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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喜欢,可能有点念念不忘。」韩诏杰说著,告诉米弈甯,「客人只要问甜点,她一定要先开玩笑似的说柠檬派,谁都知道橱窗里很久没有这个东西了。」
这让米弈甯振奋了起来,好像在一片混沌中看见了静静躺著的那个答案。
「对!柠檬派!就是柠檬派!」
米弈甯耳语著欢呼,看韩诏杰对自己困惑的神情,「她喜欢我的柠檬派!」
「好奇怪。」韩诏杰说著,语气仍然柔软的不带冒犯,「我还是不懂,小米,为什麽会喜欢这种甜点呀?」
「因为真实吧。」米弈甯说著,想著自己的理由,「即使不平易近人,它还是呈现了某种很真切的本质,甚至还能够凸显这本质的美好…」
对甜点而言,不是单纯的香味、甜味,这是很难得的真切。
「…让食材的味道组合在一起而有加成的作用…」像个专家一样分析,米弈甯想著对自己的举动尴尬的笑,草草的做了结尾,「这是烹饪的真谛吧,呵。」
韩诏杰可能懂、可能不懂,但他一贯温顺地点头,不加以反驳。
「叶江云明天可不可以再请我喝咖啡啊?」米弈甯随口问,略带玩笑意味,「被人请的感觉很好耶,好像很夯一样。」虽然那人是叶江云。
「小米,你好虚荣哦!」好像觉得这概念好笑,韩诏杰咯咯笑了起来。
「更虚荣的是你还端著走过来吧!」她说著,自己也感觉好笑,「看上去就是被男子搭讪耶!」虽然实质上是姐妹…
韩诏杰大笑著摆手。
「我可以每天都坐这里,跟你一起呀!」
他说,很温和的提议,这却让米弈甯感觉有种没来由的难过。
是她,果然还是米弈甯的问题,原来到头来还是自己後知後觉的发现,原来周遭的人总是对自己这麽好。
「小米,又窝在宿舍罗?」大同提了中餐进门惊讶问著,好像习惯那般,彷佛缺席才是属於米弈甯的常态。
「刚回来啦!」米弈甯说著,从书桌前抬头,把一小包粉末抛给大同,「喏,这送你,叶江云说新进的混合豆,说给我试…」
「…哎,想也知道我不会这麽勤劳自己泡咖啡啊!」说是这样说,但米弈甯终究是那种会自己做甜点的人,这句话在内容上很矛盾。
「今天很早就回来耶!」大同坐了下来打开便当,随意的閒聊,「怎麽啦?」
「嗯…」米弈甯抬头盯著天花板找寻灵感,最後掰不出个理由,耸了耸肩讲了个最扯的敷衍,「…想你。」
「恶恶恶恶恶恶!」大同哇啦哇啦的乱叫,捧著便当跑到寝室一端,意图拉开距离。
「拜托!很荣幸好不好!」米弈甯大笑著正坐回书桌前。
为什麽这麽早回来?这是一个属於今天的计划,只是米弈甯不敢待在BitterSweet目睹结果。
星期天的早上,李辰不在。
米弈甯问过叶江云,可不可以借用BitterSweet的厨房,只要给她两个小时,让她烤一份甜点就好。叶江云同意,那家伙真是好心,还问米弈甯要不要替她准备些什麽。
「不用啦!厨房借我就好。」
派盘、打蛋器、刮刀、挤花袋、挤花嘴都是当初留的,这一个早上让她感觉有些似曾相似,从前流畅利落的手法几乎在几分钟内都能重回。
她喜欢派皮里头有坚果的香气,所以带了点杏仁粉,今天天气不太热,派皮的状况算是很稳定。她讨厌蛋白霜挤得像奶油蛋糕那样一坨一坨的,要像振翅的天鹅翅膀那般优美而轻薄精巧才好。在许久没接触挤花袋的情形下,还多花了些时间练习。
柠檬酪的比例差点就忘光了,还好米弈甯对烘焙的执著让她记得笔记。那转角的超市有够烂,居然只有莱姆没有柠檬,这味道上可是失之毫厘,差以千里啊…不行不行…
这一次可不容失败。
米弈甯在离开前请叶江云再帮她最後一个忙,把这一个六寸的派放进橱窗里头,但在李辰来到以前,都只能非卖。
让这一天,客人问起的时候,李辰可以真的推荐她喜欢的甜点吧!
米弈甯又抬头盯著寝室天花板瞧,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她也实在不敢猜想。
不过要是没弄错的话,或许这是她最後一次用甜点向李辰道歉了。
作家的话:
揉了眼睛,然後痛到在床上打滚
☆、_15
Bitter& Sweet。
BitterSweet。
苦与甜。
苦甜。
其实一切都很有迹象,好像命运安排过的,必然的结果。
「叶江云,告诉我多一点关於BitterSweet。」
「以构词学来讲的话,formed by pounding。」
「什麽鬼!?」
「两个单字组成,以後者为主要性质与语义,就像storybook不是故事而是书、paintbrush不是指画而是画画的笔刷…」
「欸,不要装蒜啊!我不是问你单字,我在问你这家店耶!」
那种吧台前一时兴起的对话、叶江云还费心找了学术用语来敷衍自己的情节,好像也都迷雾似的遥远模糊了。
以後者为主要语义的话,或许现在的BitterSweet比以前更好吧?至少比起苦与甜两者明白的分立抗衡,带苦的甜至少是甜的。是不是,米弈甯离开後的BitterSweet,李辰或许过得更好?她毫无头绪、毫无认知,但字面解释与乍看之下,都是如此。
米弈甯在窗边的位置盘算著,等到她甘愿了她一定自己离开。
她知道韩诏杰喜欢坐吧台旁,他喜欢在熟悉的人身边做事情,而不是人来人往、光线明亮的窗边,路人经过会把视线驻足在你身上,以为你看不到那般肆无忌惮地浏览。她实在不应该让他这样陪自己坐窗边,明明是她犯的错,不应该要人陪著担。
「诏杰,我很好啦!」
她会这样说著要赶他回去,但男孩总摇摇头,水汪汪的眼睛里面很坚定,他实在太了解自己了。
米弈甯知道,她一定要走,在清楚明白过後,就不应该再对人予取予求,她没办法一一去谢过对她好的人,让麻烦自己离去,这可能是唯一解决的办法。
玻璃碎裂的声音,一旦辨别方向来自工作台,米弈甯便警戒起了那般的张望。
「江云,下杯忘了擦乾。」李辰说著,但语气不带责备,「要小心玻璃…」
叶江云慌忙的道歉,即使如此还是有调有理的先熄了火,手脚利落地收拾起工作区里头的混乱。
米弈甯看著台面上的碎玻璃,看到那一架赛风壶的下杯好像在移到火上之後爆裂了开来,赛风的下杯碎掉理应也不会影响到上杯,但李辰当时可能正在搅拌,在它毫无防备发出巨响的那一刻选择把它推到一旁。
这一推可好了,连上杯都砸烂了。
「李辰,真的对不起。」叶江云显得很自责。
「没有关系,器具再买就有了。」
不是器具的问题!
米弈甯发现自己在浑然未觉的状况下已经站在工作台里面——这个她好久都没有接近的场域——不断的检视著、很担心李辰有没有因此受伤。
有没有被玻璃划伤?那水是在火上煮的啊!会不会被烫伤?
「没事吧?」米弈甯问著,对著叶江云,其实想问李辰好不好。
「还好。」而李辰这样对叶江云低声交代,叶江云抬头的神情有些奇怪,怎麽那两人本该是对话的语句要汇集在她身上?
「李辰,咖啡渍在衣服上洗不掉。」在李辰拿抹布要帮忙擦拭工作台的时候,叶江云提醒,「这里很快,你先去处理衣服。」李辰点了头,转头离开工作区向著里边的厨房走。
手!
手有没有怎麽样?米弈甯还担心著,没有多深思的跟进了厨房,只想著李辰那双音乐家优雅修长的手要是受了伤怎麽好?
前脚才踏入厨房,映入眼帘的就是李辰利落地扯下上身的衬衫,一把丢进水槽。她还来不及犹豫要不要为了隐私的缘故转身走出去,视线就被那上空而背向自己的身影给紧紧攫住。
天知道她为什麽老要穿些看不出腰身的衬衫。
李辰并不是那种曲线狂野妖豔的那种,但也不是平而直到什麽都没有的,在那属於内衣布料下方紧接的是肋骨的曲线,再下来好像陡降的山坡那样,勾出了她的腰身。这样就够了,米弈甯跟三个女生住同一寝,说躯体也不是没看过,有些课堂还要画还要塑出形状的,但是这一刻的李辰让她感觉血液在脑门波涛的拍打冲击,这窘迫米弈甯一辈子没遇过几次。
米弈甯不敢去想像正面,因为光那背部就已经太过於美好了。
女人的躯体之所以美,正是因为所有的线条都是带有韧性的曲线,这种曲线好像俱有魔力,在恰到好处的向度里头居然可以同时囊括力量与柔美。斜方肌、三角肌、背阔肌…除了艺剖课背过的那些个名词,她看到的就是薄细的皮肤、还有皮肤下方起伏的肌肉随著李辰弓身翻找备用衬衫而诱惑般的牵动。
「碎片记得用报纸包一下。」李辰的声音淡淡传过来,让米弈甯微微吓了一跳,她以为她是叶江云,「没想过,会距离这麽近又弄碎一架…」
「…不觉得,赛风总是为了些无聊的原因坏掉?」
米弈甯看著李辰找到衬衫背对自己套上的时刻,转身慌忙向外走。她不知道李辰有没看到自己,不过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米弈甯,还好吗?」叶江云刚把碎片扫进旧报纸里头,抬头对上米弈甯刚走出厨房那一双红著的眼眶,「怎麽了?你怎麽了?」
米弈甯抬头看那收著赛风壶的玻璃柜,它碎过又新买过,在所有成套的赛风壶里,就那一架只有下杯孤独地站在角落,而没有上杯倒置在一边作陪。它的上杯是圆形的,在那夜的Bitter& Sweet……BitterSweet被砸毁,是在李辰的盛怒之下,碎在自己身旁的。
赛风,总是为了些无聊的原因坏掉。
原来啊,我真的被你看得很淡很淡了。
「小米!」
韩诏杰在窗边的座位等她,视线触及米弈甯的脸庞陡然变色。
「你…你在哭,小米,怎麽会哭?」
米弈甯摇头,抓起包包就向著BitterSweet门口走。
我以为,要是你的表情对著我而不是笑容,那都使我心痛。
但想都没想到,原来在这里苦苦等是等不到结果,痛彻心扉的觉悟是发现,没有我的你真的比什麽时候都好过。
该走了,是时候走。
☆、_16
「今天我们要解放!彻夜狂欢!」
大同吼著,还没碰酒精就已经像在发酒疯,「女人!失恋无罪!咱们女儿当自强…」然後她顿了顿,转头看江江跟小颐,「没有要触你们霉头的意思,不要误会哦!」
小颐耸肩,「反正都女人的,你再讲什麽『行程没有男人填,也有精彩的明天』没有用啊…」真是一语道破。
「哎呀!小米就在不开心了你还在那边…那边…」大同也说不上来小颐在那边干嘛了,很快地又震奋起语调嘶吼,一边摇晃米弈甯肩膀,「快点!我们来唱歌,小米,你还有我们!我们陪你,不要难过!」
「大同我还没有想不开到这种地步啊!」米弈甯勉强笑著说,虽然方法是激动了点,不过说实在话她很感动。
「不要跟我们客气,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也没看到什麽肉,酒不过就啤酒几瓶,真要大口喝大概没几下就乾净了,「爱情是过眼的云烟啊!你不要想它自己就走了啦!」
「鬼扯。」江江咕哝,但耸了耸肩帮米弈甯开啤酒。
真的鬼扯,李辰的话这麽少,那几句却仍像鬼魂一样盘踞著使人窒息。
米弈甯好担心,好担心李辰那闷闷低低的语调会不会就像落在窗台上的粉尘,一不小心就被风带去了,要是连最後这一点都抓不紧,她就真的一无所有。
即使所有回忆想起来都像毒药,但为著苦中带甜的回忆要她不断杀死自己,她是甘之如饴。
「来!跟我一起唱,」大同握著还没开的酒瓶,凑在嘴边做临时的麦克风,五音不全的高歌了起来,「…just gonna stand there and watch me burn。 That’s alright; because I like the way it hurts…」
「谁来阻止她毁灭地球啊?」米弈甯被逗笑了那般说著,小颐看著她笑出声松了口气,说笑的语调也真诚了起来,「唉,小米你等等,大同的专长其实是Eminem的Rap…」
不过她们没有等到大同唱饶舌,因为隔壁寝的过来敲门请她们控制音量。
「聊天,安静聊天。」
江江关了门送走邻居後,转过头提醒其他人。
大同不悦的搔鼻子,「都已经心情在不好了,弄得像戒酒大会这样,搞屁啦!」她说著仰头灌了口啤酒,「聊天,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