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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伯母走了约莫有一里路,才进了一个大院。走过两排房东拐,第三个门口停下,伯母抬手敲门了。院门打开,里面的灯光照出来,开门的人一眼就看出了伯母,高兴的叫起来:“大姐,你可来了,想死我了,这一说,得有快十年没见面了吧。不用问,这是菊花吧,真是个俊秀的好闺女哦,走,快进屋,老杨,阳阳,快看谁来了。”说着一行人也进了屋门,迎上来的人老的喊“大姐”,小的叫“大姨”,不用说那分别是二姨夫和小表哥了,于是,没等伯母吩咐,我就分别叫了“二姨夫、哥哥”,然后打量着酷似伯母长相的开门人叫了声“二姨”,二姨高兴的直说:“这闺女就是乖巧,不用介绍就都叫了一遍,大姐,你可真的有福气,有这么好的闺女陪着你了,你这是老来得福啊,以后真的有了依靠了呢。”二姨夫插了话:“别光站着啊,指一路颠簸的,快让大姐和孩子坐下歇会,”说着递上茶水,“先喝杯水,我们也正准备吃饭,咱一起吃。”二姨也说:“快坐下,喝茶,我都高兴糊涂了,大姐,我去拿碗筷,再去做个菜,然后咱先吃饭。”二姨去忙活饭菜,二姨父不停的倒茶水,“来,先喝着茶,现成着呢,马上就好,不过,大姐,写信叫你可不是一次两次的了,就是不见你来,这会儿来,怎么也不写个信说声,我们也好去车站接你呀。”“嗨,接不接的我还找得到家,再说,何必兴师动众的,太麻烦了,”伯母喝了口水,接着说:“我那老毛病就不说了,打年前又查出了白内障,头些日子又去检查,医生说,趁着早赶紧治,推荐的章丘那里的专科医院,这不,借着闺女放假,我们就来了,害得孩子放假了也不能回家。”二姨正好端菜出来,对我说:“闺女,让你受委屈了,我先谢谢你了,我早就听大姐来信说过,就是亲生的女儿也做不到你那样的,唉,眼见为实啊,这么小小年纪对大娘都能做到这样,不是亲眼看,谁相信啊。”我让二姨夸的不好意思了,站起身给二姨鞠了个躬,说:“二姨,俺可没有您说的那么好,俺打小没了爹,是大爷大娘照应着俺们一家,他俩不光是俺大爷大娘,还是俺们的大恩人,俺娘说,知恩要图报的,要不,就不是人,丧良心的呢。俺就老是觉着还没法报答他们二老,反正,俺现在就是想,能办到的就要尽心干好。”阳阳哥哥插话说:“爸,妈,瞧我表妹,说话都一套一套的呢,听她说话,不像我表妹,倒像我老师呀。”伯母还没说话,二姨夫已经先发话了,“儿子,这话你算说对了,看你表妹人不如你大,可真的比你懂事多了,我看啊,你真得好好向人家学习学习呢。”
说话间,二姨招呼大家吃饭了,大家于是围坐一起吃晚饭。二姨问伯母:“大姐,你的眼确诊了吗?要不,明天我和你再去看看?”伯母说:“我都看了两次了,医院确诊是白内障了,我不想手术治疗,这不,医生才推荐到章丘看专科。”二姨父说:“明天还是去看看吧,很简单的嘛,如果这里有好办法,何必要跑章丘去,在这也好照应着的。”二姨也说:“就是的,省立医院设备好,检查一下,没事儿省得往那跑了。”伯母说:“那好吧,不过我估计着,到底还是要去章丘的呢。”
第二天是星期天,吃过早饭,二姨要陪伯母去检查,我要跟着,二姨说:“我陪着去就行了,让你哥哥带你出去玩吧。”姨夫也说:“是啊,我在家要赶写个材料,就让哥哥带你四处转转,怎么说也是到了省城呢,看看比你们县城大不大,好不好,呵呵”。
休息了一个晚上,感觉好多了,表哥说“走吧,想到哪玩,我带你去”。我摇摇头说:“俺头一回来省城,俺也不知道去哪玩啊。”“那走吧,咱边走边想,看要去哪里”表哥说着就往外走,出了二姨他们家院子,才发现,那个大院好大好大,一排排的平房红砖青瓦。院子南边,一座郁郁葱葱的小山,大小像家里的南山,景致像家里的东山。不同的是山上有齐整的石头台阶通向山顶,山顶还有个高高的石碑,像课本里的人民英雄纪念碑。“这里也有人民英雄纪念碑啊?”我自言自语,“这个也是英雄纪念碑,不过,可不是北京的那个人民英雄纪念碑啊,”表哥纠正我说,“对了,那个山就叫英雄山的。”“噢,”我答应着,“表哥,那咱去山上看看呗?”“这山我不知道上了多少回了,没啥好玩的,对了,我带你去大明湖吧,那里才好玩呢。”表哥说着,就朝院外走,我便赶紧跟上表哥。
出了大院,走不多远,就是公交车站,感觉就是昨晚下车的地方。坐上公交车,表哥买的票,车上没有座位,我们就靠着门口抓着扶手站着。路边好多的楼房、商店、行人,自行车和大大小小的汽车也很多,看到不一样的我就会忍不住地问“这是什么?”表哥后来好像不高兴了,说:“真是少见多怪的,别问了。”于是,我开始保持沉默。
星期天的大明湖,人格外多,亭台楼阁,湖光山色,湖中有岛,湖面上还有划船的。好景致让我忘了保持沉默,看见这个,我说:“俺想…”,看见那个,我说“俺要…”,表哥终于是忍无可忍了,丢下一句“你爱干什么干什么”,消失在茫茫的人海里。
我一下孤立无助了,早就没了玩的心绪,先是四处张望找他,后来,坐在湖边大柳树下等他。找,找不见,等,等不来,木然望着湖面,我开始默默流泪。我不知道怎么就惹得表哥不高兴了,想来想去,可能是俺土,俺傻,让他觉着没面子了吧。“表哥,算什么,再也不叫他表哥了,要是俺哥在这,那该多好啊”,想起了跟这个表哥一样大的我的亲哥哥,不管我说啥问啥,他都不烦,噢,就像大娘说的吧,俺哥那是亲哥,这是表哥,亲的和表的也不一样的,呸,破省城,坏表哥……
不知过了多久,我站起身,木然的循着进来的路往回走,还好,进来没走多远,不一会儿就出了大明湖,还找到了下车的地方。站在站牌那,就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我问等车的一个大娘,“大娘,俺想去英雄山该怎么走啊?”“哦,就在这等车就行,”大娘回答我,我又问:“俺要是走着去有多远啊?该怎么走啊?”大娘说:“那可远着呢,闺女,再说,这拐来拐去的也没法说啊,”正说着,车来了,大娘不由分说,拉着我就上了车,车门关上,车开动了,大娘有人让座到前面去了,我还是守着门口抓着扶手站那,听着门口卖票的姐姐喊“上车的乘客请买票,”我就直发抖,可逃脱不了的是,大姐姐直接问我了:“小朋友,你到哪里下车,买上票吧?”“俺到,对了,俺到英雄山,可俺没有钱买票,”我怯怯的说着,死死抓着车门口那栏杆,生怕人家撵我下车。“怎么回事啊,小朋友?你家大人呢?”卖票的姐姐和善的问。“俺表哥领俺来的,俺也不知道他上哪了,他可能是舍了俺自己走了,俺都等了好半天了。”我委屈的抹了下快要掉下来的眼泪,“大姐姐,别让俺下车,到了英雄山俺家去要了钱再给你行不行呀?”“姑娘,”是拉我上车的大娘在说,“我替这孩子买张票吧,在站上她就打听要走回英雄山呢,是我拉她上来的,看这孩子怪可怜的,看来可能是跟家里人走散了,来,我替她买票。”“不用了,大娘,”卖票的姐姐说,“您老照看着她点,到站我叫她。”说完,把我领到大娘身边,接着去忙她的了。一颗惴惴的心放下了,对省城的印象好了些。
到了英雄山,卖票的姐姐叫我下车,还问我“看好是这不?自己能找到家吗?”我环顾四周,看到了那山,说:“是这,俺能找到,姐姐等等俺,俺去拿钱。”姐姐说:“不用了,小妹妹,下次出门记着叫大人带着——”。车开走了,我怔怔的看着,冲那远去的汽车背影深鞠了个躬。“我那闺女吆,”伯母的喊声吓我一跳,回头,看见伯母张着双手疯一样跑过来,我也紧跑过去,扑进她的怀抱,大声哭起来。
“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啊,”二姨还在训斥着表哥,“把你妹妹一个人丢在外头还不说,弄丢了妹妹看我和你爸怎么收拾你。”“这不回来了吗?”表哥说:“我这不也要去找了吗?”伯母说:“算了,别说他了,还不都是孩子啊。”“表妹你本事还不小呢,自己也能找回来啊。”表哥说着,做了个鬼脸跑了。
晚上,伯母说:“闺女,大娘的眼确定是白内障,不手术还是要去章丘那边的医院治,可能得住些日子呢。明天大娘带你去玩一天,你想去哪里跟大娘说。”我连连摇头:“俺哪也不去,咱天明就走吧,快去治病,治好了咱回家吧。”惊魂未定的我,恨不得立刻离开那里,回到自己的家。
第二天,二姨执意留我们,伯母却硬要走,我知道,伯母是为我。二姨无奈,送我们去了车站,还是坐的火车。
第十五章 医眼疾,客居他乡
换上火车,从省城出来,没觉着坐多久,很快到了秀水,下了车租了个蹬三轮的,很快就到了那个医院,可是到医院后医生说的治疗方案,就没那么快了,说是要住院治疗一个月呢,这就意味着,整个假期搭上还不够,“早去早回”的梦也破灭了,我不免有些失望,伯母似乎揣度出我的心思,拿起包袱就说:“走,菊花,咱回省城,大娘带你好好玩几天。”我茫然地看着伯母,“那不是更耽误时间了啊?”“傻丫头,”伯母说,“就耽误几天时间怕啥呀,玩够了咱就回家,不治了,大不了就是瞎了,又不痛不痒的,说不定没等瞎了大娘就走了。”“说啥呀,大娘”,我发急了,用手去捂伯母的嘴,“俺不许您说这样的话,要家走你自己走吧,俺都说了,不治好就不让你家去的。再说,俺才不喜欢省城呢,俺倒是觉着这里肃静呢”。
伯母服从了我,乖乖的办好了住院手续。护士姐姐领着到了病房,那病房里已经住着同样的一个大娘,还有个比我大的姐姐陪着。那姐姐挺乖巧,看我们进来,叫着“大娘,您也是治白内障的吧?俺跟娘住了半月了,感觉效果不错的呢。”又对我说,“妹妹是来陪床的吧?好在不冷也不热,晚上挤一起就能睡的。”那女孩的母亲也跟我们打了招呼。一来就碰上这么热心的一对母女,我感觉到了温暖,没了开始时的沮丧。
伯母坐在床沿,也跟人家打过招呼,接着俩老人就家长里短的说开来,一会儿就理顺了双方的关系,伯母比人家大六岁,我比人家的女儿小六岁,我叫人家大姨,叫那女孩姐姐。那女孩说:“大娘,您就叫我桃花,俺在这熟了,有什么事您老叫我。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我说:“俺叫菊花。”“咯咯,这么巧,也是花哦,这样看来,咱们可是有缘份的呢,那俺以后就直接叫你菊花喽。”
伯母问人家那个大姨:“你们住了这么长时间了,是怎么个治疗法啊,效果真的好吗?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呀?”那大姨说:“俺住了快半月了,感觉有效呢,也没啥别的反应啊,就是天天喝那苦药汤子有点受不了。”“是吗?天天要喝啊?”伯母想必也怕那中药汤,“是啊,早晚两次呢。”大姨说着,像刚喝过中药似的咧了咧嘴,“咱这病叫病,可除了看东西模糊,啥不都好好的,人家近处的没几个住院的,俺也不想住的,寻思着拿着药方回家照方拿药不就是,可医生说,不行的,药方不是固定的,要随着治疗过程和效果调整的。”“噢,那平时怎么打发哦,还能老躺在床上”伯母说。“那可不行,老躺着好人也躺出病来了,”大姨说,“查房和吃药基本都有固定的时间,需要额外检查,查房的时候就告诉咱们了,别的时间可以出去转转啊。你们来了可好了,大人孩子都有伴儿了。”伯母也说:“就是的,要不,还不闷死,特别是孩子们。”伯母说着,看了我一眼。
第一天作了详细检查,第二天就开始了跟大姨一样的待遇,黑乎乎的汤药是人家熬好了的,送来只管喝就是了。看着她们喝药的那般模样,我和桃花姐姐都偷偷的笑呢。
没几天,桃花就带我把个不大的医院转了个遍,这是专门治疗眼病的专科医院,病人都体格健壮的,所以,到处也都干净利落的。医院有食堂,一日三餐,价格不贵,还真是挺方便的。
跑遍了医院,抽空桃花又带我往外跑,大街小巷还有田野。风和日丽的时候,大人们也一起出去转,不过,大部分时间,还是要呆在病房。
桃花不上学了,她说她读完了小学。大人们聊天的时候,我抽空就写作业,桃花姐姐会静静的陪着我,看我写,写错了,她就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