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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好生得意,幸灾乐祸的道:“十三爷,不知道就认输吧?”其实我对这首诗也不太熟,只不过是在看《咏怀古迹》的时候一起看到的,都是写王昭君的,就顺便记了下来,连作者的名字也不太记得了。
“徘徊犹作汉宫看。”四爷的声音竟然从门口传来,而他的人也随着声音到了近前。
“对呀!我怎么就一时不记得了。多谢四哥提点。”这下倒是换作十三面有得色。
“你这丫头人不大,知道得却也不少。我再替十三弟出个题如何?”没想到这位爷到来了兴致。
“不好!十三爷输不起,竟然还找帮手?”我小声的咕哝着,脸上也写满了不高兴。
“可你们好像也没规定不许找人帮忙呀?”四爷一脸的狡黠之色,没想到平时一本正经的他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跟这位爷争辩,看来我是占不了上风的,只好乖乖地说:“那就请四爷赐教吧!”
“好,那就再对另一首:臂上角弓如却月。”
“这。。。”心里就知道到我肯定对不上来,不过,本姑娘也不是好欺负的,总得有点让你们说不出话来的本事。当下眼光扫过他们两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起桌上的那唯一的螃蟹,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道:“四爷学贯古今,奴婢认输了!”
“你!你就这么认输了?那还不把彩头放下?”十三满脸的猴急,估计四爷要是不在肯定就冲上来跟我抢了。
“十三爷此言差矣!”我不慌不忙的剔着蟹黄,笑吟吟的看着他们俩说道,“刚才我们只说对不上来的人算输,可没说这螃蟹一定就归了赢家?您说是吧,四爷?”
十三被我噎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四爷的眼睛里竟然溢满了笑意,拉着十三叉开了话题:“十三弟,别气了!你跑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刚才十四弟给皇阿玛敬酒,他老人家还问到你呢!”
“原来四哥是特地来寻我的。”听他这么一说,十三恢复了常态,“那可真是对不住了,席要是没散,咱们就赶回去吧,没得让皇上娘娘惦记着。” 说罢恨恨的瞪了我一眼,便转身往外走。
四爷仿佛犹豫了一下,等十三刚迈出门口,便问道:“送来的药你可用了?”
没想到他会开口,急忙抹了两下手,站起身来想要谢恩。可他却一把拉住了我,看着我的左颊,一个劲儿的皱眉。
“四爷不必挂怀,这点小伤,已经快好了!”我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没想到他会对我如此关心,心中甚是感动,可嘴上却不敢表露。
他掏出一条手绢,擦净了我脸上的蟹黄,却突然用手抬起了我的下巴,锐利的目光直直的射入我的眼睛。我被他看得心神不宁,慌乱之中竟然叫了一声“阿真哥哥!”。
他的眼神顿时生出疑惑,但转瞬之间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温馨的笑容。他慢慢低下头,离我的脸越来越近,我紧张的闭上眼睛,悄悄的垫起脚尖,等待着梦中那个吻的到来,心仿佛要跳了出来。。。
一丝热气掠过脸颊,拉着我的手也松开了。而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却已出了门口,只看到淡青色的衣襟一闪而过。
而刚才的那条手帕,竟留在了我的手中。
寒阶月华
第二天下午,高福儿又一次来给我送东西,这次不是药,而是一本书,是明朝李攀龙的《沧溟集》,原来那两首诗的出处便是这里。
而书的最后一页上,还有一行雅致遒劲的小字:
思念远,暮色楚峰前。梦入江南烟水路,芳菲落尽无人知,相逢君不识。
这首《望江南》是在塞外时就已扔掉的,可他又怎么会知道?莫非……不过得了他的字,总还是开心的。
随着天气的渐渐转凉,脸上的伤也彻底痊愈了,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色的痕迹。而我也结束了悠闲的养伤时段,重新开始了继续当差的日子。
月底传来了十三阿哥大婚的消息,皇上亲自下旨,将吏部尚书马尔汉的女儿兆佳氏指给十三作正福晋。听到这样的消息,没想到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的妒嫉之情,只是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大婚,也就意味着长大成人,意味着在皇帝的眼中,胤祥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了,更多的差事,更多的责任,自然也会落在他的肩上。而想到他新婚的妻子,却平添了几分怜惜,记得十三将来好像是被他的父亲圈禁了十年,如果这是真的,她一个弱质女子又该以什么样的毅力十年如一日的支持他那颗孤寂没落的心呢?
婚礼定在了十一月初六,一切的准备工作都由德妃娘娘主持,而格格这里自然也跟着忙碌了起来,欢天喜地的给德妃帮忙。十三随着皇上出了京去视察永定河,所以各宫娘娘的赏赐以及众位阿哥的贺礼一下子都送到了格格这里。十三阿哥府虽然已经竣工了,但要等到大婚之后才会正式搬过去。所以格格带着我们几个忙不迭的分类归置登记造册,把当下要用的分捡了出来,剩下的留着婚礼之后再一并送出宫去。紫樱和绿萼两位姐姐都累得不行,只有我对这些珍宝充满了好奇,还兴致勃勃的摆弄着。
徐渭的《四时花卉图》、明代官窑的青花瓷瓶、掐丝珐琅栀子花纹蜡台、彩漆缠枝紫毫笔、端石云纹砚、英国进贡的铜镀金座钟、以及江宁织造上贡的各色锦缎、各样的金银器、各种宫制的书籍…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的东西全都真实地存在着,没想到有一天这些紫禁城里的奇珍异宝竟然会如此轻易的流连于我的手掌之间,绽放着古朴但却耀目的光芒。
新房就设在了西五所十三阿哥的住处,我带着小太监一趟一趟的跑来跑去,按着格格的吩咐进行添置或是清理。十三屋子里的陈设很是朴素,除了刀剑之外,就是各种书籍。看来这位爷还真不是个过日子人,都该大婚了,还只能靠亲戚们“接济”点值钱的物件儿。
轻笑着一转身,差点撞进一个人怀里。抬头一看,竟然是十三笑吟吟的站在我面前。只一个多月没见,他却显得越发的结实干练了。后退了一步,端正的行了礼道:“十三爷大喜!奴婢给十三爷道喜了!”
“爷紧巴巴的赶了回来,就是为了听你说这个?”他的神情有些晦涩,但看着也不像生气。
“难不成是为了奴婢这些日子不辞辛劳的给爷布置新房,爷要打赏奴婢?”我显出一副兴奋的模样,看他还能说些什么。
“罢了,罢了,这样的话也只有你会说得出来。真不知道你是聪明太过还是笨的出奇?”
“奴婢就是个笨人,十三爷不用费心捉摸了,您倒是看看这新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挺好的。你们就看着收拾吧。”他抬头扫了一眼,目光还是落回到我身上。
我假装没有看见,继续说道:“格格说了,新福晋是马尔汉大人的掌珠,最是知书达理,温柔贤惠,无论才貌性情都配得上十三爷。奴婢预祝十三爷和福晋白头到老、早生贵子、永结同心…”
“行了行了,你这吉祥话说的还有完没?耳朵都起糨子了。”他不耐烦的打断了我,“我只想问问你,心里就一点醋意都没有?”
“没有。”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得这么直接,而我竟然一不留神不加一点掩饰的就把心里的感觉说了出来。急忙伸手想想捂住漏出去的这两个字,可已经泼出去的水又岂能收得回来?
他似乎也没有想到这个否定的答案竟会没有一点铺垫,来得如此的干脆,看了我半天,才会过神儿来,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苦笑:“本是不该问的,只是还有些不甘心。算了,就当什么也没说过。”
一个想拥他入怀的冲动从心底涌起,我向前略动了一下,却又停住了。一个声音在脑海中想起:那不是我的爱情,只是歉意之余的一丝怜悯,如果由着性子迈出这一步,那将来后悔的一定不仅仅是我们两个人……我狠狠心,收起所有的尴尬与不舍,对着他露出一个平静的笑容:“十三爷说笑了,大丈夫齐家治国平天下,以百姓之事为己任。爷终有一日会一展所长,又岂能被这小儿女情长羁绊住?”
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好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如玉,真的有些看不懂你了。总觉得你有些地方跟别人不一样,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奴婢只不过是颗酸葡萄罢了,不值得爷这么上心。”
“好哇,才说了两句正经的你又来消遣我,爷长得很像狐狸吗?”他竟然撅起嘴巴,把一张大脸伸到我面前。
“不像,不像,爷是大老虎,奴婢最怕老虎了!”我一边笑一边往后躲。
“这还差不多,算你识相。”十三终于恢复了如常的神色,“对了,四哥的字你可得了?”
我就知道那首词一定是他搞得鬼,没好气地道:“奴婢还正想请教十三爷,已经扔了的东西怎么又到了四爷的手里?”
“怎么,你不开心吗?四哥却很喜欢呢!要不怎么会把它写上?”
他真的喜欢吗?那他会不会懂得我的心呢?如果午夜梦回,他对如玉会不会有一点点的牵挂,一点点地不舍?还是会对着我的痴恋轻轻的一笑而过?
“你看你,一说到四哥怎么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十三的脸上似乎写满了失望,俄而又正色道,“如玉,四哥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了,他喜欢的东西,是一定不会放手的。你,你可千万莫要负了他呀!”
我有些好笑的望着他说:“那十三爷还是先教教如玉,怎么能入了四爷的法眼才是呀!”
十一月初六是钦天监算过的极好的日子,虽已进了冬天,但阳光还算充足,气温也不算太低。一大早格格就带着我们几个把新房里里外外的又重新查了一遍,大红的帐幔,耀眼的喜字,无处不洋溢的一派欢乐的气氛。我望着这一切,不禁有些痴了,心里憧憬着那么一天,我也会穿着大红的喜服,羞答答的端坐在帷幔之下,等着我心爱的那个人挑起盖头,把我拥入他的怀抱。柔软的床榻之上,浓浓的爱意之间,只有我和他,用我们最火热的激情构筑我们一生中最浪漫的故事。。。。。。
满人的婚礼是在晚上举行,新娘的轿子一落下,十三便一脚踹了上去,我还以为是他对轿夫有什么不满意,看看两旁的人们都神色如常,才知道原来是风俗。下面的节目更是惊心动魄,新娘下了轿迈过火盆儿便站定了,手里的苹果也换成了一个花瓶,而不远处的十三竟然张弓搭箭,眯缝着眼睛瞄准了新娘。“当”、“当”、“当”,三箭都稳稳的落入了花瓶之中,人群中也传来一阵喝彩,十三看着他的新娘,得意的昂起了头。我却被吓得冒了一身冷汗,心想这结婚还真考验人的心理素质,幸亏这新娘是蒙着盖头,否则不知道会不会被吓得跑掉?
新娘子终于被送入了洞房,此时阿哥所里的婚宴也正式开始了。格格和几位皇子的福晋围了一桌,而四爷的福晋那拉氏就恰恰坐在了她的身旁。我带着嫉妒挑剔的眼神偷偷的打量着她,没想到与在塞外的时候相比,她清减了不少,神情也大异于平常,眉宇之间似有几道哀愁划过,依旧雍容的态度中却也少了一分淡定,对着眼前的一切,似乎只是强打着精神应付。
难道四爷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我抬起头向皇子们的桌子望去,但只看见一群人你拉我拽的推杯换盏,那里分得清谁是谁。正在思量之中,身旁的紫樱悄悄的示意我回去给格格拿件披风过来,我点了点头,回身撤出了热闹非凡的人群。
清凉如水的夜色,似乎把心神也浸润的清爽透亮。我向手上哈了两口热气,把那件狐狸皮的披风紧紧地捂在胸前,快步向西五所的方向走去。
眼见就到门前了,前面树下的一个身影却吸引了我的目光。暗黑的甬道上,他独自立于树下,虽然与里面的喧嚣只有一墙之隔,但却显得分外的寥落孤独。他一手扶着树干,仰起头遥望着天空,嘴里似乎还在叨念着一个名字。而此刻我也看清了,那个人正是我心心念念的四爷。我知道自己应该转回身,默默地走进门去,而脚下却像生了根,竟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只顾着把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他突然弯下腰,一阵剧烈的咳嗽,继而好像又在呕吐。我的心也一阵发紧,匆匆的跑上前去,一把扶住了他。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再加上呕吐物的异味,实在是让人觉得恶心。我扶着他向前走了几步,倚靠在阿哥所的外墙下面,然后掏出手绢给他擦了擦脸。他轻轻的呼出一口浊气,拿过手绢又在嘴角抹了几下。
“爷这是怎么了?喝酒也不顾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