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饰璧腹痪示住⒂胫诓煌拭廊硕际翘熳斯!敝扉ξ⑽⒁恍Γ档溃骸澳忝侨绻不冻逝樱薷忝敲咳舜蜕鸵幻赝豕ァ!敝钔跆荡蜕统誓芨枭莆璧拿廊耍蠖啾硎境龌缎老苍弥凳仔欢鳌D跗鹕沓隽校档溃骸俺嫉芏嘈换噬希皇浅嫉苷庑┠暌恢本幼≡谀喜纪獠萋校峙滤亲〔还撸仆幻廊恕!
朱棣唇笑意凝固,说道:“朕听说你那南昌郊外草庐排场早就胜过了官员宅第,你如果担心美人住不惯,不如搬迁回南昌,朕给你建造一座新王府。”我隐约觉得气氛不对,抬头见诸王都收敛了神色,不敢接话。宁王毫无惧色,仍然摇头,眼中带着恳求之意说道:“皇上,臣弟不要新王府,更不要封赏的宅第,臣弟的王号受之于父皇,只求有生之年能够回到大宁,即使不为王侯,做个平民百姓亦可!”朱棣淡然道:“你怎么又提起这件事情?朕四年前曾经告诉过你,大宁都司俱已内迁,边疆平安无事,不必浪费兵力镇守。倒是南昌地处中原,位置险要,你在那里正好合适。”他的话听起来句句都是实情,细想却毫无道理。北蒙古对明朝的威胁从来都没有解除过,将大宁都司内迁意味着大宁防卫的松懈,非常危险;反观南昌,虽然邻近湖广,在和平年代,根本无从谈起“位置险要”四字。这一切不过是他阻止宁王回到大宁的借口而已。兵权尽释的宁王朱权请求他让自己返回大宁,无非是思念故土,并没有别的图谋。朱棣有负当初“中分天下”之约,一定担心宁王暗中不肯就此罢休,宁王的智谋和能力都不在他之下,大宁比北京地势更辽阔,北面的蒙古“兀良哈”族,正是当年的“朵颜三卫”,如果宁王回到大宁,召集起这些旧部占地为王,朝廷并不容易控制住他们。
因此,他绝不可能答应宁王的要求。史载朱棣登基后,连续做了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是将宁王徙封于南昌,远离大宁;第二件事是将大宁行都司迁移至保定;第三件事是割大宁之地。他不惜削弱北部边防力量,以防止宁王与自己争夺皇位,却必定会因此付出沉重的代价。在蒙古地区脱离中原政权控制的时期之内,大宁是明朝边防的战略要地,当时大宁与宣府、辽东并列成为抵御北蒙古袭击的第一道防线,早在朱元璋统治的洪武时期,他就命徐达西自古北口、东至山海关修筑关隘一道,作为第二道防线,设大宁都指挥司及大宁左、中、右三卫,洪武二十四年宁王就藩大宁时,又增置卫所十余处、设立儒学。控制大宁,对于制约北蒙古是十分必要而且关键的,在朱棣下诏拔大宁至保定后,大宁几乎成为一座空城,朱元璋经营大宁的一番心血全部付诸东流。辽东到宣府的防御线被切断,朱棣随后又将原就藩开原的韩王朱松改封平凉、辽王内迁广宁、谷王内迁宣府,固然解除了他们对皇位可能构成的潜在威胁,却大大削弱了北边的防卫力量。新都北京靠近前线,大明天子镇守边关,朱棣的威名远扬塞外,可保北京无虞,而他的后代子孙却未必能够担负这个重任。我见他如此断然拒绝,不由低声说道:“内迁大宁,未必是上策!”朱棣脸色微变,示意我不要在诸王面前多言,我环视殿中,将话压了下去,准备晚间回到紫宸宫内再与他辩论。宁王见他一口拒绝,不再请求回大宁,说道:“臣弟如今只求清闲无争的生活,如果大宁不需要臣弟了,皇上能否将臣弟徙封苏杭?就做钱塘王也好,能够耳听潮声,夜观明月,臣弟与愿已足!”这个要求朱棣更不可能答应。苏州、杭州靠近京师金陵,他一直有长驻北京的打算,正隐隐担心金陵被人乘虚而入,决不可能将“危险”的宁王封藩在苏杭。他依然淡淡道:“苏杭之地怎及得上南昌?你安心住在那里,不必多想了。”
宁王眉宇间浮现无奈,低叹了一声,归座坐下,不再提任何要求。朱棣举杯说道:“来,朕再和你们喝一杯!”诸王见他谈笑如常,紧张的气氛又缓和下来,继续欣赏宫人弹筝,殿中恢复了和谐安宁的气氛。他们出宫之时,宁王对身边内侍说了一句话,那内侍飞快走近我和朱棣道:“禀皇上、娘娘,王爷说前不久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架宝琴,献与皇上和娘娘观赏。”朱棣不以为意,说道:“蕊蕊,你喜欢琴吗?”宁王有意将那一架为我特制的琴说成是无意中寻获的宝琴,我深感他用心良苦,说道:“喜欢。”朱棣对那内侍道:“让他送到紫宸宫去。”晚间,几名内侍将琴抬进紫宸宫,我掀开遮掩宝琴的红布,心中不禁暗暗赞叹。公元1977年,美国向太空发射的寻找外星人的太空船,选用了中国古琴曲《流水》制成的金唱片,那琴曲的演奏用琴便是这张被称为“明代第一琴”的旷世宁王琴“飞瀑连珠”。史载“飞瀑连珠”为明代四琴之首,海内仅此一张传世宁王琴,琴面上涂着大漆,大漆下为朱砂红漆,再下面是纯金研磨所制成的底漆漆灰,散布着排排细密的“断纹”,断纹为“小流水断”间杂“梅花断”。我俯身迎着光亮,只见琴腹内板上镌刻着一行小字:“皇明宗室云庵道人亲造中和琴”,字迹细密,几乎看不见,如果不是知道历史对宁王琴的详细描述,我根本不可能找到这行小字。当年那个豪气爽朗的宁王,如今已是“云庵道人”,这张宝琴是他留给我的唯一纪念品。我伸手抚动琴弦,声如清泉流水,音如冰玉相击,其音质之美无法形容。朱棣步履轻快,从外殿踱步而入,聆听我拨弄琴弦,赞道:“好!”我心中有事,站起身对他道:“我有话对你说。”他点头默许,静静等待我开口。
我不再犹豫,将我所知道的历史情况、弃大宁的得失、对后世可能产生的影响都对他说了一遍,然后道:“内迁大宁都司,其弊远远大于利!诸王未必有你所想像的那种野心,你的敌人是北蒙古人,不是他们!”他凝神看着我,说道:“你是为了宁王才这么说的?你想让我将他封回大宁去?”我见他神色微冷,心知他又有所猜疑,说道:“我不是为了宁王!无论你是否让他回大宁,都不应该将大宁抛弃,先帝建设大宁花费了那么多心血,你不觉得轻易失去边防第一道防线很可惜吗?”他淡淡道:“没有什么可惜的。‘控四夷以制天下’,我迟早会将蒙古征服,到时候鞑靼、瓦剌、兀良哈,东北西北都会在大明控制之下,有没有这些防御都不要紧。”我见他如此自信,摇头说道:“棣棣,你不能太轻敌了,北蒙古的骑兵彪悍,地域广阔,控制他们,不是你所想像的那么容易!”他走近我,伸手揽住我的纤腰,说道:“天晚了,我们不说这些好不好?我累了,给我捶捶肩膀吧……”紫宸宫中纱罗轻掩,轻风自轩窗外透入,将烛火吹得明灭摇晃不止。他端坐于桌案前,专心致志提笔书写《圣学心法》,我将烛火熄灭,移开夜明珠上的纱罩,数颗明珠散发出淡黄色的明亮光华。侍女送进两盏冰好的梅汁,我接过一盏轻轻放在他手旁,他见我来到身边,接过梅汁,含笑饮下一大口,说道:“过来。”我在他身旁坐下,他将梅汁送到我唇边,看着我喝下一口,忍不住微笑着用手指替我拂去唇边的残渍。我痴痴凝望着他,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传的感觉,他的侧影依然英俊秀逸,明朗的面容依然年轻如昔,他即将度过四十岁的生日,看上去仿若刚过而立之年,我们经历了重重苦难、历尽数年折磨,终于能够安宁地生活在一起,享受这难得的温馨和甜蜜。我伸手替他按揉肩膀,问道:“写了这么久,你累么?”他唇边扬起一抹轻笑,摇头道:“不累,有你在我身边,我怎会觉得累?刚才偷看我半天了,你在看什么?……还以为我不知道!”我软软倚靠在他胸前,娇嗔道:“我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还有你现在的年纪……”
他剑眉微簇,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佯怒道:“难道你觉得我老了么?还是我这些时候忙于政事冷落你了?”我在他怀中左右侧身躲闪,笑道:“我是想说,你一点都不老!”他含笑亲吻我的脸颊,凑近我耳畔低声道:“今天有术士进了数枚仙丹给我,言道极为补益身体,服用后能够青春永驻,你想让我服用试一试吗?”那些“术士”炼制仙丹,谎称延年益寿,贡进献与他以讨圣心欢喜,实际大多在炼丹炉中炼化而成,含有铅、汞等有毒物质,大大有害身体。我急忙阻止他,认真说道:“不许吃!那些仙丹都是有毒的,汉唐许多皇帝都因服用仙丹而殒命,我不许你吃!”他开心笑道:“原来你这么紧张我!我不过是说说而已,哪里用得着服用这些大补之物!”
我惟恐耽误他写书,悄悄离开他身旁,却见他正继续向下写道:“……朕缵承大皇考太祖高皇帝鸿业,即位以来孳孳图治,惟任君师治教之重,惟恐弗逮。切思帝王之治,一本于道。所谓道者,人伦日用之理,初非有待于外也……”轻纱后仿佛有一个人影闪动,见我们亲密之状,又悄悄退了回去。我感觉到异样,从朱棣怀中站起,抬头问:“是谁?”一名小内侍从淡紫轻纱后探头走出,是伺候朱高燧的贴身小内侍黄俨,他进殿跪在地上,说道:“回皇上、娘娘,赵王殿下已经安睡了。”他服侍朱高燧十分尽心尽力,此时专程前来禀报这句话,倒让我觉得有几分奇怪,说道:“你有什么事要说吗?”朱棣抬头见是他,略带不悦之色道:“深更半夜,你不留心照看着赵王,到朕这里来做什么?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明日再说不迟。”黄俨急忙叩首道:“奴才绝不敢对小殿下有半点疏忽,只因宫中有件事情,奴才不敢拖延隐瞒,不能不前来禀告皇上。”言毕,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说道:“请皇上和娘娘御览。”他没有停笔,淡然道:“先呈递给娘娘看。”黄俨不敢有违,走到我面前。我接过信,取出那张散发着清香的纸笺,轻轻一瞥,看见那笺上所写的内容,不由吓了一大跳,那纸笺上分明是男子笔迹,上书一首古代琴歌《凤求凰》,歌中蕴涵无尽隐约缠绵之意,词曰:“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徬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我见那字迹十分熟悉,心念微动,将桌案上太子朱高炽所书写的奏折翻出,果然和纸笺上的字迹一模一样,顿时明白兹事体大,湖衣性情温柔稳重,管束六宫并不像徐妙云那般严谨,黄俨深夜前来紫宸宫,要揭发之事必定非常“特别”,而且极有可能与太子朱高炽有所关联。我向朱棣看了一眼,见他专心写字,并未注意我们,示意黄俨跟随我走到殿外。黄俨静静留心跟来,近前低声道:“禀贤妃娘娘,这纸笺是宫人从坤宁宫何婉侍房中无意拾来交与奴才的。何婉侍原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与太子殿下关系亲密……今年三月皇宫举行春祭大典之时,何婉侍晕倒在殿中,奴才听说她是有了身孕,后来太子殿下命太医暗中动过手脚,将此事遮掩过去了……”我听他说完,立刻明白他是前来揭露朱高炽与何婉侍的“奸情”。金陵皇宫内除了湖衣和我之外,朱棣赐予正式名份的妃嫔仅有几位朝鲜美人。何婉侍顶多只能算是“宫人”,算不上他的妃子,一批批的花季少女企盼着君王恩宠和回顾,青春和美貌就在一天天的等待中逝去,寂寞孤独,直到老死,或许有些人,一生一世都不曾拥有过爱情。然而,她们对爱的渴望和所有正常的少女一样。但是,朱棣两年不在金陵,如果黄俨所言是真,何婉侍的身孕从何而来?是谁胆敢在皇宫内暗渡陈仓?此人又如何能够混进皇宫、与宫人暗通款曲?“YIN乱宫廷”这个罪名可大可小,如果皇帝残忍一些,株连之人必定成千上万,嫔妃本人也会被处以可怕的极刑。最有机会接近她们的人唯有东宫太子朱高炽,久旷的青春美貌宫女与年轻英俊的太子之间即使发生一些暧昧也很正常,那封情致缠绵的“情诗”,更加重了此事的可信度,朱棣对朱高炽并不看重,如果让他得知此事,一定会大怒。但是,据我所知的历史,朱高炽并非好色之徒,他温良恭顺,对朱棣十分畏惧,绝不会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我思索片刻,问黄俨道:“你可知道,编造伪证、诬陷东宫是杀头的大罪?如果皇上查明真相,你可知道后果?”黄俨神色恳切,不停叩首说道:“娘娘,奴才所言句句属实!
太子殿下是皇后娘娘嫡出长子,奴才纵然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诬陷太子,这封信确实是从坤宁宫何婉侍处搜捡来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