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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师带着我们找了半天没有找到,看来只能拆驾驶舱了。
“先回去吃饭吧,吃完饭再找。”机械师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们回到了住处,饭也凉了。炊事班要把饭给热一下,让我们等一会。我垂头丧气回到宿舍,发现起床时被子也没来及叠。我有气无力地叠着被子,眼前忽然一亮,扣子出现了。
“不错,总算不用拆飞机了。”机械师看着那颗扣子说,“嘿!你们这群少爷兵啊!”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二十九、
分队长在起飞线没有骂我,但是在晚饭前,在全分队的队列前,他可是没饶了我。何泽民后来告诉我,他当了四年兵,第一次看到分队长发这么大的火。
“贾小兵,出列!“他指着我的鼻子,气得是唾沫横飞啊。
“好你个到齐信号灯!你起床就不能动作快点啊?你就不能叠好被子啊?你个孬兵!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注意扣子,注意扣子,你的耳朵呢?幸好只有你掉了一颗扣子,要是今天再有一个人出事怎么办?咱们今天只有一个备用机,难道要因为咱们改变飞行计划吗?丢人,丢死人了,你知不知道?”
我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谁让自己整天糊里糊涂的呢,该!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打开针钱包,把我所有的扣子全部都鏠了一遍。
加固完扣子后,我一个人去球场和篮球玩了半天的命,然后去水房用一盆凉水把自己从上到下浇了个透,那时已经是深秋了,那盆冰水可是把我给冻坏了,害得我连滚带爬地跑回宿舍,钻进了被子,如释重负蒙头就睡,那一晚上的呼噜把许宏军他们给吵的啊……。
“你小子真睡假睡啊?存心不让我们睡觉是不是?”第二天天不亮我便成了全宿舍的敌人。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啊?”
我终于被他们吵醒了,我睁开眼睛,很无辜地看着大家。
“怎么了,今天又要飞了吗?”我茫然地问。
大伙全愣了一会,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揍他!”
寡不敌众的我被他们胳肢了半天,从此我又得一外号,叫“扣子信号灯”。
其实那扣子事件并没有结束,更倒霉的事还在等着我呢。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三十、
没过几天,我就奉命去一个特别的地方见一个人,无线电分队的我们同期的兵――朱立民。
“哈哈,原来你小子也挺要求进步的嘛。”他一见我就笑了,好像他终于发现了我原来是他的同类似的。
“胡说!有我这么要求进步的吗?”我白了他一眼。
“那怎么让你来接我的班?不是你主动要求的?”
“我才没要求呢,是一种惩罚,知道吗?”我没好气地说。
你们说我能有好气吗?我不就是掉了个扣子吗?凭什么就让我来找朱立民?
对了,忘记介绍了,那时咱们国家物质十分的不丰富,人们信奉自力更生自给自足,所以军队里都时新养猪,咱们中队也养了十来头猪。
我们一个中队有五个分队,这养猪的活是由五个分队轮流担当的,一个月一个分队,轮到那个分队那个分队就要出一个人,该出谁没有一定之规,有的是新兵蛋子,有的是象朱立民这种积极要求进步的人。
这个月轮到我们分队了,分队长连想都没有想就决定了:“通知贾小兵。”
大爷的!我一不是朱立民这种积极要求进步的人,二又不是我们分队唯一的新兵蛋子,凭什么呀?不就是一颗扣子吗?
我是带着抵触的情绪去见那些猪们的,看着他们边吃朱立民给他们准备好的美食边满意地哼哼着,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其实啊这活挺不错的,我都不想走了。”朱立民边干着活边对我说,“每天想什么时候起床就什么时候起床,想什么时候吃饭就什么时候吃饭,就这点活,舒服着呢。。”
“舒服你为什么不继续干下去?”我恨恨地说。
“哈哈,别想不通了,劳动是可以锻炼人的。告诉你吧,亲爱的贾小兵同志,每天早上要去炊事班把前一天泔水桶里的东西收起来,然后放在那边的大铁锅里,放上些烂菜叶子和糠搅和一下,再把这锅东西给煮一下,放凉,也别太凉,就可以给猪们吃了。
“它们的食堂不在猪圈里,你要把它们放出来,那边有猪食槽。记住了,这些猪可是军猪,所以要让它们守纪律,吃饭时不能让它们的前蹄进槽,你要用木棍经常地修理它们,它们记性不太好。
“在它们吃的时候,你要起猪圈,这活比较的累,要把圈里的东西清理到圈外,再铺上层干净的土,明白吗?就象我现在这样做。
“起完圈后你再把吃饱了的猪们赶进圈,然后就基本完成任务了。兄弟,劳动是光荣的。”
三十一、
朱立民带了我两天,就乐颠颠地跑了,他又能对着那些干干净净的无线电了,再也不用拿个木棍去修理军猪们了。
我正式上岗的第一天就不顺利,煮猪食这活不算难,可要把煮好的猪食用一根扁担挑到一百米外的猪圈好象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那付扁担是人挑的吗?朱立民在他们家是不是就会挑扁担啊?我怎么根本就无法把那两个桶给挑起来呢?
琢磨了半天,是不是那桶里的东西太多了?于是我又把装进桶里的猪食再倒出来一些,一试还是不行。再倒出一些再试,总算是摇摇晃晃地可以走了。
也许是我来晚了,那些猪们一见我就齐声欢叫起来,我第一次发现原来猪们的叫声是可以这么嘹亮的。
我把猪食倒进了猪槽,由于第一次没有经验,再加上被那些嚎叫声吵昏了头,我竟然将三个圈的十多头猪全给放了出来。
因为我挑来的猪食少得可怜,十来头猪为了能争到一口食,不要说前蹄了就连后蹄都进了猪食槽,猪场的秩序一下子乱了,一时间出现了不少的险情。
猪食槽第一个被踩翻了,然后是猪们开始了一场群欧,最后是猪们全都冲出了猪场,成功地越狱了。
我傻了,面对那个混乱的局面,我只能去饮事班搬救兵。
饮事班的战友们真不错,他们全是农村兵,打小就有控制猪们的能力,所以在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奋战后,终于将我们的猪全部降服。
“俺的娘哎,俺见过笨的可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你得把它们分开,猪多力量大,你不知道这个理啊?”炊事班长是个老兵,追了半天猪累得不行,坐在地上指着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多新鲜啊?我只听说过人多力量大。”我也喘得不行,就不管不顾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你看看你,你看看俺们的衣服被你祸害成什么样了,俺们还要做饭呢。”
“你说清楚了,这是我祸害的吗?是它们,是猪!”
“那猪不是你在养啊,小少爷?”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三十二、
可不,他们还要做饭呢,他们的衣服当然是要我去洗了。
那一天把我给累的,除了侍候猪,还得侍候人。
为了报答那些帮我赶猪的战友们,我还特意去了趟老乡家,去买树上的水果。
那里的村民真是实诚,那交易方式也是奇特的可以,即不用秤也不用筐,用踹。
指给你一颗树,你有多大力使多大力,爬上去也行不爬上去也行,反正你可以去踹一脚,你能踹下多少果子就能拿走多少果子,只要一毛钱,果子数量与价钱无关。
那一毛钱花的真他妈的值,我去时向炊事班借了个布口袋竟然还装不下。老乡很豪爽地将他们家的面口袋借给了我,我懒得再跑回来还他们家的口袋,就多给了他们一毛钱,他们高兴的什么似的,好像赚了天大的便宜。
我就背了两个口袋,边吃边晃了回来。
我走在西北的山路上,望着天边的太阳。想起许宏军知道我要去喂猪时安慰我的话:“哥们,你要挺住啊!我妈告诉过我,太阳每天都是新的。”(其实那话不是他妈说的,是她妈从什么书里看到的,但是当时我们全以为是他妈的名言。)
是的,太阳每天都是新的,生活是美好的。有什么呀,不就喂个猪吗?我的心情豁然开朗了,劳动还真能改造人。
我买回来的水果一下子拉近了我和炊事员们的距离,从此我经常能吃到别人吃不到的美食。
古人怎么说来着?什么翁失马焉知非福,还真是这么个理。
我不光能吃到好吃的,我还长力气了呢。而且我的个子也开始往上窜,就一个月,我竟然高出了好些。
我终于可以从容地管理那些军猪们了,它们也终于会守纪律了。
猪圈被我打扫的干干净净的,猪们个个长得不错,没病没灾的,让前来视察的中队长很是满意。
“你小子行啊!一个北京兵能做到这一步,不错,不错!”
三十三、
1971年就要过去了,我的养猪生涯也快要结束了。
我望着刚打扫干净的猪圈,看着在那上面舒服着猪们,忽然有点理解朱立民当时的心情了,那不是在说假话,我也有点舍不得走了。
“好你个小兔崽子,让我好找,原来你躲在这玩那。”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转过身,见一个漂亮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
做工精致的飞行服,健壮挺拔的身材,微笑着的脸庞。
“你?”我有点想起来他是谁了,但是不敢确定。
“是我,我叫孙霆,和你一样是北京兵。”
不错,他就是那次因扣子事件而换机的飞行员。他原来是北京体校训练出的滑翔机运动员,后来通过了空军招飞体检上了航校,虽然只有二十出头,可他已经是我们师的最好的飞行员了,按师长的话他就是那种天材的飞行员。
战斗机的飞行员是非常特殊的群体,全国也只有几千人。他们全是素质出众的精英。但是他们里面也有很大的区别,有些是靠勤奋刻苦,而有些就和孙霆一样,他们非常聪明,好像上辈子就会飞行似的。也许他们不是最刻苦的,但他们却是最出色的。
“我一直在找你,总也看不见你。问了你们的中队长才知道你成猪官了。”
“特倒霉,是不?”我不好意思地笑了。
“给你,我顺来的。”他从他的皮茄克里掏出两块巧克力,送给了我。那是最优质的巧克力,是专供飞行员们吃的食品,是只允许他们吃而不允许他们带出餐厅的东西,所以他称之为顺来的。
“多谢了!”
“谢什么谢,见外!知道吗?我们要一起上前线了?”他有些兴奋地说。
“前线?”
“是啊,南亚两个国家打起来了,好像火气都挺冲,就在我们边上打着。我们部队要出四架战斗机,去西藏战斗值班。飞机和人员都已经确定了,飞行员里有我,机务人员里有你。”
“真的?”这个消息太出我意料了,我在宿舍里也听同事们谈过这个问题,好像能去的人都是最优秀,没想到竟然会有我。
我是最优秀的?我,一个“到齐+扣子”信号灯的人,我不是最孬的一个兵吗?
“别小瞧了自己,小屁孩。”孙霆笑了,“你现在很有名的,上次那个扣子事件,你让师长都对你有了印象。”
“什么?”
“他那天也飞,就在附近。他说了,这小子即有胆量又有责任心又非常的诚实,过几年一定会是个好机械师。还不明白?你小子拥有一个好机械师最重要的品质,你这样的机务人员是飞行员们的最爱。”
“真的?我真的是那个丢了马的什么翁?”
“那老家伙好像是姓赛。“孙霆大笑了起来。
一、
几天以后,我终于从我的分队长的嘴里证实了我可以去西藏的消息。
“你个小信号灯,好好干啊!”他拍了下我的脑袋,一付心满意足的样子。
我吐了下舌头,欢快地跑了。
阳光、白云、球场、战友,1972年就这样地来到了。
新年伊始,我们就上路了。为了迎接我们的战机,我们所有的机务人员是乘运输机提前出发的。
那是架苏式的中型运输机,也是我所坐过的第一架飞机。
孙霆和其他三人要驾机进西藏,其余的飞行员们也和我们一起坐上了运输机。
开始的飞行都很平稳,但是当飞机就要飞过祁连山时,飞机突然发出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怎么回事?”
当我们几个机务人员还在互相询问的时候,那些飞行员们已经开始不安起来。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