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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变形记-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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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放;我就不放!”继芳说;呼出热气吹得我后脖颈一阵发痒。
    凭我的力气;再怎么不济;也是能挣脱继芳的;她毕竟是一个女人。但如果拼命硬来;肯定会弄出更大的响动。这时候屋子里已是漆黑一团;我们又抱在一起;屋外人声嘈杂;显然村子上的人还没有散去。因此我不免心存忌惮。我只是使劲掰着继芳的手。每掰开一次;她又抱了上来。
    开始的时候我还低声央求;说:“求你了;赶紧放手。”后来干脆就不说话了;只是掰手。
    我不说话;继芳也不说话;我们就这么无声地搏斗着。
渐渐的;我有了某种异样的感觉;主要是觉得非常疲惫;握着继芳从两肋伸过来的手;停下来喘气。我不动的时候;继芳也不动;就这么从后面抱着。
然后我听见为巧拉开堂屋的门;走了出去。房子外面传来了他的声音:“散了;散了;都回家睡觉去;明天还要起大早下田呢!”
人声嗡嗡;老庄子上的人说着什么;然后脚步声杂沓;向桥口走过去。村子上的狗又叫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狗叫声开始寥落。只有一只狗;叫叫停停;之后就完全安静了。为国家(我终于弄明白了;这儿是为国家而不是为好家)也是一片沉寂;我觉得自己就像是掉进了一个深深的洞里。
    继芳仍然抱着我;但已经不再用力;松松地揽着我的腰。我稍一用力;就摆脱出来了。
继芳往后面一坐;瘫在了地上。我掀开草帘奔进外面的堂屋里;草帘后面传来继芳的哭嚎声;“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20
我原以为堂屋里已经没有人了;没想到为好坐在桌子边上。他仍然在抽旱烟;桌上的柴油灯多出了一盏。两盏灯照得屋子里亮堂多了。
    墙根那儿;为国的尸体犹在;更加的分明了。
    见我出来;为好站了起来。他挡在堂屋的门口;不让我出去。堂屋的门此刻是关着的;门闩已经插上了。
    我推开为好去拔门闩。门闩拔开后;为好继续用脊背抵着门。他的眼睛红红的;浑身上下散发出难闻的烟味儿。为好说:“你不能走。。”我没有理他;只是拉门。为好的抵抗也不是十分强烈;一副显得理亏的样子。然后;堂屋的门就被我拉开了一扇。我正准备跨出门去;为好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了。他拉着我的裤腿说:“我们一家老小就指望你了;我给你磕头了!”说完额头触地;咚咚咚的磕了起来。一面磕一面喘着粗气;手上还抓着那杆旱烟袋。铜做的烟锅发出点点滴滴的亮光。
    我赶紧挪开身体;转到为好的侧面去;不让他对着我。为好竟然手脚并用;像一条狗似的在地上转着圈;坚持要将脑袋对着我的鞋子。
于是我只好弯下腰;拉住了为好的胳膊。“别;别;快别这样;有什么话起来说。”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为好说。
    我只得也蹲下身去:“那行;你就说完再起来吧。”我说。
为好说:“她男人死了;你这一走;我就要被抓去抵命;这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没个男子汉可怎么活啊。。”说得凄切;也的确可怜。
但此刻;我的心里只有厌恶。我提醒自己说:这个跪在地上求我的人可是杀害自己弟弟的凶手;为国的尸体还在这屋里晾着呢!为国正在旁边听着呢!我冷冷地问:“我能做什么?”
“当她的男人;我的兄弟。”听闻此言;我勃然大怒;腾地就站了起来;就像是被一股热气顶起来的。
“不行!”我断然说道;“简直是胡说八道!我救不了你;我自身难保!”然后我就跑出门去了。
外面一片漆黑;我跌跌撞撞地走着;一面扯开嗓子大叫起来:“为巧!为巧!。。”是这家伙把我弄到这里来的;演了出戏;现在却不见了踪影。身后的房子传出为好带哭腔的声音:“你能救得了我们的。。”
继芳又开始哭嚎;“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刚才;为好求我的时候;她始终没吭一声。看来这帮人是串通好的。
    我一面向桥口的方向疾奔;一面愤怒不已地想:难道;我的命就不苦吗?难道有人能救得了我吗?难道;命苦又没人救的人只有你们?谁又来救我?我可是完全无辜的;被人陷害的;没有杀人;也没有犯法!我不顾一切地呼喊着为巧:“为巧!为巧!”也不怕被别人听见;不怕被王助理他们听见。
    就是听见又能怎么样呢?我已经豁出去了。
通向桥口的小路两边是收割后的麦茬地;一只蟋蟀发出唧唧的鸣叫声。这时候;月亮出来了;月光照耀着地里一丛丛的麦茬。右边的地里堆放着麦捆;麦子尚未脱粒。看来是为好家的自留地。他的动作一向要比为国慢;难怪要忌妒弟弟了。
    这时从麦捆后面转出了两个人影。我正在大喊“为巧”;一个不无苍老的声音飘了过来;“为巧家去了。”我不禁吓了一跳。
    我收住脚步;那两个人走到小路上来。原来是福爷爷。他穿着一件白布大褂;拄着拐棍;胸前的白胡子也如霜似雪。搀着福爷爷的是他的儿子礼寿;身材高大;却显得畏畏缩缩的。
    难怪老庄子上的人说;礼寿不像是福爷爷的儿子。
那福爷爷平时深居简出;难得看见他老人家。我也是因为经常往邵娜那儿跑;才有幸多见过他几面。但也没有说过话。想不到黑天黑地的;他们父子跑到这园子里闲逛来了。
我叫了声:“福爷爷。”
福爷爷哈哈一笑;说:“是晓飞吧?邵娜的对象;人才不错啊!”
我说:“是我。”
福爷爷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然后长叹一声:“你们城里的伢子来到我们这个穷地方;也真够不易的。二十几啦?二十三;按我们农村人的说法就是二十四。二十四了;还没有娶媳妇生伢子;唉———”福爷爷摇着头;突然话锋一转;说:“这牲口有什么好弄的?作孽不说;也太难为人了。”
我懒得辩白;人老话多;和福爷爷一时半会儿也扯不清楚:“福爷爷;我还有事。”我说;想马上抽身。
    福爷爷就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说道:“我们姓范的虽然穷;先人好歹也读过书;进士及第;在朝廷里做过大官。说来话长;清朝雍正年间;姓范的两兄弟遭仇家暗算;隐姓埋名来到这大范的地界上。以前不叫大范的;范家兄弟传了这一支;人家才这么叫的。咱这大范一队又叫老庄子;住的都是给老范家看祖坟的;嫡亲的子孙;就是那瓦屋也是兄弟俩亲手盖的;人活着的时候住在里面;死了也没有搬出来———我说笑话呢。也是子孙没得出息;住不上瓦房;就只有住这泥墙草顶的草房子了。
那瓦屋虽老;四乡八里的也就这么一处呵。。”福爷爷痛说革命家史。他说得夹七夹八的;我也听得稀里糊涂。突然我发现;老头儿边说边走;方向是往园子里;而不是桥口。我竟然不知不觉地跟着;已经快到为国家朝南的山墙了。
我停下脚步;再次对福爷爷说:“我真的有事。。”
福爷爷提高了音量:“你不晓得的事;我说给你听;虽然你是城里的伢子;爹妈尊贵;如今落难了;做我们姓范的子孙也不算是辱没你!”
“福爷爷;我不能。。”“邵娜那头我去说;凭我这张老脸。
”福爷爷就像没有听见。
    “我真的要走了。”说完我转身就走。福爷爷突然向前一跃;摆脱了礼寿的搀扶。我以为他要拦住我;走得更快;一面还在惊奇老头儿的身手竟如此敏捷。
    没想到福爷爷举起拐棍;就地一扫;那拐棍狠狠地砸在我的脚踝上;疼得我“哎呀”一声叫出声来。
    “叫你不听老人言;吃苦在眼前!”福爷爷喘着粗气说。
    我一瘸一拐地向桥口跑去;生怕福爷爷会追过来。自然我是多虑了。园子深处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以及嘭嘭的捶打声;礼寿在给他爹捶背呢。
    出了为好、为国兄弟两家的园子;我来到前面的村道上;不禁犹豫起来。我当然不是后悔了;而是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去。
    向西是瓦屋;没准这会儿王助理他们已经吃好回来了。一番折磨是免不了的;说不定真的会一枪把我给崩了。就算他们没有回来;或者回来了没有一枪崩了我;按他们给我定的罪;也得被关进大牢;永世不得翻身。这辈子就算完了。向东是知青屋。我真的很想回到那儿去;躺在那张木板搭的破床上睡上一大觉;永远不醒;或者醒来的时候发现一切不过是一个梦。
    否则的话;王助理他们还是不会轻饶我。
    第三条路就是笔直向前;蹚水过河;跑得离老庄子远远的。从此隐姓埋名;做一个黑户;也就是说踏上逃亡之旅。但就算我有这个胆;也缺乏客观条件呀。这里是平原地区;一望无际;并且沟渠纵横;连个遮挡的地方都没有———除非变成鱼。想当年新四军在这儿打游击损失惨重;更何况我没有组织;孤身一人。
    白毛女的故事只可能发生在山区;而且是解放前。。正当我思绪万千、踌躇不已的时候;发现路边火星一闪;一个人站了起来。
    其实那人一直蹲在那儿。只不过由于月亮被云层挡住了;我还以为是一截树桩呢。这时树桩现形为人;手上拿着一杆旱烟袋;抽得劈啪作响。我不由得说道:“队长。”礼贵弯腰提腿;在鞋底上磕了磕烟袋;不急不忙地对我说:“王助理他们还在我家喝着呢;你的事已经报到县上去了。”这时月亮出来了;礼贵的脚下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影子。
    “王助理怎么说?”我问。
    “说你至少判个无期;要在大牢里过一辈子。”
“我犯了什么罪?”
“说是现行反革命;奸污生产队上的耕牛;破坏春耕生产。”
这罪名我当然知道;但经过礼贵的嘴说出来;就像是对传闻的一个证实。虽说月色如水;礼贵的话语温和;我还是感觉到了一阵彻骨的寒意。我不禁委屈地说:“队长;我是冤枉的。”
礼贵不接我的话茬。他又装了一袋烟;划着火柴点着了。突现的火光中映照出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随即熄灭了。
“我也不拦你。”礼贵吐出一口烟;“我们队上虽然穷;但总比吃一辈子的牢饭要强呀。王助理说;县上的人这两天就到;你走吧。”他蹲在路边不就是为了拦我吗?怎么又不拦了呢?
我说:“队长。。”
礼贵不容我把话说完:“强扭的瓜不甜;你就走吧。”他说。
    我转过身去;举步向前。但我还是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呀。我的身后;礼贵显然正在看着。
    我总不能向东走几步;然后再向西走几步。既然不能目标明确地绝尘而去;又不能就地徘徊;就只有越走越慢了。越走越慢;直到停了下来。
    接下来我要么就一直戳在那里;像个傻子;要么只有转过身去;然后再走。
    路边的小河发出汩汩的流水声;月色照耀着脚下坚硬亮白的土路。犬吠声此起彼伏;也在催促我。最后我终于转过身去;转了一个方向;又开始走;一直走到了礼贵的前面。
    礼贵默默无语地将手上的烟袋递给我。我默默地接过;将凉凉的烟袋嘴塞进嘴里;深吸了一口。一股辛辣苦涩的滋味儿充满了口腔;喉咙以及鼻子后面像针扎似的麻了起来;我不由得咳出声来。
21
推门进去的时候;为好仍然坐在桌子边上;桌子上仍然放着两盏灯。我没怎么敢朝墙根看。
    那儿黑乎乎的;富于体积感;“他”还躺在那儿。一切都和刚才看见的一样;就像是一个反复出现的噩梦;我被魇住了。
    见我进来;为好并不吃惊。他显然比刚才镇定了许多;甚至都没有从板凳上站起来。为好挪开烟嘴;冲我点点头:“来啦。”他说。
    我也冲为好点点头。
    “在屋里呢。”为好说。
    我掀开里屋门上的草帘子;走了进去。
    里屋里一团漆黑。刚才掀开草帘的一瞬间;借着从堂屋里射进来的灯光;我看见继芳站在门边上———就像从我上次离开后她就一直站在那儿似的。我一进来;继芳就一把把我抱住了。
    虽然有所准备;我还是吃了一惊。继芳的架势就像是要和我拼命;然后她就泣不成声了。
    继芳伏在我的肩膀上抽抽搭搭地哭着;双手举上来;抵在我们之间。开始我以为她害羞;怕我的身体碰到她的胸脯。后来发现;继芳的手正不停地动作;竟然在解我的衣服扣子。
    这是否太快了点儿?我抓住继芳的手;紧张地说:“你这是干什么?”
继芳说:“又没有外人;有啥不好意思的?”她的声音里透露出某种胜券在握的欣喜;让我很是沮丧。
    我不让继芳解扣子;她一定要解。边解边扯;有点儿急不可待。于是我们又搏斗上了;并且弄出了很响的声音。此刻不比上次;夜深人静;为好还在堂屋里;他肯定是听见了。
我央求继芳说:“等等;你等等。。”一面想着农村妇女真是可怕;如此不顾一切;没有廉耻。难道说;这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女人吗?我就要与其共度余生吗?
“晓飞;借你的衣服用用。”堂屋里突然传来为巧的声音。
    这小子回来了?或者根本就没走;一直躲在堂屋西边的锅屋里?真正是太鬼了。
我冲着草帘子大叫道:“为巧;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借你的衣服用一下。”为巧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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