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关靳封只想大叫。
求求你继续你的胆战心惊吧!走都走了,又何必再回来?反正我的死活又与你无关,求你别再过来了,徒然令我尴尬嘛!
他承认自己是个很害羞的男人,尤其在经历了那样的……初会后,他委实不想再见她;起码……在未作好心理准备前不要。
所以才会默默跟在她身后,费心又费力,却始终不愿现身与之见上一面。
“哇!”又是一阵摇晃,震得正在搬砖块的岳妗粼脚步不稳,几乎跌了个四脚朝天。
关靳封一颗心提到喉口。“你……没事吧?”最后三个字清音,因为他还是不好意思见她。
“可恶!”门外,岳妗粼一声诅咒,才搬开的路又被塌下来的砖石堵住了。“喂,你到底出不出来?”
管他出不出去,反正这些碎石木屑于他无碍,但她不同,没有护体刚气保身,随便一块破砖都可能要她小命的。
“妗粼,你跑哪儿去了?”忽地,岳夫人寻人的声音响起。
岳妗粼忙捣住嘴巴,可不敢让娘亲大人知道,她为了一名小贼又跑进半倒的屋子里,非被念到耳朵聋掉不可。
“妗粼……啊!”一阵强烈的震荡传来,岳夫人吓得放声大叫。
岳妗粼还来不及反应,轰地一声巨响,柱场梁倒,半倾的屋子瞬间夷为平地。
岳妗粼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大块屋梁当头砸下。
完蛋了。她想。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关靳封一掌轰碎挡路的砖石,身形电转,来到她身边,另一掌托住塌下的屋梁。
这趁火打劫的小贼竟救了她!岳妗粼诧异地抬头,想瞄救命恩人一眼。
关靳封已赶在四目相对前,一指点向她的昏穴。
“呃!”岳妗粼只觉眼前一黑,马上便倒下了。早知道不能太过信任匪徒,瞧,报应临身了吧!但可惜,她已无力反抗。
“好险。”关靳封松下一口气,总算没让她看清他的真面目,谢天谢地。
不过现在要怎么办?逃出去是很简单,可要拖着她,还有这块屋梁……看来,要再隐藏行踪是不可能了。
唉!他真命苦。
右掌吐力,偌大的屋梁被震成碎层;关靳封另一手环住岳妗粼,冲天而起。
同时,他不忘再出一掌击向地面破屋,震起碎石泥沙在他俩周身形成一道尘雾,遮住两人的身形。
能瞒得一人是一人,他可不想泄漏自己的真面目搞得人尽皆知,将来要执行任务会很麻烦。
他自忖行动已经够快了,即便称不上电光石火,如鹰飞冤走,也是有的。
偏偏——
“哪儿来的登徒子,放下我的妗粼!”居然被岳夫人发现他的行迹。
关靳封吓得手一软,险些将怀中佳人摔落地面。
怎么可能?一名乡野村妇居然能看穿他的隐密手法,砍掉他的头都不信。
但岳夫人的身影却已追上。“再不放开我女儿,休怪我不客气了。”
关靳封一张脸藏无可藏,只得迈开大步,拚命地往山林方向逃去;却忘了,把岳妗粼放下不就得了。
“喂——”岳夫人追不上他,气得柳眉倒竖。“是你逼我的。”衣袖翻飞,一支暗镖射向关靳封。
他作梦也想不到,岳夫人竟谙武艺,当下被偷袭个手足无措。
嘟地一声,镖刃直入肩膀,他左手登时一麻。
“镖上有毒。”勉力运劲封住左半身的穴道,他白眼一翻,只觉今晚真是倒霉透了。
一直到回到与刘伯温同住的山上小屋后,关靳封才想起,他干么把最不想与之相见的岳妗粼带回家里?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关禁卫,你……”刘伯温看着一身血污的他和他怀中的岳妗粼一眼,半晌,了然一叹。“唉,关禁卫,想你年少有为,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何苦学那土匪头子,强抢民女?”
“谁抢民女了?她是……”要如何解释?岳妗粼是……克星吧!每次遇上她,他都会很糗大。
“她是什么?”刘伯温故意逗他。
“她是……我在山下救的人。”这样的说辞应该没错。“方才山下发生地震,一栋民屋倒塌,这姑娘差点被压到,我顺手救了她。”
“刚才地震一事老夫知道,还听说发财村里共有两户人家房子倒塌,一家姓彭、一家姓岳,都没什么大损失,不过就是岳家丢了一个女儿,正准备去告官。”
这老头儿是妖怪啊!为什么他人在家中坐,却啥事儿都知道?
皇上怀疑刘伯温的忠诚,有意办他;要让关靳封来说,皇上根本是畏惧他的能耐。
只是皇上怎不想想,刘伯温果真上知天文、下通地理,能晓过去未来,修成半仙之体;他要当皇帝还不简单,何必去为人作嫁,再给自己招来无边祸患?
皇上是多疑了。所以他这桩探测国师心思的任务也该作个了结——刘伯温无意于大明江山,无须铲除。
改天得抽个空,写道折子给皇上;然后,这一件工作结束,他要立刻与刘伯温分道扬镳!
他再也不要跟这个妖怪相处下去了,绝不!
“那是他们误会了,我只是用了一个比较惊世骇俗的方法救下这姑娘,我并未绑架她。”
“惊世骇俗?”刘伯温轻摇羽扇,缓缓微笑。“是说关禁卫在一般平民百姓面前展现神功,露了行踪?”
关靳封瞪他一眼,明知故问。不过,这回他是猜错了。
“我是泄漏行藏了,但可惜并非在一般百姓面前。发现我的是个武林高手。”而他一直被骗了,可恶。
但谁又想得到,一个尖酸刻薄又爱占人便宜的乡野村妇居然谙武?
刘伯温觑了他片刻。“关禁卫中毒了。”
知道这个人不会成为自己下一个目标,关靳封对他的态度也就不再那么针锋相对。
“给人射了一镖。”他说着,转身,让刘伯温看他左肩的镖伤。
“蝴蝶镖。”刘伯温示意他先将岳妗粼送入内室休息。
半晌,两人重回厅里,刘伯温为他拔下蝴蝶镖,并做简单的包扎。
之后,他皱着眉。“关禁卫可知,这蝴蝶镖原为何人所有?”
“武林第一美人,庄梦蝶。”他当然知道,而且他还晓得——“庄梦蝶另有一绰号,女罗刹。”只不知,岳夫人怎会有庄梦蝶的蝴蝶镖?
可别告诉他,如今的岳夫人,就是二十年前的武林第一美人,他会昏倒;那芳华,也褪色得太快了吧?
“庄梦蝶并不好惹。”
“我见识到了。”所以他的肩膀才会这么痛,还喂了毒。“请问国师,可知镖上毒物为何?”那毒挺猛烈的,虽然目前被他用内力暂时压下,却不知能压多久,得尽快施以解毒丹才行。
“赤蝎散。”
偏刘伯温说了个让关靳封呆掉的药名。
“赤蝎散!传闻只有天山雪莲可解?”算一算从发财村到天山的路程,纵马快奔要四天,再花个两天找雪莲,差不多六天,然后……中赤蝎散者,最多三天,必然毙命。
所以也不必找了,反正找到药,他人都挂了,还找来作什么?
全身的气力倏然抽光,真想不到他关靳封年纪轻轻就要去见阎王,唉,果然是天妒英才。
“那倒不一定。”峰回路转,刘伯温自怀里掏出一只白玉瓶递给他。“这里头有两颗丹药,一红一白,你先服红的,服下后会浑身发热,这是排毒现象,你无须担心,尽管找处水池,藉冷水去热即可。待得全身燥意排尽,再服下白的,自可化解赤蝎散之毒。”
“真的?”他可以不必死了?好象在作梦。
“老夫生平不打诳语。”不过偶尔会拐拐人。但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小缺点,就不必说了。
“多谢国师。”关靳封接过药瓶。“我这就去找处水池疗毒。”
“屋后那条小溪的水挺清凉的,应该可以用。”
关靳封脸颊顿红。那条小溪……有着他不堪回首的过往,说实话,他真没脸再去第二次,不过为了小命,就再勉为其难一次吧!
“我知道了。”他转身就走。
第四章
关靳封走后,刘伯温也跟着转身回屋内,并且进了内室。
岳妗粼还睡在里头,她被点了穴,穴道未解前是不会醒的。
依照关靳封的手劲,他点的穴最少得两个时辰才会自解;但那是指在无人插手的情况下,倘若有人帮忙……刘伯温伸指在岳妗粼身上点了下,她立刻清醒。
“你是……”救她的人是这位老先生吗?感觉不太像耶!
“姑娘若要寻救命恩人,请往屋后小溪去。”
他怎么知道她要找救命恩人?岳妗粼一脸狐疑地瞪着他。
刘伯温轻摇羽扇,一派温和的笑。
那模样真的是……很仙风道骨,教人无法怀疑他的话。
所以岳妗粼也不知不觉信了。
“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老夫姓刘。”
“刘先生。”岳妗粼起身,对他拱了拱手。“我找那位公子,其实只想跟他说一句话,命比钱更重要。若非他死赖在我家半倒的屋子里不走,我们也不必经历那场危机。”
刘伯温双眸一亮,像蓄积着某种笑意。
“老夫相信那位公子会很乐意听你训话,你快去吧!”
岳妗粼不知自己说了什么惹他如此开心,却晓得她很难拒绝他提出的建议。这位刘先生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慈祥温和,称不上霸道,却教人不得不敬服。
“那……我走了。”尽管觉得特意去找一名不相熟的男人,对他训话有些奇怪,但在刘伯温的殷殷注视下,她还是提起了脚步。待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刘伯温失笑出声。“想不到关禁卫费尽心思的结果竟是……哈哈哈……”关靳封一定想不到,这趟任务完全是他夜观星象,察觉东方高丽国将有巨变,为了奠定大明百年江山,特地奏请皇上派下的。
而关靳封正是任务成功与否的关键,至于查缉乱党,那叫顺便,成也好、败也罢,无关大局。
赤蝎散的毒性又猛又烈,关靳封服下解药后,热得差点连头发都冒出火花,幸亏冰凉的溪水稍微退了些火,否则,他真要自燃起来了。
“还以为死定了。”松口气,他觉得光泡水不过瘾,索性脱光衣服,整个人潜入溪里,浸它个透心凉。
约莫半个时辰后,盘踞心头的烈火终于消去,他欣喜地长啸一声,跃出水面。
逃出生天的喜悦让他开心地忘了警戒,直到一记疑惑声起。
“好熟悉的景象。”是岳妗粼。她依着刘伯温的指示来到溪边,欲寻那位……算是害她遇险,也是救她一命的男子。
不意却撞着了一名裸男冲出水面。难忍好奇,她探头张望,先是看到一双笔直修长的腿,然后……一幕熟悉到她几乎可以说出何年何月何日何时、她在何地亦曾见过的同样画面,浮上心头。
毫无预警地,一股强烈激流在体内奔窜,她几乎是目不转晴地瞪着“他”。
关靳封听见她的声音,内力顿泄,笔直栽进水里。
“啊!”她大吃一惊,忙奔过去想扶人。“你还好吧?”
他一点都不好。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他们每回面对面都要在他光着屁股的时候?
想想,他们自第一回在林中初遇至今,也有数月了,他就算不是时时刻刻跟奇*书*电&子^书在她身边,也是每日必出现。
她从来没发现他过……该说他隐匿的功夫十足到家,除非他愿意,否则别人休想察觉他的尾随。
偏偏……偏偏每回他脱光衣服,警戒心降低时,她必定出现,然后……撞见他的裸体,让他窘到想钻地洞。
他几乎敢用脑袋来打赌,她不一定认得他的脸,但绝对知道他的身子长啥儿德行。
老天一定是故意在整他,要不,哪会在他极欲抹平前桩糗事前,再增一件;让他永远也别想在地面前抬起头来?
“这位公子,你没事吧?”岳妗粼已走到溪边。“如果没淹死,回一声好吗?”当然,如果挂点就不必回了,因为她怕鬼。
关靳封自然不会回,回了,让她记住他,往后他还要不要做人?
万一、假设、不幸,她是个守不住秘密的女人,将他赤裸着身体的事到处说,不必人家将他误认为登徒子打死,他自己会先去买条绳子上吊自杀。
绝对不能让她看见他的脸,所以——
故技重施。他隔水弹出一记指风,点了她的穴道。
岳妗粼在第二度瞥见“美男出员的同时,当场又被点昏。
关靳封又躲在水里等了半晌,不闻她的声音。“应该有点到吧?”
在确定她昏睡后,他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找齐衣服穿上,顺便服下那第二颗白色解毒丹。
“好险。”穿妥衣服,他松口气,立定她身畔。“现在该怎么办?”
他实在没脸见她,又不能将她留下,还是……无声无息将她送回岳家?
蓦然想起那支蝴蝶镖,真是作梦也想不到岳夫人竟是名武林高手;她会不会就是那位武林第一美人,庄梦蝶?
她用的武器像、身手也像,独独脸蛋不像。
一个人的五官虽然会随着环境、教育、思想……而有所异变,但基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