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委屈的点了点头,侧过身向门外走去,长长的睫毛后面似有泪光在闪烁。
我在心里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已经不记得这是整个下午的第几次了。从七夕到今天,我再没有见过四爷,只是从不同的人口中得知他与年氏两情相悦如胶似漆的亲密经历。我忍着不去找他,我一忍再忍,任凭一把又一把的刀子从心头插了下去。可我,到底还能坚持多久呢?不知道。也许过不了几天,我也该以“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的怨妇形象闪亮登场了。
“一个人想什么呢?客人来了也不说招呼一下?”一个久违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出现了。
很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心里的感慨如猛涨的潮水般汹涌而来,只是我并没有想到自己竟还能若无其事的起身行礼随口搭讪。
他迈步凑了过来,伸手拿起桌上满是墨迹的纸片,看了看,淡淡的道:“如玉倒是挺悠闲的,我还以为这几日你会好好的闭门思过呢?”
思过,难道是我错了吗?心理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尖锐起来,冷冷的问道:“奴婢愚昧,倒是要请王爷赐教了。”
“知情不举,难道不是错了吗?”他背着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我,眼底却似藏着一丝讳莫如深的笑意。
我被他问得愣住了,不晓得他话中所指的意思。但心里的愤然却还未平息,继续挑衅道:“既然王爷心情大好,怎么不去找年姐姐赏花赏太阳赏月亮,何必非要跟奴婢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你怎么敢…”他似乎从来没有对上过这样的口气,眸色一浓,脸上的线条也紧绷了起来。
我的心跟着一颤,却仍旧壮着胆子道:“我敢,因为我不能眼看着我爱的人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一道亮光从他的眼中一闪而过,而那浓烈的色彩却从他的眼中渐渐淡了下去,我们就这样彼此对视着,一句话也不说,一动也不动。
终于,那摄人的目光从我的脸上挪开了。他慢慢地走到我的背后,竟将我纳入了怀中,轻吹着我的耳垂道:“那以后,我只陪玉儿赏花赏太阳赏月亮,赏尽人间所有的美景,好吗?”
一下子,我的心便如浸了水的海绵一般,在片刻间即柔软了起来,默默的答了一声“好。”,却是连声音竟也呜咽了。
“看你,真是个傻丫头!”他扳过我的肩头,一下一下的吻去我脸上的泪滴。
“阿禛,”我抽了抽鼻子,突然想起了那杯晾好的茶,“那天在围场…”
他突然笑着摇了摇头,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书,竟是我的那一本《南唐二主词笺》,“其实你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怀念古人,结果不巧才…”
“差一点做了土狼的晚餐!”我顺势抢过那本书,回手扔到了桌子上。
“其实,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十四弟的来意,”四爷的目光透过窗子,望向屋外的几枝青竹,“不过,他们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些。”
秋七月庚寅,以殷泰为四川陕西总督,噶礼为江南江西总督,江琦为甘肃提督,师懿德为江南提督。戊戌,上行围。
*************************
四十八年(1709年)三月,复立胤礽为皇太子时,康熙十分高兴,大封诸皇子。胤禵被册封为贝子,尔后又封固山贝子。但他同其父的关系依然紧张。同年四月,康熙巡行塞外,因担心胤禩一伙聚众闹事,便命胤禩侍从,不让胤禵、胤禟、胤衤我扈随。但胤禵设法要和允禩一块去,他“敝帽故衣,坐小车,装作贩卖之人,私送出口,日则潜踪而随,夜则至阿其那(胤禩)帐房歇宿,密语通宵,踪迹诡异”。
很多清穿的小说都引用了这一情节,但对于十四的意图似乎并没有定论。偶也不能免俗,翻了《清史稿》和《康熙皇帝传》,然后依照自己的想象揣测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子夜歌 李煜
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
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
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
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天长地久
一回到京里,皇上就下旨升年羹尧为四川巡抚。我虽不清楚四爷为了这件事到底花了多少心思,但从他那舒展的眉目间,或多或少总能窥见一点欣慰之意。殷泰为四川陕西总督,噶礼为江南江西总督,规模庞大的“八爷党”已经在这次太子复立后的人事调动中占得了先机,但若是有人能看到年羹尧从内阁学士迈向四川巡抚的这一步,将会对今后十余年的局势生出多大的影响,那他们投注给这位年仅三十岁的内阁学士的目光,或许就不仅仅是艳羡了。
到了十一月,老康同志又把素以清廉刚直称的福建巡抚张伯行调任江苏,升顺天府尹施世纶为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仍兼理顺天府事。这一来,先前得了利的到该掂量掂量,而那些扒着墙头观望的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记得以前听过一句话:高手下棋,至少能看到三步之外。不过我想,在大清的天空下,无论什么样的才情品格,若扣不准终极BOSS—老康的心思,也只能作孟浩然柳三变的说了。
康熙四十九年的春节,到得有些悄然。虽然暗涌的波涛正躁动着每个人的心扉,但和前两年废立交错的惊涛骇浪相比,却显得平静安乐了许多。每逢大年初一,诸王贝勒们总是少不了进宫祭祀朝贺,今年自然也不例外,宫里早早就传旨下来,着各府的皇子寅初时分入宫随皇上到奉先殿祭祖,而女眷们也要在辰时之前到乾清宫给皇上行礼。本来以为这样的场合并不需要我这个小小的格格出席,可没想到腊月二十八的下午,福晋竟把所有人都叫了去,说是姐妹们一处坐坐,其实则是召开皇宫一日游之前的动员大会。而在周围的一片赞成拥护声中,我也清楚地意识到:紫禁城的大门又在笑着向我招手了…
整整一个早晨加上午,除了磕头行礼,便是围着紫禁城的三宫六院来回来去的转圈儿。四爷一脸的庄严肃敬,精神抖擞的随侍在康熙身旁。而四福晋带着另外几个“姐妹”连同其他阿哥的妻妾们,也都规行矩步,不敢错了半分儿。我随在队伍的末尾,只觉得腰酸背痛腿抽筋,说不出的困倦乏累,心里暗忖如何将澄玉轩二楼东面的屋子做成一间健身房,也好为日后经年累月的这种活动作个体力上的准备才好。
至未末时分在乾清宫摆过晚宴,大队人马在老康同志的率领下移驾到御花园里的戏台。粗粗算了下时间,已经快八个小时了,真不知道接下来的戏还会演多久。四福晋坐在前面一排,正和三福晋董鄂氏、五福晋他塔喇氏全神贯注的盯着台上,旁边的八福晋挥动着手里的帕子和老十、老十四的福晋说得也正热闹,而钮钴禄氏和李氏连同几个我叫不上名字的少妇们也正躲在柱子后面轻声调笑着…
脸上不觉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心里却陡然溢出几丝荒凉。仿佛我真的只是从时空中偶然落下的精灵,正倚在角落里窥视着所有人的动静。不过若不是眼前的此情此景,我或许还真忘了自己本来的出处呢。
耐着性子作出一幅意兴正浓的样子,呆望着台上的武生一边翻跟头一边咿咿呀呀的唱喏着,却觉得几分酒劲从胃里涌了上来,心里一阵烦闷,脑子里也觉得乱糟糟的,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躲上一躲。再一次向四周扫视了一下,判断各位娘娘命妇们着实没有闲暇关注我的存在,于是便悄悄站起身,蹑着脚溜了出去。
冬日的风清冽冽的打在脸上,有些细碎的割痛,刚才的疲累之感却消失了大半。我拽了拽身上的丝棉氅衣,着实后悔没有把斗篷也穿了出来。索性加快了步伐向前走去,希望体内隐藏的热量能在运动中燃烧起来。
出了御花园的东门,脚步竟不自觉地停在了北五所的跟前。想着昔日曾在这里度过的六十多个日日夜夜,虽是困境,却也别有一番脉脉的温馨。只是十三,如今还囿在那巴掌大的台怀镇上,难道当真要等到十年之后才会归来吗?
“这大冷的天,出来也不说穿件衣裳?”随着身后一声善意的嗔怪,一件毛滚滚的披风落在我的肩头。
“时才走得急了些,竟是忘了。不过有姐姐替我想着嘛。”我抬手系了颈间的如意丝绦,回身笑嘻嘻的望着钮钴禄芙嘉。
“怎么,嫌弃里面太吵,一个人出来躲清静?”
我赶忙摇了摇头,解释道:“晚膳上多吃了两杯酒,正好出来发散发散。”
“刚才我就瞧着你面上红扑扑的,没成想竟真是醉了。”钮钴禄氏微微一笑,伸手在我的脸上轻拧了一下,眼光却停在了身前的这群院落间,“对了,这些破败的屋子有什么稀奇的,竟让你看了这么久?”
“没什么,不过觉得稀奇罢了,这么昏暗的院子与这华丽的紫禁城实在是不搭调呢。”我踌躇着把目光移向了别处,心底的那段记忆是不能与他共享的。
“以前听说紫禁城里有一处北五所,是前明那些年老色衰的宫人的住处,会不会就是这里了?” 钮钴禄氏向前走了几步,一副试探的口气。
“姐姐这是听谁混说的,这北五所在前明的时候,可是皇子们住的地方呢。”
“是呀,还是妹妹的学问好。这么个显眼的地方,哪里能住什么失宠的嫔妃呀?”她转身望着我,眼神里似有一份淡然的失落。
我凑上前把她的胳膊揣在自己怀里,笑着问:“姐姐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为那些古人担起忧来?”
“我阿玛原是恭亲王府的典仪官,后来才到了咱们爷府上。那些今儿个得宠,明儿个失宠的事我自小看得太多了。女人哪,就是这个命。” 芙嘉拍着我的手,晦暗的调子竟像是比她的年纪大出了许多,“其实,咱们府上也是一样的,只是自打弘晖殒了,福晋的心思也就矮了大半,年氏风头虽劲,但到底还是借了老子兄弟的光。我倒是羡慕李姐姐,有了弘时在跟前,也就不愁什么了。”
“哦!”一阵没由来的酸楚从心底滑了过去,本想劝她几句,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觉得经她这么一说,女人这两个字竟是如此的了然无趣。
“其实,我只是想要个孩子。” 顿了顿,她的声音竟压得更低了。
我微怔了一下,才听清楚她的话,赶忙道:“姐姐这么年轻,日后来日方长,定会…”本想对她说“定会给王爷添许多的小阿哥,小格格。”,可剩下的几个字,却牢牢的压在舌根下,怎么也出不了口。
毕竟,那个王爷可也是我最爱的人。
她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只自顾自的继续道:“也只是个念头罢了,说出来也不过是平添烦恼。”
我心里虽还在矛盾着,但想想弘历同学的出生将是一个不可避免的事实,心里也就不那么郁闷了。使劲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大年下的,你何苦要想这些不开心的事。姐姐是有福之人,兴许过不了多久这愿望就成真了呢。”
“你倒是会说。”芙嘉的脸颊轻轻扬起,一对水杏一般的眼睛闪烁着柔软的光彩,“得了,咱们出来也有些个时候了,还是回去吧。”
“好啊。”我见她缓和了许多,轻快的答应着。
“对了,我刚过来的时候,仿佛看见十四爷匆匆忙忙的走了过去,叫他也不理人,不知是怎么了?” 钮钴禄氏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谁晓得呢?”我随便敷衍了一声,便迈步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十四,那位爷如今可是我最不想碰见的人物。
………
接下来的日子里,整个王府还都处于一片忙碌之中,不是哪位阿哥作东,便是哪一府的福晋请客。正月十五这一天,四爷本来吩咐一家人聚了吃个饭,可中午的时候,八爷却打发小厮送来了两筐南丰蜜桔,还说府里得了南边进上来的花式元宵、五十年的绍兴女儿红和二十多斤重的大鲟鱼,请四爷过府品尝。这样一来,男主角换了衣服前去赴宴,留在家里的各位女配角也就各自为政了。
其实我和小乔仿照宁波汤圆的做法,也做了几十个元宵,本想等着晚饭后邀四爷来吃,只是没想到会横生出这样的岔头。可四爷一走,小乔倒是来了精神,非蹿蹬着我去街上看花灯。我拗她不过,便挑了一身素静的衣服,自东书院的角门溜了出去。
此时天才刚擦黑,可各家各户已经开始放灯了。放眼整个街市,灯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倒是比现代的元宵节热闹了许多。
我们俩各一人挑了一个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