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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眼看着我被四爷抱上了马车,而如今,她不过是同各府的福晋们狩猎的时候拔了头筹,得了皇太后赐的一柄如意,个中滋味,如人饮水,而我又何必如此介怀呢?
湖边的柳条轻轻荡起,宛若少女的秋波温柔的抚着水面。花香和空气中水波的气息弥漫在一处,仿佛把这夏日的阳光都浸润了。我站起身,疏散一下疲懒的筋骨,便向湖岸边走去。小乔急忙放下手里的扇子,快步跟了过来,嘴里还不停唠叨着我的腿。我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好不容易熬过了两个月的期限,再不让我走路,那可真就要呕死了。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这便是对面“乐山书院”的由来,古代的大儒和隐士大都在深山里隐居,寻求心灵和自然的和谐。论语曾有云:“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想来这位圣祖仁皇帝一定是希望他的儿子能在自然中寻求和谐,和山一样平和而安静,以爱待人、待物,宽容仁厚,不役于物,不伤于物,不忧不惧。
只不过,这似乎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想。也许在若干年前,当他致力于把所有的儿子都培养成文韬武略的全才的时候,他还应该清楚地记得,自己能够给与的,只是区区一把龙椅。
一阵淡淡的琴声随风传来,循声望去,“妙高堂”东面的草房前,依约有人影晃动。走进了再看,竟是钮钴禄氏布衣荆钗,正坐在茅屋前抚琴。只看她紧张的手指和微蹙的眉端,便知是初学。不过那琴音间着力透出的恬静淡雅之气,倒让人觉得确是下了一番功夫。以前只觉得她是最最老实木讷的一个,没想到竟也会有如此的心思。也许在如何取悦于男人这个问题上,所有的女人都是无师自通的。
一曲已毕,我不自觉地拍了拍巴掌。钮钴禄氏猛一抬头,见到是我,眼神中仿佛掠过一丝失望。继而马上拾起一个浑然天成的笑容道:“不是扰了妹妹清静吧?”
我连忙摇了摇头,也回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哪里,哪里,姐姐好琴艺,如玉可是寻声而来呢。”
钮钴禄氏再一次腼腆的笑了笑,两个大大的酒窝在圆润的脸颊间绽开。忽然想起康熙皇帝多年之后夸奖她的那句话,心里不禁暗道,难道有福气的女人都是这副珠圆玉润的样子?
“妹妹,妹妹…”钮钴禄氏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我“啊!”了一声,才发觉自己竟然是走神了。不好意思的向她望了过去,掩饰道:“姐姐这琴音,让玉儿想起了苏学士的句子:神闲意定,万籁收声天地静…”
“玉指冰弦,未动宫商意已传。”一个令人期盼的男声从背后传来,将我们两个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四爷一身的朝服,手里拿着帽子,正立在树荫下笑吟吟的望着我们。他身后汉白玉的石桥,朱红的水榭,仿佛布景一般衬着他英挺的眉目和颀长的身形…
我甚至有些冲动的想跑过去,便可以紧紧地偎在他的怀里。可一瞥见我身旁的女人雪白的脸蛋上泛起的阵阵红晕,还是郁郁的站住了。
毕竟,那是我们共同的丈夫。
“王爷吉祥!”钮钴禄氏盈盈拜了下去,声音有一丝微微的颤抖。
我也跟着她福了福,然后站起身来说:“爷今天怎么这么闲在,不用陪蒙古的王公们饮宴吗?”
“哪里,回来换件衣裳。”他随手把帽子扔给一旁的高福儿,冲着那案上的古琴走了过去,只在擦过我身边的时候小声道,“若不回来,岂不错过此幅夏日美人图?”
我大方的笑了笑,而身旁的美女,羞红的脸蛋竟垂得更低了。
四爷俯身坐了下来,随手试了两下琴,便开始弹了起来,竟是同一个曲子。我虽不懂琴,却也觉得一股通灵豁达之意自曲中而来,恬然、悠闲,静谧而深远。
“爷的这曲《静观吟》功力深厚,臣妾自愧不如。”还未等我从那渐渐收敛的琴音中挣脱出来,钮钴禄氏已经开了口。
“芙嘉只是初学,能有如此造诣,已属不易。”四爷眉毛一挑,三分认真地评价。转头又望着我道:“看你一副陶醉的样子,不会是不懂装懂吧。”
“爷怎么如此看扁玉儿?”对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我不服气的嗔道。
“噢,那我们到听听玉儿的高见。”四爷倒是一副兴味正浓的样子。
我冲他咧了咧嘴道:“对着两个高手,玉儿可不敢谈什么高见。不过是想起了明道先生的一首诗:闲来无事不从容,睡觉东窗日已红。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道通天地有形外,思入风云变态中。富贵不淫贫贱乐,男儿到此是豪雄。”
我定定的望着他的脸,只觉得一丝惊讶从他的眼地缓缓的溢了出来。心里一阵得意,便不自觉地走了过去,伸手揉着他的肩膀,低声道:“琴,虽是不懂,但人,总还是明白的。”
“咳!咳!”四爷却刻意的咳嗽了两声,起身挡在我的前面道:“芙嘉,去把我那身石青色的朝服拿来,晚上饮宴的时候穿。”
钮钴禄氏顺从地答应一声,便直直地走了出去,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空洞的光芒。
心里觉得怪怪的,一股莫名的情绪涌起,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好悻悻的望向四爷道:“我,不是故意的。”
四爷用力的拍了拍我的后背,轻轻的道:“你能有这份心就好。”
我靠着他的身体默默地坐了下来,心里却是一波一波的惆怅,只觉得远处那寂寞摇曳的身影,把所有美妙的心绪都搅碎了。
第二天一大早,钮钴禄氏便等在“片云舒卷”的门口,一定要我教她习些诗词。心里虽然并没有做老师的兴趣,但对着钮钴禄?芙嘉那一双万分恳切的大眼睛,终于还是把头点了下去。
教导自己的情敌如何取悦于共同老公的文化技能,一拾起这个问题,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就连身边的小乔,也会满腹狐疑地望着我,一脸的不屑之气。
但此之后的日子里,我却惊奇的发现,芙嘉不但是个勤奋的“学生”,更是一个令人愉快的伙伴。她会用满是崇拜的眼神去仰视,她会一声不响静静地倾听,她会没有任何怨言的把自己放在从属的位置上,她还会永远无条件的服从…
顺从、温婉,柔美,含蓄,这些传承了千百年的女性美德一如她那恬静的琴音,静谧,幽远。而所有的相思的哀愁,等待的苦楚,只在她偶一片刻的回眸,偶一凝神的怅然中,模糊成遥远的绝响。
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
或许只在这一刻,我才会如过客一般走入那一个个梦里,望着那一缕缕郁结的情思,品着那表面淡然却实则刻骨的痴心,或动容,或感慨,或黯然,或神伤…
只是蓦然回首,我又会在娉婷的莲叶间,望见自己的颤动的心弦,赤诚如红色的莲心,同样纠缠着爱的轨迹,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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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让女主到承德故地重游,然后下几章再好好虐一下,不过没当过后妈,还真是不好编呢。
小四不用担心,偶会考虑四四同志的承受能力的。
好久都不见风飘过妹妹了,不是对小白失去信心了吧?呜呜,哭着飘走~~~
作者有话要说:于中好 纳兰容若
别绪如丝睡不成,那堪孤枕梦边城。
因听紫塞三更雨,却忆红楼半夜灯。
书郑重,恨分明,天将愁味酿多情。
起来呵手封题处,偏到鸳鸯两字冰。
七月纪事
因为想把第二卷的正文控制在二十章,所以就把下一章的内容也添到了这一章里,给看文的大人们添麻烦了,抱歉!
再一次请求各位亲们多少给一点意见吧,别让小白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拜谢!拜谢!
……
一转眼,已经是七月份了。老康同志的几位妃子陪着皇太后也到此处避暑,而各府有头有脸的福晋侧福晋们也都被召入避暑山庄伴驾。年时和钮钴禄氏自然也在其列,而我既没有资格,又巴不得离这样的场合越远越好。其结果当然是诺大的狮子园,终于可以把我当作暂时唯一的女主人了。只是这园子的男主人也正陪着他的皇帝老爹骑马射猎,忙得不亦乐乎。无奈这夏末的景致,略显孤单肃杀了些。
算了算日子,今天竟是七夕。还记得在现代的时候,每到此日,商家总会基础牛郎织女大肆炒作,称之为中国的情人节。而如今,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宫女们笑闹着准备“乞巧果子”,或是站在水盆前煞有介事的丢针卜巧,倒觉得有些好笑。未会牵牛意若何,须邀织女弄金梭。年年乞与人间巧,不道人间巧已多。毕竟,一对小夫妻一年一次的相见之日,却还要抽出功夫倾听地球上广大妇女同胞的心声,也算得上是恋爱工作两不误呢。
放了小乔去跟她们凑热闹,独自一个人出了园子。青碧色的天空上浮着几朵疏散的云,有些刺眼的阳光笼着淡淡的秋意散落下来,直照得脚下黄绿色的落叶泛起金灿灿的光芒。向四周望了望,仿佛有些熟悉,习惯性的摸了摸左颊上那早已痊愈的伤疤,只是不知道五年前围场上的那次风波,是否就在这里。
依旧选了一棵粗壮的白桦树坐了下来,摸出怀中的《南唐二主词笺》,信手翻遍。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在七夕的喧哗与祈祷中,记得那个生于此日又逝于此时重瞳之子?当汴京大街上的人们手握着七夕的梦想与期盼招摇过市,他却在昏暗的微光中熄灭了人生的最后一点烟火。四十年的家国,三千里的山河,只是落入凡间仙子的一段笙歌醉梦,他把自己的心打磨得纯净透亮,照见江南旖旎迷离的烟水,照见故国不堪回首的明月,只是照不见自己,那冥冥中早已断绝的归路。
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在七夕的萧瑟中读李后主的词,或许才是一种恰如其分的怀念…
“八哥!”耳边突然蹿出的一个声音把我吓了一跳,抬头向四周望了望,却不见一个人影。还未及回头,身后响起的另一个声音却已昭示了出处,“你怎么跑来了,十四弟?”
十四爷!他和九爷十爷可是奉了皇上的旨意留京理事的阿哥,怎么会跑到热河来呢?难道京里出了什么事情?我紧紧的屏住了呼吸,身子也不由得向背后的树干又靠了靠。
“出事了,八哥!”十四一改平日里那漫不经心的调子,语气有些气急败坏,“九哥这一单江南的生意,被那小贱人给卷包跑了。”
“哼!”一向温文尔雅的八阿哥终于用他的鼻子表了个态,“早就跟他说不要相信那个女人,他就是不听。”
“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九哥急得要亲自去寻仇,好不容易才被我跟十哥给拉住了。”
“事到如今,人家还能留在那等着你们去抓不成?”八阿哥口气有些生硬,“亏了多少?”
“不算利钱,一共是一百万两银子的本金。不过…”十四顿了顿,仿佛有些难以启齿,“不过这些银子,全是从噶礼那儿借来的。”
“什么,户部的银子他也敢用?”八爷的嗓门明显高了几十分贝。
“这一百万一半是户部的库银,一半是草豆商人的孝敬银子。可这最要命的,事情不知怎得竟然泄了出去,督察院那边已经…”十四的声音几乎已经低不可闻了。
“行了,我都知道了。”八阿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话语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得让老九想法把银子尽快补上,还有,这噶礼是不能在户部再呆下去了。”
“八哥,那我这就回去给他们通个气?”十四急促的问。
“不用,我回头交待个妥贴的人回去报信儿。你既然来了,就先在我这住几日,也好有个商量。”八阿哥沉吟了一下,有条不紊的答道。
“也好,那咱们现在就回去?”听十四的口气仿佛终于舒了一口气。
“你倒总是这么个急性子。”八阿哥低笑了一声,“喀尔喀蒙古和厄鲁特蒙古的亲贵们今儿个晚上到,皇阿玛派了我的出迎的差事,这就得走了。你稍后一会儿子从西北角的侧门进我的园子,自会有人带你进去。”
十四答应了一声,接着就听见有人上马离去的声音。我重重的喘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绷得僵直的脊背,心想这个十四,还真是胆大的可以,在这样的当口上,竟然还为了别人的事违抗圣命,真不知道是该说他可爱还是傻气?
一阵凉风从林间扫过,我下意识的一抖,怀里的那本书便翻滚着掉了出去,站起身刚要去追,却和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