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假势扔给林小单,惹的她又是一阵乱逃,晴绿一一看过,却不见了席川的身形,忽然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起,果不其然,四周噼里啪啦响起,几个旋转着放出星火的转盘朝脚边而来,她大笑,小孩的玩意,他倒是乐此不疲。
隔着无穷的夜色,晴绿的视线终于落到席川身上,他朝自己无声的打了个响指,四目相对的瞬间,身后忽地升起气势磅礴的绚烂烟花,那些星星火火在席川的眸子内升起落下,周而复始,衬着他的眸分外的清亮与幽然,晴绿竟一时挪不开眼,那开始慢慢变得火热的眸光暗藏着谁都看得懂的暧昧,传达着让人心慌的讯息,忽然有种被猎人盯上的异样感,晴绿只觉得浑身不安,却又隐隐被那明灭之间真实逼近的脸庞弄得心生异样,鸡毛掸子撩拨起的酥痒感更甚,但已不是那纯粹的温暖,却带着更激烈与难安的情愫,一时间,只觉得千万种心绪涌上心头。
晴绿终于感觉不妙,这个席川的步步紧逼,已经快让自己心底的防线再次松懈,当他走到自己面前,将点燃好的一根烟火递来,两手相碰时的微微触动,也彻底让她感觉惊慌,为什么,当这个人用这样的眼神深望自己时,会有一种莫名的沦陷感?
顾清初走了过来,不声不响的隔开两人的距离,林小单也跑了过来,“开始喽?快到时间啦。”席川一笑,将‘炸药包’放下,找到导火线,‘吧嗒’的点上,大家也就四散了开去,耀眼的花火在火药积蓄的冲劲下,一鼓作气撞到半空间,打破黑沉的暮色,点缀出流星般璀璨的光辉,各种颜色糅杂出的姹紫嫣红,瞬间将人的目光吸引,远处的市民广场,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呼喊,已经是倒计时了吧。
席川与晴绿之间,隔着个烟雾缭绕的‘炸药包’,无数灰屑纷纷落下,火药味呛鼻,当倒计时终于开始,堤坝上的人群也聚拢起来,迎合着广场传来的巨大声音洪流,这个命途多舛的二零零八终于要过去了。似乎是约好的同一刻,满城烟火尽绽放,上空中不间断的花火越演越烈,震耳欲聋。当倒计终于到底之时,晴绿看见席川朝自己做了个口型,她根本听不清,却也挥着手回应道,“新年快乐。”
席川,清初,季节,小单,宁远,新年快乐,谢谢你们,给了我一个这么美好的除夕。
林小单欢叫着与宁远抱在一起,整个城市似乎陷入癫狂状态,无穷无尽的欢呼与烟花,几人再受不了漫天弥漫的灰尘,狼狈的逃走了。
年初一的早晨,注定不能好好休息,晴绿被楼下的鞭炮声再一次吵醒,索性起身,打开手机,一条条的短信蜂拥而进,全都是新年祝福,晴绿细细看了下去,一条条删除。林小单的短信照例是个大大的笑脸与符号组成的新年快乐,只是在最后加了一句,其实席梦思人还不错,要不是他提议,我们可不能一起欢度新春啦。
晴绿又细细的读了一遍,已经穿了半个袖子的外套陡然滑落下来,身子慢慢向后靠去,将凉凉的脸贴进冒着暖气的被窝,脸颊滑过一丝冰冷,竟然会是他。晴绿的心头忽地一跳,直直感觉错失了什么,却又抓不住头绪,外面的鞭炮依然叫嚣,她忽地直起身子,手微微发颤,昨夜,他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不是‘晴绿,新年快乐’,那个口型,应该是,‘晴绿,我认真的。’
从一起绑架回来,就知道他的态度转变,那些让人心动的甜言蜜语,从他的唇畔吐出,并不是不心动的,但一直都认为只是感激自己冒险救他,或者再夹杂些其它的情绪,总之,不会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
可是,他这样的花大力气,会不会有些过了,不和家人一起过春节,甚至还特意叫了自己身边的唯一的一些好友,他这样一个人商人,不觉的这样太过于浪费成本吗。
不,晴绿想到更可怕的是,为什么一直耿耿于怀着的,是席川的动机,不能再坦然处之,不能再安之若素,当剥开层层外皮,终于确认席川态度的认真性时,却忽然发现,若不在意,何必要去考究这层外壳下面的动机?
手机铃声再度响起,屏幕上闪动着的俩个字让她陡然一惊,仿佛烫手似的将手机扔出,迟疑片刻后,却又小心翼翼拿起,她安下心绪,声音却依然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与隐约的几丝不安,“喂……”
矛盾重重
“时间流逝千百年,将一切烙上寂寞的印章。
城堡在召唤,玫瑰即将枯萎,沉睡的公主静静等待王子的亲吻。
王子消失,巫女现身,童话的结局原是骗人把戏。”
不知哪里传来的歌声,隔着那么多喧闹的声音,还是隐隐约约传到屋内,门铃忽地响起,晴绿心头不知为何一跳。
打开门,看清外面的人后,她蓦地一愣,心绪越发不安,脸上却还是浮现淡淡而疏离的一抹笑意,“新年好。”
“可以进去坐坐吗?”
晴绿迟疑了片刻,脸上闪过几丝戒备,终还是转身拿出一双拖鞋。
纪璇细细打量了下屋子,笑意盈盈,“我还是喜欢小户型,看着可温馨了。”
晴绿笑笑不语,泡好一壶茶,“纪小姐来的这么突然,也没来得及泡发财茶。”
纪璇不动声色的接过茶,微微抿嘴,“什么发财不发财的,随意了。再说,席川不是给你打过电话了么?”
晴绿沏茶的手微微一抖,少许的茶水微洒出来,迅速渗入米白的茶几垫,留下细小却碍眼的咖啡小点。
纪璇将她的神色悉数收入,她放下杯子,一双亮眸直直望向晴绿,“昨晚我家和席家一起订的年夜饭,却不想他却一天不见人影,是和你在一起过的年吧?”
晴绿微微颔首,轻轻吹去茶杯上缠绕着的氤氲水汽,抬眸莞尔一笑,“是呀,他还下厨做了一道菜呢,味道不错喔。”
“是吗?”纪璇伸手兀自又倒了杯茶,也不顾热烫,竟是一口喝下,“我知道,席川他,挺喜欢你的,而我今天来找你,也是为了这个。”
晴绿无声笑起,自己何其荣幸,这样的戏码竟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她漫不经心的将身子深陷沙发,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等待着接下来的台词。
纪璇见此,便也开口,“如此,那我就直说了,希望不会对你造成某些伤害。你也该知道,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你和席川之间是没什么可能的,我也看出你不是那些会胡搅蛮缠的女人,所以……”
记忆深处的某样痛楚再次被唤醒,晴绿隐下心里涌动着的烦躁,唇畔扬起一抹讽刺,她极力压下情绪,尽量缓和语气,“所以,让我离开他,是吧。”
纪璇不语,只是看着她,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这般自然而有些倨傲的神态,一下子便刺痛了晴绿的心,仿佛被夹到尾巴的猫,又更像极力想要掩饰忘却的某些事情被尴尬而□的剥开,如未成熟的果子,涩口而激烈的汁液瞬间喷涌而出。
纪璇竟又问了句,“如果你需要什么条件,也是可以商量的。”是的,总是这样的,先是来个故做好人的劝说,然后软硬兼施,或者给个数额的支票,总归是这样子的套路,恩威并施,利益交易。
晴绿将身子微微后仰,沙发摩挲着的柔软触感却让她更加烦躁,那一幕耻辱的过去又历历在目。
“离开颜南,你们不可能的。”
“给你钱,离开他!”
“你父亲死了,你要回去送终的吧?”
“没钱买机票了?呵,所以,拿着钱滚吧。Shit!”
电影的慢镜头般开始回放,一点一滴都无比的清晰,清晰到让人作呕。
那个晴绿,慢慢的弯下身去,一张一张捡起地上刺眼的纸币,那从席曼手里随意扔出的一叠纸钞,是最直接而有效的侮辱工具,比那利刃还要血淋淋。可是,那个时候的自己,却是要弯下身,以那样一种难堪的,可笑的,卑微的姿态,接受她的施舍。
有人在围观,有人在指点,饶舌而陌生的英文,还好,至少不是熟悉的中文,至少不会再让熟人看见这个样子,直到几个友好的外国学生将拾起的纸币给她,关切的问了句,
“are you all right?”晴绿才发觉,原来自己竟然在会用这么可笑的一种思维,来保存那一点点的自尊心。
时间缓慢流逝,客厅寂静的有些异样,纪璇一杯接着一杯的倒茶,在茶壶终将见底时,晴绿终于起身,她垂下眼眸,神色极疲倦,“纪小姐,先请回吧。”
席川几日没有出现,自那日早晨打了个电话说要过来,而代替他来的纪璇回去之后,仿佛消失了,又好像从没出现过一般,再没了任何影讯。
晴绿的心绪也是渐起波澜,从一开始的无所谓到后来的莫名恼怒再到最后,竟是隐隐有些担忧。
这日恰逢满身酒气的顾清初过来,估计是外面应酬的,见她神色不佳便随口问了怎么了,晴绿将一杯醒酒茶递给顾清初,一面似乎是自言自语的喃喃,“席川,不会又被绑架了吧?”
半清醒着的顾清初神色瞬间骤变,口袋内的手机却不知好歹的响起,铃音一遍一遍重复,他依旧置之不理,只是望着晴绿,饶是喝了酒,面色还是变得几分冷峻,连声音也带有寒意,“若他又被绑架了,你是不是又会跟着他去了?”
晴绿一时没反映过来,见他如此不禁怔然,喃喃开口,“清初?”
顾清初轻哼一声,一脸嘲讽之色,“席川一家最近和纪家走的很近,一定是去哪度假了。”
晴绿身子微微一僵,轻轻‘哦’了一声,便转身欲去取毛巾走去,一不小心,将一旁的高脚凳带到,其上的吊兰‘啪嗒’一声,青瓷清脆的裂开,泥土有些散落。
顾清初睁开醉熏的眼,脑子却分外清明,就这么,神不守舍吗?终于忍不住,他摇摇晃晃着过去,一把拉起弯身收拾的那人,强势的力道让晴绿微微吃痛。
顾清初毫不避讳被压抑许久而此刻却全然释放的情绪,眼眸仿佛冬日冰冷的大海一般,“池晴绿,你老实告诉我吧,是不是喜欢上席川了!”
晴绿被这一惊一乍的有些不知所措,加上心里这几日的不安,又有点被道破心事的不甘,她反击,“我喜欢谁,你管得着吗?”
“我当然管得着!”顾清初也被彻底点燃了,怒气随着酒气直直朝晴绿而来,“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和他根本就没的可能!”
“呵,真是可笑,一个接着一个跑来告诉我,没的可能!”晴绿想要甩开他有力的臂膀,却始终挣脱不出,只得仰起脸对着醉酒的人,眸内已然带着闪闪泪光,“我知道我知道,顾清初,不用你们教,也不用你们威胁,我都知道。我算是个什么样的人,注定要被抛弃被放弃!清初啊清初,我本就不觉得能有着什么可能……”
晴绿的急骤的语速忽地放缓,她望着已然深醉但眸子依旧清明的顾清初,蓦地一笑,“可是,我改变主意了,我就是想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不可能是可以成为可能!”
顾清初的怒火成功被这句话点起,他冷哼一声,竟制擎住她,用力往前,遂吻上了她的唇,
满腔的酒气迎面扑来,晴绿不可置信的睁开双眼,面前的人如此陌生,再也忍不住,她用力一咬,顾清初一个吃痛放松,晴绿便挣脱了开来。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晴绿委屈的朝他大叫,这一刻心里再没有其它念头,只是觉得这个顾清初离自己太遥远太遥远了。
“呵,我知道,我不过就是吻了你罢了,晴绿,你这般朝我吼,是不是觉得很委屈?”顾清初努力站稳,将鼻梁上的眼镜一把甩开,眼内微微的血丝,以及那抹深深的痛楚,一时竟让晴绿也呆了。
顾清初慢慢走向她,“是的,从我开始对你动心,从我爱上你,我便输了,输的一塌糊涂,输到任你尽意,输到让你一次次无视我的感情也无所谓!晴绿啊晴绿,我以为我可以忍受,只要你幸福,可是,做不到,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仿佛找到泄愤的猛兽,此刻的顾清初再也不想压抑自己的情感,任自己将那些深埋心底的话一吐为快。
“你说让我找个女朋友,你说季节挺不错的,我如你所愿,我和她在一起了。可是,我还是爱你啊,从捡到你的时候,看你一点点的改变,看你的笑容一点点灿然,我很满足,满足到差点忘记自己一直坚持要做的事。呵呵,所以说啊,女人只能用来疼,用来哄,却不能爱,爱上了,就落到这样的下场。”
晴绿听着这些话语,仿佛被刀子一点点凌迟的鱼,被刮去鳞片,被挖去心,所有的一切似乎变的不重要了,之前一直坚持的情感原则被全然推翻,脑子里全是一个念头,顾清初爱自己,顾清初很爱很爱自己。
那种隐忍到极致的爱恋,浓烈的让晴绿一下子不能自己,直击的震撼,让她呆若木鸡,到底,该如何收场。
顾清初摇晃了几下,终于挨着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