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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碎之地-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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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让自己投入工作中,却心不在焉。
  〃菲尔丁,〃我说,〃为什么在你的日记里,只有加入联邦以后你写的内容才清晰了呢?那之前,你写的遮遮掩掩,仿佛有人在背后偷看一样。
  〃〃跟我决定重返纽芬兰有关,也与我决定成为你'床垫下的一颗持异议的原子弹'有关。
  对1949年以后的纽芬兰人来说,过去其实已然属于另一个国家。
  对我来说就是这样。
  我最终意识到,比起过去,我更害怕未来。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父亲选择《纽芬兰史》去拼凑那封信。
  〃我说,〃我猜是信手拿来的第一本书吧?〃她摇头否认。
  〃我告诉我父亲,普劳斯带你去见了法官,让他为你父亲的书签名。
  这一点与他对我做的一样。
  我还告诉他,两本书的题赠完全一样。
  他并不知道其中细节,但感觉普劳斯在某种程度上伤害了我。
  父亲之所以选择那本书是为了找回某种平衡吧。
  〃你知道,我父亲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你身上,不仅仅是怀孕生下萨拉和戴维,还有以后所做的一切,甚至连一些我自己做的事也归咎在你身上。
  他想让我在别的地方完成高中学业,然后上大学,但被我拒绝了。
  我已经隐居这么久,还想继续这样。
  后来我结束隐居时,与《每晚快报》出版商交谈,找到了这份新闻报道的工作。
  这个工作最受男人鄙薄,我父亲也不例外。
  他当然以为我当记者不合适…成天在法庭,跟法庭打交道。
  当他发现,你也为法庭工作的时候……他原先就让我发誓说,你不会知道孩子的事,而且我也永远不能告诉你这件事,现在又让我重新发誓。
  当然,我没告诉他,你改变了我的信仰开始相信社会主义。
  不过其实你从未改变过我的信仰,我只是假装而已,为的是能和你在一起…上帝呀,斯莫尔伍德,你身上到底能变出多少种紫色来啊?这种紫色我以前从没见过。
  〃她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我一点防备都没有。
  〃我相信,他把我得肺结核病也归咎于你。
  随后的一年时间,我一直在疗养院。
  又过了一年,医生告诉他…他自己身为医生早已心知肚明:我活不过一个月了。
  虽然我没死,但他还是将死亡责任推到你身上。
  他也责怪自己,我康复后还是如此。
  〃她不再说话,但我依旧无法平静。
  让我不断分心的并不是一路经过的村落,而是60岁才第一次看见纽芬兰的菲尔丁。
  

比纯粹的血缘更重要(2)
〃我问你是不是愿意嫁给我的时候…〃我说。
  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
  〃那天晚上,我打算把一切都告诉你,〃她说,〃然后看你是否依旧要我。
  〃〃你的意思是说…〃我说,〃你的意思是说你本来会答应我的求婚?〃〃如果你当时知道这一切,还会要我吗?〃她早料到答案是否定的,否则根本不需要多问一遍。
  30年前纽约的那个晚上她就知道答案。
  在她犹豫的那一刹那,在她没说愿意反而叫了一声〃斯莫尔伍德〃的那一刻,我的反应,我误解她表情和意图的样子,还有替自己开脱收回求婚假装开玩笑的样子,就已经告诉她答案了。
  对这样一个男人,如果当时他知道这些事,一定会收回他的求婚。
  我一定会跑掉,我的做法一定还是会与我当时的做法一样。
  我会努力说服自己,说我从来没有真正爱过她,她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她那时候爱我,虽然我只是一个荒唐,虚荣,自命不凡,趾高气扬又野心勃勃的男人,或者也许她现在爱着我。
  我拥有过那一切。
  我爱过她。
  至少在我生命中,我曾经有能力去爱。
  曾经有能力让自己那么久地逃避爱。
  那一瞬间,我生命中经历的悲伤与错误一股脑儿涌上心头。
  我以为自己要生病了。
  我倒吸一口气,手捂住嘴,泪水渐渐积在手指上。
  我拿开手,看着上面,仿佛刚刚发现自己流血了一般。
  菲尔丁转过脸来,不再看窗外。
  〃谢谢你。
  〃我说。
  她点点头,笑了一下又转过头去看窗外了。
  火车刚到巴斯克港时,菲尔丁敲我卧铺的门叫醒我。
  我躺在铺上没起身,给她开了门。
  她穿戴很整齐。
  〃如果我从这里开始独自前行,你不会介意吧?〃她说。
  〃不是你的缘故。
  我考虑过了,还是觉得我一个人走完巴斯克港至纽约的行程最妥当。
  〃送别她的时候,我在码头上被人认出来了,引起一阵轰动。
  有人向我欢呼,也有人拍我的背,仿佛我是某个民族吉祥物。
  正向旅客挥手告别的人从船上向下望,对我指指点点。
  〃是乔!〃他们兴奋地喊着,〃是乔!〃仿佛我常常现身,为那些远道前来纽芬兰的人们的旅程增添色彩,或向那些背井离乡的纽芬兰人道别。
  他们让我一路走到码头边上。
  船慢慢离岸,菲尔丁站在栏杆旁。
  聚在那儿的人不知道我送的是谁,但都充满好奇。
  菲尔丁面无表情地俯瞰着人群和渐渐后退的码头,仿佛她没能找到我,也可能根本没找我。
  也许,她的思绪早就飘到目的地去了。
  她提起手杖,做出一副略带祝福的样子,仿佛在忍住不道歉,或者在压抑道歉的冲动。
  当然她会回来,只是不会回到我身边。
  那一刻,我想到了我妻子,两个儿子还有女儿。
  对他们来说,我从没尽过当丈夫或父亲的责任。
  如果对于菲尔丁来说,现在去尽她的责任还不算晚,那么,也许对我来说也不算迟。
  我决定开车去最近的机场,飞回圣约翰斯。
  这一次对于我来说,是真正最后一次乘火车穿越整个国家。
  不久纽芬兰将不再使用火车。
  除了乘公共汽车或轿车,没别的方法可以穿越岛屿。
  不过比这事更早的是我得在最后一次竞选中胜出。
  我无法解答自己对纽芬兰矛盾的感情,也无从知晓它特有的美在我身上烙下了多深的痕迹。
  与所有的伟大事物一样,它在我体内不断刺激,要促使我去完成或创造与它相配的一番事业。
  我原以为这番事业可能是加入联邦,但是我错了。
  也许只有艺术家才能配得上这样一个地方,只有他们不会在这样的地方望而却步。
  匮乏,贫苦,荒凉,甚至是绝望比起它们的对立面来,更容易成为伟大艺术的主题,然而它们本身又与伟大背道而驰,否则理查德爵士所说的那种懂得自我奉献,为爱而生存的人就不会存在。
  说菲尔丁,她算得上两者皆备,但将来并不会有一座纪念碑是为她而建,也不会有一条街道或者一幢大楼是以她的名字命名。
  这恰恰与我不同。
  书籍将以我的名义撰写,铭碑将以我的名义放置,雕像将以我的名义树立。
  她爱我,但爱的不仅仅是我,而我却只爱她。
  在15年的公众生活背后,我一直努力用卓越的成就来掩饰我破碎的心灵,可是15年后的今天,在我陪伴她乘坐火车抵达巴克斯港后,结局依旧是离开。
  我无法向自己承认,我一直努力想实现的目标根本不可能实现。
  在官场上我大器晚成,可我不知如何慰藉自己已经失去的爱情,我舍不得。
  我已没有极好的耐心,也不再怀疑自己的死亡。
  如果我打算活着的时候看见纽芬兰焕然一新的面貌,想趁活着的时候获得人们的交口称赞,那么,我势必需要开展规模宏大,史无前例的计划,以期在短期内实现伟大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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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纯粹的血缘更重要(3)
我去了拉布拉多,乘飞机前往那边的内陆地区。
  那里就是10000年以前丘吉尔河下土地流失的地方。
  一切来得那么突然…在土地流失开始的一瞬间,瀑布出现了。
  眼前瀑布上蒸腾的薄薄水雾在飞机周围翻腾。
  透过水雾可以看见飞流直下的白色水帘。
  我身边那个想利用瀑布发电的梦想家说,我身下蕴藏的力量足以让十层楼高的涡轮机像玩具螺旋一样飞速旋转。
  通过输送线路,把电从拉布拉多荒原送到南部城市,最终架起纽芬兰与新世界之间的桥梁。
  菲尔丁的日记1989年3月17日亲爱的斯莫尔伍德:1972年你在快乐城演习中心做告别演说的那晚我也在场。
  那是弓形结构的建筑,曾属于美国人,让我想起了戴维。
  那天晚上多冷啊!如果不是来听你告别演说的人挤满了会场,里面也一定会很冷。
  本该容纳600人的演习中心挤进了2000个人。
  我依旧像以往那样,站在墙边,背靠在上面,金属般冰冷的感觉穿透衣服渗进来。
  一旦风特别凛冽,房顶的一部分就会被吹起来。
  我还记得我抬头看看它能不能支撑住。
  17年前,别人为你讲话,电报为你朗读。
  一封与你一起签署联邦条约的路易斯·圣·劳伦特寄来的电报让你啜泣。
  然后你开始讲话,一直讲了一个小时,对你的成就添枝加叶,对你的错误轻描淡写,甚至只字不提,但这正是他们希望你做的。
  你讲完走下台的那一刻,他们站起来,有欢呼,有哭泣,还有人叫喊着要看看你,或者摸一下你。
  上台那么久,你终于要离开了,他们如释重负。
  你被两个人扛在肩上抬出了中心。
  因为你高出人群,出去时风用尽全力向你袭来。
  那时你转过头,把帽子拉到耳朵上保护自己。
  他们把你扛到你的新车旁放下。
  车是他们为你买的告别礼物。
  你从车里最后一次挥手后就驾车离开。
  车子在一直跟着你涌到快乐城大门的人群中慢慢前行。
  之后,你就沿着湖边的林阴大道往北开去。
  你的车子在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欢呼也戛然而止。
  随之是一阵沉默,犹豫和集体的出神。
  又一阵狂风刮来,吹得每个人都往回去的路上跑。
  与那些常年受天气折磨的人一样,他们也是一路笑声,玩笑不断。
  我在一个男人的帮助下才走回去的。
  他没介绍自己,只是叫我太太,不过显然他很好奇在这样的一个夜晚,我一个人在外面做什么。
  〃喂,太太,抓住我的胳膊!〃他看见我小心翼翼地在冰面上行走,便向我喊道。
  他一直陪我走到我的车旁。
  我听说在你最后一次竞选的那个晚上,你让司机满城兜风,一边还收听广播,仿佛依旧在为竞选造势,又好像你以为只要你一直在前行,获胜机会就会增大。
  你几乎已经…但并不确切…逃过那次失败。
  直到第二天才确定你失败了。
  等你承认时,几个星期都过去了。
  你想尽一切办法推延这场失败。
  在根本不需要重新计票的地方重新计票。
  你还提议安排内阁会见那些反对议会的一切反对党成员,这成了圣约翰斯最为卑劣的一个秘密。
  在政府大楼那间你最初宣布自己为总理的房间里,你认输了。
  那天晚上,保守党成员们,毋庸置疑还有那些自1949年以来依旧对你愤恨不已的独立人士,他们走上家里的后台阶,模仿公民投票那晚,当空鸣枪,以示庆祝。
  23年没有挂旗帜的旗杆上,又飘扬起了粉红、白、绿相间的旗帜。
  我沿阿瓦朗地峡开车时,头脑中一直想着你。
  我可以看见高速公路的两旁大海,卡姆柏强斯的精炼厂废墟,以及像被长久废弃的城区轮廓一般的大烟囱。
  一切都被遗弃和尘封了,只有一条象征性的火焰还在闪动,向我显示有一个烟囱依旧在翻涌滚动。
  就是那一条象征性的火焰,它毫无缘由的愉悦与乐观让我想起了你。
  整个国家到处都点缀着像卡姆柏强斯一样巨大的柱状烟囱,它们被荒废后仿佛成了某个在超大范围内工作的雕塑家的杰作。
  到处都是采石场、矿山、磨粉厂、造纸厂、熔炼厂、机场、船坞、精炼厂、还有制造厂。
  四通八达的道路依旧通往这些地方,但其中早就没有人了。
  麦肯齐·金以纽芬兰加入联邦圆满结束了他的事业,你也希望像他一样,为你的事业画一个圆满的句号。
  为了实现这个愿望,你差一点毁了丘吉尔瀑布。
  他们告诉我,你现在不能阅读、写字,也不能讲话,只能理解别人的话。
  一生都在滔滔不绝的你,现在别无选择只能去听。
  你只能做一个非自愿的听众。
  你遭遇中风,正受它折磨。
  〃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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