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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笠-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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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笠道:“你少拍马屁好不好?快去组织人马,张开大网,对王亚樵所有的熟人、朋友、亲眷加紧监视,不得懈怠,一有情况,马上汇报。”又道:“王亚樵已经心虚,说明他的秘密点已经不多。越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越是不肯轻轻易相信别人,你除了广泛张网之外,重点要注意他的母亲,老婆和弟弟。”
沈醉领命去了。此时,王亚樵果如惊弓之鸟,他全家亦是惶惶不可终日,一举一动都在戴笠的监视之中,甚至他的弟弟王述樵不得不停止律师业务,到处躲藏。
沈醉调动大队人马赫得里,他的爱妻王亚英,经常在那里出现。
戴笠批示道:“继续盯梢,一定会到的。”
沈醉指示道:“王亚英也是杀手出身,狡猾多端,出门时忽左忽右,街上人又多,一瞬又不见了。”
戴笠道:“既是赫得里,这好办,集中力量,对这一地带的住户逐家秘密调查!”
这一招果然厉害,王亚樵的确切地终于弄清了。
戴笠吩咐手下切莫轻举妄动,这一回必须万分小心。暗地里调动大批军警,以王亚英的住处为中心,在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地撒下张张大网。
一切就绪后,戴笠亲自督阵,一天二十小时轮流换班注视王亚英住处。
一日清晨,一条人影机银川市地闪进赫得里。此时,天还未大亮,街上少有行人。戴笠认出正是王亚樵,登时,心脏张得似要跳出胸口。
但见王亚樵左瞧右望,确认周围没有异样情况,整整黑色西装,从从容容上楼。
传来门枢旋转的吱呀声。
戴笠松了口气,对沈醉道:“这下好了,鱼已入网马上下去布置,用火力封住所有的门和窗户,不得让他再跑掉了!只见他身影,一定打死!
沈醉下去布置,特务们分头潜伏去了。
一会,天已大亮,开门声此起彼伏,等道上陆陆续续有了行人。
戴笠道:“快,带一批人冲上楼去,等街上人多了不好办!”
正说着,王亚樵的门开了,只见他的老婆王亚英手挎菜蓝出门买菜,扎着花头巾,走起路来屁股一摆一摆的。
戴笠道:“这正好,王亚英也是一个不好对付的杀人女魔,她出去后剩下王亚樵一人容易对付!
王亚英步下楼来,在弄堂中向几个早晨买菜的邻居娘姨招手,然后结伴而行,从戴笠布置的层层包围里擦肩而过。
戴笠这才一身令下,十几个特务冲上楼去,他也随后到达,亲身督阵。
特务们在每间房子里搜了一遍,一无所获。这时戴笠一脚踢开卧室,只见王亚樵身穿黑西装,背向他而立。
戴笠叫道:“来人啦,要犯在这里!王亚樵,举起手来,可免你皮肉之苦!”
话声刚落,王亚樵转身狂笑,变成了王亚英,她饥讽道:“戴雨农,这下你服了罢,王亚樵配不配做你师傅?”
戴笠连呼上当,眼睁睁放了王亚樵。
原来王亚英早知周围已布满特务,王亚樵不知,故冒队而来,一上了楼,妻子便对他说:“不好了,你投虎口来了,外面全是戴雨农的撮佬(上诲骂特务的土话)!”
王亚樵一惊,令王亚项拉开窗帘细看,果见周围都是形迹可疑之人,遂脱下西装叫妻子亦脱下衣服,穿在身上,又扎了一块头巾,让妻子盯着外面,迅速剃尽胡须,扮成女人,步下楼去。此时恰恰相反有几个买菜的女人经过,便招手,装成噗巴,结伴躲过戴笠布下的层层铁网……脱险后,就到戴笠还不曾注意的老友张树候家暂避。
王亚樵的弟弟王述樵,是公开挂名的律师。他的恩师沈钧儒先生是全国律师公会会长。闻知王亚樵被戴笠抓捕,勃然大怒,立即以全国、上海律师公会名义在报纸上发表声明抗议:“王亚樵犯罪,其弟王述樵何罪?只有其罪不应罪及其弟!”
沈钧儒的抗议得到律师界同仁的声援支持,纷纷指责当局,司法工作者尚得不到法律保护,平剧姓告状不更无保障?沈钧儒一边亲为王述樵出辩护,一边抽空去看守所看望,并赠一张近照,在照片背面亲笔书写:“公治长在累绁而嘉立。昔读《论语》为之感动。今述弟羁押,自问无他,无必佑之无颖矣。铁窗发月,正习借此休养身心,以作印证,述弟存之。朝文相晤对也。美髯公赠(沈钧儒自喻美髯公)。”
全国言论大哗,戴笠自知弄巧成拙,恰在此时,蒋介石一道电令,召他上庐山面见。
电文是贾金兰呈现给他的,自知这次非挨蒋介石拳脚不可,回想上次,仍隐隐作痛,阅罢,指电文上的一个指印质问道:“贾金兰,你是怎么啦?领袖的亲电你敢用脏手拿么?”
贾金兰知道戴笠是有意找茬,本想说接电文时刚擦了枪,手忘了洗,又怕戴笠说他犟嘴,又遭殴打,故不吭声。
戴笠久不见回答,火起,想道:“你哑巴了?我看你还说不说话!”说着,拳头早已擂了过来,接着用脚猛踢骂道:“打你哑巴,打你哑巴!”
贾金兰才知道这顿打说什么也少不了的,暗自伤心起来。
致函吃饭的时候,贾金兰因感到自己委屈,说什么也吃不了,干脆赖在房里不出来,想道:“要打死就一次打死算了。免得经常挨打受罪。”
戴笠在饭堂里不见赠金兰,差沈醉来叫。贾金兰反正铁了心了,就说什么也不肯去。
一会,戴笠亲自来了,一脸的笑,向贾金兰道:“我早就没有生气了,你为什么不定期在生气?真是莫明其妙!”
贾鑫兰此时胆子也大了,哭道:“你打人打够了当然没有气了,挨了打的人怎么受得了!呜呜??”
戴笠笑着道:“我就不像你这么蠢。委员移花接木我比我打你们更厉害,但是我等他骂完了,也想没有事了。你们应该学习我这一点了。”说着解开衣襟,露出上次的伤疤。贾金兰看见,不再哭了,想道:“难怪他打人,这一次庐山召见,不知又要加多少新伤。”
戴笠忐忑不安地来到庐山,在仙人洞里面见蒋介石,垂下头来准备挨打。
沉默了很久,还不见拳脚,便偷偷地用眼睛窥望,出乎意料之外,蒋介石没有发火,反而安慰他道:“你追王亚樵的经过我都知道了,你也算是尽了心,我不会怪你。王亚樵不是等闲之辈,他在上海经营了十几年,根深蒂固,又有西南派撑腰,绝不是一夕一日可以捉拿的。你还是和琴斋一起到上海和他谈谈条件。只他不再和我们作对,咱们可以既往不咎。”
戴笠道:“那就请校长先通知琴斋来上海。”
蒋介石说:“不能通知,琴斋比你还先到。”说到这里,回头向里面叫道:“琴斋,你看谁来?”
戴笠果见胡宗南小小的身躯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四只手紧紧相握,没想后面又走出同乡胡抱一。
蒋介石说:“你们仨个人过去都是王亚樵的得意让生,这一回招安,就全靠你们了,你们自己谈。”说着,退进卧室里去了。
三个老友相见,自然得从湖州说起。到目前胡宗南官运离通,戴笠次之,胡抱一出息最少,自嘲道:“我追随王亚樵时间最短,学得最精,可能是他天份太高之缘故罢。”
胡宗南笑道:“这就叫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跟王亚樵时间最短,学得最快,可能就是这样道理。”
戴笠道:“王亚樵确有不少值得学习的地方,比如这次来庐山,以为又要挨打,于是先拿我的卫兵出气。没想把卫兵打得过火,惹他生气了,我又向他陪礼道歉,这办法正是王亚樵常用的,叫恩威并用。当然,琴斋兄比我学得更精,琴斋兄了近有何心得?”
胡宗南道:“心得谈不上,只是我又多了一个铁杆亲信却是事实。我下面有个叫徐保的团长,是有名的赌棍。前不久他亲自到师部领了全团的军饷,徐保说:‘叫执行官把队伍集合起,今天团长亲自发饷。‘军部主任带了官兵名册,跟随团长准备去发饷,一到集合场,徐保对全团官兵讲话,先说道:‘这个月的饷,团长领来了!’士兵听到团长亲自发饷,喜形于色,徐保嬉皮笑脸地说下去‘不好了,我们全团运气不好,昨天晚上团长统统把钱输光了。弟兄们,不要急,团长今晚现去把钱翻回来,明天全团发饷好不好?’全团官兵一下子被他搞得糊涂了,竟齐声答应‘好!’就这样过了关。”
“事情很快被我知道了,立即把余保找来,气呼呼地对他说:“徐保,我问你一个问题。”徐保站着不敢作声。我拍桌问道:“古来名角,谁是赌棍出身?你答复!他瞠目结第三者,答不上来。我哼了两声,变脸怒气走出去了,直到天黑才回不,见徐保还是站立原地,丝毫未动,不觉暗喜,呵责道:‘答不出来吗?没有用的东西,去!向经理处再领全团一个月的饷,下次不得胡来!’徐保这才笑嘻嘻地走了。两位仁兄想一想,这徐保将来能不替我卖命么?
戴笠、胡抱一连连点点头称赞。
其实,胡宗南足有一绝招比起王亚樵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即:先置死地而后开释的网罗死党权术。常常有人说胡宗南从来没有打过漂亮仗却官运享通,正是他的谋权术起到的作用。
胡宗南部独立旅团长周士冕,克扣军饷,盗卖军用物资,搞得官兵满腹怨气,人言啧啧。周士冕为了压制官兵,召集全团官兵训话,命令原地坐下,故意问营、连长:“对团部的经理有意见吗?”按国民党部队的传统习惯是不敢有人提什么意见的,猛不防有个叫张新的营长站了起来回答:“有!”周士冕立刻厉声南问:“有什么?”张新激于一时气愤,便大声回答:“团部克扣军饷,变卖士兵短裤。”周士冕怒火冲天,骂一声“混蛋!”张新也怒不可遏,举起拳头猛击他一拳,所有营、连长都被吓得目瞪口呆,坐在地上的士兵却都站了起业,不由得喊“打得好!”“做得好,”周士冕见事不妙,盛怒之下,悻悻而去。
张新知道闯了大祸,但自命硬汉,便硬到底,没有逃跑,听候处理。随即胡宗南把张新押解到安庆师部,单独禁闭在他住的司令部楼下。傍晚,师部中校参谋胡受谦着胡宗南的命令,来到禁闭室对张新宣读:“张新在全团官兵集合之际,有意侮辱直属长官,蛮横下无法,开国民革命军未有之先列,为了整饬纲纪,着即……”胡受谦平素和张新有点交情,读到这里,就没有读下去。张新着急地问:“着急什么?撤职?还是枪毙?”胡参谋还是呆着不说,最后说了一句:“反正你自己明白。”其实下面四个字是:“着即枪决。”他没有念下去,就走了。当胡参谋走后,张新镇定了一下,想自己行为虽然鲁莽,但事情没有做错,死也不怕。便向胡宗南的随从副官程开棒要了一张纸,一支铅笔,写了两句话报告胡宗南:“死而无怨,死后请安葬烈士墓。”程开棒把报告拿给胡宗南,胡在楼上大发雷霆,骂道:“该死的家伙”。半夜,禁闭室加上双岗,准备枪毙。张新也自认再也无活命的希望了。
过了几天,胡宗南的部队开赴甘肃天水,他临行前把张新释放了,并拍着他的肩膀,以罕见的温和态度道:“有参谋,不成大器呀!”
自以后,张新便成了他的铁杆心腹。
戴笠、胡宗南、胡抑一在庐山商量好了,来到上海,一时无法找到,戴笠便要胡抱一在《申报》、《新报》上刊登启:亚樵兄如此下去究竟如何?迷途知返智者所为,何去何从请予一决。
同时,戴笠在上海找到王亚樵在北伐时期的老朋友常恒芳,请他出面做联系人。
常恒芳惧怕戴笠的势力,不得不暗中通过郑抱真、真文龙与王亚樵联系上了。谈羊地点定在耀东医院。
戴笠清楚王亚樵生性多疑肯定会警惕骗局,从而小心行事。因此,亦不存二心。
在保证人身安全的条件下,王亚樵、戴笠、胡宗南以及中介人常恒芳等人在耀东医院和谈。
王亚樵道:“在下多年来与当局发生矛盾,决非亚樵个人有意跟谁过不去,实乃是代表族中利益。现在国难当头,日寇猖狂,亚樵愿化干戈为玉帛。就目前情况,我提出条件。如当局和介公能予采纳,亚樵当束手自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如介公不纳,亚樵当我行我素,一息尚存,决不低眉俯首也。条件是:一,对南京、苏州、上海等地,凡因我被逮捕的人,一律释放;二,随我吃饭的人多,要解散他们非一百万元不可;三,上述两事雨、寿山两兄可以保证办到,我只身去南京向蒋先生请罪,为所欲为留悉听介公发落。”
王亚樵道:“雨农兄请讲。”
戴笠道:“第一,王先生全家必须迁居南京由我安排住处;第二,王先生必须开枪打死一位西南派反对委员长的重要人物以示诚意;第三,办完以上三件事后,王先生必须出国缓和空气,等平静之后再回国重用。”
王亚樵听罢,脸上的肌肉颤动,嘴唇发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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