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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在一个小山村-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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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有一万个不走的理由,只要对母亲、对这个家好,还有母亲说的,对有恩于我们的伯父伯母好,我就义无反顾了。 

天,还下着细雨;山,藏进了雨雾。我跟着伯父,踏上了通往山外的小路。 

我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可我分明看见母亲沧桑的脸上泪如雨下,也看见妹妹光着脚丫在寻着我的脚印追着、喊着、哭着…… 

第六章 新生活,“天晴雨过”

一路上,伯父一直拉着我不松手,好像我会突然反悔跑回家去。嘴里也不闲着,不停的念叨着“院里还有好多小伙伴”、“这么大的妮子了早该好好上学了”、“可以减轻你娘的负担啊,大爷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孝顺孩子”、“可以经常回家看看,又不是离得很远”…… 

雨不知不觉停了,西下的太阳露出了云端,一道彩虹像架起的一座彩桥,桥的尽头落在家那边。我的心情好了许多,喃喃得:“常回家看看,真的不远…”“哈哈,”大爷的笑声吓我一跳,“这一路上不言语可憋屈坏了吧?总算有了动静,这下好了,大爷放心了”,“对了,刚才自言自语的说啥?”伯父问,我停下脚步,仰头看着大爷的脸,认真的说:“你得答应俺常回家看娘,还有姐姐、哥哥、妹妹、弟弟”,“就这啊”,大爷刚刚板起的面孔松弛下来,瘦削的脸上泛起慈祥可亲的笑容,“就算你不想回去,大爷也会带你回去的,”。“说话算数,拉勾”,我说,“拉勾就拉勾”,伯父跟我拉过勾,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眼,“那里还一大家子人呢,大爷也不放心啊”。 

踏着薄暮,爷俩儿到家。没进大门,伯父就喊开了:“老婆子,快来看啊,妮子接来了。”“真的啊,是菊花不是?”话音未落,伯母已经迎了上来,“真的接来了,还真是菊花,我在家等的都快急死了,这下可好了,要把我高兴死了,快点儿进屋,我估计着也该到了呢”。进了屋,伯母拉着我双手,端详来端详去,“这闺女出落得越发秀气了,”忽然翻过我的手,“啧啧,手上都磨出茧子了,让人好心疼,要不是我一身的毛病,早去跟你娘把你要来了,头一次见面我就说咱娘俩有缘啊,到底还是进了一家门噢”。伯母递给我一杯水,接着说,“到家了,喝口水,好好歇会儿,你兰花姐姐也快回来了,回来了咱就吃饭,伯母,噢,对了,你叫大娘的,大娘可是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呢”。 

“妈,菊花真的来了呀?”兰花姐姐跑进门,看到我,就一把搂住了我,“菊花妹妹,从我上了班,没了假,就没见过你了,我可好想好想你,你想姐姐不啊?”“咋不想啊?”我也搂紧兰花姐姐,“哪会儿去都是挨着俺睡的,俺也真的好想姐姐的。”“真的?那太好了,”兰花姐姐推开我,“让我好好看看你——”,“高了,结实了,成了大姑娘了,比以前更漂亮了,妈,您说是吧?咯咯”,“那还用说?”伯母说,“这家子人啊,男孩子英俊,女孩子漂亮,瞧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呢,最让人称道的是,那是多么淳朴善良的一家人啊。”“嘿嘿,瞧瞧,这当老师的就是不一样啊,这些话啊,俺就是心理有,也说不出来呢,”伯父满面笑容的说,“好了,咱先吃饭吧,以后,日子长着呢,俺俩可是步量了几十里路家来的。”“对,咱们吃饭,兰花,帮妈盛饭端菜,”伯母笑着招呼着,“菊花,让大爷带你出去洗把脸,进屋就吃饭了。”大爷拉着我出了门,在院子里的一个池子旁洗脸洗手,伯父还递给我块儿肥皂样的东西说“打上胰子好好洗洗,这一路上又是雨又是泥的。”洗完擦干进了门,感觉香香的呢。 

吃着饭,偷空儿打量着这个家和家里的主人们。屋里的摆设很普通,八仙桌条山几,就是后墙上高高挂着的伟人像比我们家的大,还镶在玻璃框里。再就是条山几当中摆着的正说话的收音机比我们家的大。收音机旁边一摞红宝书,俩眼镜盒;另一边放着两把暖壶。桌上一个茶盘,里面一把茶壶和几个茶碗。抬头看了眼屋子当中吊着的灯,亮的刺眼,姐姐告诉我那是“电灯”。我说:“俺家要有这么个电灯该多好啊。”伯母说:“会有的,听说快架过线去了,快吃饭,多吃点”,说着夹过一块肉放我碗里。吃进嘴里,想起了家里的妹妹弟弟,他们在吃饭吗?他们碗里一年到头也就逢年过节的能见到肉的,想到这,喉咙梗得慌,嚼在嘴里的饭菜难以下咽。 

伯父常去还是那样儿,跟家里的老头儿没啥两样,不同的也就是,山里的老头儿端着的是烟袋锅子,伯父手里是夹着的纸烟。伯母富富态态,衣着打扮看这就是城里人,架着一副眼镜儿,和颜悦色的,给人的感觉是有知识、有涵养还可亲可敬。兰花姐姐已经长成大人了,文静清秀,热情奔放的,我最喜欢的就是听她银铃一样的笑声。 

吃过晚饭,同院的邻居先后过来,我跟着姐姐叫“叔叔,阿姨”,好几个孩子,比我大的小的都有,我又有了新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 

人家刚走,兰花姐就拉我跑进了我俩的屋,屋里两张单人床分别靠东墙西墙摆着,中间一张三抽桌,桌前摆着两把木椅子,靠南,窗户两边的墙角处有两个木架子,上面分别放着一个柳条箱和帆布箱,“菊花妹妹,”兰花姐姐叫着我,“东边的床是我的,你睡西边这床,靠我这边的抽屉和箱子是我的,靠你那边的你用,写作业愿意在外屋写也行,愿意在咱屋里写也行,我吧,原来是,放学回来先在外屋写,吃完饭就到里屋来写。对了,中间的抽屉也先让我用着,里面锁者我的小秘密的呢,咯咯”,笑着还冲我神秘的眨了眨眼。 

“你俩在说啥呢,这么高兴?”伯母走进来,还拿着几件衣服,“来,闺女,把你包袱里的衣服跟这几件都放你帆布箱子里,零碎的就放你抽屉里好了。”我解开包袱拿出换洗的衣服跟伯母过去,伯母说:“这箱子可有年头了,大娘就是拎着这箱子进了这个家,以后就归你用了,将来不够用了,大娘再给你买个大的。好啦,时候不早了,又累又困了是吧?快睡觉,好好歇歇。” 

想必是走了几十里山路累了的缘故,抑或是紧张的情绪一下得到放松,晚上,我睡得很沉很香。醒来天已大亮,惺忪着眼,我喊:“娘——”。 

“醒了闺女,”不是母亲的声音,却也那么亲切,揉揉眼,我叫:“大娘”。伯母站在床前,脸上写着“慈祥”。 

“醒了就起床吧,姐姐都上班走了,我去给你热热饭。”伯母出去了,我赶紧起来,仿着姐姐的样子,把被子叠起来,把枕头放上面,再把枕巾盖上,扯平床单,看看跟兰花姐的没啥两样了,才匆忙出屋。 

伯父坐在八仙桌旁,戴着老花镜在看书,见我出来,指着门口说:“洗把脸先,洗完把水倒院子里水池子里,接半盆水回来再放那脸盆架子上就吃早饭”,顺着伯父手指看去,门口墙角那有个脸盆架,上面搭着毛巾,中间有个小盒,墙上,挂着一面镜子。洗着脸,我看见小盒里的胰子不像家里的一样,拿起来搓搓,又闻见了晚上的香味,我问伯父:“大爷,您城里用的胰子也跟俺不一样啊,还有香味儿呢,这该叫香胰子吧?”伯父回答我,“俺还是管它叫胰子,你愿叫香胰子就叫吧,嘿嘿。”伯母正好推门进来,“你可别糊弄闺女了,这会教坏了孩子的,”伯母埋怨着伯父,“闺女,那洗手洗脸的叫香皂,记住啊,你看脸盆架底下,那跟家里的一样吧?那个也别叫胰子了,以后要叫肥皂。香皂比肥皂碱性小,对皮肤伤害也小,记住啊,闺女。”我点着头,心想,怪不得人都愿往城里来呢,人家懂得就是多,还有那么多的讲究呢。 

“闺女,吃饭了”,伯母叫我,我赶紧端水出去,找到水池子倒掉水,又四处打量水缸在哪里,伯母心细,早跟出来,让我放下脸盆儿,先带我去了公厕。回来,又告诉我水池子那立着的是自来水管,上面的龙头一拧就出水,往回拧就关上了。又指着四下说:“咱住的堂屋,东屋是你张叔家,西屋是你韩叔家,南边棚子里放的几家的柴火和煤,当中是咱的。”端着水回屋放回脸盆儿,伯母又告诉我:“门外靠东屋的夹道那炉子是咱家的,天热在那做饭,过冬就搬家里了。”“好啦,先让孩子吃饭”,伯父说,“又不是一天两天,日子长着呢,慢慢说吧。”“嗯,吃饭,先吃饭,”伯母拉我坐下,朝着伯父说:“孩子来了,你是不是觉着任务完成了?好多事儿要交待的呢,早起来,我不领孩子去厕所,还不把孩子给憋坏了。”“这倒是”,伯父摘下眼镜,打开收音机,“吃过饭,咱带孩子四处转转,要不还不是四下里摸黑儿。” 

城里跟山里是不一样,马路又平又宽,人也熙熙攘攘的,近处有小卖部,伯母说“油盐酱醋的就到这买”;远点有百货商店,伯母说“衣服鞋的到这买”。光那商店从东到西就有村里整条街长,里面花花绿绿的啥都有,拐角那是烟酒糖茶,老远就闻到糖果点心的香味。人家商店里的东西都标着价码,看好了啥就买啥,不用讨价还价的。那条街的两头是很高的房子,伯父说那是东大楼和西大楼,东大楼是书店,西大楼是饭店、旅馆还有照相馆,伯父说:“改天和姐姐一块儿去照个全家福。”看我懵懂,伯母说:“照像,忘了,家里挂的像框子里的相片,就是在照相馆里照出来的。” 

“快中午了,该回家吃饭了。”伯母说,“可不是嘛,”伯父抬头看看太阳,“老婆子你先回家做饭,俺带孩子买个书包就回去”。“嗯,那好,”走了老远,伯母回头嘱咐“一块儿买点文具啥的”。伯父朝伯母挥了挥手,“这老婆子,俺会那么愚呀”。 

的确,伯父这会儿很细心,先买了书包,然后在文具柜台转悠半天,书包里不一会儿就装满了铅笔盒、转笔刀、本子、橡皮啥的,伯父又拉着我转了别处,买了一身素点儿的衣服和两条小手绢。伯父说:“上学了咱可不能穿的花里胡哨的,在学校,要是要擤鼻子吐痰么的,可不能满把攥到处吐,就用这小手绢,家来就洗干净,两块儿倒等着用。”伯父又想了半天,才领我回家。 

回家路上,我想,我在家的时候,哪见过这些呀,铅笔秃了,都是在底下支着木板当桌腿的石头上磨磨,写错了字,沾点唾沫用手指头擦擦,就是哥哥,都读到初中了,也没用上铅笔盒和转笔刀,哥哥用跟人要的一截小锯条磨的小刀削铅笔,那次还把手指头削了个口子。对了,回家的时候,我要把铅笔盒和转笔刀给哥哥,还有,送给妹妹一条花手绢。给姐姐什么呢?给弟弟什么呢?还有娘?想到母亲,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到家了”,伯父打断了我的思绪,兰花姐姐过来拉着我,“这会歇过劲儿了吧?早晨我都没敢叫你,咯咯...”,“在家俺没睡到过这么晚起”,我有些不好意思,“姐姐也不叫醒我”。“我可不叫,累极了都这样的,那年去帮你们刨地瓜,回来我都累哭了,比你睡得还死,爸爸说叫都叫不醒呢,咯咯...”又是一阵笑声。我喜欢兰花姐的笑声,这是无牵无挂的、无忧无虑、发自内心的的笑,就像孩子们天真烂漫的笑,在我们家,在父亲离开我们以后,很少能听到这样的笑声。 

吃过午饭,兰花姐姐又去上班了。伯母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喘不过气来,脸憋得发紫,伯父赶紧拿药给伯母吃上。伯父对我说,伯母退休前当老师,可能是职业病吧,天天喝粉笔末子,喝了二十多年,落下这么身毛病,风呛着,雨淋着,冻着累着,还有情绪激动,都咳嗽。“别说了”,伯母打断伯父,“那么多当老师的,有几个像我似的?怨咱天生身子骨不济,唉,老啦,一天不如一天了”,伯母边说边喘着粗气。“好了,别说话了,好好躺着歇会,啊”,伯父像哄孩子似地轻轻拍着伯母,伯母喘息声平和下来,慢慢睡着了。伯父坐在床边,不大会儿,头倚着床头好像也睡了。 

我开始仔细打量这个对我们一家有恩的伯父。瘦削的脸庞,黑黝黝的肤色,络腮胡刮得干干净净却也看得分分明明,几乎全秃了的头顶,浓浓的眉毛像两把小刷子,除了头顶平整,脸上皱纹满布,连脖子上都是。身上穿的一身粗布衣裳,脚上也是家里人穿的自己做的那种圆口的布鞋,他是村里常见的那种老人,根本不能想象他是做过县里大官儿的人物。就是这个其貌不扬、身单力薄的老人,打过仗,做过官?就是他,年年月月接济我们,接济三叔,还有村里的乡亲?看看他家里的摆设,看看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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