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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碎之地-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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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感觉仿佛是走在一个庞然大物的身体上。
  要想从冰面下来跳到岸上讲究的就是艺术。
  很多时候,只需猛力一跃跳上岩石,仅此而已。
  但一旦你在冰的边缘上,想要跳上岸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边缘冰和浮块冰之间常常存在裂口。
  冰面下朝岸上涌去的一个浪涌来,海水从裂口里直往上冒。
  调整好脚步,控制好时间需要一定的技巧…要是你清楚自己该怎么做,只需要跨一步,不用一跃…便能从朝岸边涌去的浮块冰跳到边缘冰,但这个技巧我从没掌握。
  所以我总是等岸上有人看见我凄凉而不协调地矗立在那里时才敢跳。
  我一副自暴自弃的神情,用我特有的手脚并用的糗态,笨手笨脚地往岸上跳,心里早已准备向裂口缴械投降,等着它用早已张大的冒着海水泡沫的绿色大嘴一口将我吞噬。
  这时,岸上的人会一把将我抓住。
  我本该早就习惯安全地将自己送上岸,可当冰浪从脚下涌过的那一刻,我真是不知所措。
  这样一来起跳太晚,正好赶上海水涌出来。
  没等他们把我拉上岸,我紧张得当场撒腿就跑,结果只是在光滑潮湿的冰面上用脚尖费力行走。
  〃我们抓住你了,先生,抓住了!〃来人说道,出于礼貌尽量忍住不笑。
  点着油灯的房子令我想起住在眉脊山上的日子。
  在这样的房子里,我吃着他们难得才有的火腿或者叫做普通的〃肉〃罐头…这些才是招待客人的东西。
  假使只给客人吃自己满足于吃的咸鱼,或者更糟糕一点的鲜鱼是多么的招呼不周。
  其实我多么想吃他们吃的东西。
  他们以为他们免去的是我吃那些食物的痛苦,可我多么渴望美美地吃上一顿油炸硬面包热狗,或者是在热腾腾的炖鳕鱼罐子里煨着的猪油饼。
  他们没能〃饱饱地〃吃上一顿。
  即便是鱼,不管是腌过的还是新鲜的都少得可怜。
  这些人因为我的到来,必须在这个晚上增加一个需要填满的空盘,他们自己却挣扎在饥饿的边缘上。
  商人们对他们能捕捉鱼没有丝毫的信心。
  大部分的渔民所捕到的鱼甚至不足以养家糊口。
  他们的马达没有柴油,他们捕捉鳕鱼的网或者渔船缺少维修的工具和木头,他们的桅杆上没有帆布,也没有麻线织新渔网。
  旧渔网早就磨损得只剩下线头,现在正被用来补袜子或者织露指手套。
  早餐每个人吃的都是煮杜夫布丁 ,就是把面粉和水放进袋子里一起煮,然后搁起来晾直到它硬得跟饼干似的。
  想把它咽下去的唯一办法是在上面涂上糖蜜,不过这东西看起来倒不缺。
  

有所成就(4)
清早他们给我带上所谓的捕海豹猎人的中餐,送我上路。
  这顿中餐的面包坚硬无比,吃的时候根本不是在咀嚼而是在啃,但这样至少能得到些安慰你有东西吃。
  他们还给了我一块油炸咸猪肉。
  当它在我口袋或者背包里结冰的时候,会变得又硬又脆竟像太妃糖似地磕嘣断裂开来。
  肉咸得不可思议,害得我常常不得不趴在地上,在冰面上的水滩喝水。
  一天,天气特别好,一丝风也没有,近海也没有刮风的迹象,所以还能出海。
  小渔船有可能划出没有结冰的小海湾去渔场。
  我应一名渔民的邀请,在日出之前出发去钓鳕鱼。
  在船上我们面对面坐着。
  他拿起船桨,避开我的目光,远眺着水面。
  几个小时就这样不停地划着,姿势一点不曾更改,表情保持一模一样。
  后来他告诉我,他眼睛是在盯着某个路标,是不是路标且不说,但我确信他本来是朝其他方向看。
  此刻我不得不被人盯着看了很久,但原本这么做应该是非常无礼的。
  抵达目的地后,他放下锚精疲力竭地瘫倒在地。
  但他面朝下,这样一来我就看不见他的脸。
  一轮红日即将升起来,东边的天空放射出黎明的第一缕曙光。
  一只海鸥静静地在空中忽上忽下地展翅飞翔。
  我们俩装作谁都没在意时间的流逝。
  几分钟后,这个渔民默默地站起来,从船头的木桶中拿出钓鱼线。
  线大约有100英尺长,但是每十个结上面才挂一个钩子。
  海面上风平浪静,渔船被百米之外潮汐的余波微微托起。
  放眼望去,一个浪头都没有。
  海面上黑漆漆一片,零零落落地点缀着深绿色的海藻。
  空气也被他称为是绿色的,意思是非常新鲜,但在我看来却充斥着盐水的刺鼻味。
  撒下鱼钩后,我们便一言不发地开始抽烟,直到他认为是收线的时候了。
  他在离船舷上缘最近的地方跪下,我就跪倒在他身边。
  原本毫不费力滑入水面的渔线现在却变得不可思议地沉重。
  我们俩使出浑身解数使劲往船上拉,最多才拉了三英尺我就累得放了手。
  他手晃了一下,但硬是顶住了我的忽然松手。
  〃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停下来。
  〃他说道,仿佛休息或者是暂停仅凭个人喜好就可以决定似的,对于放手,我并不感到有什么不好意思。
  〃先生,你什么时候停下来告诉我一声,这样我就不会让鱼线滑走。
  〃他用牙齿咬住香烟继续往上拉鱼线。
  我每隔几分钟就投入他的战斗,但中间不断小憩。
  十个钩子上有七个挂着鳕鱼,他告诉我,它们大约有15到20磅重。
  我们俩,主要是他将鱼线从100英尺宽的水面下拉了出来。
  等到最后一段鱼线也被拉上船后,他靠着船头躺下,胸部不停地起伏。
  我看着他躺在那里紧闭着双眼,头上戴着破烂的烟囱帽,身上一层又一层邋遢的衣裳,手套的手掌早就被磨破,手被绳子磨出了血,嘴角还咬着抽光的烟蒂。
  现在等待他的是必须划船返航。
  我在一个小时内耗尽了一整天走路的力气,他在过去几个钟头和未来的几个钟头内所花的力气足足有我的五倍。
  离不结冰海岸越远,我所遇见的人越古怪。
  在很多地方,我几乎不明白对方在讲什么,而他们也不清楚我的意思。
  在一个小岛上,一个男人用手动水泵将水注入门廊里的洗衣罐,并以解释的口吻告诉我〃目前我们把桶扔下井里去〃。
  他手上根本没桶,用的是水泵,所以我疑惑不解究竟他是什么意思。
  几个小时之后,我才明白他的〃目前〃意思是〃目前的前面〃,也就是现在之前,过去的意思。
  据我所知,除了这个短语,他没有别的词儿来表示过去。
  可他的〃目前〃对我来说就是〃现在〃。
  另外一个岛上,人们不断告诉在漫漫长夜里我几乎是〃dwall〃。
  他们一遍又一遍这么讲,讲到我无法忍受,非常想知道这个词究竟是什么意思。
  〃dwall是什么意思?〃我问一个男人,当时我在他家躲避风暴。
  在一番混杂着为数众多的其他生词的解释后,我终于明白dwall指的是晚上半睡半醒。
  现在,我终于找到一个词能概括我的睡眠状态。
  我每晚都在麻袋堆成的床垫上半睡半醒。
  这是里面装着刨花或干草,织得密密的用来装土豆的麻布袋。
  相比而言,我比较喜欢里面装有刨花的麻袋,因为干草会让整个卧室散发出一股马厩的味道。
  毋庸置疑,没有一家有电,有自来水。
  他们的房子里除了厨房里的一个木炉子之外,没有其他供热设备。
  虽然极少数人家的家里装有壁炉,但也因为缺少木炭和柴火而长期废弃不用。
  许多曾经生长过树木的小岛上,现在都已经被砍伐一空。
  当地居民必须像去打猎一样,一队人骑上马拉的雪橇,穿越天寒地冻的海湾去寻找木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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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成就(5)
我常常请他们载我一程,以躲避带滚刀的马蹄飞奔时铲起的碎冰片。
  那些地方通常没有学校,偶尔有一个小教堂。
  礼拜天的早上,当地最有威望的居民会在里面做礼拜。
  也许某个传教士或医生一年会来一两趟。
  除了船之外,他们从没见过任何机动交通工具,汽车、火车都没见过。
  他们在海上走过的路程远比陆地上要长,但也仅仅只有从家里出发到达渔场的距离。
  对他们来说,最远的陆地旅程算得上那条200英尺长穿梭在各家各户和岩石堆里的马路。
  我已经准备接受来自这帮寂若死灰、微不足道的人们对于加入工会想法的抵制。
  原先我没料到,他们离现在的世界和时代是那么的遥远。
  他们中大部分人不能理解政府为何物,甚至不知道还有一个词指代这个概念;从来没有听说过理查德·斯夸尔斯爵士;更不清楚我们国家地位的变化。
  他们头脑中硕果仅存的是对国家的最基本的理解。
  对于这一切,我刚出发时始料未及。
  这些就是我想要组织加入工会的人吗?我的大脑中只掠过一个想法…我是来这里帮助他们,但我身上没有任何他们熟识的〃帮忙〃形式…没有供给船,没有药物,没戴教士领 …他们把我当做一个想入非非的怪人,两手空空从不知名的地方冒出来。
  但显然,他们相信我的存在能给他们带来好运。
  尽管如此,如果我告诉任何一户户主,从现在开始我将跟他一起住,他一定会举双手欢迎。
  拯救这些人需要的不仅仅是工会和代议制政府愿意为他们做的事情。
  我觉得自己荒唐可笑,毫无用处,比一个到处游荡的乞丐好不了多少。
  一个迷惑的城里人以为自己来帮助他们,可倘若没有他们,他连一个晚上都过不下去。
  多云的夜晚,我躺在床上,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有时候,划亮一根火柴仅仅是为了确定眼睛有没有瞎。
  被拘禁在这样的一个地方,我都不敢相信这世界上还有圣约翰斯的存在,更不用说纽约了。
  月光皎洁的晚上,冰雪熠熠发光,足以让你看清海岸边连绵几英里的地方。
  或者更远一点,可以看到海,一切仿佛被冰雨洗过一般。
  在那里再过去的某个地方,有水的存在,在你看不见的某个地方,大海开始了它的浩瀚。
  冰原形成了自己的海岸线。
  在这条海岸线上,当月亮出来,光亮与黑暗相交汇的时候,光亮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在冰的那一边不是水而是空间的中空,世界的边缘。
  假如一个人从这里跌落,他将永远无法起来。
  晴朗的夜里,天上没有月亮时,天空中挂满亮晶晶的星星。
  星光仿佛穿透千疮百孔的布,星星点点地撒落在我们身上。
  夜里常常海浪声阵阵,夜的黑暗又使这浪声更加引人注意。
  每一个地方都有它特有的浪声。
  在少数的几个露天港口,海浪退去时拍打着沙滩,带动沙滩上的岩石和冰块喀哒喀哒作响。
  如果没有沙滩,浪花只能不断地砰砰撞击着房子下面的岩石。
  在结冰的港口,最冷的那几个晚上,相距几英里的岛屿与岛屿之间没有足够的空间让冰舒展它的身体时,就会形成断裂缝隙。
  我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冰原相互挤压得哄哄作响,仅仅几秒钟,一道两英里长的断裂缝隙便出现了。
  有时候哄哄声一开始非常微弱,不一会儿随着裂缝向房子延伸,声音就越来越大。
  又或者渐渐恢复万籁俱寂。
  这一切有赖于断裂朝哪边伸展。
  如果声音越来越大,我就会在床上等待它像火车一样呼啸着穿过房子,等着它渐渐远去消散。
  有些断裂缝隙几乎直奔我住的房子。
  我躺在床上想象这道袭来的水平闪电把整个房子劈成碎片。
  一旦断裂缝隙穿越覆盖在离海岸大约20码的边缘冰,就会发出末日般振聋发聩的响声。
  紧接着碎冰、冰块像瓢泼大雨似地噼里啪啦倾倒在房子上。
  当潮汐有变,冰面下的海水会发出不同寻常的低沉的噜噜声,仿佛从地底下传来一般,震得窗户咯咯作响。
  一天晚上,我听见了噜噜声,心中认定是雪崩,因为声音是从屋后传来的。
  我惊慌失措地跳起来。
  旁边一个跟我一样穿着长衬裤的年轻人,他凝视着后窗户要我放心。
  他说:〃先生,只是拉波利鹿群而已,不用激动。
  〃他父母显然也赞成他的说法,都在床上没有起身。
  他可能确实一点都不激动。
  但不管怎样,还是直愣愣瞪着鹿群从他房子前一啸而过,奔向冰地。
  他告诉我拉波利驯鹿每年这个时候都打这里经过。
  我跟他一样站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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