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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谁?”
“当然是我的女朋友啊,你当我有病啊,没事琢磨别人的女朋友?还给我吧。”
“张老师呢?”
“吹了。”
“吹了?”
“怎么了?不行?”
他点了支烟,那付无所谓的样子实在让我生气。我冲过去,抢下他的烟。
这时他同宿舍的另一飞行员端了个脸盘走了进来,他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也知道不能在这和他吵,所以我们去了一球场。
“为什么?那不是唯一能给你那种感觉的女人吗?你为什么?”我问。
“非要我说?”他笑着,更让我生气。
“是的,必须说!”
“我先说我为什么选择现在这个女朋友,可以吗?”
“说!”
“我如果跟她结婚,我就可以调回北京。理由很简单,她在空军总院,解决夫妻分居问题。就这样,我说明白了吗?”
“张老师呢?”
“她和我不合适,她应该找和她职业相当的人。”
“你到底爱的是谁?”
“说不好。如果我娶了你的那个张老师,她会受苦,我也会不开心。知道那将是什么日子吗?我们会分居两地,不知要多久。她只能一个人,她会带着孩子,每年来部队探亲,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你知道的。小鬼头,你也二十多了,不用我多解释了吧?走了,我还有事。”
“你混蛋!”我冲着他的背影嚷了一声。
他站住了,转过身回到我的面前。
“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这样骂我,只有你。”
他走了,他就这样把两年前装进我心目中的那个美好的“爱情”给毁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6、
这个该死的东西!
在黄昏中,在紫禁城的护城河边,张老师从背后抱住了万世辉,那个景象我怎么也忘不掉。
不能说他该死,他是每次上天都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老飞,我不能这样骂他。可是他真是让人生气。
“你以为是人就是你的分队长啊?”张杰看着万世辉的喜糖对我说,“贾小兵,知道什么叫世事难料吗?知道什么叫事物是不断发展和变化的吗?”
“你少来烦我,你自己呢?你也会为了回北京而找一个什么大官的女儿?”我没好气地问。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我不会。我一定要找一个能和我相爱一生的女人,否则我不会结婚的。”
“真的?”
“你等着瞧啊。”
我发现张杰就是个理想主义者,我不知道他将来会怎么样,但是我感觉他也许会和我的分队长差不多吧。
万世辉让我郁闷了好些日子,那一年也特多事,先是总理逝世,再是委员长逝世,接下来是唐山大地震,再接下来是伟大领袖逝世。
那一阵子我特心烦,总是想和人吵架。
正好有一天政治学习,指导员参加我们分队的讨论,讨论的问题是有没有终极真理。
我曾经认真的读过《实践论》这本书,而且读了两遍。
所以我发现指导员那天提出的观点是错误的。指导员坚定地认为,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就是终极真理,是不可改变的。
我当即就提出了相反的意见,我引经据典,和他理论。
7、
我说,在实践论的第四自然段的开头就有这样的一段话:“*主义者认为人类社会的生产活动,是一步又一步地由低级向高级发展,因此,人们的认识,不论对于自然界方面,对于社会方面,也都是一步又一步地由低级向高级发展,即由浅入深,由片面到更多的方面。”
我还说,在实践论的最后一个自然段里,毛主席说过:“通过实践而发现真理,又通过实践而证实真理和发展真理。从感性认识而能动地发展到理性认识,又从理性认识而能动地指导革命实践,改造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这种形式,循环往复以至无穷,而实践和认识之每一循环的内容,都比较地进到了高一级的程度。”
所以我认为是毛主席说的,真理是不断发展和变化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终极真理。
指导员不说话了,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这时,我们那个将军的儿子那个分队长开口了:“我认为看问题要全面要结合实际,最重要的是要结合现实。所以指导员说的是对的,现实就是有终极真理。贾小兵,以后你要努力学习,不要一知半解就乱发表意见。”
我要感谢我们这位分队长,他很聪明,他在关键的时刻即维护了上级的威信,又保护了他的下属。
但是,他虽然化解了一场矛盾,可是他无法改变一个现实,他最好的机械师要被调走了。
“你让我说什么好呢,贾小兵?”他叹了口气,“你是很聪明,你也看了不少的书,可是你非要说出来吗?你非要让人家知道你比别人强吗?告诉你吧,这世界上没有笨人,只有不够聪明的人。我刚当兵时我父亲就告诉我一句话,现在我送给你――夹起尾巴做人。行了!明天你就去教练机中队报到吧,我已经尽力了。”
我相信他一定是尽力了,可是他改变不了我被调动的事实。
我是太招人烦了,我是太自以为是了。这么不好管的兵还是让他走吧,教练机中队不是需要技术好的机械师吗? 电子书 分享网站
8、
教练机中队是直属师部的一个部门,它的飞行任务是普通飞行团的几倍,不光是新飞行员们的正常科目训练,还包括所有老飞行员们,他们在疗养回来后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飞行,所以他们都要用到教练机。
我维护的教练机和我原先维护的战斗机是同一机型,所不同的只是它多了一个座舱,少了几门炮而已。
我那两个倒霉的兵也跟着我去了教练机中队,我们不光工作量大了,还要时不时的参加夜航飞行,这可是我们过去没有过的工作。
在师部我认识了不少新的战友,其中有几位非常的特殊。
他们中有元帅的孙子,有国家领导人的儿子。他们也是机械师,只是比我们早几年的北京兵而已。
教练机中队工作虽然辛苦,但是也有一个好处,就是我们经常会去别的机场,因为我们中队的飞机是供全师飞行员使用的,而我们师有的团在别的机场。
最让人高兴的是,我可以压座,也就是说我可以坐在歼教6的后座去别的机场。
哈哈,知道坐在战斗机上的感觉吗?
就一个字,爽!
过去我只坐过运输机,只能从那个如同一张大饼似的椭圆形的小窗里看外面,可现在我可以全方位的看了。
天空真美,那种感觉无法形容。
我第一次是和孙霆同机。
由于我第一次背上伞包,所以我并不知道那些背带的松紧对我有多重要。
“你就准备这么上天?你就这么相信我的技术?你就这么相信你的飞机?就这么相信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孙霆笑着对我说。
“怎么了?”我不明白。
“就你这样,一会真被弹出去你还会有活路吗?快把这些带子给我调紧了,这是玩命,懂吗?”
9、
压座飞行的那个早上,飞行前检查我做地极其细致,特别是对于弹射救生系统,更是看了又看,自己都非常奇怪,经常自誉“能把生命都可以献给什么”的我,当真的可能遇到生死时,原来竟是这样脆弱。
想想这些飞行员吧,他们每次飞行都要面临这个问题,如果出事故可真是“粉身碎骨”,由此看来他们的傲气不是凭空而来,一个能不断面临生死的却又不惧怕的男人,怎么能不傲气呢?!
那个念了很多年的“三负责”,在压座飞行后真可以说是刻到骨子里了。
航医给我测量了血压,前舱的孙霆告诉我万一不舒服(说到这露出坏笑)可以用机内通话告诉他,但千万别碰驾驶杆。
飞机发动机启动了,当看到机械师帮我把座舱盖盖好,顺着扶梯下去后,我关闭舱盖锁,打开座舱密封开关,那发动机的声音立刻显得平稳、轻微、伴随震动,感觉完全不同于试车时。
耳机里传来塔台的指令“拐洞两(702)可以滑出。”
眼见着油门推上去了,刹车一松,飞机猛地蹿了出去,滑进跑道,脚蹬被前座飞行员不断左右蹬动,将飞机调整到与跑道中心线重合。
“拐洞两可以起飞。”
油门瞬间推到了头,发动机在我身后发出巨大的、撕裂般的声音,飞机向前加速滑行,那种推背感是你乘坐其他任何飞机时都感受不到的。
几乎我还没有看到机场中间的停机坪,还没有来得及向我的正在那里做机械日的战友们招手,飞机就已经离地了,我死死盯着高度表、升降速度表和发动机转速表,高度表指针迅速向右,升降速度表指针开始从零上升到20米/秒并继续加大,发动机转速稳定。
当起落架、襟翼收起,高度上升到300米时我的心微微放松了,这是可以保证安全跳伞的最低高度了。
但是越来越大的上升率已经使我头变重,氧气面罩也有点儿向下滑,猛然飞机向左压了近50度的坡度,以80米/秒上升率在上升转弯,对于我而言巨大的负荷把我的头给压得埋在胸前,感觉胳膊有千斤重,根本抬不起来,脸上的肉都在往下坠。
我努力翻着眼睛看了一眼负荷表,才不到2个(重力加速度)。知道前舱那个“兔崽子”在耍我,要知道歼6可以达到8个(重力加速度),2个对于这些老飞简直是小菜一碟,可是我哪里尝过自己的头和胳膊重量变成2倍的滋味?!
等飞机到达航线高度改平飞后,前舱那个“兔崽子”用机内通话问我“身体怎么样?”
我非常认真地告诉他“正常!”。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10、
可惜呀,我按的不是机内通话按钮,而是错按了机外通话按钮,这样所有当天飞行的飞机和塔台、师指挥所都听到我后来被战友说象宣誓般的声音——“正常!”
这回答居然让塔台指挥员追问“谁在说话?”(因为我是外来户,我的声音他不熟悉)
前舱回答“拐洞两后面压坐的按错按钮了。”
我听了感觉自己好象不是人而是个东西了。
也是,压坐的主要目的是不让后坐空着而使飞机重心变化,从这个意义上讲我和压舱的沙袋没区别。
在航线上平飞了,高度4000米,战斗机飞行的浪漫显示出来了。
大地的农田、河流和村庄像地图一样,头上太阳耀眼,身边棉絮般的白云掠过,两边反射着阳光的机翼在气流中微微颤抖着,机翼上的八一军徽鲜红夺目,特别是遥远的地平线上,衬托着大气层淡淡的蓝色,真他妈的美!
怪不得老飞们被誉为“天之骄子”呀,能经常看到这景色的中国不就2、3000人吗?!
30分钟后,距离300公里外的另一个飞行团驻地机场出现在我们下方。
四转弯,前下方跑道像根抻直的面条,随着它变得越来越宽,突然移动到我的身下,油门被收到底,“咚咚…”,起落架接地的声音,驾驶杆拉到最后位置,机头高高地昂着,减速伞打开了,我的身体猛地向前冲又被安全带紧紧拉住,在刹车片摩擦“吱—!”的呻吟下,飞机减速,滑行,到了停机坪。
当座舱盖打开,我走下扶梯时,那个“兔崽子”孙霆居然夸了我一句“没被拉黑了?”
(拉黑:飞行术语—指因飞机上升产生向下负荷,造成人体血液向下,使头部缺血而眼睛暂时失明的现象。)
我回了一句“下次你拉个筋斗,我照样还活着。反正我被拉黑我就抱着驾驶杆,你看着办。”
孙霆大笑:“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也是,我在他眼里始终是个小弟弟。
后来我坐民航机和坐游乐园的“过山车”,都会回想起我第一次压坐的感受。
战斗机——那是人类能制造出的最美丽、最刺激的东西。
它是由最勇敢的男子汉才能驾驶的在空气中游泳的“鲨鱼”!
11、
那年的十月,又一个反党集团被粉碎了。
这次和七一年的那次可是大不相同,七一年那次是所有的中国人在迷惑中不得不接受一个已经发生了的事实,而这次好像是所有的人都盼望已久的必须要发生的事实。
说真的,好像所有人都高兴,所有的人都有欢欣鼓舞的感觉,连那些不到十岁的孩子们都在老师的带领下上街*去了。
我们是通过纪录片看到那些场景的,我就纳闷,这些孩子们懂吗?他们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