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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挑个吉日到文曲星面前上几柱香才是!”说着,望向了徐令宜。
“我看过黄历了。”徐令宜显然早有打算,“再过两天就是吉日。正准备和谕哥儿去一趟。”,“我
在家休沐。”徐令宽笑道,“到时候也陪着谕哥儿走一趟吧!”
“行啊!”徐令宜笑道,“那里的风景还不错。”
正说着,徐嗣谕三兄弟过来了。
五夫人奇道:“你们怎么凑到一块了?”
平时徐嗣谕总是一个人,徐嗣谆和徐嗣诫则形影不离。
徐嗣谆看了徐嗣谕一眼,道:“是二哥邀得我们。”
“大家都在外院住着”徐嗣谕笑道,“就弯了个路。”委婉地承认了徐嗣谆的话。
徐令宜微微点头。
太夫人则招了三兄弟坐,问徐嗣谆:“功课紧不紧?冰够不够用?那个窦公子有没有再来找你玩?”
“功课不紧。”徐嗣谆恭敬地一一做答“冰也够用。昨天母亲还差了竺香姐姐过来问。窦公子随着窦
阁老去了西山这些日子没有过来。”
太夫人很是感慨,对徐令宜道:“没想到窦阁老去西山竟然把儿子也带上了!”,言辞间颇有些“你
看别人是怎么带孩子”的味道。
徐令宜苦笑。
十一娘却看见进门后一直很沉默的徐嗣诫望着徐嗣谆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她望着神色平静的徐嗣谆,若有所思。
大家坐着说了大半个时辰的话,二夫人起身告辞,众人也就跟着散了。
路上,十一娘好奇地问徐令宜:“二嫂庙堂上的事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啊?”
“我在老家的时候,有些消息不好直接送到潜邸。”徐令宜低声道,“就由香溢借口拿衣裳送给二嫂
,再由二嫂借口给皇后娘娘问安送到潜邸去。后来事越来越多,有些地方二嫂不方便出面二嫂就让自己一个
忠心耿耿的陪房在回事处帮忙。现在这陪房虽然不在回事处了,见识却比寻常的人强。有时候来给二嫂送产
业上的收益,跟二嫂说说外面的事。”
“难怪二嫂什么都知道……”十一娘笑道,身后却传来女子气喘吁吁低呼:“侯爷,四夫人!”
两人回头,看见玉版快步走了过来。
“侯爷,四夫人!”她匀了匀气息,曲膝行礼,递了个紫红色底用金丝线绣着牡丹花的袋子“这是六
少爷落在太夫人那里的东西,太夫人特意差了奴婢送过来。”
十一娘有些惊讶。
谨哥儿过去的时候并没有带什么东西……
玉版已道:“太夫人还等着奴婢回去服侍梳洗……”
意思是接了东西她好走。
十一娘满心狐疑地让竺香接了袋子。
那袋子好像出乎竺香预料之外的沉,她接过去的时候差点落下去。
十一娘暗暗吃惊,回去就打开了袋子。
珠光宝气迎面扑来,让屋子都明亮了几分。
徐令宜愕然:“这是……”
十一娘苦笑:“娘说,这是谨哥儿落在那里的!”
徐令宜眉头微蹙:“娘怎么突然想到赏谨哥儿这么多东西,而且还个个名贵异常!难道是娘的身体…
…”说着声音已经颤抖起来。
“入秋的时候我特意请了刘医正来给家里的人都把了脉的。”十一娘沉吟道,“如果娘的身体不适,
以刘医正的为人,就是不告诉妾身,也会告诉侯爷啊!”她突然想到五娘来拜访的事来,把当时的情况说了
一遍,“……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
徐令宜先是一愣,然后仔细想了想:“也有这个可能!”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这小子,平时一毛
不拔,没想到关键时候还知道孝顺长辈!不错不错!”说到最后,笑容渐渐敛去,“十一娘”他揽了十一娘
的肩膀,“是你平时教的好!”望着她目光深邃幽远显得特别的认真、诚挚,让十一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轻轻地咳了一声,答非所问地道:“侯爷还说,妾身正头痛让谁带谨哥儿去摘桔子呢?”,徐令宜
有些意外,眼底浮现出浅浅的笑意:“有这么好的人选站在你面前,你也不知道好好思量思量!”
第604章 无措(中)
八月的燕京,桂丹飘香。凌穹山庄旁的桔子却刚长成,还是青的,站在凌穹山庄朝下望,绿树掩映下,要
睁大了眼睛才能看得见。
十一娘不住地道:“为什么不等几天?这个时候,只怕又酸又涩。”
徐令宜穿着件淞江三梭布做的短褐,身手敏捷地跳出凉亭:“过两天再来摘就是了!”然后回头望了站
在凉亭美人椅上的儿子:“来,谨哥儿!”
谨哥儿立刻笑逐颜开地伏到了徐令宜的背上。
十一娘忙拿出靓蓝色的粗布带子:“绑上……你能背着谨哥儿到桔树旁,谨哥儿能不能一直搂着你的脖
子还是个两难。别你到了桔树旁,谨哥儿滑了手……”
谨哥儿扭着身:“我能搂着爹爹的脖子!我能搂着爹爹的脖子!”
“听你娘的话。”这次徐令宜却没有拒绝十一娘的建议,接过布带子把谨哥儿绑在了身上。
谨哥儿嘟着嘴,却也不敢拒绝。
十一娘就朝山下探去。
侍卫处的人已经把用结麻葛结成的鱼网张了起来。
她松了口气。
有小丫鬟高声道:“太夫人来了!‘
十一娘和徐令宜一愣。
太夫人已在玉版和脂红的搀扶下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
“你们这是唱得哪一出?”老人家微愠,“要不是侍卫处的要进来扯网,内院用帷帐围了条路出来,我
还不知道你们今天带着谨哥儿来摘桔子!”
十一娘忙上前搀了太夫人。
太夫人神色不虞地轻“嗯”了一声,道:“虽然要诚信守诺,可也不能像你们这样,不管是对是错,一
律应了。总要分个是非对错,青红皂白吧?我告诉你们,谨哥儿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饶不了你们。”边说
边走到了美人椅旁。“好孩子!”太夫人神色微霁,柔声哄着谨哥儿,“让你爹给你摘去,你不去。和祖母
在这里看着就是了!”
“我要去!”谨哥儿撒着娇却把徐令宜箍得死死的,生怕有人把他从徐令宜的身上拽下来,徐令宜被勒
得差点透不过气来,“我要去摘桔子。”
徐令宜也忙道:“娘,不要紧,您看,我把谨哥儿绑在身上呢!”
十一娘也在一旁劝:“昨天候爷就去摘了两个桔子,怎么过去,心里早有数。是妾身不放心,唠唠叨叨
的,候爷这才让侍卫处的进来撑了鱼网。娘,您让谨哥儿去试试看吧!”
太夫人还是不放心,谨哥儿已经高声喊着“祖母”,“我说了要摘桔子给祖母供菩萨的。说出去的话,
就一定要做到,要不然,就没人听我说话了。”
有天他和诜哥儿玩得高兴,把徐令宜送给他的一把桃木做的小剑送给了诜哥儿,过了两天,又后悔了,
向诜哥儿要,诜哥儿不给,太夫人就用这话教训了谨哥儿。没想到谨哥儿竟然会用这样的话来反驳她。
太夫人真是又惊又喜,望了望山脚下孔武有力的几个侍卫,咬着牙点了点头:“老四,你可别忘了,你
背着谨哥儿呢!”
徐令宜怕再说下去太夫人又改变主意,忙应诺一声,背着谨哥儿,小心翼翼地下坡,往桔树旁去。
文竹端了盅炖了半个时辰的雪梨膏进来,见徐嗣谕还在读书,笑道:“侯爷正带着六少爷在凌穹山庄摘
桔子,二少爷不如歇会,也去凑个热闹。”
徐嗣谕刚考完,正等着放榜。
“我的功课还没有做完。”父亲带谨哥儿去摘桔子,谨哥儿一定很高兴吧。想到这里,嘴角微翘,“等
我把这几页书背熟了就去。”说着,接过雪梨膏吃了几口,然后又开始背书。
文竹看着,露出个欣慰的笑容。
只要二少爷好好的读书,有金榜提名的那一天,就有了条路。
她轻手轻脚收拾东西,退了下去。
“真的!”徐嗣谆站了起来,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王树,“父亲带六弟去摘桔子了!”然后转身拉着徐嗣
诫,“我们也去摘桔子!”
王树忙拦了徐嗣谆:“那地方十分的陡峭,听说侯爷还特意让侍卫处的人支了张网在山脚呢!”
“那就更要去看看了!”徐嗣谆笑道,“上次母亲带着六弟打板栗,也在树下张了网,六弟看着好玩,
就从树上直接跳到了网里,人被弹到了半空中!”十分羡慕的口吻。
“不行!”徐嗣诫忙道,“当时六弟把母亲吓得脸色发白。。。。”
“我知道,我知道。”徐嗣谆笑着安抚弟弟,“我不会像六弟那样了。我只是去看看!”
徐嗣诫也想去看看。
丫鬟婆子小厮簇拥着两人往内院去。
王树紧紧地跟在徐嗣谆的身后。
有小厮朝着他招手。
“什么事?”颇有些不耐烦。
那小厮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谄笑道:“还是陶成哥的事。。。。”说着,朝他怀里塞着荷包。
王树把鼓鼓的荷包丢给那小厮:“陶管事是四少爷生母的陪房,又管着四少爷的产业,要见四少爷,大
大方方从正门进来就是了,谁还敢拦着不成?我只是四少爷身边的小厮,不敢当你这礼!”又道,“我看在
我们是同乡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你要是再做这事,我怕受牵连,只好把这件事告诉侯爷了!”说完,转身
就走了。
那小厮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朝着地上狠狠地吐了口唾沫,说了句“什么玩意”,把荷包塞到了自己的衣
袖里:“你不要,老子要!”
徐令宜一手拽着身边的树枝,一手托着谨哥儿,步履轻快地行走在乱草丛生的树林里,还不时停下来指
了身边的树木扭头和谨哥儿说着什么,谨哥儿趴在父亲的背上,伸着脑袋朝徐令宜指的地方望过去,脸上立
刻充满了笑容。
站在美人椅边的太夫人不由紧紧地拽住了十一娘的手,喃喃地道:“这几株桔树留不得,等过些日子就
让人把它们都砍了。”
十一娘啼笑皆非,却也止不住心里的紧张,眼也不眨地望着父子俩的背影。
只见徐令宜走到桔树旁,解了布带,把谨哥儿顶在了肩上。
累累硕果挂在谨哥儿眼前,让他笑弯了眉。
他使劲地揪着树上的桔子。
树枝弯下又弹起来,打在他的脸上,换来他欢快的惊呼声。
太夫人看着心疼不已:“这个老四,怎么也不帮孩子扶着点。这要是打着哪里了可怎么办?”
十一娘也担心地望着谨哥儿。
徐嗣谆和徐嗣诫过来了。
看见谨哥儿的样子,徐嗣谆笑起来。
他一边挥手,一边喊着谨哥儿。
谨哥儿抓着徐令宜的发髻,坐在徐令宜的肩膀上嘻嘻地笑。
徐嗣谆就高声朝也喊道:“你也给我摘几个!”
“好啊!”谨哥儿点头,又去摘桔子。
文姨娘把手里的绣花绷子往炕上一丢,全身瘫软地仰面倒在了炕上。
“我不行了!”她喃喃地道,“绣一个帕子不过二两银子,我有这功夫,能赚上十两银子,不,能赚上
二十两银子 。”
夏红掩了嘴笑:“姨娘,要不你到外面去转转吧?侯爷领着六少爷在凌穹山庄摘桔子。我们院子里的人
都跑到碧漪闸那里看热闹去了!”
文姨娘听着有些意外,低声道:“乔姨娘也去了吗?”
“没有!”夏红道,“听说程国公为了节省嚼用,把原来住在东、西跨院的人都搬到了城郊的田庄上去
了。服侍的丫鬟、婆子也是能减就减,能放的就放,乔太太是孀居的嫂嫂,虽然留了下来,却搬到了后花园
的一个偏僻的院子里去了,身边也只留了一个小丫鬟,一个粗使的妈妈服侍。乔姨娘把箱底的尺头都找了出
来,和绣橼日夜赶工,想帮乔太太做套四季衣裳。这几天哪里也没有去。”
文姨娘叹了口气。
谨哥儿把桔子倒在铺了蜀锦的桌子上。
有青涩的桔子滚落下来。
玉版、脂红、竺香忙上前捡桔子。
谨哥儿站在凳子上挑了半天,好不容易挑了个大的,跳下凳子跳到太夫人面前:“祖母吃桔子!”
“哎哟!”太夫人喜笑颜开地亲了谨哥儿一下。
谨哥儿又去挑了两个桔子,一个给徐嗣谆,一个给了徐嗣诫,说了句“哥哥吃桔子”,然后迫不及待地
爬上了凳子,随后拿了个桔子就掰了往嘴里送。
屋里的人看着都哈哈大笑起来。
就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