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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变形记-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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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真牛逼;不是假牛逼”、“是牛逼;不是狗逼”的喧嚣声声震屋宇。
大许代表我和吴刚说:“哪里;哪里;正常;正常。。”三号终于惶恐不安地吃完了那碗面;站起身;向饭店的门边蹭去。大黄狗边在水泥地上嗅着;边跟了过去。当他们跨出门槛一瞬间;老于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不送啊;王大嫂;给王大哥带个好!”
蜕 变
10
    我挑着秧把担子;紧跟在大许的身后。他的前面走着礼贵;他们的肩膀上也都挑着秧把担子。田埂狭窄;两边的水田就像是摊开来的烙饼;一边已经被耙平;镜子一样地反射着天光;依稀还有白云飘过。另一边的水田正在灌水。一架水车竖立在河边上;为巧领着吴刚和另一个男劳力猴在架子上;赤着脚拼命踩踏。
    木链上的刮板顺着水槽正把河水源源不断地运送到水田里。
    我们挑着担子经过时;也没有和他们打招呼。这时节天忙地忙的;谁都没有说闲话的工夫。
桑木扁担在我的肩膀上吱吱嘎嘎地响着;富于弹性和节奏;整个人的身体不禁随之起起伏伏。如果不是脖子酸疼、体力不支的话;我还是很喜欢挑担子的。但如果你一天挑到晚;而且一星期来天天如此;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那田埂湿滑不已;我穿着雨靴;脚不巴地;为保持平衡因此消耗了更多的体力。到后来我已无心观赏四周春耕夏忙的大好景象;只是低头看地。视野里是大许晃动不已的小腿。他也穿着雨靴;卷着裤子;在靴筒和裤腿之间露出一截雪白的腿肚子;肌腱分明;显得尤其饱满。
    倒是礼贵小腿细嶙嶙的;但走得飞快。这时候礼贵已经脱掉了上衣;光着膀子;脖子后面有一块圆圆的担茧;像个扁柿子似的趴在那里。
    礼贵把我们甩出去很远;已经走得没有了人影。开始的时候大许还想赶上去;后来也不指望了。他索性慢下来。他一慢;我也跟着慢了下来。
    这时;眼前的水田里已不再是空无一物;依稀浮现出一层淡薄的绿色;老庄子上的人在田里插上了秧。再走一段;就看见那些插秧的人了。大多是妇女;也夹杂着几个半大的孩子;通通弯腰撅腚;一只手上攥着秧把;一只手抠出一小撮稻秧;向水田里栽去。边栽边退;秧苗条条行行;远远看去整齐得就像小学生的练习本。退得最远的那个人是邵娜。她插得最快;把其他的人远远地撂在了前面。以邵娜为界;她前面的水田一片云雾似的淡绿;身后的水田则如同镜面。我和大许挑着秧把担子过来时;看见邵娜正一阵猛插;就像鸡啄米似的。听见响动;她也没有抬头看我们一眼。
    我和大许放下担子;提起秧把向水田里扔去;扔得七零八落的。既要尽量分散;又要分布均匀;送秧把的活儿技术难度最大的就是这一环节了。不单需要膂力;更重要的还在准头。
由于没人监督(礼贵不在);我故意瞄准了邵娜;扬起手臂;秧把朝她飞了过去;差一点没砸在她身上。落下后顿时泥水飞溅;邵娜的衣裤被打湿了一大片。邵娜终于直起腰来;一只手叉腰;一只手上捏着稻秧;像老庄子上的妇道那样地破口大骂:“你没长眼睛啊!”
我和大许笑得前仰后合;我太喜欢看见邵娜这个样子了。
“不是我扔的;要骂你骂大许。”我说。
大许也不辩解;只是冲邵娜嘻嘻傻笑。邵娜说:“你们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说:“我来帮你插一路吧。”说着就要去脱雨靴。
    “不承你的情!还是省点劲;挑你们的秧把去吧!”说完邵娜弯下腰去;又开始插秧。
    她的屁股冲着我们;由于裤子湿了;紧贴着大腿;里面短裤的形状显露无遗。我不禁看了大许一眼;这家伙正盯着邵娜的屁股看呢。
正想喊醒大许;田埂上响起一阵脚步声;礼贵不知何时出现了;正急匆匆地向这边跑过来。他肩膀上的担子不见了;满头满脸的大汗;完全没有了挑秧把时的轻巧劲儿。
离得很远;礼贵就冲我们大声吆喝:“赶紧跟我回村上!”
不等我们回答;他又转过身去;向来路上跑去。
    我和大许挑着空担子紧随其后。没跑几步;礼贵又回头对我们说:“把畚箕子撂下;只带扁担绳。”我和大许连忙解下畚箕上的绳子;扔下畚箕;只拿了扁担和绳子;跟着礼贵又跑。路上礼贵告诉我们;这是让我们跟他回家抬凉车子。
    凉车子是当地人家的一种卧具;由树棍钉框、中间穿编草绳而成;下面有腿。实际上就是一种原始简陋的床;但并不是乘凉用的;平时村上人就睡在这种床上。可眼下是大忙时节;又是白天;要这凉车子干什么用呢?它可是卧具;不是农具;况且要三个人抬;简直就是浪费劳动力。一路上我心里直犯嘀咕。
    进了礼贵家园子的桥口;一条脏兮兮的土狗吠叫着扑上来;不知道是欢迎礼贵还是要咬我和大许;被礼贵一脚踢到旁边去了。礼贵冲进屋里;一直来到里屋;在一张凉车子前面站住。他抬手掀掉凉车子上的席子;指示我和大许将凉车子往外面抬。我们一人一头抬着凉车子向门外走去;礼贵一个鱼跃跳坐上来;我们的肩膀不禁向下一沉。只见礼贵蹾了蹾身子;又跳了下去。
    “不成;这凉车子不结实;经不住。”说着他又冲向另一张凉车子。
    屋里有两张凉车子;另外还有几张凉车子在其它屋里。礼贵家的儿女多;因此凉车子也多。他领着我们在他家的四间草房里跑进跑出;掀掉了所有凉车子上的席子、稻草和破被子。
    每张凉车子礼贵都要求我和大许抬起来;然后他跳上去试一试;最后总算选定了一张结实的。
    我和大许把扁担绳放在上面;把凉车子抬了出来。
礼贵走在前面;因是空身;走得飞快。我和大许在后面紧赶慢赶。那凉车子虽然不重;但抬起来很不方便。前面的人甩不开腿;后面的人看不见脚下的路。后来我们干脆把凉车子举了起来;一直举过了头顶。
    我和大许高举凉车子;紧跟礼贵;在田埂上面走了很久;最后来到老坟地旁边的一块水田前面。那块田已经灌了水;但还没有耙过;一条条的泥块、土垡凸起在水面上;整块水田看上去就像是花的。礼贵脱下脚上的布鞋;鞋底相对一合;夹在腋下就走了下去。我和大许来不及脱下雨靴;也跟着走了下去。稀里哗啦地在水田里蹚着;带起的泥水都灌到靴筒里去了。
然后我们就看见了闺女。它不是站着;而是卧在水田里。明明是一头黄牛;却像水牛那样大半个身子浮在水面上。闺女的脑袋下面垫着两只倒扣在一起的畚箕;否则的话鼻子就浸到水里去了。一些泡沫从它的嘴角冒出来;就像螃蟹吐泡泡似的。礼九一身泥水;正趴在闺女身上。他一会儿扒开闺女的眼睛瞧瞧;一会儿又伏下身去;将耳朵贴在后者的身上听。对我们的到来置若罔闻。
    “你这是咋的啦?是老啦;还是病啦?”礼九对闺女说。
    春耕生产开始以后;礼九就回到了老庄子上。这一阵;他更是起早贪黑地驾着闺女犁地耙田。此刻;一张笨重的木耙陷在水田里;由于自身的重量正逐渐下沉;已经快被泥水淹没了。在木耙和闺女之间拖着两根粗大的麻绳;也浸透了泥水;很难辨认了。
    礼贵指挥我们将凉车子安放在水田里;四个人开始往上面抬闺女;礼贵、礼九抬前面;我和大许抬后面。终于;闺女被湿淋淋地掀上了凉车子。凉车子的四条腿向下陷去;木头框子看不见了;闺女就像是漂浮在水上。然后;在泥水中摸索着系上绳子;扁担穿入绳扣;仍然是礼贵、礼九在前;我和大许在后;把凉车子和上面的闺女担了起来。又黑又沉的牛身压得凉车子上的草绳向下兜去。
    “闺女真重呀。”我说。
    “有啥重的?”礼九说;“瘦成这样子;也就二百多斤;前两年少说也有四五百斤!”
大许接口说:“二百多斤;平均一个人也就七十来斤;不重不重;轻巧得很!”他这么说;自然是想在礼贵面前表现一番。
实际上大许和我一样;被闺女压得龇牙咧嘴的;脚底下踉踉跄跄。幸好礼贵他们在前面;看不见大许的表情。只听礼贵说:“不是轻巧活就不叫你们来了!”把闺女抬上田头;稍事休息;我们就抬着它向老庄子的方向奔去。由于走田埂不方便;绕了不少路。一路上;水田里插秧的妇女纷纷直起腰来;手搭凉棚向这边张望。我在想;如果换成我也会觉得奇怪的:四个人抬着凉车子;上面卧着的却是一头牛;真可谓百年不遇。
礼贵对大伙儿的好奇似乎很不满;一路上挥着手说:“看什么看?有啥好看的?还不赶紧栽秧!偷懒耍滑的。。”终于到了瓦屋;跨过门槛进了院子。闺女被抬进牛屋里;凉车子落地。趁着最后一把力气;我们把闺女抬了下去;安置在一摊稻草上。
    礼九连忙扯过一把稻草;擦拭湿透了的牛身。
    他再次伏下身去;把耳朵贴在闺女身上。闺女发出很响的喘息声;就像刚才不是我们抬它进来的;而是它抬我们进来的。
    礼九脑袋不离牛身;歪着头、翻着眼睛对礼贵说:“莫不是吃了发霉的山芋干;得了瘟病?歇几天瞧瞧。要是得了老病;就没有指望喽。”
礼贵跺着脚道:“这事情弄的;早不病晚不病;偏偏是这当口!还有四十亩水田没耙呢;等着栽秧;眼瞅着就要收麦了。。”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闺女站都站不起来了。”
大许在旁边插嘴说:“那就人当牛用;拉耙耙田。”
“人有人的活;要栽秧;要抽水;还要挑肥上粪、点稖头。。”礼贵说;“再说了;四五个男子汉也抵不上一头牛的力气;人的力气短。”             这时礼九站了起来。他解开扎在腰上的草绳;紧了紧衣服;又重新扎上了。“那咋办呢?”他说。
礼贵解下烟荷包;装了一袋烟;边抽边琢磨着。
只听大许大声地说:“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人定胜天!”
礼贵、礼九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我也不便多嘴。牛屋里此时只能听见闺女沉重的喘气声。过了一会儿;礼贵说:“回地里干活!”我和大许跟着他走出牛屋;在瓦屋的院子里仍能听见闺女的喘息;呼噜呼噜的;像人一样。我不由地想起在邵娜的草披里听见的隔壁福爷爷的哮喘声。
11
第二天;我和大许就没再给秧田送秧把了;礼贵领着我们拉木耙。除了我们三个;礼贵还叫了为国;这是队上最强壮的男劳力;干起活来一个顶俩。四个人背着绳子;在水田里弓身向前;耙田时下巴颏儿离水面只有一尺来高。
    我觉得光是那根又粗有湿的绳子就分量不轻;何况后面还拉着木耙;木耙上面还站着礼九。
    后者的手上照例拿着一根带叶子的树枝;虽说没有抽在我们身上;但吆喝不止。习惯使然;礼九把我们当成闺女了。
最先耙的是闺女没有耙完的那块水田;来来回回地走了很多趟。礼九念叨着:“人不如牛;牛不如闺女。。”
念叨得我们心烦意乱;步伐也因此乱了起来。后来礼贵领头喊起了号子“一———二!”“哎哟———喂!”
我和大许、为国接着喊。
“一———二!”“哎哟———喂!”
总算团住了一股劲;把木耙拉得飞了起来。
    礼九站立不稳;差点没摔了下去。
    站木耙是一项技术活儿;但毕竟比拉木耙轻松了许多。况且现在是人拉而不是牛拉;技术要求可有可无(除非人突然发力)。于是礼贵指示轮流站木耙;说这样大家可以轮换着休息。
轮到大许站木耙时他不禁来了灵感;站在木耙上说:“队长;喊哎哟喂不好听;我们喊下定决心吧。
”“咋个下定决心?”礼贵问。
大许说:“就是我喊;下定决心;你们喊;不怕牺牲;我再喊;排除万难;你们喊;去争取胜利。”
礼贵说:“那你起个头。”
于是大许扯开了嗓子;用力喊道:“下———定———决心!”我们接着喊:“不———怕———牺牲!”
大许:“排———除———万难!”我们:“去争———取———胜利!”
耙完老坟地边上的水田;礼贵指示转移。
    为国一个人就掀起了木耙;拖泥带水地往肩膀上一套;我和大许负责拿绳子;一帮人越过了田埂。为国肩膀一歪;卸下木耙。那木耙平平地落在另一边的水田上;几乎都没怎么溅起泥水。
中间歇息的时候;我们爬上田头;光秃秃的路边连一棵树都没有;太阳晒得人发蔫。但怎么的也比在水田里当牛强呀。礼九惦记闺女;去了一趟瓦屋;礼贵嘱咐他快去快回。剩下的人走向一只歪放在地上的木桶;桶里面有半桶水;上面浮着一只葫芦瓢。我们轮流抓起瓢;咕咚咕咚地往肚子里灌水。那河水清凉煞渴;沁人肺腑;只是喝到后来才感到了一股河泥的味道。水桶是大秃子挑来的;这几天他的任务就是往各处送水。
    喝完水;礼贵和为国解下烟荷包;往烟锅里装烟丝。大许掏出一包纸烟;弹出一根递给礼贵;对方说:“我抽不惯洋烟。”没有接。大许就把那根烟给了为国;后者连忙收起了烟荷包。他们三个蹲在地上抽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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