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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我的。”百里屠苏跪在地上不假思虑道:“只要能救他,取我的。”
“你要考虑清楚,为保你不死,我需用一味药,此药会使人心口剧痛,持续数天方能停歇,且会引发其他病痛,改变容貌也未可知。常人忍受不了便会自寻短见,万一他救活了你却死了,这又何苦来哉呢?”
“我不怕!求求先生,只要能救他!我不会死的!求求先生!”他早已不怕痛了,若是兰生死去,对他来说才是最大折磨。他失去的太多,唯有兰生,唯有兰生……不能再失去了。
兰生受此折磨,是他考虑不周才导致此严重后果,他不能替兰生痛,那便陪着他……
“好,你既然这么说了,老朽也不想愧对老友!”莫先生说完此话,便挥袖在百里屠苏眼前一挥,百里屠苏闻到一股淡淡檀香,便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了。
莫先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方兰生,叹气道:“唉,执念太深!执念太深啊!”
昏迷中,百里屠苏又见到了方兰生。
方兰生坐在水边,随水将一只草编小船放下,背对着他道:“木头脸,你说,这小船能够顺利飘到尽头么?二姐说,河流尽头会是海洋……”
“一定会的。”百里屠苏靠近他,轻声道,他不知为何方兰生能够看得到他,却不想去想。
“若是随着河流放下的承载感情的小船可以顺利游到海洋,便会有好事,我幼时听说过的。呐,木头脸,你爱我么?”
“我爱你……”
“真的么……?”方兰生抬起头来,却已没有了半张脸,他血肉模糊的看着百里屠苏,伸出手来插入百里屠苏胸口。冷冷道:若你当真爱我,为何害我性命?你的心,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啊!!”
“苏苏!你终于醒了,你已昏睡好几天了。你放心,兰生没事,莫先生说,他已救回来了!”却是风晴雪,她正站在桌前摆弄什么东西,见百里屠苏醒了,慌忙去扶他。
百里屠苏坐起才惊觉胸口剧痛无比,已被包上了绷带。心脏仿佛有无形利爪紧捏,以指抠进血肉搅动一般,看来这便是那莫先生所言的,要持续数天之疼。他却不管这个,只一把抓住风晴雪的手,着急问道:“此话当真?兰生真的没事了!?”
“嗯!性命已无忧!只是……”风晴雪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只是什么?!”
“兰生……兰生的脸……莫先生说,兰生的脸……”风晴雪并未说下去,百里屠苏却已明了了,方兰生的脸溃烂严重,又被削去了皮肤,怕是要坐下疤痕,毁了容貌。
“我去看看他……”百里屠苏想要站起身来,却因一时不能适应胸口疼痛跌落下床,有发丝垂落,却是雪白,百里屠苏一愣,抬手拂过头发,皆是白发如雪。
“莫先生说,这是用药导致的,苏苏的头发。”风晴雪解释道:“怕是无法恢复了。”
“无妨,兰生呢?”不过是发须皆白罢了,又有什么要紧。
风晴雪知道他不看到方兰生不会安心,便道:“苏苏我扶你去,兰生就在隔壁。”
原来他们已从莫先生住所搬到了方家府邸,莫先生也去看了方如沁,开了方子给她吃,瘟疫已被压制下来,只是暂时不能苏醒罢了。
方兰生躺在床上,伤口已裹上了绷带,厚厚一层看不出伤口如何。风晴雪小声道:“兰生还未醒过来,莫先生说毒素还未完全清除,快了几个时辰,慢了要好几天呢!苏苏你别急,我、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不会走远的!”
“多谢。”
风晴雪走出房门,临关门前看到百里屠苏小心半跪在方兰生床边,握住了他的手。
她还有一事不曾告诉百里屠苏,莫先生说,方兰生的左眼虽不曾摘去眼球,但那毒侵入其中,怕是会……
还是等过一阵,苏苏平复下来,再说吧。
百里屠苏握着方兰生的手,有心摸摸他的脸,又怕牵扯到他的伤口,弄疼了他,心中满满悔恨。
他早知天命难违,方如沁的命是要断送在欧阳少恭手中的,想要救一条人命谈何容易?一物换一物,最终却是用方兰生去换了。这等结局,断然不是他想要的……切勿轻举妄动,最后不过惨淡结局……
若是他不曾梦到那个兰生,若是他记错了,若是不曾有莫先生,那便是他,白白断送了兰生性命!
门口有吱呀声,推门而入的是莫先生和红玉,红玉道:“公子醒了,实在太好了。”
莫先生道:“刚刚醒来就擅自移动,不知好歹。”
“……”百里屠苏并不说话,只是默默起身,让了位置给他。
此人果然性格冷淡……
“已无大碍,今日若是能醒,毒便是真正压制下去了。”莫先生摸了摸方兰生的脉搏,淡然道。
红玉问:“莫不是清除?却只能压制么……”
“此毒配方不知为何,亦不知是怎么个炼制方法,侵入体内清除干净谈何容易?能保住命已是不易,莫要太过贪心才好。”
“是,可还有什么需注意之处?”百里屠苏乖巧应了,又询问道。
“毒素偶尔会在体内游走,造成疼痛,不可避免,若是疼痛,他也不能太过激动。细细算来,一年半载的,需静下心来调养,切忌大喜大悲情绪激动,不能调动真气,亦不能劳累不能生病不能再受伤,略微造成动荡,皆有可能使毒素再起,便会造成无法挽回损伤。最好莫要出门,呆在室内静养,避免奔波才好。他现下身体虚弱,小风寒都可能要了他的命,千万小心。”
莫先生一边说一边走到桌边提笔写下药方,递给百里屠苏:“既是取你血为他疗伤,这药引之中所需之血便依旧从你身上取,不必太多,一碗一滴便可,一日三碗,万不能断!”
“需喝多久?”
“此药喝下,最多一盏茶便会有乌黑毒血自口吐出,待喝到吐出血色为鲜红之时便可停了。”
☆、第 47 章(修)
第四十七章
“多谢先生。”百里屠苏行了一个礼,却忍不住咳嗦出声,胸口疼痛一直未停,翻江倒海的十分难受,他能忍耐至此已不容易。
莫先生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屋内,留下轻飘飘的一句:“不自量力。”
“……”
“莫先生并非凡人,公子怎么会认识此人的?”红玉看着莫先生离开,问道。此人绝对是得道成仙的高人,最差也有上千年道行,不知为何呆在小小琴川隐姓埋名。
琴川瘟疫,还有部分患者不曾送去青玉坛。此人单只看了方如沁一眼,便开了方子,不过喝了三四副便几乎治愈,剩下只是伤损元气慢慢恢复便好。她与风晴雪将方子送去给别户人家,此人也未说什么。他有如此本事,却不在瘟疫初起之时出手相助……可看出是极其冷淡薄情之人。
“若我说梦中见过,咳咳,红玉可信?并非信口开河,梦中见过此人,是兰生父亲的故交……兰生的父亲曾救过他,所以此次才出手相助。”百里屠苏解释道:“本只是死马当活马医,万幸万幸。”
红玉道:“公子确非信口开河之人,红玉明白,不过……公子是如何得知欧阳少恭与风广陌之事,我多少有些在意。”
“……”百里屠苏下意识去摸了摸腰间的佛珠坠饰。
红玉看了,诧异道:“莫不是……敢问公子,此中……是……谁的魂魄?”
百里屠苏并不言语,走到方兰生身边心道一声得罪,划破方兰生手指,挤了一滴血来沾染在佛珠之上。佛珠沾染了血迹,散发出幽幽光芒。
“可是……可是猴儿还……”不曾死去啊,命魂换取的愿望又如何会实现?
“……兰生许愿,希望我能重头来过,得以避开灾祸……于是一切重头……自天墉城下山之后,我脑海之中常常会有这些记忆,却残缺不全,无法立刻想起。待到前几日将那药丸塞进娘的嘴里……方才全部回想起来……锁魂结之中,承载兰生记忆魂魄想来会影响佩戴之人,我在梦中,便常常见到我……魂飞魄散之后,兰生的模样。莫先生,应当是多年之后,兰生生病,才请去给他看病的……”
“是因为欧阳少恭…才落得……”
“……我,找了师尊解封,与欧阳少恭一战,虽勉强打败,却也落得魂飞魄散结局。”百里屠苏闭上眼睛,回忆并不愉快记忆,让他胸口疼痛更甚。
“……”
“虽提前知晓许多事情,我却不敢再轻举妄动,兰生的二姐本该丧命青玉坛之中……被救下不假,兰生却……我想,这便是我想擅自更改命数导致的报应吧。”
红玉道:“公子不必如此,天命虽难违……却说不定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的,左右是能改的、既然能改,便不能坐等……”
“我只是怕,改变之后,会有更加悲惨的下场,我已注定结局,不愿连累他人……”
“可是公子,事情已有所改变,并非我们能够控制,比如莫先生,比如方如沁,既然一开始便不相同,又何谈改变不改变?早就不同了,既然开始不同,结局定然会有改变!”
却不知是好还是坏。
“红玉说的在理,是我妄自菲薄,对了,秦始皇陵之中,拜托红玉之事,现下已可行动。”
“公子是说……好,我即刻去做。”
“有劳红玉。还有,此事只告知红玉一人,兰生爱多想,还请红玉莫要告诉他听。”
“这么说,公子之所以一开始便信任与我,是知晓我是主人派来的剑灵?”
“嗯。”
“唉,世事弄人,公子虽得以重头来过,却有许多灾难无法避过……不说这些了,我先去做事。“虽知晓欧阳少恭此人目的,他却并非轻易可以对付之人……红玉揉了揉头,百里屠苏所说之事太过玄妙,饶是她也一时无法完全接受。前有狼后有虎,欧阳少恭虎视眈眈不说,便是解决了他,煞气封印又该如何?不解封,三日之后不会魂飞魄散,却终有一日化为妖魔,多半会被紫胤真人斩于剑下……难道避免不了惨淡结局?
况且重生之事本就逆天……
收敛心绪,红玉跟风晴雪略作交代,离开方家,去办百里屠苏交代之事了。
前路漫漫,越发曲折。
方兰生醒过来时候,天已全黑了,他是被疼和苦双重痛苦感官弄醒的,醒过来之时,左脸连带着肩膀都火烧火燎的疼,可谓钻心。口中有人灌入什么水,说是苦还不算准确,准备来说又苦又疼,扫过粘膜之处皆隐隐作痛,仿佛喝下铁水一般。
“噗!呕,好苦……好疼……咳咳咳咳!!!”
“兰生!可有事情?!没事吧!?”
“咳咳咳!!”方兰生一咳嗽便牵动了面部肌肉,更是钻心疼痛,却又因为这疼牵动得更加想要咳嗦,左右为难。
百里屠苏连忙放下药碗,端了一旁的水来喂他:“慢慢顺气,莫要着急,千万莫要着急。”
“咳……木头脸……这里是哪里……我怎么……对了!我二姐呢?!我二姐怎么样了?!”方兰生好不容易顺了这口气,脑内清醒起来,突然想起方如沁之事,连忙攥紧百里屠苏袖子慌忙问道。
百里屠苏怕他情绪激动,慌忙道:“她已没事了,没事了,瘟疫已压制下来,没事了!只是暂时不得醒来,嘘嘘……不要激动,平稳下来,没事了。”
方兰生松了好大一口气,抬手去摸自己的脸:“我的脸好疼……这是……?”
他这才回忆起,在昏倒之前,有什么泼到他的脸上,他只觉剧痛难忍……方兰生用手摸了摸脸上、脖颈上的绷带,有些无措:“木头脸,我的脸……怎么了?”
“……”
“是不是……很严重?”方兰生看他沉默不语,心中有不安之感涌出,伤口疼痛程度似乎已告诉了他真相。
“……”
“没事的……只是皮肉伤,很快便可好了……你别这样,男子以德为貌,我才不、不在乎呢!”
“嗯。”百里屠苏抱抱他,明知不该如此,此事最过伤心的莫过于方兰生,却还要他安慰自己,实在该死。
方兰生拍拍他的背:“说起来,要感谢你,若非你,我二姐现下已被带到青玉坛……我、我从未怀疑过少恭,他却……咳咳……却……”
“莫要去想,泼在你身上的是毒药,无法根除只能压制。你不可激动,不可随意运行真气,不可生病……否则药石无灵,他的事,我自会为你讨一个公道回来,你莫要再想了。”怕他想到欧阳少恭会伤心,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