,这伙人鬼鬼祟祟商量时,他正在暗处偷听,登时全身凉了半截。
他知道这帮人是什么事也做得出来的,自己自从在外头打了几年混,家乡已没有了势力,只有一位未成年的北北戴去霖,他根本帮不了忙。
恰在此时,他已厌倦了家乡生活,早就想出去打流,这一去他不再像过去一样了,他有两个去处:一是上海杜月笙那里,一是戴季陶介绍的那位蒋中正处。
主意打定,先写了一张纸条留给母亲、妻子,说胆自己又要去外面闯世界,然后,趁全家睡熟之后,连夜逃出江山县,让那几个想整治他的赌徒赶个空。
这一次虽然有底气出门,但仍无更大的运气。首先,他根本不知道蒋中正具体是干什么的,更不知道他现在何方,因而无从投奔。他只好找到杜月笙。但杜月笙也是替人家找工,寄人篱下,虽不时仗义救济他几次,大多时候还得靠自己去外头“捞吃。”
慢慢,戴春风对杜月笙、黄金荣那一套把戏大庆倦起来,世事如云,无非是整天与社会上的流氓、小偷、瘪三、无赖、乞丐、盗匪、无业游僧娼妓等下九流混在一起,到处“白相”,如此鸡鸣狗盗,都上不了大场,若长此下去,将会堕落成这一类人。
此时,他听得上海有一闻人,姓王,名亚樵。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杜月笙和黄金荣的一次偶尔谈话。黄金荣说:“阿三,最近王亚樵的人有没有来过新世界游乐场?”杜月笙道:“没有。”黄金荣道:“在上海,其他帮坐没必要理睬,唯有王亚樵的人来了,你一定得好好招待,免费让他们玩,挑最漂亮的女人给他们快活。”杜月笙道:“阿三知了。”
当时,戴春风好生奇怪,暗忖:王亚樵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连黄鑫荣都如此怕他?
带着这个总是他向常和他玩耍的小瘪三打听,终于知道了王亚樵是何许人也。
王亚樵,字九光,名王鼎,别名王擎宇,安徽合肥人,生于1887年。父亲王荫堂是中草药朗中,在合肥开了诊所,因诊所规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