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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响时我正坐在书房里。
我拿起话筒放到耳边,但没开口。
〃总理,你好!〃沃德马尼斯怯生生但又不无得意地说道。
这让我为他感到羞愧,但我依旧没说话。
他再开口时,声音很轻而且在颤抖。
我很想看看他的脸,想知道他是不是在装模作样,又疑惑即便看到他的脸,我能否可以判断出来。
〃我有消息告诉你。
〃他说,〃我们在欧洲的时候,我让几个合伙人从菲尔丁小姐的房间里拿了些东西。
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帮你…〃〃你有什么消息?〃我说。
〃我知道是谁写了那封信。
〃沃德马尼斯说道。
他的声音现在正常了,仿佛他从我冰冷的口吻中积聚了力量。
〃我还知道菲尔丁一些别的事,你一直想知道的事,甚至还要多。
〃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他知道那封信的事,但我努力使自己听上去显得并不吃惊。
〃你想要什么?〃我说。
〃我想要完全免受起诉。
〃沃德马尼斯说。
虽然这只是他的请求,但听上去更像是个提议。
我〃啪〃地挂了电话,坐在书桌前思索,同时等着电话铃再次响起。
果然,很快电话铃又响了。
我让它一直响到不再响为止。
然后再次等它响,果然又响了,我还是让它响个不停。
这样一直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最后我终于拿起话筒。
〃总理!〃沃德马尼斯喊道。
他现在已经在电话另一头哭开了,〃我总得有点回报吧。
〃〃如果你承认有罪,〃我说,〃我就不用上法庭指证你,那样会让我尴尬。
我将为你做我力所能及的事,减轻你的刑期。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完全沉默。
电话那一头一点声音都没有,仿佛沃德马尼斯用手捂住了话筒在和什么人商议,最后他终于开口了。
〃总理,〃他说,〃我身上现在有两条诈骗指控。
如果我认一条,那你能不能保证撤回另一条?〃〃我没听到你口中菲尔丁的事之前,〃我说,〃我什么都不会答应你。
〃〃我没什么可说的,〃沃德马尼斯说,〃今天晚上午夜一过,就会有一个包裹送到府上。
我们可以有一个协议吗?〃〃这…〃我说,〃得看我对这个包裹满不满意。
真相大白(3)
〃〃你一定会满意。
〃沃德马尼斯说道。
〃如果我满意,你以后不会再受到我的斥责了,永远不会。
〃我说,〃如果我不满意,你就会的。
〃午夜刚过,门铃就响了。
这算不上什么不寻常时间,所以我的妻子和孩子都没起身。
我走出去打开前门,台阶上有一个用褐色纸头包起的硕大包裹。
四周空无一人,也没有汽车开走的声音。
我捡起包裹走进家里。
1954年8月的预审上,我以秘密方式作了证,有半打德国商人也是这么做的。
沃德马尼斯被两个警察带进审判室。
他站在被告栏前,他们站在他的两侧。
他眼睛下面多了两个像布拉德利一样的黑眼袋,仿佛自被捕以后,再没睡过觉似的。
但他至少仍旧穿着考究,希望这样能配得上我为他安排好的减刑。
更确切地说,不会看上去过于寒碜不值得减刑,那样人们就看得出我们之间没有交易了。
他承认一项指控,另一项被撤回。
他被判刑四年,关入女皇监狱,这也是纽芬兰唯一以她的名字命名的建筑。
服刑六个月后,他就被释放了。
他的真实身份,他的经历以及在纳粹占领他的祖国期间,他又在别人头上做过些什么,我们将永远无从知晓。
我受他欺骗,也受一连串沿他足迹,仿效他的人欺骗。
如沃德马尼斯所说,这些人最终将毁灭我指望他们拯救的国家。
我驱车前往菲尔丁的公寓,把车停在拐角,拎只行李袋下了车,急急忙忙爬上台阶,直接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
日报照旧堆在门外,最后送来的《每晚快报》放在最上面。
我敲敲门,里面照旧传出一阵疯狂的忙乱。
原先我怀疑这可能只是她在装样子,现在我知道她在隐藏些什么了。
最后,她终于满不在乎地开口问道:〃谁啊?〃仿佛午夜以后有人敲门并非不正常。
早过了我可以在公寓走廊大声自报家门的时候。
〃是我!〃我说道。
她开了门,身上穿件白色敞领的衬衫,下面是条黑色的休闲裤系到衣服外面,光着脚。
〃哦,天啊!〃她边说边把烟叼到嘴角。
我正想开口,她已先开口:〃总理午夜到访!〃〃那是什么?〃她又说,〃一袋钱?你爱把它给谁就给谁。
离开时请你从左边第一扇门出去。
〃〃我能进来吗?〃我说。
她拿出一副作家派头,挥舞着手示意我进去。
〃你在工作?〃我问道。
〃是的。
〃她说完挖苦似的叹口气,接着道,〃这么多丑闻,这么短的专栏篇幅。
这些天一个女人的工作永远做不完。
这个周末我们要写新的内容,是沃德马尼斯的一个增刊…〃〃我来这里不是为这些。
〃我说。
她重新瞥了那个行李袋一眼。
〃坐下,坐下。
〃她说。
我们在房间唯一的桌子旁坐下。
她工作,吃饭,看书,喝酒全在这张桌上。
我毫不怀疑,夜里甚至她还趴在上面睡觉。
与我现在居住的地方相比,她的环境破旧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威士忌酒瓶还在老地方…靠里面的书桌右角上。
我早已习惯看到它立在那里,仿佛已经成了一个装饰品。
自从加入联邦以来,对她来说一切都没改变。
我们沿桌边坐着。
我坐在书桌较窄一端的边上,旅行袋放在我脚边地上。
她倒了一杯威士忌递给我,被我拒绝了。
〃好吧,〃她说,〃我很容易被引诱的。
这袋子里是什么?是某个你不再宠信的人的脑袋?还是…〃〃是你日记的复印件,〃我说,〃全部日记,或者我相信大部分都在这里。
从你住进疗养院开始。
我们三个在国外旅行时沃德马尼斯做的。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我邀请你一道去的原因。
要你离开足够长的时间,让他们把整个地方彻底搜查一遍。
〃菲尔丁猛然靠在椅背上,手指不停拨弄着酒杯,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它,接着叹了口气。
〃我不明白,〃她说,〃我对你能构成那么大的威胁吗?〃〃这倒没有。
我说服沃德马尼斯,让他相信你对我有这么大的威胁。
〃我说,〃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让我…分心。
你一生都在让我分心,但我并不知道…〃我指指袋子…〃这个。
我不知道他趁我们三个公费旅行时,找人进入这里。
你明白,他想挖掘一些针对你的事,但不是为了对付你,而是在有必要时,可以要挟我。
他绝对认为有此必要。
〃菲尔丁转过脸,不看我。
我相信她在等着,想看看到底我知道多少,又从她日记里推断出多少。
她一定以为,除了她之外永远不会有人读她的日记了。
加入联邦之前,她对某些事一直都讳莫如深,常用〃它〃或者〃某事〃来指代过去的事。
刚开始看日记的时候,我以为沃德马尼斯想欺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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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大白(4)
读了许多内容后,我才发现一直在找的答案。
其实我仍有一些事不太明白,还有一些我相信是真的,却无法证明。
我相信自己已经知道谁是那封信的作者,可对他的动机却不甚清楚。
看来是个不错的开端。
〃你父亲寄了那封信…〃〃别胡说八道…〃〃你是为保护他才承认的。
〃〃他看上去会做那样的事吗?〃她说着站起来,抓过倚在墙上的手杖,蹒跚地走向窗边,背对着我。
我们俩久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然后她转身走回桌边,将椅子挪到我椅子对面,用一只胳膊支着桌子,手掌托着脸颊,闭上了眼睛。
〃是的。
〃她终于点头承认。
〃事情似乎不是看上去怎样就是怎样。
我父亲知道你是寝室里唯一的镇民。
圣诞节期间信件在圣约翰斯盖邮戳,那时所有的男孩子都离开了,所以里弗斯会以为,或者怀疑是你写的。
〃〃那么谁是那个父亲?〃我说。
她看上去很惊慌,又看了一眼那个旅行袋。
〃我告诉我父亲是你。
〃她说。
〃为什么?〃〃你年纪还太小,不能和我结婚。
我又不想嫁给…他。
〃〃是海恩斯吗?〃我问道。
她用轻蔑的口吻说道:〃海恩斯只是给我拍了照片。
〃我的脸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困惑地皱起眉头。
她尽量强作镇定。
〃那谁是那个父亲?你在日记中并没说出来,只是用'他'指代。
〃〃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是普劳斯。
〃〃我们以前常去法官的家里。
房子非常大,法官一个人住在里面。
他成天坐在书房里。
不经意间,在我们想要的时间,想要的地点做了我们想做的事。
〃〃那海恩斯又是怎么回事?〃我问,〃他怎么搅进这件事里的?〃〃有一件事我说的是真的。
他曾在《晨报》工作,记得吗?他就是里弗斯在审问所有男生时所指的那位'学校友人'。
父亲花钱让他在信寄到《晨报》后将它截住。
他必须确保这信落到里弗斯手上,这样一来里弗斯就能看见上面的邮戳。
〃我想起,难怪海恩斯知道那么多我在中学时的事。
老师是怎么对待你,又是怎么嘲笑你的志向。
你永远无法忘记他们给你的人品分数。
一定是他从菲尔丁父亲那里得知的,她父亲也许是从菲尔丁那里得知的,不过我不想知道这里面的事。
〃为什么海恩斯与我对质后就匆忙离开纽芬兰了?你没办法证明他与这事有关啊?〃〃其实我有办法证明牵扯到了他。
〃菲尔丁说,〃一天,我在父亲的柜子角落发现了《纽芬兰史》。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在到处搜寻父亲的黄色图片。
普劳斯有一次曾经说过,我父亲一直没再婚,所以一定藏了这样的东西。
如果他真藏了,而我从未发现,所以我到处找。
我翻到柜子里角时,发现了这本书。
那时我已经知道这封信的事,普劳斯跟我说过。
况且那本法官的书我早就看过100遍了。
我知道缺了一些什么词。
我把这些缺的字母拼凑起来,意识到是父亲写了信。
我还在《纽芬兰史》里发现了海恩斯的一封信。
他在信中向我父亲要钱〃买〃他闭嘴。
我不知道父亲是不是曾经给过他钱。
不管怎样,你来我这里告诉我有关海恩斯的事后,我截住了他,告诉他那封勒索信还在我手上。
他否认知道这件事,第二天便离开了。
〃〃普劳斯一直什么都不知道吗?〃菲尔丁耸耸肩。
〃你什么时候告诉你父亲你怀孕了?〃〃我从没说过。
是他自己发现的。
他过去每隔半年给我做一次体检。
又到该检查的时候,我跟他说让他检查我会觉得很尴尬,因为我…长大了。
他说没什么好尴尬。
这话也没错。
那时我穿着衣服检查已经有好几年了。
听我心跳,他听到了胎儿的心跳,隔着裙子就听到了。
他一定要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然后你就告诉他是我。
但我差不多够得上年纪和你结婚。
难道不能聪明点?〃〃在那种情况下,我的体型每个月的变化都很大。
〃〃这不是理由,菲尔丁。
〃我说,〃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能说实话?40年了你还不能讲出实情。
〃〃实情又能是什么?〃她边说边转动着桌上的酒杯。
〃你知道的。
〃我说,〃就像我知道谁是那个父亲。
〃〃无论如何,〃她说,〃我父亲不会让我嫁给你。
〃〃你的意思是不会嫁给我这样的人。
〃〃我知道如果我说是普劳斯,那势必会有一场对质。
我父亲会找普劳斯的父亲,要求结婚。
他一直非常尊重普劳斯一家。
这样以来,我和普劳斯会比同龄人早结婚,但也只早几年而已。
那时我已怀孕四个月。
真相大白(5)
父亲还会觉得这是一桩不错的亲事。
他和普劳斯家里一定会想法照料我和孩子,等普劳斯完成学业。
当然,人们还会议论。
但只要每个人行事光明,也不过是个转瞬即逝的小丑闻。
只要大家都佯装不知,两家一起处理,很快就可以将事态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