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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网-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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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撞、邋遢。他的衣服做工粗劣、褴褛、不整洁。头发跟先前一样,又黑又长,显然,他不曾学会梳理头发;头发以各种姿态垂下前额,老是敏捷地用手迅速地把遮住眼睛的头发往上撩。他蓄着浓黑的胡须,胡子几乎长到了颧骨。他自如地同教师们谈话,好像在一二星期以前才和他们分别似的。显然,他高兴见到他们。似乎一点也不觉得陌生;别人叫他珀金斯先生,他也显出一副不足为奇的神态。 
  当珀金斯同他们告别时,有一位老师没话找话,说他离赶火车的时间还早呢。 
  “我想四处转转,看看商店,”珀金斯兴冲冲地回答。 
  在场的人全都局促不安。大家不明白他怎么这样不看场合。更糟的是弗莱明博士没听见。他的妻子在他耳旁大声喊道: 
  “他想转转,顺便看看他父亲的旧商店。” 
  所有的人都感觉出她话中的羞辱之意,唯独汤姆·珀金斯没有觉察。 
  他对弗莱明太太说:“你们知道吗?现在谁经营这个商店?” 
  她几乎无法回答,她气愤极了。 
  “还是一个亚麻布商人,”她尖刻地说,“他名叫格罗夫。我们不再上那儿买东西了。” 
  “不知道他能不能让我看看房子。” 
  “我想,如果你解释一下你是谁,他会让进的。” 
  直到那天晚饭后才有人在教师公用室提起这件压在心头的话题。“叹气”问:“喂,你们认为我们的新校长怎么样?” 
  他们想起了午餐中的谈话,那几乎不算谈话,那简直是独白。珀金斯不停地谈话。他讲起话来,滔滔不绝,声音深沉而洪亮。他那短促、古怪的笑露出了一口白牙。他们听得很费力。他从一个话题跳到另一个话题,其中的联系他们往往抓不住,他谈到教育学,这是够自然的。可是,他对他们闻所未闻的德语现代理论也夸夸其谈,所得他们满腹狐疑。他谈到了古典文学。他到过希腊。他扯到考古学,他曾在一个冬天去发掘文物。老师们实在不明白,这一切对老师教孩子们过好考试关有何帮助。他谈到政治。听到他拿比康斯菲尔德勋爵①和阿西比亚德②作比较,他们都觉得离奇。他谈起了格莱思顿③先生和地方自治。他们终于明白了他原来是个自由党人,大家的心一下子都凉了,他谈到了德国哲学和法国小说。教师认为,一个人兴趣这么广泛,其学术造诣就不可能根深。 
  ①比康斯菲尔德勋爵(1804—1881):英国政治家、作家、外交家,曾当过首相。 
  ②阿西比亚德(公元前450?—404):雅典将军,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的被保护人,被放逐并被暗杀。 
  ③格莱思顿(1809—1898):英国政治家,四次出任英国首相(1868—1894)。 
  “打盹”概括了他们对珀金斯的总印象,他使用的措词大家都认为很中肯。“打盹”是三年级高班的老师,眼皮低垂、优柔寡断。他身高力衰,动作缓慢无力,给人以无精打采的印象,他的绰号“打盹”真是再恰如其份不过的了。 
  “他很热情。”“打盹”说。 
  热情乃是缺乏教养的表现。热情绝不是绅士风度。他们联想到救世军那种吹吹打打的热闹场面。热情意味着变化。一想到宜人的古老传统危在旦夕,他们不由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他们对前途简直不敢设想。 
  “他看起来更像个吉卜赛人了。”过了一会儿,一个人说。 
  “我怀疑教长和牧师选他时,是否知道他是个激进分子,”另一个教师怨恨地说。 
  然而谈话停止了。他们忧心忡忡,一时说不出话来。 
  一星期以后,当“柏油”和“叹气”在毕业授奖典礼日一块步行到牧师会会堂时,向来说话刻薄的“柏油”对同事说: 
  “我们在这儿已经参加过不少次毕业授奖典礼了,是吧?真不知下次是否还参加呢?” 
  “叹气”甚至比平常更加伤感了。 
  “假如生活能过得去,我就是现在退休了,也无所谓。”     

ⅩⅥ     一年过去了,菲利普来这所学校时,教师们都各安其位,谁也没有辞职。不管他们怎样顽固地阻拦,学校还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虽然,一点儿也不因为他们表面赞成新校长的思想而更容易对付些。级任教师仍然教低年级的法语课,但是新近又来了一位获得海德堡大学语言学博士学位的教师。他曾在法国大学预科教了三年,现在教高年级的法语课,并向不愿意学希腊语而想学德语的任何人授课。学校还聘请了一名数学老师,让他教授系统的数学,这以前是认为大可不必的。这两位新教师都尚未被委任圣职。这是一场真正的变革,当这两位新教师刚来时,老教师都不信任他们,实验室建起来了,还开设了军事课程。他们都说学校的性质正在改变。天晓得珀金斯那不整洁的脑袋瓜还会想出什么新花样。就公学而言,这所学校的规模并不大,至多只有200名寄宿生,而且,也很难再扩大了,因为它紧挨着大教堂。教堂围地除了有一幢房子是部分教师住外,其余的都是教堂的牧师占着,再也没有盖房子的地方了。可是珀金斯先生精心地设计出一个可以得到足够的空地,使学校现在的规模扩大一倍的计划。他想吸引伦敦的孩子来上学。他认为,让他们接触肯特郡的孩子有好处。这样,才能使乡下的孩子脑子开窍。 
  “这违背我们的传统,”“叹气”听了珀金斯先生的提议后说,“我们已竭力避免来自伦敦的孩子的坏影响。” 
  “胡说八道!”珀金斯先生说。 
  先前,还从没有一个人说过这位级任老师胡说的,他正考虑辛辣地回敬他一句,含沙射影地插进一些袜子内衣之类的难听的话,这时,珀金斯冲动粗暴地攻击他。 
  “围地那幢房子——只要你给了婚,我便叫牧师会加高两层,我们可用这些房间来作宿舍和书房,你妻子还可以照料你。” 
  这位上了年纪的牧师气得直喘粗气。他为什么要结婚呢?他57岁了,总不能57岁还结婚呀!他不能到这把年纪再来成家呀。他不想结婚。假如只有结婚和乡下生活两者供他选择的话,那他宁愿辞职。他现在需要的是平静。 
  “我不想结婚。”他说。 
  珀金斯用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看着他。要是他的眼睛俏皮地闪烁着,可怜的“叹气”也觉察不出的。 
  “太遗憾了!你难道就不能听我的劝告结婚吗?这样,我向教长和牧师会提出加高、重建你们的房子时就更有理由了。” 
  然而,珀金斯最不受欢迎的革新还是他采取的那套偶尔与别的教师换班上课的方法。他是当作一种恩惠来请求的。然而,毕竟这种恩惠却是拒绝不得的。正如“柏油”也就是特纳先生所说的,这样双方都有失体统。珀金斯从不事先通知,做完早祷后,常突然对一位教师说: 
  “你今天11点替我上六年级的课,我想你不介意吧?我们对换一下,好吗?” 
  他们不知道其他学校是否也经常这么做,可是,在特坎伯雷当然是前所未有的。其结果是莫名其妙的。第一个牺牲品是特纳先生,他把换课的消息透露给他那个班的学生说校长那天要给他们上拉丁文,同时,借口学生可以向校长提一两个问题,以免到时候出洋相、闹笑话,于是拿历史课最后一刻钟向他们解释了当天规定要学的古罗马历史学家李维①的一段文章。可是,当他重返自己班上,看到珀金斯的登分记录,不觉大为吃惊。那年级两个拔尖的学生似乎考得很糟,而其他原来成绩不怎么突出的学生却给了满分。当他问班上最聪明的学生埃尔德雷奇究竟是怎么回事时,孩子绷着脸回答说: 
  ①李维(公元前59—公元17):古罗马历史学家。 
  “珀金斯没有给我们作什么解释。他要我谈谈我所知道的戈登将军①。” 
  ①戈登(1833—1885):英国殖民主义军官,曾协助满清政府镇压中国太平天国起义,后在远征苏丹中战死。 
  特纳先生惊奇地盯着他。孩子们显然觉得受了委屈,特纳先生不禁也同样感到忿忿不平。他也看不出戈登将军和古罗马历史学家有何相干。后来,他向校长作了无把握的追问。 
  “埃尔德雷奇很为难,因为你要他谈谈他所知道的戈登将军。”他对校长说,心里暗自得意。 
  珀金斯哈哈大笑。 
  “我发现他们都已学到盖阿斯·格拉吉①的土地法,所以,我想知道他们是否了解爱尔兰的土地纠纷。谁知他们对爱尔兰的了解,仅仅是知道都柏林位于菲利普河畔。因此,我又问,他们是否听说过戈登将军。” 
  ①盖阿斯·格拉古(公元前153—121),古罗马改革家和演说家。 
  新校长有普通常识的癖好这一可怕的事实被披露出来了。他怀疑目前,采取死记硬背的方法应付各学科的考试是否有用。他注重的是普通常识。 
  “叹气”一月比一月忧虑老是担心珀金斯要他定个结婚日期。他不喜欢校长对古典文学采取的态度。毫无疑问,珀金斯先生是个优秀的学者。他从事一部很符合传统的论著:他正在写一篇关于拉丁文学谱系论文。可是他若无其事地谈起古典文学,好像是元关紧要的消遣,犹如闲暇玩台球似的,不当作一回事。三年级中班教师斯夸斯的脾气一天比一天不好。 
  菲利普进校时正也被安排在他那个班。这位B·B·戈登牧师是个生来不适合当教师的人:他缺乏耐心,脾气暴躁,再加上没有人过问他,面临的又只是些年幼的学生,他早已失去自制力了。他上课往往以大发雷霆开始,以勃然大怒结束。他中等身材、体形肥胖。淡茶色的头发剪得很短,现在已渐渐灰白,嘴唇上蓄着又短又硬的小胡子,五官模糊不清,一张大脸庞上长着一双蓝色的小眼睛,脸色通常是红的,可是一发怒便呈猪肝色,他的指甲被咬到了指甲肉。当某个学生战战兢兢地解释语文时,他常常坐在桌旁啃指甲,气得浑身发抖,怒气耗去他的精力。风闻他有过许多虐待学生的粗暴行为,但也许这些传说言过其实。两年前听说有位家长扬言要告他,学校闹了一场风波;他拿一本书狠命地揍一个名叫沃尔特斯的孩子的耳光,致使他听力受影响。这孩子只好离开学校,孩子的父亲住在特坎伯雷。全市居民都对此义愤填膺,地方报纸也报道了这件事。可是沃尔特斯先生只是个酿酒商。因此,对他的同情发生分歧。班上的其他学生虽然也讨厌这位教师,但却袒护他,什么原因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并且,为了表示他们对外界社会干预学校事务表示愤怒,对尚在学校念书的沃尔特斯的弟弟进行百般刁难。但戈登先生侥幸免于被赶到乡下住。此后他再也不敢揍学生了。教师允许打学生手心的权利也随之取消了。“水枪”也不能再用藤条鞭打讲台以发泄自己的愤怒了。现在,他充其量不过抓住孩子的肩膀摇摇。但他仍然让调皮捣蛋的孩子伸出一只手臂站上10分钟到半个钟头。他骂起学生来,其粗暴程度依然不减当年。 
  像菲利普这样腼腆的孩子,再也找不到比“水枪”更不称职的老师了。他这次进皇家公学,比第一次进沃森先生的学校时胆子大点了。他认识许多过去在预备学校的同学。他觉得自己长大了,并且本能地意识到,越在人数众多同学中间,他的残疾越不那么引人注目。可是从第一天起,戈登先生就把他吓坏。这位老师善于辨认出哪些学生怕他,似乎也因为这一理由而特别不喜欢菲利普。菲利普一向喜欢上课,可如今上课却诚惶诚恐的。他宁愿呆呆地静坐着,也不愿冒险作出错误的回答而激起教师的一阵臭骂。轮到他站起来解释课文时,他提心吊胆,吓得脸色煞白,唯一快乐的时刻只是当校长到这个班上课的时候。他能投校长对普通常识之所好;他读过各种离奇古怪的与自己的年龄不相称的书籍。珀金斯先生常常就一个问题在班上问了一轮后没有人能答得上时,便微笑着把菲利普叫起来。这一笑使菲利普心里乐滋滋的。 
  “来,凯里,你告诉他们吧。” 
  他在这种场合获得的好成绩,更增加了戈登先生的气愤。有一天轮到菲利普翻译,戈登先生坐在那儿,怒目注视着菲利普,嘴里狠狠地咬着大拇指,情绪很不妙。菲利普开始低声解释。 
  “别在嘴里咕噜。”老师嚷道。 
  菲利普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 
  “说下去!说下去!说下去!” 
  他的吼声一声比一声响。结果,菲利普本来懂得的也被吓忘了。他茫然地盯著书。戈登先生开始喘着粗气。 
  “你要是不懂,为什么不说一声?你到底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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