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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柳文君伸手摸了摸头,摸到伤口的地方,想起了昨晚的一切。
“而且,我听香儿说你昏倒在地上,发生了什么事?”
“我……”这教她怎么说,感情的事她不想如此赤裸裸地在这么多人面前说,更何况解铃还须系铃人,她和斐少帆之间的误会要由她自己去解释。
“好了,既然文君没事,那大家就离开这里,让文君静一静。”斐少仪看出她不想讲的难处,替她将这一干闲杂人等全赶了出去。
柳文君感激地对她一笑。
“文君,你好好休息,我将这些闲人赶出去,她们就没有办法吵你了。”斐少仪俏皮地说。
“少仪,你留下来陪我。”她害怕一个人独处,如果只剩下自己,她一定又会胡思乱想,倒不如和少仪谈一谈。
斐少仪关上房门,将一干人锁在门外,然后,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
“你和我大哥怎么了?”她有预感,一定是大哥和文君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两人才会一夕之间就全变了。
“我和他有误会。”柳文君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斐少仪。
“怎么会这样!难怪,我大哥今天会这么反常。”
柳文君好担心斐少帆的身体,不知她昨天下的药量会不会太多?
“他人还好吧?”她很担心地问。
“别管他了,他还能骂人、吼人,就表示他非常好,你要多多关心自己,你头撞伤了又受了风寒,不好好调养怎么行!”
她非常了解自己大哥的身体,那一点泻药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现在要担心的是他还要气多久?
目前整个山庄内可是避斐少帆唯恐不及,哪还有人敢去跟他说上一句话。敢踏上书房的只有“自找死路”四个字可以形容。
“他一定很生气,倒楣的是那些伺候他的人,他们都成了我的替死鬼。”柳文君也知道他现在在盛怒之中,她实在很愧疚,她惹的祸却要无辜的人替她承担。
“没关系啦!我大哥只要气消了就好,你可要先养病,病好了才有体力解救那些陷于水深火热中的人。”
柳文君被她逗笑,瞧她将斐少帆说得像是暴君还是毒蛇猛兽的。
“我不吵你了,你好好休息。”斐少仪将她的被子盖好,不准她再说话。
可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斐少帆冷冰冰的眼神,他以前就算再怎么气她也从没这样对她过,她宁愿他对她大吼、责骂,也不要他的眼中没有她。
还是去找斐少帆好了!
第七章
柳文君勉强撑着身子,脚步有些混乱地走着。
往斐少帆书房走的路上异常的冷清,原本沿途还会遇上些奴婢,可是现在却都不见人影。
她直接推开书房的门走进,因为,她发现门口的守卫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可能也是要避开斐少帆吧?
“谁?”斐少帆听到开门声,大声地吼着。
自从他早上吼过人之后,书房似乎成了一个极恐怖的禁地,没有人敢再进来一步,他不知道谁还有这个勇气进来。
听到他的吼声,柳文君的心又冷了一半,他现在一定还非常地生气,早知道就听斐少仪的话,好好养病,等他气消了再来跟他解释。
她现在这样的身子该如何面对他的盛怒?她好想立刻转身离开。可是她不能,她已经耗尽气力来到这里,没有力气再一个人走回去。
“是我。”柳文君战战兢兢地回答。
斐少帆一转身就看到柳文君站在门口,心中有股冲动想抱紧她,此刻她瘦削的身子就像风中的落叶一般。仿佛只要风一吹,她就会被吹走。
强压下心中不必要的冲动,斐少帆冷冷地道:“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看我被你耍得团团转?”
一听到他的冷言冷语,柳文君强装的坚强顿时崩溃,她扶住门板,不让自己在他的面前倒下。
才隔了一夜,她怎么变得如此孱弱?她的头怎么包扎起来?是昨夜撞到的吗?惊觉到自己不知不觉的关心,他立时觉得她真是厉害,竟然会装成楚楚可怜的模样来博取同情。
“公平一点,你不要只是一味地怪我,泻药是我放的,我也曾想过要整你,可是,到最后我并不想让你吃,是你自己误打误撞吃下去的,你怎能将一切过错全算在我头上?”
难道只因为她一时的顽皮就要否定她的一片真情?一想到这,柳文君不禁悲从中来。
斐少帆听到她的辩白,激动地道:“你不要心存害我的念头我怎会误吃?亏我那么相信你,结果,你是这样回报我的信任!原本以为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现在,依我看来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的女人一般毒。”
“我不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更何况我已经喜欢上你,我更不可能加害于你。”柳文君将她心中的爱意说出来。
听到她的告白,斐少帆冷冽的心又再度恢复热度,他想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倾吐他心中的爱意,可是,他忽然想起当年那个女人也是口口声声说爱他。到最后却还是背叛他,让他绿云罩顶,成为朋友间的大笑话。
不想再一次受骗。他在心中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再相信女人。
“你以为你的爱很有价值吗?想以一个字就抵销你的过错?我告诉你,在我的眼里,你的爱非常廉价,我根本不屑要。”
真心真意的情爱被人当成廉价物品,柳文君觉得自己的心在淌血,她含着泪水不发一言。
“谈情说爱的策略无效,你马上换泪水攻势,真是个厉害角色,不过,我不会再上当了,你可以收起眼泪,不用再浪费你的泪水。”
被斐少帆这么一激,柳文君的泪水马上很不争气地滑落,她立刻用力擦掉脸颊上的泪水,不想让他看不起自己。
她不甘示弱地吼道:“你不接受我的情就算了,为什么要这样践踏我的爱?你如果只是拒绝我的情,我至少还能带着尊严离开。现在你却让我连唯一的尊严也没了。你这样伤害我,你会开心、快乐吗?”
看着她充满哀戚的脸,斐少帆的心犹豫不决,他是否该再相信她一次?
一古脑倾吐心中的话,柳文君觉得自己的体力正一点一滴地流失,她已没有多余的气力再和斐少帆争辩。
“信我也好,不信也好,如果你真的不愿见到我,我会闪得远远的,不会让我自己再碍着你的眼,我会消失在你面前,永远不再见你。”她有气无力地说道。
她决定要离开,为了不让他因为再见到自己而心烦,她决定有骨气地离开斐泉山庄。没想到自己眼高于顶的目光竟停留在这个古代人身上。更加没想到她的初恋还来不及开始就夭折了。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想要离开吗?我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斐少帆大声地咆哮。
他想过千遍万遍他们的将来,就是没想过她会提出要离开。留住她至少还能见到她、知道她过得好不好,甚至可以折磨她、向她报复,但她离开了,他什么也没有了。
“你到底想怎样?不让我离开也不让我在这里,你要我到哪里?”柳文君幽幽轻叹。
她失落在古代的心已经找不回来了。
“我……”斐少帆不知该说什么,叫她不要走吗?他说不出口。
柳文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很努力地将他的容貌记在脑海里,这样至少她将来还有印象回忆她曾经有过的情。
“保重。”她无法说再见,因为只要她一离开,他们就不会再见面了。
她拖着疲累的身子勉强离开门板,走不到三步,腿一软,滚下了阶梯。
“不……”原本斐少帆要说不要离开!不要走!却在看见她滚下阶梯时心一惊,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便急急奔向她。
抱起她的身子时,她已经不省人事了,斐少帆大声唤着:“来人啊!快叫大夫来!”
书房四周的人早就去避难,无论斐少帆如何呼唤,依然只得一片静默。
“该死!”他气得低咒。
平时不要他们出现时,就净会烦他,要他们出现时却一个个都不见踪影。
他立即抱住柳文君往红霞居跑,至少在途中还能遇到一、两个人,可以要人去请大夫,还可以抱她回房。
“少爷你让一让,我要喂柳姑娘吃药。”由于斐少帆挡在床前。香儿无法。
“药给我,你们出去!”他抢过香儿手上的药。他不放心将柳文君交给其他人照顾。
“大哥,你讲理一点,要说这里最没资格照顾文君的人是你,要不是你,文君不会撞到头,更不会昏迷在地上而染上风寒,又为了你而摔下台阶,你没资格在这里对我们吼叫。”斐少仪将他的过错一一指出来。
斐少帆不可置信地瞪着斐少仪,她竟有办法找出一堆罪名扣在他身上。他也不愿这些事发生啊!“你不要只会瞪找,有办法你就好好照顾文君。不要让她再为你伤心。”
“我的事不用你费心。”
“你……”
看两人快吵起来,香儿赶紧阻止斐少仪再说下去。
“少爷,你要记得喂柳姑娘吃药。小姐,我们先出去吧。”香儿使个眼色要众人离开,要是再议小姐和少爷斗嘴下去,难保自己和其他婢女们不会成为炮灰。
“你们不要拉我!”斐少仪挣扎着,她不甘心就这样放过斐少帆。
香儿不理会斐少仪的的挣扎,她宁愿面对生气的小姐也不要面对令人毛骨悚然的大少爷。
斐少仪就这样硬生生地被婢女们拉了出去。
斐少帆扶起柳文君,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将盛药的碗凑到她嘴边,她却一口也没喝下。
再这样下去怎么行!他以口就碗含了一口药,一口一口慢慢地将药送进她的口中。
柳文君昏迷中感觉有个温暖、软软的东西在她唇上磨蹭,可是,她无法张开眼睛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只能感受唇上传来的热度。
好不容易喂完药,斐少帆将空碗搁在一旁,双手紧抱着柳文君,生怕会失去她。
“我该拿你怎么办?”斐少帆自言自语着。
听到她要离开。他的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看到她滚下阶梯昏迷不醒,他的心全纠在一起。那种害怕失去她的恐惧一直侵蚀着他的心。
他的心里一直都有她的存在,他再怎么生气、失望也都忘不了可人的她,他承认自己其实是爱她的。当听到她说喜欢自己的时候,他的心雀跃不已,然而他却逼自己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忽然,他想起那日在市集,莫名前辈告诉他的话。既然心中是爱她的,那他就该坦白面对自已的感情,他无法想像没有她陪伴的日子。
“文君,不知道你听不听得到我的声音?我为我刚才说的气话道歉!其实,我很高兴你爱我,因为我也是爱你的。”他爱怜地抚着她的脸颊。
“我一直抗拒爱情的到来,才会狠心伤害你,现在,我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我早就爱上你,却不愿诚实接受心中的悸动。因为我怕会再受伤害。我在感情上是个懦弱的人,才会不择手段地去伤害你。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不管柳文君是否听得见,斐少帆在她的耳旁低语。
“文君,这一次的错误就让它随风而去,让我们从头来过,我希望你不要再背叛我,不要再让我做选择。”背叛是他感情上永难愈合的伤口,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再一次承受背叛的伤害。
对昏迷中的柳文君而言,他的千言万语全是一场空,她听不到他的懊恨、自责及情意。
在斐少帆尽心尽力的照顾下,柳文君的身体很快就康复了,众人也都乐见其成,等着喝他们的喜酒。
柳文君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怎么她一觉醒来,她的世界又恢复原状,斐少帆又像从前一样对她嘘寒问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取消了离开的念头,乐得让斐少帆照顾。
被斐少帆禁足了好些天,她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溜出房透透气。
她最喜欢柳亭的风光,在柳亭乘凉会让人心旷神怡,忘了所有的俗事。所以,她乘机溜到柳亭吹吹风,却不知道她的偷溜让山庄的人又再一次人仰马翻。
斐少帆一接到柳文君不见的消息,急得到处找她,怕她会不告而别,当他在柳亭发现一抹粉红色的身影,心头上的大石才得以放下。
“你身体刚复元,怎么在这里吹风呢?你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斐少帆步入柳亭,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责备她,尤其在看到她居然也不为自己加件衣服,更是火大,真是枉费他不分早晚的关心。
“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我很好,你就不要担心我了,再闷在房里我会闷坏的。”柳文君觉得他太大惊小怪,她又不是那种娇弱到风一吹就会倒的女人。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如果有任何闪失,我光被娘和少仪一人一句就足以说得体无完肤。”
“原来你是因为你娘和少仪的逼迫才对我好,你根本不是真心关心我。”柳文君故意装出伤心的样子。
看她如此伤心,斐少帆不知所措,连忙解释:“如果我不是出于自愿地关心你,就算她们拿刀逼我。我也会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