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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良好生活习惯的结果。
我不抽烟,不喝酒,不追女人。
我轻而易举地摆脱那些追求我的人。
〃他的手依旧放在脑后,但舒展开了全身。
他5英尺6英寸的条纹睡衣很好地展示出来。
他狡黠地看了看我。
枝形吊灯的光线反射在他的眼镜上,镜片显得很厚,黑镜框也前所未有地引人注目。
〃我会给你一些东西写的,菲尔丁小姐。
〃他说。
当我告诉他,这着实让我吃惊时,他咯咯笑起来。
〃我会给你一些真正能引起纷争的东西。
〃〃什么?〃我问。
〃是选举。
〃他回答道。
〃是什么?〃〃是选举。
〃他说,〃一场选举。
你知道是什么样的选举吗?〃〃是的,是的,我当然知道。
〃我说,〃我原本以为你说…但没关系。
〃〃等我们一回纽芬兰,我就宣布举行选举。
〃他说,〃我刚刚才决定的,就在床上。
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具体日子,但你可以在你的专栏里写我准备一回国就宣布举行选举的消息。
这条独家消息怎么样啊?〃阿尔弗雷德·沃德马尼斯大喜过望。
〃总理,您一定会以绝对优势获胜!〃他说,〃您不能输,也永远不会输,不光这次会赢,下次也会赢,下下次还会赢。
我们的合作关系会一直持续下去。
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纽芬兰一定会腾飞!我们会的,会的,会做到!〃他在床上站起来,上蹦下跳,还在半空中旋转。
斯莫尔伍德先生微笑地躺着,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来回摆动的,穿六号鞋子的小脚。
我们飞回到纽芬兰。
32 隐士
菲尔丁的《纽芬兰简史》
我们在此献上罗伯特·海曼最后也是最长的一首韵文〃隐士〃,描写的是一位来自布里斯托尔希望之地的渔民,财产曾被海盗彼得·伊斯顿洗劫一空。
诗中,他对那个如今不在场的海盗说话,而且由于自己的厄运而反观纽芬兰,向这座海岛以及岛上所有的居民投去永恒的诅咒,然后一走了之。
狗娘养的伊斯顿,你又嫖又劫,又偷又抢,你沉了我的渔船,烧了我的店房。
〃不过你得看看事情好的一面,比你倒霉的人还有好长一串。
〃扬帆远走时你这样对我说道。
要是果真如此,我为那些人祈祷。
〃我走了,给你留下小命一条,我走了,带上你老婆跟我一起走了。
我听说对她这并不新奇,她早跟你所有的朋友交往甚好,还有沿海所有男人,跟她相遇的可不少。
〃我的朋友们都说那是一派胡言,有的人甚至和我一起哭喊,发誓说他们也会把她思念,〃跟你一样,或者比你更加依恋。
〃〃她跟伊斯顿和他的人走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一眼了。
〃我对那些嘲笑我的人说明:〃可你们将永世不得安宁。
天花、坏血病、狂风、寒冷,这些将把你们折磨得人不像人。
红种人、海盗、风暴、饥饿,死亡将带给你们安乐。
现在,我把这诅咒送给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你们这些芸芸众生,还包括其他所有的人们,谁踏上这片土地,谁将立即悔恨。
〃接着,我大步流星走进森林,一生的希望消失殆尽,从此独自生活,孑然一身,不再想人间烦劳,还有世俗凡尘。
我日出而起,日落而息,扔掉钢枪,用长矛代替,我学着红种人混天度日,不过我也躲着他们,小心翼翼。
白天我独自一人,孤苦伶仃,夜晚我蜷缩在帐篷里,独守孤影。
我躺在那里冥思苦想,满怀忧郁,满腹凄凉。
〃这片土地本不该住人,这片海滩应该未曾发现。
这片森林应当人迹罕至,即使最早来的土著也未曾横穿。
不久,这些红种人将越来越少,约翰·卡伯特登陆时他们还多如牛毛,面对他们,老约翰·盖伊也曾目瞪口呆,如今,他们的优势早已不再。〃于是,我闭上眼睛,打起盹来,梦见红种人死得越来越快。
但尽管有我的恶言诅咒,希望者依然涌来,无止无休,虽然英法国王三令五申,他们的热情却不见消减。
我一觉醒来,身子一移,发现不妙,可为时晚矣。
我挂起丧钟,诅咒希望,殊不知丧钟在为自己敲响。
不久,我也将万劫不复,回归永恒,跟红种人一样。
但愿除了我,纽芬兰无人问津,我死后,它也无人关心。
但愿它跟没人来之前一样,不止是偏僻、空旷、凄凉,而且根本就不是个地方。
1920年,纽约,纽芬兰旅馆
1922年,圣约翰斯疗养院
1923年6月,十二英里房
真相大白(1)
美国内战结束后,出现了一批想利用南方不稳定局势进行投机倒把的北方佬。
他们妄图借南方重建大捞一票。
加入联邦后,我们也面临了同样的局势。
类似北方佬之流的人物纷纷涌进了纽芬兰。
我们国外之行结束后的第二年,这些人从英格兰、法国、利希滕斯坦、卢森堡公国、瑞士、瑞典、荷兰、比利时、意大利、西班牙而来,尤其很多是从德国来的。
他们在纽芬兰宣布自己的权力…贷款权、特许权、财产让渡权、开发权、投标权、矿藏开采权、用水权以及房地产权。
能与我们做成买卖的大部分都是德国人。
我和沃德马尼斯不断宣布,纽芬兰政府与某某先生或某某阁下达成了协议,比如汉堡的葛鲁伯先生,汉堡的莫斯特阁下,哈姆林的霍尔布鲁克先生,柏林的布罗…沃根阁下等等。
菲尔丁在她的专栏中把这些人统称为〃汉堡的汉堡先生〃。
骗子、假商人、诡计多端的匠人、不择手段的律师、冒名顶替的家伙、投机取巧的人、神经病、甚至江湖郎中都提出了各种最离谱的纽芬兰经济发展计划。
对这些计划,我们政府统统同意,但它们当中大部分尚未起步就已告败。
对我来说,知道他们远道而来就已足够。
在我看来,这就是他们对自身的担保,他们那些洋里洋气的名字就是最好的证明。
对那些要我解释他们身份和来头的人,我烦不胜烦,我把他们一律看做土里土气,愚昧无知,冥顽不灵、目光短浅的人。
我给了一位叫露德·斯纳维尔的博士10万块,因为他〃差点〃就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
至于斯纳维尔所提的计划?他说要在纽芬兰建座工厂,用〃神秘的光学过程〃每年可以生产几十万副眼镜。
〃市场有保障。〃我学着沃德马尼斯的样子说道,〃五个加拿大人中就有一个是戴眼镜的。〃斯纳维尔非但没有垄断眼镜市场,反而被人发现,他乘船来纽芬兰根本就没带神秘的光学设备,有的只是几块报废的金属和石头。
他带着10万块仓皇逃往蒙特利尔。
他在那里被抓以后,人们在他身上发现了一张去南美的单程票。
英国伦敦来的阿·阿德勒与桑斯从我这里获得50万〃贷款〃生产巧克力。
我在新闻发布会上说,这巧克力〃口味纯正,是真正的英格兰口味。
即便你是世界上最顽固,最有偏见的人,等吃了阿德勒的巧克力后,也一定会说它好吃。
〃尽管我大力促销,但在纽芬兰,巧克力的口碑却糟糕透顶。
阿德勒的工厂两年后就破产了。
汉堡来的葛鲁伯先生劝说我投资一家工厂,从远东进口天然橡胶生产橡胶靴子和水手衣服。
我向议会描述他是一位〃精力充沛,奋发上进,才能卓著〃的人。
但直到他抵达纽芬兰,我才知道他一个英语单词都不会讲。
随着工厂的开办,一系列古怪的交流问题越来越突出。
不到一年,他就夹着包裹走人了。
那时,我正与一个叫布鲁·沃根的人商谈。
我公开宣称,对他有足够信心,结果却证明他与葛鲁伯先生一样令我失望。
由沃德马尼斯谈判,纽芬兰出资,德国人所有的企业在不断建立,又不断倒闭。
那些德国人一夜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扔下他们企业的烂摊子交由我们处理。
一天,我站出来告诉议会,我们已经将一家废弃的水泥厂卖了将近450万。
正如审计长在他的年度报告中指出,这家公司当初是由纽芬兰政府预先垫钱购买的。
换句话说,我们给他们钱,然后他们再用这笔钱〃买〃我们的工厂。
面对这些失败,沃德马尼斯似乎并不怎么忧虑,也不觉得要对它们负责或担心我会责备他。
〃德国依旧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沃德马尼斯不断向我保证,〃经济发展确实会出现这样那样的情况。
〃仿佛他已经在我身上看出了一些迹象…我开始怀疑的不是他的能力,而是我自己的能力。
好像与我这个初涉经济的人想象的刚好相反,在他看来,事情正朝着他计划中的某一点发展。
1953年的12月,加入联邦带来的4500万已消耗殆尽,令人左右为难的失败与日俱增。
沃德马尼斯找到我,跟我说他妻子坚持让他回蒙特利尔。
〃她不希望我一直住在这里。
〃他说,〃我也说服不了她。
她觉得这里的天气比拉脱维亚还要糟,我说不过她。
但没理由说我离开这里一段时间,工作就做不好了。
其实我的工作会更出色,我在那儿的话,更容易接近投资商和企业家。
〃我以为他只是一时惊慌,虽然从表面看来确实如此。
我自己目前也正处在这样的焦躁与慌乱中。
如果不必在纽芬兰承受近距离监督,他的工作会做得更优秀。
于是,他去了蒙特利尔。
他走后不久,我就意识到,他不打算回纽芬兰了。
只要我继续发工资,他依旧会照单全收这份高薪,但又什么都没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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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大白(2)
我决定开除他,理由是推定他虚报开支。
其实,他确实曾这样做过,为我工作的每一个人都在这样做。
我已经决定摆脱他,希望这样做能让反对党相信,我最后终于恢复理智了。
在他偶尔来纽芬兰之际,我解雇了他,面对面地解雇了他。
我叫他来我的办公室,他像以往一样,满脸堆笑地张开臂膀走进来。
〃你必须辞职。
〃我说,〃现在就给我辞职,理由是个人生活压力太大,就这么说。
〃这事过后没几天,一个住在纽芬兰的拉脱维亚工程师找到我。
在姓名保密的前提下,他告诉我,沃德马尼斯与德国公司每谈妥一笔合同,都要收取所谓〃百分之十的标准佣金〃。
根据他的说法,这笔钱归自由党所有,但他坚持不打我的名号。
如此安排,如此条款,对于德国人来说似乎没有任何奇怪之处,自然他们也就欣然接受了。
即便加拿大皇家骑警队还没着手调查,对于这些说法我心中早已不存丝毫怀疑。
在我们这些不时去欧洲的人中,只有沃德马尼斯会讲德语,只有他懂得所提出的发展计划中的工程术语,所以谈判一直由他一个人独当一面。
像我这样对于事态进展一个字也听不懂的人,到场纯属多余。
我向加拿大皇家骑警队保证,所有罪行都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犯的,并恳求他们追查不见了的钱。
因为如果不是每一分钱都有报账,人们会认为那钱不仅进了沃德马尼斯的口袋,还进了我的口袋,或是自由党的保险箱。
不管是后两种情况中的哪一种,我都将完蛋。
有47万块最终追查到是以他小姨子的名义存在纽约花旗银行的账户上,但钱已永远无法追回。
沃德马尼斯已将大部分付给两个住在纽约的拉脱维亚和罗马尼亚籍难民。
作为交换,他们将新布伦斯维克的一个渔场移交给他。
他一定知道这个渔场一文不值。
也有人怀疑这不过是一纸空文,认为沃德马尼斯说是把钱支付给难民,实则进了自己腰包。
后来他又宣称钱都给了勒索犯,但又不愿意详细解释。
他被捕后遣送回纽芬兰受审。
在圣约翰斯他呆了两天,等待预审。
这期间,他的一个律师亲手送来一张便条,上面写道:〃急于见你。
有菲尔丁的消息。
你一定会觉得非常有趣…比你能想到的更有趣。
〃我不可能去见他。
不管我如何谨慎,这消息一定会泄露。
到时,关于我与沃德马尼斯勾结的怀疑与臆测一定会满天飞。
但如果是电话交谈就对我造成不了什么伤害,所以我让普劳斯安排他晚上八点往我家打个电话。
电话铃响时我正坐在书房里。
我拿起话筒放到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