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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老爸喜欢旅游,欣赏自然界的各种风光,了解各地的风土人情,所以在电子邮件中,我也寄去了一帧照片。
照片上是一群阿富汗孩子,天真好奇,脸庞上显示出未曾玷污的纯洁。
这是我在赫拉特市用数码相机拍下的。虽然赫拉特的经济状况照理要比坎大哈好一些,但总体上还是落后,当我拿出相机取景时,一群当地孩子好奇地围了上来。
他们都还处于上学接受教育的年龄,此刻也正应该在课堂上听老师讲课,但是这些天真无邪的孩子却在街头闲逛,或找寻着挣钱的机会,文明社会里常用的东西也会叫他们瞪着好奇的眼睛。
战争,耽误的是整一代人的幸福啊!
我见他们那么饶有兴趣地围着我转,就给他们看了取景框中的图像,他们一阵惊呼,对被摄入框中的伙伴欢呼着,既惊奇又羡慕。
我让他们站到镜头前,表示可以给他们拍照。
他们争先恐后挤到我指着的地方,兴奋又紧张,等候我拍照。我揿下快门,于是就有了这一帧照片。
休息了一天后,接着还是清理军火库。
这座军火库位于城镇边,我们先将悍马车停在当地警察局的后院,然后雇了两辆当地人的破旧卡车,安排人通过地道回将军火搬上车。
装满了弹药的卡车就在大街上,但当地人司空见惯,不惊不怪。
中午,我们半排人乘坐二辆悍马车先回驻地去,车在半路,忽然车载电脑的屏幕上传出信息,说是现场军火发生爆炸。我们立即掉转了车头。
四五个钟头后回到现场,这时天早已暗了下来;我们先在周围设了路障;爆破专家说要等二十四小时后才能靠近现场;现在随时可能再发生爆炸。
昏暗中朝发生爆炸的地方看去,那儿的情景真是让人惊骇不已:
这是一条宽十米以上的大街,沙土路面。地上已被炸出了几个大坑,车轮滚落道房;车后大梁炸歪了;一头高一头低搭在车架子上;街两旁的店铺炸塌了十余间;四周一片焦黑。
原来,我们走后,这里又装满了两卡车大大小小的弹药。车就停在警察局大门口,一个当地司机上车刚刚发动机器,忽然发动机起火,司机吓得从车上滚下地。
紧接着油箱起火。
司机赶紧逃离。这时,车厢上的弹药爆炸了,一整车的弹药啊!
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巨响,倾刻间就将这辆卡车炸得只剩下一堆烂铁,再也难以想象出它原先的模样,而它后面的一辆卡车也开始爆炸了。
一枚弹头飞出,在一堵墙上炸开一个直径半米的洞口。
一枚坦克弹竟连穿4堵墙,最后落在墙后的学校旁边。
第二天;二十四小时刚过;我们马上赶到现场。只见附近一株大树还在燃烧,树干上弹痕累累,弹洞吓人。地面还散落许多未曾爆炸但被烧得黑乎乎的炸弹、枪弹,有的还在冒着烟。
我们立即布好警戒线,将那些想挤到爆炸现场去看热闹的当地人劝开。
有一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好像在找什么人,虽然外面套着长袍,但我还能感觉得出他身上扎着雪白的绷带。
布朗告诉我,这人就是那个炸了卡车的司机,下车逃离时他惊恐地转过身,这当儿有一枚火箭弹头飞来,擦过他前胸。火箭弹居然没爆炸,只是将他的胸部灼伤了一小块。
这家伙命真大,但是当他带着一股火焦味,带着一脸惊惶,逃出后遇见美军士兵的第一句话居然是:美金,美金,你们要赔我钱!
一堆火星未灭的灰烬中“啪”的一声响,如鞭炮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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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销毁军火(3)
那几个人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有的扭身就跑,跑丢了拖鞋也顾不上捡,
有的趴倒在地,抱住脑袋不敢动弹
和我们一起来到这儿的有拆弹专家,还有负责为当地人理赔的公共事务官员。
那两辆早该报废的货车炸坏了;车主开口报价竟是二万美元;公共事务官员也真慷慨;略说了几句;便照报价赔付。
接着对被毁坏的店铺房屋作估价,也多是由当地的主人报价,不大功夫,就一一处理妥善。
手中有钞票,工作效率就是高,而且效果也特好。那些当地人喜孜孜接受了赔偿。
但是那两个拆弹专家的工作就显得吃力不讨好了。
他们必须亲临爆炸现场,走近那些尚未爆炸的炸弹,检查鉴定,挑出没有爆炸危险的弹药,指挥人搬走,对于不宜移动、不得碰撞的危险爆炸物,就要在边上做个显眼的记号,然后装上雷管和少量炸药,将它们就地引爆。
两个拆弹专家从我的车上下来,看到现场如此杂乱,遗留下来的未爆弹药如此之多,又如此集中,不由得摇摇头。这些弹药存放十几年以上,稳定性大打折扣,很难预测会在什么时候爆炸。其中那个年纪稍大的看了我一眼,说:“这真是一项自杀性的工作……”
我听不出他这是自谑还是炫耀,但眼中闪现的异光和嘴角撇出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却在我脑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两个人迈开脚步,走进那一片飘游着死神的现场,他们的步伐显示出一种职业性的从容和小心翼翼。
我们在现场周围担任警戒。
有些当地群众也忒胆大不怕死,他们探头探脑的,甚至要溜进现场去看拆弹专家如何工作。我们劝他们离远点,他们还嘻皮笑脸的,跟我们纠缠。
忽然,十几米远的一堆火星未灭的灰烬中“啪”的一声响,如鞭炮爆响,那几个人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有的扭身就跑,跑丢了拖鞋也顾不上捡,有的趴倒在地,抱住脑袋不敢动弹。那狼狈样儿逗得我们哈哈大笑。
原来刚才不知有谁恶作剧,将一只废电池丢在焚烧的垃圾中。电池被烧爆裂,引出一场虚惊。
由于当时现场有两大车弹药发生爆炸,炸毁了大半条街,所以现场清理工作十分艰巨,忙到天黑时,我们才处理了一小部分。估计全清理完得花三天时间。
为安全起见,我们在现场重新布上了警戒线,驱走了好奇的围观者,近半夜时,才就地躺下睡觉。
夜里很冷,风又大,地面上冰凉冰凉的,有人受不住,就躲进车里。但里面空间太小,睡上一小觉,就憋得骨头酥麻、肌肉酸痛,不得不又睡到地上去。
我个儿不高,这会儿便显出了优势,抱了睡袋爬到悍马战车的前车盖上,舒舒坦坦地躺下。
车载仪器机件耗电大,所以每过二三个钟头就得发动机器给蓄电池充电。我们现在已适应了艰苦的环境,所以发动机的转动并没有吵醒我,那热量倒是帮我驱散了夜寒。
第二天,我们协助拆弹专家工作。我发现,由于警察局大门口装了弹药的卡车发生爆炸,我排的二辆车还被堵在院内,相隔只有十多米,整部车却没被炸毁,只有一扇车门被炸飞,隔墙落到街上,足见爆炸冲击波力量之大。
都一天了,街上的店铺还在燃烧。我们扑灭了几处可能产生危险的明火,在引爆了几十个炸弹后,清除出一块区域,带一些当地人进来,将那些没有爆炸威胁的弹药搬上车运离。很多人闻讯赶来争着挣这份钱,有的还是老头子或未成年的孩子。
这些人干活并不偷懒,只是现在正处于穆斯林斋月期间,当地人须在太阳下山后到次日升起前才可以吃东西,白天肚子饿了也不能进食,所以 一会儿后就显得乏力;此外,弹药箱炸坏,搬动时就免不了有人手被箱上的铁皮割伤,脚被扎破,我们还得随时用自己身上的急救包为他们处理伤口,进行包扎。
这时,我注意到有个年轻人从那辆被炸毁的卡车底部拖出了一只装有炸弹的箱子,将它搬到车上。这还得了;那箱子被烧坏了一角,里头的炸弹还是新的。这些新炸弹经受过高温,现在放到车上,再经颠簸、磨压,不引起爆炸才怪呢!,我赶紧跑过去,叫他将这箱子炸弹搬下;避免了一场灾祸。
清理爆炸现场的这三天时间里,我们吃睡都在这儿,与那些能造成人员伤亡的炸弹为伴,三餐无热饭菜,睡觉不设床褥,虽然条件艰苦了些,但最终没有任何伤亡,圆满完成了任务。
将要离开这块已清理干净的爆炸现场时,我们看见半条街外的破屋子前有一只小狗。
近前去,只见它在风中蜷缩着身子,一对眼睛滴溜溜地转,与其它的狗不同的是,这小狗的耳朵和尾巴还完好无损,这说明它不是被主人遗弃,就是自个跑失的。此时的它又饿又冷,见了我们也不跑开。
说不上是动了恻隐之心还出于好奇,我们将它抱上车,带回赫拉特机场的驻地去喂养。
晚饭后去电脑房。在因特网上,我看到原来在几天前的10月26日,阿富汗选举管理委员会就已宣布了大选结果,联合国和世界上许多国家的领导人纷纷祝贺大选圆满成功。
这说明,10月9日的大选是有效的。
。。
第十四章 销毁军火(4)
回去将这条已迟到了几天的新闻和大家一说,大家都感到幸运和骄傲:作为国际社会的一员,我们成功地帮助古老的阿富汗国家完成了一件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神圣大事!
我们的名字不一定会写上阿富汗的历史,但在阿富汗的这段经历却定会在我们的人生纪录上留下闪光的一笔。
军人,就是如此:风餐露宿,没有节假日,还要面对危险排除危险。
所以,只要平安,还真不敢奢望什么
军营里举行悼念仪式,为英雄送行。
星条旗盖上了灵柩,军乐奏响,战士的灵魂也得以升华……
11月中旬,穆斯林斋月结束后;这里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雨,雨丝冰冷冰冷的,一落到地上,就被吸干。由于没什么战斗任务,我们又开始了训练。清晨越野跑,大家只穿着短袖汗衫,寒风凛冽,刮得皮肤刺痛。为防冻伤,后来我们就改在健身房里锻炼。
有一天我们刚从外面执行巡逻任务回来,营部有人来通知说;过几天高等教育中心的工作人员要来军营举行大学的学科考试,让我们选定报考科目,以便备好试卷。
这消息真可谓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因为我们明知军队会为士兵提供学习考试的机会,但眼下身在战场;常听到的是枪炮声,随时要面对武装袭击,脑子中一时还真没有参加考试的概念。愣了好一阵子,才选报了“电脑”和“英语”两门基础科。美国的大学本科毕业需要获得规定科目的120个学分,入伍两年多,我已抽空通过了数学中几门科目的考试,此外,我也参加并通过了汉、英双语考试。我想,现在有机会多修一些学分,退役后上大学我就可以省下些时间和费用了。
排里不少人都报名参考了,因为是免费的,即使这次没考过关,也只是这半年内你不能再考这一科而已。
报了名,这几天就得给我们点时间复习吧!可是军队里没这习惯,就如打仗,敌人来了你就得打,不会让你歇几天去作准备。就在报考后的第二天,我们奉命前去七十多公里外的山脚销毁军火,一去三天,回来后又有其它任务,而且大家手头也没有学习资料。
考试那一天,一等兵基利叹了口气说:“这场考试我肯定不及格……都没时间准备哟!”但是他不能不去,因为军队已经为我们的学业考试付了费。
基地活动中心的会议室改为临时考场,我们运气不错,考试时虽听到几声爆炸,但没发生突发事件。上午的电脑学科我考得极顺利,因为我自己买了手提电脑,平时常使用常琢磨。我敢肯定,这一学科3个学分我是稳拿了。可是英语考试就吃力了点,以至于时间不够。
考完后,我向现场监考的老师索要了英语科学习材料,计划多掌握些词汇,如果此次没过关的话,半年后再考。我明白,这不经复习的考试是真正的考试,存不得半点侥幸。
这个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四是感恩节。我们每人只出了十几元钱,就从当地集市上采办了牛肉、土豆等好一大堆东西,准备饱餐一回,并且还举办了联欢活动。
营长麦克马洪也来了,兴致勃勃,和我们年轻人一块游戏。拔河比赛时,有人说要玩得更真味些,就在地面上挖一道水坑作河,两队隔“河”而拔,输了的那一队便会被拉进冰冷的水里。比赛开始了,双方队员憋足了劲,寸步不让,啦啦队高声呐喊,气氛热烈。几分钟后,营长所在的队输了,队员纷纷掉落水坑,营长踉跄了两步,纵身跃到坑边,我们几个人一哄而上,将他推入水中。
晚上聚餐,营长照例带着军官们绕行于攴桌边,为士兵们舀菜。
但是谁也想不到,这竟是他最后一次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