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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韦大鹏立刻将手中的牌一丢,冲过去将女儿紧紧的拥抱在怀中,彷佛不敢相信是真的似的,一会儿他将女儿推开一些,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女儿毫发无伤之后,他又将女儿紧抱在怀中。
寇孝凯也放下牌,轻松的笑着,这真是再好也不过的结果,他现在只要找到绑秋纯的人就行,不用再担心她的安危,也不会再有绑手绑脚的感觉。
“爸!你没事吧?”韦秋纯仔细的看着她父亲。
“除了多些白头发之外,我好得很!”
“心脏病呢?”
“我什么时候有过心脏病?”
“那——”
“不这样,歹徒怎么会放你回来?总算他们还有一点良心!”韦大鹏松了口气。“绑你的人是谁?”
“爸!不急。”原来这一切只是她父亲设计的,没想到石瑞刚和刑淑依却上当了,但这也表示他们并不是真的“坏”。
“秋纯!告诉我绑匪是谁,我去查,你就可以和韦叔叔好好的聊了。”寇孝凯起身,好像一副立刻就要去逮人的样子。
“孝凯!我说过这件事不急!”
“但是——”
“现在就让我和我爸爸好好的聚聚!”这是一个完美的藉口,她并不想说出石瑞刚和刑淑依的名字,毕竟没有谁受到真正的伤害,连她爸爸的心脏病都是假的,她又和他们计较什么?“改天我们再谈这个问题!”
“是嘛!孝凯!现在我和秋纯有好多的话要说,抓人的事可以等一等。”
寇孝凯不知道韦秋纯想保护谁,但是他却知道他现在是问不出什么,而且如果刑淑依有涉入这案件的话,他也的确希望秋纯什么都不要说,这违反了他的原则,但是法律之外还有……情。
“好吧!那我先回警署,有事你再和我联络!”
“我会!”
病房里只剩下韦家父女,他们激动、欣慰,久久无法平复,尤其是韦大鹏,他担心受惊了好几天,深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他唯一的女儿。
“秋纯……”他的眼眶一红。
“爸!我没事!我好得很!”她安慰她老爸。
“他们真的没有伤害你?”
“没有!”她夸大的表示:“你要不要带我到医院去检查一下?”
“你居然还能这么的愉快、写意?”韦大鹏不懂,一个被绑架过的人不该这么的镇定、这么的若无其事,他没有在女儿的身上发现一点害怕、不能适应、畏缩和恐惧的情绪,这太不寻常了!
“爸!他们没有伤害我!”她再一次的声明:“我被他们当成是客人般的招呼。”
“他们是谁?”
“爸……”
“真的是为了那个代理权的事吗?”
“不只是如此。”她坦白的说,表情有些苦涩。“不只是那个代理权的事。”
“那还有什么原因?”
韦秋纯往病床上一坐,现在说出那件八年前的事又能改变什么?她只想忘记这整件事,她不能当这件事没有发生,但是她可以试着遗忘,她不要追究,她也不想去伤害石瑞刚和刑淑依,一旦说出他们的名字,他们第一个将失去的是他们的自由。
“秋纯!”韦大鹏是那种从不马虎,而且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到底有什么内情?”
“爸!你就别再问了,我不是平安的回来了吗?”
“你不怕还有下一次?”
“下一次?”她笑着摇头,但是她的笑却比哭还难看。“我想不会有下一次了!”
“是不会有下一次!”韦大鹏坚定的说:“你要不给我好好的待在家里,要不就一出门就得接受我安排保护你的人!”
“爸!我不是戴安娜王妃!”
“在我的心目中,你比戴安娜王妃还值钱!”
她的脚在床下前后的晃来晃去,看来以后她也不会很自由,不过这个问题她可以克服,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怎么打消他爸爸追究这件事的决心,她了解爸爸的个性,他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型的,就算他不以牙还牙,他也会教对方不好过。
“说啊!他们是谁,不要告诉我说你同情他们!”
“我真的同情他们!”
“那就把你的理由说出来。”韦大鹏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他从小就教女儿要恩怨分明,他并不是在说假的,如果她不追究这件事,她就要给他一个好理由。
“他们不是坏人!”
“好人不会干下绑票这种事。”
“爸!很多事不能用正或反、黑或白来区分,不是好人的就一定是坏人?不是坏人的就—定是好人吗?”
“秋纯!你是在争辩吗?”韦大鹏皱眉。
“爸!帮我一个忙!”她跳下床,撒娇的挽着她父亲的手臂。“我们回家吧!弄点猪脚汤面给我压压惊,我从来没有这么想家过,我巴不得彻底的忘掉这件事,走啦!”
“秋纯!你在装蒜!”
“爸!我好累,我——”
“你可以现在不说,但是总有一天你要说,而且我相信不用多久,孝凯就可以查出来。”韦大鹏并不想恫吓自己的女儿,但他迫切的想知道谁这么大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她妥协了,纸反正包不住火。“是石瑞刚。”
“刚圣的总裁?”韦大鹏少有目瞪口呆的时候。“不可能是他!我和他不熟,见过他一、两次面,但是外界对他的评价不错,是个年轻有为又肯冲、肯拚的小子,他不可能会干下这种事,他不会利用绑票来争这个代理权,他不像是这种人!”
“他不该是,但是他认为他有理由这么做!”她幽幽的说:“他根本是不计任何后果!”
“他告诉你为什么了吗?”
“说了。”
“为什么?”
“爸!还记得八年前那场大火吗?”她看着她父亲。“他是在那次大火中殉职的消防队长的儿子!”
韦大鹏先是一怔,接着脸上慢慢浮现出一种了解的神情,难怪“刚群”一向不和他合作,石瑞刚见到他时也总是冰冷无情的样子。
“他的做法不对,但是我可以体谅他的心情。”她替石瑞刚说话。“既然并没有造成任何实质上的损失和伤害,爸!我们就忘了这件事吧!”
韦大鹏并没有立刻做出决定,现在他纷乱的心情并不亚于女儿,他一直以为八年前的那场大火已经是尘封的往事,他不会把那场悲剧从他的心中抹去,但是他已经尽他所能的做了弥补,石瑞刚没理由拿秋纯去惩罚他,也不该利用代理权这件事兴风作浪。
不!事情不能就这么结束!
“爸?”
“你不打算告他?”
“让他坐牢又能改变什么?”
韦秋纯想起他被拘留在他别墅里的情形,她重感冒时他照顾她,她发脾气的时候他忍她,即使同睡在一个房间,他也比绅士还绅士,除了不能自由的进出,自由的与外界联络,她真的就像是在度假般,甚至他的陪伴都令她觉得不可或缺。
她怎么能告他?
“秋纯!你该不会是……”韦大鹏知道石瑞刚相貌堂堂,英挺俊俏,是很多董事长心目中的乘龙快婿,莫非自己的女儿也对他……
“我没有!”她否认得太快。
“你原谅他是因为那场大火?”
“他还有一个同伴,是个女人,她也在那次的大火中失去了亲人,如果告石瑞刚的话,势必会牵连到她,爸!原谅他们!”
“我无法现在就回答你!”
“至少我们应该先回家吧!”韦秋纯给她父亲一个感性的表情。“我们能再团聚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好吧!我们先回家,至少担心、害怕的不再是我们,教石瑞刚那小子去尝尝那种滋味吧!”
夜凉如水,徐风轻拂,手上抓着酒瓶,石瑞刚一个人在花园中走着、晃着,他已经喝了很多酒,但是没有一点醉意,为什么他会醉不了?一向他的酒量并不好,他想用酒麻醉自己,但是这一刻,他却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还清醒。
月亮被浮云给遮到,除了花园中的园灯,四下一片漆黑,他就像个游魂似的,他的心一阵一阵的感到刺痛,他并不怕等一下会出现成群的警察或警车,他怕的是——他怕的是以后和……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刑淑依已悄无声息的来到他的身边,好像已经站了有一会儿。
他将酒瓶举到她的前面,听到了她的叹息声。“要不要来一点?”
“你知道我不喝酒!”
“淑依!什么东西都要尝一点,否则你会失去很多人生的乐趣。”他打了个酒嗝。“何况是谁说过的?偶尔荒唐、无伤大雅!”
“你藉酒浇愁却会伤身。”
“我不在乎什么伤不伤身!”
“反正你的心已经伤了,对不对?”
他狂笑两声,不知道是在笑她还是他自己。
“瑞刚!”她的声音充满信心:“我有预感,不会有什么警察上门,韦秋纯知道我们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而且她也知道我们这么做的动机,这件事可能就这么的过去,顶多我们失去代理权而已!”
“我不担心警察,我也没有去想那个代理权!”他傲然的说。
“那么是为了韦秋纯?”她几乎可以断言。
他的神色立刻变得有些粗暴,狠瞪着她。“淑依!从现在起,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她的名字,或是任何有关她的事情,绑架那件事已经不存在,我也不在乎她或韦大鹏会采取什么行动,就是不要提她!不要!”
刑淑依看到一向冷静过人又不会失去控制的石瑞刚这副模样,的确有些意外,只能慨叹爱情的魔力。
她和石瑞刚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们互相扶持,互相给对方打气,因为同一个悲剧,很奇怪的,他们就是没有发生那种惊天动地的爱情。
但是不过几天的时间……
她相信韦秋纯已经改变了石瑞刚。
“瑞刚,避谈某件事或某个人并不表示那件事或那个人就不存在。”她并不怕激怒他。“我是一个好听众,你可以对我说。”
“说什么?”
“说韦秋纯。”她展颜一笑。
他的表情则正好和她相反。“淑依!我警告你——”
“你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我说过——”
“不能谈她?”
他将酒瓶朝远方一砸,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给了他一种异样的满足,好像他报了什么仇,泄了什么恨似的,他真的恨韦秋纯,她为什么要是韦大鹏的女儿?
她为什么要如此的讨喜、慧黠、清灵,如此的迷惑他?
他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就爱上了他恨的人的女儿?
这真的是爱吗?
“瑞刚!”他的反应并没有让刑淑依从他的身边逃开,相反的地抓住了他的手。
“事情并不是这么的绝望,你和她并不是一定没有结果。”
“淑依!你疯了吗?”他当淑依精神出了问题。
“我没有疯!”
“她是韦大鹏的女儿!”
“韦大鹏不是无恶不作的人,也不是卖国贼,他只不过刚好是那家连锁餐厅的总负责人。”刑淑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帮韦大鹏说话。“我也恨那个悲剧的发生,但是把罪都怪到韦大鹏的身上公平吗?”
他轻轻的将刑淑依拉着他的手拿开。“淑依!我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喜欢这种转变。”
“瑞刚——”
“而且谁告诉你我对韦秋纯有什么感觉?”他防卫性的看着她。“我没有爱上韦秋纯,我也不会去爱她,如果要爱她,我不会爱你啊?”
“瑞刚!”
“她没有哪一点强过你!”他看着淑依。“淑依!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们一定有感情!”他热烈的看着她,像是在找什么理由。“没有吗?你说!难道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吗?”
“不是爱情!”她报以一笑。
“不是——”
“不像你对韦秋纯的那种感觉!”
“淑依——”
“这么多年了,如果你是把我当一个成熟的女人看,我相信你早就追我了,我们也可能真的发展出了轰轰烈烈的爱情,但是你没有。你关心我、照顾我、疼我,但你是像对妹妹般。”她不希望自己成为他逃避的工具。“我不是你现在的挡箭牌!”
“淑依!我一直没有发现到你已经转变成一个成熟的女人,我现在注意到了!”
他强迫自己的目光要带着爱意。“淑依!我们可以——”
“我喜欢现在这种状况!”她可不想陪他一起演戏,一起痛苦。“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不是韦秋纯!”他依然嘴硬。
“瑞刚!你在睁眼说瞎话!”
“我会做给你看的!”
看着餐桌上的果汁和三文冶,她居然没有胃口,这是她回家的第二天,她惯例的陪父亲吃早饭,送他出门上班,然后她会看看当天的报纸,再回到她温暖的被窝睡个回笼觉,这是她以前的习惯。
但是现在她的感觉不同。
在石瑞刚的别墅中,他们之间的战火从吃早点就开始,他习惯吃清粥、小菜,但是他会请佣人替她准备西式早餐,接着是一场舌战,刑淑依几乎每天都要充当“和事佬”,吃过早点,她和石瑞刚总会再掀起另一场战争,然后是各做各的事,他的视线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