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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离-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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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见面了,武汉。她在临睡前想。

  小卷栗造在苦苦进攻。他已经记不清在这堵墙壁面前有多少次的头崩额裂。

  他几乎连下令的力气也没有了。

  上司的命令终于来了。

  “牛岛旅团长令,全队向西进发鱼岳镇,清理###败兵。而后进驻安山镇屯防。”

  还是没能撞开这堵墙。

  我会再来的。他在心里大喊。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章 错肩而过


  绷带裹不住伤口,汨汨而出的鲜血源源不断地消耗着丁刺的体力。全身就象被一把小刀反复在切割,每一次的颠簸,如同在他骨头上狠狠地打了一拳。

  深彻骨髓地痛。

  他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不能倒下,还有兰在等我,丁刺为自己找到一份慰籍。

  妻子在心里不停地为他增加着动力,使他还能睁开眼,感受着身边的变化:土地、湖泊、土地、江水、土地。

  丁刺的意识中从来没有走过那么远的路,那么艰难的跋涉。

  每一分钟就象一个轮回。

  终于结束了行程。丁刺踏上对岸的土地,多么坚实,象一张宽大的床承托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身边孙一城在叫:“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别叫了,让我好好地休息一会儿,实在太累太累。丁刺想对孙一城说,却张不开口。

  他索性连眼睛也闭上了。

  这下他彻底地感觉到舒适,疼痛、促闷、疲劳通通消失了,整个人浮在云端,随风飘荡。

  风轻柔得如同妻子的手。

  兰就在他身边,笑着,把头藏在他的怀里,发梢调皮地在他衣领里跳动,还有几根轻轻地粘在他的嘴唇上。

  丁刺嗅着这股温香,越飘越高。

  飘着飘着,到了,这就是后方,和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一样:安宁、平静、谐和、淡泊。以后他们就生活在这里,无忧无虑,幸福得仿佛童话里的人物一般。

  哪一间才是他们的小房子?兰在焦急地寻找。

  可是找不到,每一间房子都住着人,挤得满满的,容不下外来的陌生路人。

  兰更加焦急,她发狂地找,失落地叹气,再找,再叹气。

  脚步越来越快,把丁刺抛下一大段距离。

  “兰,慢点,等等我。”丁刺使劲地对着背影叫喊。

  兰没有理睬,只顾埋头寻找,渐渐地,背影变得模糊。

  “兰,兰。”丁刺声嘶力竭,可是唤不回妻子。

  再一眨眼,连背影也彻底地淡出他的视线。

  丁刺茫然四顾,到处是人,到处是房子,可就是没有他的妻子。

  “兰!”他再次大叫,从噩梦中惊醒。

  二

  梅兰知道自己醒了。

  尽管十月的江水很冷,尽管背后的石头很尖利,她还是没有力气挪动一下身体。

  她甚至连眼皮也不想撑开。

  就这样躺一会吧,她宽慰自己,实在太疲乏了。

  之后呢?她想不到,也懒得想,柔弱的身体承受了太多的磨难,再没有力气分配给思想。

  危险通常就会辗转拖延间悄悄来临。

  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

  身边有人,好几个,可说的话一句也听不懂!

  难道是,日本人?

  她不得不睁开眼:皮鞋、黄呢军服,和太阳旗!果然。

  几个日本兵半蹲在她的面前,围成一圈,还在笑。

  笑容里却连半点和善的意思都没有。

  烟味、汗味、火药味、口臭味一齐袭来,缠绕着全身,鬼子的意图越来越明显。两只手指使劲地捏住她的脸颊,不加怜惜地搓揉,粗糙的摩擦令她愈加疼痛。

  她用力扭头,试图摆脱这危险的纠缠。

  反抗却激起了日本兵更大的兴趣,几只手开始不规矩地往梅兰的衣服里钻。

  她象鱼一样扭动,把身体紧紧地贴着江岸,不停地用尖叫来抵御外面的入侵。

  全然无济于事。

  一只皮鞋重重地踏在梅兰的肚子上,立刻制止了她所有的反抗。她的手脚被紧紧地按在地上,整个人被架成一个可怕的大字,肌肤又感觉到那些粗糙的热气。

  肆虐的脸挡住天空。

  梅兰在一片阴影中挣扎,刺,快来救我!

  呐喊似乎有作用,那些无礼的手停止了动作,连皮鞋也离开身体,烟味、汗味、火药味、口臭味一齐消失,她终于又可看到阴沉的天空。

  刚要抓住希望的时候,一张脸出现在她的眼前。

  还是日本人的脸。

  她的心又沉了下去。

  三

  小卷栗造很快把贺胜桥的苦恼抛诸脑后,趾高气昂地走在鱼岳镇的街道上。

  这块###的土地,现在是属于他的,正匍匐在他脚下,对他参礼膜拜。而他,是不可一世的主宰者。

  这种感觉好极了,特别是面对那些俯首低眉的###人的时候。

  他的面前正站着一群卑微的###人。

  三木岩井在旁边提醒他:“联队长阁下,这个是鱼岳镇的镇长,他有话要对你说。”

  “说。”小卷栗造对臣下的吩咐总是简单明了。

  “太君阁下,”年老的镇长略带颤抖地作了个揖,“鄙人代表鱼岳镇的全体居民,来和您做和谈的。”

  小卷栗造笑了:“什么条件?”

  “只要皇军能保证镇上全体居民的安全,我就将躲藏在镇里的所有中国士兵,一个不少地全交到皇军的手里。”

  “而且,我们还可以组织地方团练,”那镇长似乎还觉得不够,“协助皇军来守卫这个镇子。”

  小卷栗造冷笑着纠正他的错误:“你会错意了。我是问你凭什么条件和我谈?我从来不和低等民族做什么和谈。”

  “这……”镇长张嘴结舌。

  “看在你还有胆量站出来和我谈判的份上,”小卷栗造轻轻抚拭着腰间的军刀,“我给你一个痛快吧。”

  军刀在昏沉的天色中闪起暗淡的光,划出一道冰凉而冷酷的斜线。

  一颗人头就顺着这条斜线,被颈项里的鲜血冲上了半空,再和那具缓缓倒下的身体一起,滚落在尘埃之中。

  “男女老少,只要是###人,全部都杀!”小卷栗造高举着滴血的军刀。

  不能在武汉城里满足的杀戮欲望,需要在鱼岳镇这场毫无对抗性的单方面屠杀中补上。

  杀人只不过是挥刀间的事情,小卷栗造刀锋上的血滴从镇里一路流淌到镇外的江边。

  江岸上有一个女人映入他的眼帘。

  那是一个###女人,躺在江边,看样子刚从昏迷中醒来。几个士兵正围成一团,眼里闪动着满是欲望。

  看来一场弱肉强食的游戏即将开始。

  小卷栗造对这种游戏和游戏中的女人都提不起多大的兴趣,要不是冥冥中的天意让他再看了一眼那个女人,他很可能就会掉头而走。

  奇怪,这女人有一种他熟悉的东西,竟会令他有些许的心悸。

  可是他想不出是什么。

  现在想不出不等于以后想不出,他决定慢慢想。

  于是他推开士兵,俯下身去端详这张陌生的脸。

  四

  丁刺起床,推窗。还是白天,和做噩梦前一模一样,阴沉沉的天看不出一丝亮色。

  他试着活动一下筋骨。还好,老兵的体质使他的康复速度出奇地快,只是刚才在梦中沁出的冷汗令伤口还有些不轻不重的疼痛。

  房间里没人,寂静加重着梦境的真实,丁刺实在耐不住噩梦的困扰,索性披衣出门,在姚湖镇上信步而走。

  不知不觉已是镇外,长江边。

  江水照旧在流,江对岸的那片土地照旧熟悉,丁刺竟看得入了神。

  风把对岸的泥土气息吹到他的面前。

  他深深地呼吸,把这股气息珍藏于他的肺腑之间。多熟悉的一股气息,丁刺陶醉于其中。

  故息、故土,今生今世,还有没有机会再重逢?

  东北、华北、华中、华东、华南,丁刺一边数一边疼。这些昨日的故土,一想起就叫人心碎欲裂。

  还有亲人,面对敌人的刺刀,只能悲哭哀号。

  兰,你还好吗?他又按住心口的照片,想必已经到了后方吧?生活还习惯吗?有否难过?

  他越按越深,仿佛要把照片融入他的心脏之中。

  创口又在隐隐作疼,可是抵不过那甜蜜的思念。

  还是孙一城的声音把他从漫无边际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大哥,你的伤不碍事了吧?”

  “没事,一点小伤算不了什么。”丁刺立刻把黯淡收进眼里,“睡一觉就全好了,又可以去杀鬼子。”

  “嘿嘿,鬼子现在杀不成,团里倒有一个人要杀。正想大哥去处理一下,我们团里有人要当逃兵。”

  出了逃兵?丁刺感到惊诧,这可是团里抗战以来从没有发生过的事。

  “还是大哥身边的人呐。”

  这更让丁刺惊诧:“谁?”

  “还不是江良那小子。整天要死要活地哭着回乡,谁也劝不住。我一气之下就把他揍了一顿,关进禁闭室了。”

  “他?为什么?”

  “不知道,问他也不答,张嘴闭嘴就一句:回乡回乡。我就是听得烦了,才跑出来找你的。”

  “走,看看去。”他一把拉起孙一城。

  没走几步,他立刻又问:“没把他打伤吧?”

  孙一城满不在乎地笑:“大哥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心一急就忍不住手。伤是有一点小伤,不过还行,整个人活蹦乱跳的。”

  “唉,一城你这人真是,对你说了多少次,对待战友不能像对待鬼子那样。”丁刺狠狠地给了身边的大个子一拳。

  摸着肩膀,孙一城还是一副满不在乎。

  五

  梅兰看到的这张脸没那么凶,至少不像方才那些兵们一样满带非礼的表情。

  他甚至还语调温和地对她说话。

  “你是什么人?”竟是一句中国话。

  梅兰把目光投向别处,沉默。

  “你叫什么名字?”

  又一次沉默。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依旧沉默。

  小卷栗造少有的耐心,这女人,熟悉的感觉越来越重。

  他用一件东西诱惑女人:“这个,是你的提包吗?我的士兵在附近捡到的。”

  梅兰的眼中终于绽出光线,提包里面,有她和刺的照片。

  照片使她的勇气腾然升起,提包被紧紧地抢在怀中。

  很好,这###女人不聋不哑,还深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值得好好研究一番,小卷栗造愈发感到兴趣。

  伸手拉起这女人时,她只是轻微地反抗了一下。

  小卷栗造转过身,向三木岩井吩咐:“全体集合,带上这女人,出发。”

  眼看着面前这鬼子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话,自己就不明不白地被推上了卡车,梅兰这才有些焦急。

  而且这鬼子就坐在她的身边,男人的气息在车厢里一直包裹着她,肩膀在呼吸间有意无意地触碰着她的身体,令她更加狼狈不堪。

  她悄悄地打量着自己:头发还淌着水滴,一绺一绺地缠在脸上;鞋子早已掉了,污迹在脚背上凝固成一块块的黑泥;湿衣服印着泥土和鞋印,贴在肌肤上,把身体的线条很明显地暴露出来。

  这对于男人是个很危险的信号。

  她拼命往车门边挪,尽量和男人保持着一点微弱的距离。提包作为脆弱的防线被挡在胸前,手在提包下偷偷扯平衣服上的线条。

  小卷栗造装作没看见。

  他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液,把头转向别处。

  六

  禁闭室中只能隐隐地透进幽暗的光。

  这还是他熟悉的战友吗?望着蹲在墙角的江良,丁刺此刻的心比伤口还痛。

  印象中的江良在战场上总是不甘人后,随他经历过多少次的出生入死。

  可如今,这个骁勇的战士却象一只斗败的公鸡。

  丁刺无言,蹲下,试着把那颗低垂的头颅托起。

  头颅也无言,却躲开他的手。

  丁刺终于爆发:“江良,你给我站起来!无论你有什么问题,也不应该趴下。你是一个军人,军人就得像男子汉一样地站着!”

  这并不能激起江良的斗志:“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怎么,怕死了?”丁刺直盯着那双无神的眼睛,“和你并肩作战那么久,我不相信你是个怕死的人。”

  头依然低垂,不敢接起视线。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喃喃重复的只有这一句。

  这情形再次惹恼了一旁的孙一城:“你再敢说一句回家我就宰了你!”

  要不是丁刺眼明手快,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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