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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卓惊魂未定,朝着玲珑感激地一笑。
她也不知道刚才怎么回事,只觉得当时披风的下摆骤然一重,许是被边上的梅枝勾住,她想收住刚刚迈出去的脚,却已是来不及,雪地上又滑,所以才会差点跌倒。
好在,被影贵妃扶住,不然,肯定狼狈至极。
众人又在梅园中逛了一会儿,玲珑突然想起什么,指着边上的凉亭,“诸位妹妹先行在此处小憩,本宫给各位妹妹绣了个荷包,竟是忘了拿,本宫这就回青霞宫去取了来!”
有人言谢,有人不做声,云潮汐却是开了口,“这种事何须要影贵妃亲自前往,让婢女们去取来便是!”
玲珑嫣然一笑,“无碍,婢女不知道本宫放在哪里?况且,荷包太多,她们也不知道本宫想拿哪些?青霞宫离梅园甚近,本宫去去便回!妹妹们先在亭中喝点热茶暖暖。”
说完,便吩咐身边的婢女初夏将准备的茶水点心送到亭中去,末了,自己才转身离开。
众人盈盈送拜,“有劳贵妃姐姐!”
观梅亭
婢女们将石凳上一一垫上软垫,众人纷纷入座。
紧接着,热茶点心也上了上来,玲珑的婢女初夏还给大家一一准备了捂手的暖炉,大家开始聊着天。
“听说昨夜皇上去了汝嫣妹妹的绯烟宫,妹妹好福气啊……”
“可不是,我们入宫到现在连皇上的面都没碰到。”
“对啊,对啊,妹妹快说说看,皇上长得什么样子?”
几个新入宫的昭仪,到底心思浅薄,不谙这深宫法则,一坐下来,便急切地问向紫卓。
紫卓听着,心中百般滋味。
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昨夜那场见面跟未见也没有什么两样,可是,想起那个男人临走时说的一些话,她又不敢妄言,所以,就抿唇微微笑着,不语。
殊不知,她这个样子,在有的人眼里是谦逊羞涩之态,可在有些人眼里,却是傲慢清高之举,譬如,云潮汐,她捻起一粒杏仁送到嘴里,冷笑。
婢女初夏正在给众人倒着热茶,突然有个女子站了起来。
“妹妹们,我有个提议,我们入宫数日都未能去给各位姐姐请安,今日就借花献佛,给各位姐姐们敬茶,聊表心意吧!”
说话的是尚书之女,秦氏。
其余几人一听,都说好,紫卓本不喜这些阿谀奉承之礼,却也只有跟着点头。
新入宫的五人中,她的位份最低,所以,她得最先来。
玲珑不在,云潮汐便是位份最高,所以,最先受敬茶。
紫卓放下手中的暖炉,从初夏手中接过盛好热茶的茶盏,不知是不是手太冷的原因,竟觉得杯盏特别的烫。
轻轻咬牙忍着,她缓缓走到云潮汐面前,有婢女连忙在她面前放上蒲团,她明白其意,就跪了下去,双手托举着茶盏,薄唇轻启:“请姐姐用茶!”
云潮汐却是没听到一样,看也不看她,兀自和边上的人聊着天。
她又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请姐姐用茶!”
她紧紧咬着贝齿,只觉得手中的茶盏越来越烫,烫得她十指有些受不了,她就轻轻地两手动来动去,想借此能缓解一点灼烫。
云潮汐依旧无视。
众人也没想到会是这般,虽然早已听说这位云昭仪,心气儿高、有些骄横,但是,没想到这样一点面子都不给她们新人。
但影贵妃不来,又没有人比她位份高,一个个也只得巴巴看着,对她无可奈何。
紫卓心中气结,终于有些受不住了,就将茶盏直接伸到了她的手边,大声说道:“请姐姐用茶!”
云潮汐似乎吓了一跳,骤然抬手,就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杯盏,许是被烫到,手又本能地一挡,因为太烫,紫卓本就没有拿牢,被她这样一碰,茶盏就脱手而出,翻落了下来。
“啊——”一声尖叫,是云潮汐。
因为茶盏里面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了她的手上,不仅如此,她原本抱在手中的暖炉也被打翻,里面红红的炭核也撒泼出来,有几粒还溅在她的手背上。
“你找死啊!”她弹跳而起,大力一挥,一个巴掌重重甩在跪在她面前的女子脸上。
紫卓骤不及防地受了一记,轻哼一声,身子倒向一边。
众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住,一个一个懵在那里,忘了动弹。
直到云潮汐举着布满水泡、惨不忍睹的右手,厉喊着,“来人!快来人啊,有人想害本宫!”
众人方才惊醒过来,连忙也跪在地上。
几个新入宫的女人还伸手拉紫卓,提醒着她赶快求饶道歉。
不知为何,此时的紫卓竟什么也不想说,只是抬手伸到轻纱下面,抹掉唇角溢出来的殷红,冷冷地看着云潮汐,看着她声嘶力竭、几近疯狂的样子。
几个侍卫闻声而至。
“将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给本宫杖责一百!”
云潮汐恶狠狠地指着紫卓,厉声吩咐着侍卫。
一百?
众人大骇,这不是要这个女人的命?
别说一百,宫里这些侍卫的木杖下去,一般人五十都难熬。
众人纷纷求情。
只有紫卓一人兀自冷笑。
侍卫们一看这架势,也不知该不该行刑,毕竟不管怎样都是皇上的女人,稍有不慎恐人头落地。
云潮汐见求饶的求饶,不动的不动,更是怒火中烧,朝侍卫们吼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是不是想让本宫连你们一起罚?”
说完,又指着跪在地上的其他女人,“还有你们!都给本宫住嘴!你们看看本宫的手,都成什么样子了?烫烧成这样,怕是十天半月也不会好,即使日后好了,也定会落下疤痕,这个女人就是想毁了本宫的手,让本宫以后都不能伺候皇上!你们居然还替她求情,谁再替她求情,本宫就让谁的手变成本宫这样!”
众人一吓,便再也没有一人发生声响。
侍卫们上前,伸手抓住紫卓的臂膀。
紫卓大力挣脱,“带我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云潮汐冷笑,“哟,就昨夜受了一次龙宠,就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似的,告诉你,皇上的女人不止你一个,何况皇上也绝不会将你这种女人放在心上。”
因为她知道,那个男人心尖上的女人已经不在了,他绝不会因为一次雨露对这个女人有情。
“拖下去!给本宫重重地打!本宫就不信,本宫连教训你这样一个婕妤的权利都没有!”
侍卫又七手八脚地上前。
紫卓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奋力挣扎了几下,竟轻松将几个侍卫撂倒,小手更是一勾,就掐住了云潮汐的咽喉。
“你……你做干什么?”云潮汐大惊失色,连做梦也不意这个女人会这样。
众人也是大骇,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柔弱的女子竟然还是个练家子。
其实,连紫卓自己也吃惊不小。
她竟然会武功。
她想或许人真的在危急的时候,可以激发潜能,武功她原本就会,只是失忆一并忘了而已。
“我要见皇上!”紫卓冷声说到,掐着云潮汐的手又缩进了一分。
众人连忙劝说,“汝嫣妹妹,别乱来!”
这般公然冒犯,只会让矛盾更激化,真真坐实了想害云潮汐的罪名,只怕这个女人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云潮汐眸中满是惊恐,脸色更是苍白如纸,正想着要不要依这个女人所言,派人去禀告皇上。
骤然,空气中一股异流涌动,一枚什么东西破空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直击向紫卓的小腿。
紫卓骤不及防,一声闷哼,就跪倒在地上,欲再次站起,却发现小腿根本无法动弹。
是谁?
看着落在小腿边上的一颗杏仁,她抬头环顾着四周,四周并无一人。
众人也终于发现了她的异样,却不知她为何会如此。
云潮汐一见此状况,心中大喜,连忙喘着粗气吩咐侍卫们上前。
这次那些侍卫压根就没有想去架她,毕竟被刚才她的武功所惧,但也因此心中更加有气,见如今机会难得,直接木杖就雨点一般落了下去,而且还一杖比一杖重,一杖比一杖狠。
反正,皇上追究,他们也不怕了,因为刚刚这个女人要杀云昭仪,就这一条,杖责一百算是轻的。
刚开始,紫卓还能扭着身子反手接住落下的木杖,后来,几人齐下,她就受不住了,只能趴在地上,任数根木杖敲打在自己的身上。
木杖一记一记地落下,破了披风、破了小袄、一件里衣也很快被殷红的血水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紫卓紧紧咬着唇,大汗淋漓,她仿佛能听到自己背上皮开肉绽的声音,刺骨的疼痛夹杂着火辣辣的灼烧在她的每根神经蔓延开来。
她知道,她今日在劫难逃。
她会死在这里吗?
那楚大哥怎么办?
不行,她告诉自己必须坚持住,不能晕,一定不能晕过去。
冷祈宿,你在哪里?
影贵妃,怎么取个荷包也还不回来?
谁来救救她?
众人虽是不忍,却也再没有给这个女人求情的立场,只得别过头,不看这惨不忍睹的一幕。
这时,白雪红梅中,似乎有人影晃动。
一抹明黄,一抹青蓝,正是冷祈宿和李全盛。
“李全盛,你怎么突然想起让朕来梅园赏梅了?”
冷祈宿走在前面,从两株梅树中穿过,碰落一枝的白雪。
“奴才见这几日梅花开得正好,另外这天儿也难得放晴,所以才斗胆建议皇上来梅园看看,还请皇上莫怪才是!”
李全盛毕恭毕敬地跟在后面,他哪里是这样想的,他是刚刚去绯烟宫,听婢女说汝嫣被影贵妃请来赏梅,他怕出什么问题,便想着法儿让这个男人来了。
这时,似乎有木杖击打的声音传了过来。
“李全盛,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吗?”冷祈宿顿住脚步,眯眸朝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可是,梅树太多、又太高,将观梅亭遮得个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出。
李全盛也是一惊,侧耳凝听,片刻,才道:“皇上,好像是杖责的声音。”
说这话时,李全盛已经变了脸色,连声音都微微颤抖,不知为何,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就是那个汝嫣。
“皇上,要不过去看看?”
冷祈宿没有说什么,拾步往观梅亭而去。
没走多远,突然,一个粉色身影从梅林的小径中而出,看到冷祈宿,立即笑靥如花地迎过来,轻轻摇曳的披风,如同一只展翼的蝶。
“皇上,皇上不是去十一王府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十一王妃生了吗?”
冷祈宿先是一愣,待看清来人,便弯唇一笑,“还没,听说还有几日,玲珑怎么也在这里?”
“臣妾邀请妹妹们来赏梅,刚刚回去取给妹妹们的荷包去了,正准备去观梅亭,不想在此地碰到了皇上!”
“玲珑有心了!对了,观梅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玲珑一怔,不明其意,冷祈宿便朝她做了一个听的姿势,她屏息凝听了一会儿,陡然脸色一变,“好像是杖责的声音,许是妹妹们在责罚哪个不懂事的婢女,臣妾这就去看看!”
说完,就朝冷祈宿行了个礼,急匆匆而去,可走了两步,又顿住,回头,“皇上,要一起过去吗?”
冷祈宿笑笑,“不用了,这后宫之事,玲珑处理就好了,朕头疼这些事!”
“是!”玲珑含笑应道,又再次转身,快步往观梅亭而去。
玲珑赶到的时候,杖责还没有结束,可是杖下的女子却已经奄奄一息,发髻蓬乱、衣衫破碎、背上血迹斑斑,已看不出是谁。
玲珑的脸一冷,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众人连忙对她行礼,云潮汐就举着自己的手给她看,又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一边说,一边哭,似是委屈至极。
玲珑蹙了蹙眉,又问向边上的众人,“云昭仪说的可是事实?”
众人都抿着唇,竟是无一人吭声。
见状,玲珑有些恼了,厉声命令侍卫先行停止,“待本宫了解清楚事情始末再说!”
侍卫们住了手。
可是,云潮汐却不依了,眼泪更是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哽咽个不停,“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影贵妃还要了解怎样的始末?我的手是怎样造成的,大家都在场,看得清清楚楚,还有,她想杀了我,她差点就杀了我,大家也都看到了,这样的一个女人难道影贵妃还要姑息包庇吗?”
她声泪俱下,玲珑一时语塞。
而云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