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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我有成见吗?”
她想了一段时间。“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其实韦叔叔——”
“不要替他说好话,”她的神色一变。“他对你的意义不同,他给我的感受则只有痛苦,如果不是有瑞刚,我早就承受不了的结束自己的牛命,不要把我和你摆在一起谈,很多事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但你却能接受秋纯,当她是朋友。”
“那场火和秋纯无关,而她的诚意今我找不到苛责她的错。”她俨然公私分明。
“我也和那场火无关。”
她看着他,飘忽的一笑。“好吧!我不该对你有成见,而且毕竟你也高抬贵手,对秋纯“失踪”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再刁蛮也该知道不能得罪你,这么说你是不是好过一点?”
寇孝凯微微牵动嘴角,笑了笑。“好过多了。”
“饭也吃过了,你想知道的事也告诉你了,我可不可以结帐回家了?”她俏皮的说:“我累了,而我相信你—定也累了。”
“但是我有饭后散步的习惯。”
“和我有关吗?”
“你可以陪我散步。”
“如果我不愿意呢?”
“那我只好假公济私,想想看有没有什么条文可以暂时的把你留在身边,即使到时会吃上你控告妨害自由的官司。”他坦白的看着她。
刑淑依发出会心的一笑,暂时的把韦大鹏搁在一边。“我不能让你这么优秀的督察留下不良的记录,所以我只好陪你去散步了!”
“我就知道这么说有用。”
“一次灵,不见得次次灵。”
“至少好的开始已经让我成功了一半。”
她悲观的回道。“剩下的那一半才是真正的困难。”
韦大鹏不喜欢女儿的改变,他知道她不快乐,虽然女儿会对着他笑,会陪他谈天,会陪他玩扑克牌,就像以前一样,但是他知道女儿已经和快乐绝缘。
是他把她逼得太厉害了?是他害她失去快乐?
像现在她虽然陪他看着电视,眼睛盯着荧光幕,但是他敢打赌她不知道电视上正在演什么,她的目光涣散、无神,而且脸色憔悴,以往那种甜美的气息已经嗅不到了,他担心这点。
“秋纯。”韦秋纯并没有听到,她还是发着呆。“秋纯!”他叹了口气的关掉电视,他女儿适才猛的回神过来。
“电视已经演完了吗?”她问道。
“演完了。”
她站起来。“那我去睡了。”
“秋纯!我们谈谈!”
她又坐了下来。“爸!我知道你要讲什么,但是我受不了黎伟忠那副花花公子的德行,好像所有的女人都会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我知道你和黎伯伯是好朋友,但是他的儿子是个混蛋。”
“我不是要谈黎伟忠。”
“那么是要谈邱源泉?”她的口气更是夸张。“我肯定他还没有断奶,开口一句他妈妈说,闭口一句他妈妈说的,二十岁的人了,比一个三岁小孩都还不如似的,这种男人不需要太太,需要奶妈。”
韦大鹏对女儿敏锐的观察力颇感安慰,就怕她是故意挑对方的毛病,她为了不违逆他而和这些男人出去,但这些对象都经过他精挑细选。
“那李清国呢?”他又问。
“我怀疑他是个同性恋。”她哼道。“他的目光不是放在漂亮的女人身上,而是在英俊的男人身上。”
“崔定鸿?”
“小家子气,凡事斤斤计较,居然暗示我必须和他分摊开销,各出一半的花费,这种男人难登大雅之堂。”她摇头。
“王成彬?”
“他太肥。”她闭着眼睛说:“需要减肥的女人可以试着和他交往,一定成功。”
“秋纯!我不知道你眼高于顶。”
“我的眼光不高,我说话也不苛刻,是这些男人实在不济事,教我和他们其中之一的任何一个结婚,我都宁可到庙里当尼姑。”
“那陈伯伯的儿子陈民光呢!你和他出去了两次!”
“我和他出去第二次是想证明他的确有那么糟,他喝汤出声,动作不雅,但是又故意一副名士派的样子,他不是潇洒随意,他是随便、粗鲁、没有水准,我不相信他是港大毕业的。”
“石瑞刚呢?”他出其不意的问。
“他——”韦秋纯看着他父亲,及时的煞住了车。“爸!你——”
“我要听听你对他的看法。”韦大鹏坐得四平八稳,好像很游闲似的等着她发表评论。
她就是说不出口。
“秋纯!石瑞刚这么特别吗?是特别的好或是特别的不好?”他的声音没有质问也没有怒气。“你批评别的男人不是都出口成章,又顺又溜,好像根本就不需要思考,为什么一谈到石瑞刚,你就像哑巴了?”
“爸!我们不要谈他!”
“你心虚?”
“我没有什么好心虚的!”她嚷道,大声的抗议。
“如果他对你而言就和一般的男人一样,你为什么不能谈他?”韦大鹏节节逼进。
她没有上当,即使是地父亲也休想从她口中问出什么,就算她一辈子都要为这段情所苦,她也要自己一个人去感受。
“对孝凯你该不会有那么多的恶评吧!”
“他是哥哥!”
“秋纯!你没有哥哥,你是独生女!”
“爸!你可以再帮我介绍对象,我会去吃饭,我会去喝咖啡,但是不要勉强我和孝凯,我很珍惜他这个朋友,你不要害得我和他连朋友都做不下去。”她是孝顺,但是她不能让她爸爸也害了孝凯。
“你愿意再去吃那些无聊的饭,和那些无聊的人喝咖啡?”他佩服女儿忍受力。
“只要你开心。”
“你只是为了我?”
“安排好时间,我会去。”她平淡的说道,准备回她的房间。“爸!我只希望你比我早放弃,而不是我先投降。”
韦大鹏终于证实了女儿的心意,居然是石瑞刚!真的就是石瑞刚。
代理权落入了石瑞刚的手中。
挂上电话,石瑞刚应该大声欢呼,甚至应该开香槟庆祝,他终于得到了他一直处心积虑想要弄到手的代理权,但是此刻的他,心情却有如是在谷底般,他甚至笑不出来,连微笑他都挤不出来。
他感到怅然若失,他感到茫然、失望。
有了这个代理权,他可以整合他的事业,凌驾在韦大鹏之上,他可以逼得韦大鹏发展不下去,但是他却感到一股莫名的歉意。
他错了吗?
即使这个代理权到了他的手中,也不能为他带来快乐和满足?!他绑架了韦秋纯,他费了那么多的工夫,花了那么大的劲,甚而被打断了四根肋骨,切断了和韦秋纯的一切可能,都是为了代理权。
他该跳起来才对!
刑淑依走了进来,她知道今早会宣布代理权由哪家公司得到,她虽然紧张,但是并没有表现在外,看到瑞刚失去了魂似的坐在他的座位上,她直觉的以为他们并没有得到代理权。
“是谁得到的?”她故作漫不经心的问。
“我们。”
“我们得到了代理权?”她不相信的重复一遍。“真的是我们?!”
“真的是我们!”他像得了重病似的腔调。
“你并没有很高兴。”她试探的问着他,这么多年来,她以为她已经摸透了他的心,但是她发现自己愈来愈不了解他。
“被你说中了。”他转动椅子,背对着她。
“我说了什么?”
“你说过即使是我拿到了代理权,我也不见得会快乐,那时你要我放了韦秋纯。”
“你还是放她回去了!”
“但是状况依旧一团糟。”
刑淑依也不那么开心,他们拿到了代理权,他们的事业可以做得更大,韦大鹏对他们也构成不了任何威胁,他们可以飞黄腾达,马上一飞冲天,这曾经是他们朝思暮想的,但真正实现时,为什么没有那么多的喜悦?
“淑依!美国的财团要我们下星期一去签约。”
“你要我去?”
“你去就好了。”
“瑞刚!我以为这件事情对你有很大的意义。”她看着他僵硬的颈部和浑身不自然的肌肉。“去享受这份胜利吧!这一直是你想要的,而且我怕对方不相信女人的办事能力,看到是我去签的约,干脆取消这整个交易!”
“取消就算了。”他头靠着椅背,慢慢的放松自己、“我们目前的情形就不错了,我们不愁吃穿,公司呈稳定的成长,没有这个代理权,公司也不会倒。”
淑依闻言露出笑脸。
“你笑什么?”
“我记得这些话我早就对你说过了。”她走到他的身边。“在你绑架秋纯的那段时间。”
“我该把你的话听进去。”
“现在不迟,你没有和韦大鹏把话讲开,前嫌尽释。”她认真的说:“不要让八年前的那场火夺走你追求爱情和幸福的权利。”
他的唇冷冷的上扬。“淑依!你知道这不可能。”
“那你就好好的享受你的痛苦吧!”她知道在短时间内,他是不可能举白旗的。
“等你老的时候,除了孤独、寂寞,你还有痛苦,这三样东西可以陪着你度过你的一生,听起来好像——”
“淑依!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伶牙利齿?”他半褒半贬。“说到爱情,你现在好像常常不在家,以前你晚上很少出门的。”
她脸红的踱开,知道还不是公开的时候,一方面是考虑到瑞刚对寇孝凯的感觉,另一方面则是她和寇孝凯的感情并没有真正的成熟,他们在一起只是聊天、吃饭、散步,谈一些工作上的事,至少他尚未碰过她的手。
“淑依!你真的谈恋爱了吗?”他追问,如果是个好对象,他替她高兴。
“没有。”
“但是你脸红了。”
她看着他,脸不那么红了。“如果我真的谈恋爱,我会第一个让你知道。”
“你必须让我知道,他得先通过我这一关。”
第九章
坚持
上女子美容院是石瑞刚的第一次经验,但是淑依既然和韦秋纯约在这里,他也只有跑一趟了,面对美容院里那些洗头小妹和设计师既爱慕又大胆的眼光,他恨不得掉头出去。
“先生,洗头?”一个小妹上前招呼他。
“我找人。”他尽可能冷漠的说。
“要不要我帮你广播?”小妹非常热心,好像很不愿意走开似的。“不然我帮你找!”
“我已经看到她了。”他在一个中间的位置看到韦秋纯,韦秋纯也正由镜子打量他,在她的旁边还有一个空位,他走了过去坐下。
韦秋纯已经洗好了头,正等着吹干,她以为她将看到的是刑淑依,而不是石瑞刚,但是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太出乎人意料的事,淑依想撮合他们,所以她隐约的露出一个不太明显的笑,石瑞刚控制不?自己,即使他的心告诉他要拒绝她,但是他阻止不了自己,知道这—点后,她感到宽慰多了。不是只有她放不开。
“淑依临时有事。”在这个全是女人的地方,他觉得自己像个不速之客。
“还要多久?”
“我并不赶时间。”她存心逗他。
“韦秋纯!我已经尽可能的妥协了。”他说话的神情好像他给了她多大的方便似的。
“到底是你要见我,还是淑依?”
“是我。”
“那么你有话要说了?”
“不是在这里,不是在—堆吱吱喳喳的女人面前。”
很多听到这句话的女人都转头瞪着他,即使他再出色、再迷人,也不能免去他侮辱女人的这条罪名。
石瑞刚知道自己理亏,他站起身。“我的车就在外面,黑色的保时捷,我在车上等你,把头发吹干就好,你怎么样都好看?”撂下这几句话,他看也不看任何一个女人,自负的走了出去。
韦秋纯对着镜子笑着,他的最后一句话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赞美,要他再说比这肉麻的话,他八成宁可割掉自己的舌头。“吹干就好。”她吩咐师傅。
“让他等,他简直目中无人。”吹头发的师傅和韦秋纯熟,所以也很敢讲。
“你不觉得他有性格?”
“是有性格、又帅,但是这种男人只可以欣赏,当情人或是老公就不浪漫了,夏天还好,冬天的话,不用寒流,他的眼神就可以让人冷死了。”设计师仍滔滔不绝。“男人要温柔一点的好。”
“他也有温柔的一面。”
“有吗?”设计师怀疑地问。
“而且温柔得超乎你的想像!”
十五分钟之后韦秋纯就上了石瑞刚的车,他一路无言的将车开到植物园。
不是假日的植物园并没有很多的人,天气有点凉,石瑞刚将他的西装脱下来披在韦秋纯的身上,想也没想的,他抓着她的手,两个人就这么无声的漫步于一片翠绿的群树间,心中忧喜参半。
“我拿到代理权了。”他侧过头的看看她。
“恭喜你。”她没有停下脚步,也不意外。
“但是我并不快乐。”
“你该快乐的!”她讽刺着,虽然她的手还被他握在手中。“这不就是你当初甘冒一切风险绑架我的目的吗?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你可以成为商业大亨,你可以在商场上呼风唤雨,你不该不快乐的。”
“你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