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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樱已经提前到了,和几位管事正在门口等着青鸢。
“见过王后。”迎着青鸢进去了,十二位管事齐刷刷跪下,向她磕头行礼。
左边清一色穿宝蓝底暗色鲤鱼纹的是聚丰运的六位管事,大管事叫朱沉,约摸四十开外的年纪,生得敦实白净,眉眼天生的微弯,看上去笑眯眯的。
右边清一色穿着藏青底元宝纹的是富佳生的六位管事,大管事叫文素,也是四十开外的妇人,圆盘脸,大眼睛,一看就是厉害精明的人物。
焱殇这些年来负责打仗,经营的事都在老爷子和许贞怡的操控下,焱灼和焱乐绾虽然也处理一些,但都是东西从大元城运出来之前的事,出了大元城,是赚是赔全在许贞怡和这些人手里。
收服这些人,把粹银号打理好,便是给焱殇拿下了支撑大军勇往直前的最可靠保障,能源源不断地提供粮草和军饷。
“王后,太后的意思,是让二位抓阄,抓到哪一家,就办好哪一家的事。”积香居的掌柜尚迁把一只金盘放到青鸢和许雪樱面前,里面放着两只已经叠好的纸团。
“王后先请。”许雪樱走近桌边,下巴微抬,居高临下地看着青鸢。
青鸢听得出她语气里的排斥和恨意,她不懂这恨从何而来。
“郡主先请吧。”她笑笑,接过倾华递来的茶碗喝。
“不如一起。”朱沉端着金盘过来,递到青鸢和许雪樱的面前。
青鸢也不再推辞,微挽了袖子,伸手往盘中摸。许雪樱同时伸手,二人指尖碰到,许雪樱略一迟疑,迅速拿走了青鸢面前的那一只纸团。
青鸢心里了然,许雪樱一定是怕她作弊,所以故意拿走她面前的那张。由此看,雪樱远不如她母亲来得精明。
倾华接过了青鸢手里的纸条,轻声念,“富佳生。”
许雪樱的脸上露出些许喜色,匆匆展开了纸条看,眉头顿时皱起,还有些红肿的水眸盯着尚迁说:“尚总管,是不是弄错了?为何本郡主的也是富佳生。”
“哦,聚丰运交给本王暂时打理。”焱灼温和的笑声从门口传进来。
众人转头,只见侍卫推着,正缓缓靠近。
“王爷。”一众人又赶紧向他下跪请安。
“都起来吧。”焱灼微笑,扶起了离他最近的文素。
他长年坐在轮椅上,所以身形比这些人要削瘦许多。一身紫衣越加衬得他俊朗文气,笑起来又妖孽又好看,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魅力,就是能勾得男男女女心神荡漾。文素已是半老徐娘,却还是忍不住向他大抛媚眼。
“灼王,有一阵子未见了,文素还想着与灼王再饮上几杯。”
“好啊。”焱灼笑笑,环视一圈众人,朗声说:“聚丰运都是男子,王后和雪樱郡主多有不便,所以暂时由本王来处理,待理顺之后,再交到王的手中。”
这是说,聚丰运直接收归焱殇控制?青鸢在心里为焱殇这一手叫好,他这一招棋走得又快又凌厉,让许家人没法子反应。
其实一家人在这时候斗,并非好事。焱殇已经尽量把事态控制在温和的范围里,两家人互相吵吵可以,绝不能动手。
青鸢只笑而不许,雪樱有些沉不住气了,急冲冲地问:“那现在怎么办?”
这也是个急于扬眉吐气的女子啊!
青鸢心里快速盘算,这是让她和雪樱一同解决富佳生的难题吗?焱殇凭什么觉得两个情敌可以通力合作?
“王与太后的意思,富佳生有几件要紧的事,二人各就挑一件,必须在三日之内处理完毕,其余的,还是让本王来处理。”焱灼笑笑,长指轻轻一勾。
尚迁立刻端上了另一只金盘,上面还是两只叠好的纸条,“王后,郡主,请各取一张。规矩则,各自记好,不得透漏半点消息。这都是至关重要的事,请王后和郡主谨记在心。”
许雪樱犹豫了半晌,抬眸看青鸢,“王后先请。”
青鸢这回不再推辞,随手拿了一张递给倾华,倾华展看看了一眼,眉头紧皱,担忧地看了一眼青鸢,俯下身,凑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
青鸢心中一惊,还是不露声色地点了点头。
许倾华见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心一横,伸手拿了盘中的纸条,匆匆打开,盯着看了好半天,柳眉轻轻一拧,看着焱灼说:“灼王不会偏帮吧?”
“要么,我们换换?”青鸢笑着问。
许雪樱认真地看了一眼倾华的脸色,见她也是掩不住的忧心,便摇了摇头,“不必,三日后见。”
她收好纸条,走到文素面前,轻声说:“你随本郡主来。”
文素向青鸢
和焱灼行了礼,快步跟着许雪樱出去。
“可是王后也要问文掌柜呀。”倾华不满地咬唇,小声抱怨。
“等她问完再说吧。”青鸢扶着桌子起身,笑着说:“灼王,我们去逛逛如何?本宫想,雪樱可能得要花上大半天,文掌柜这时候没功夫招呼本宫。”
“好啊。”焱灼薄唇轻勾,向她点头。
“本宫推你吧……”青鸢慢步往他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虽说尽量挺直腰,不让众人看轻她,但步子还是不如能看见时稳见沉着。
“还是让下人来吧,免得王后把小王推到沟里去了,小王今儿这身衣裳可素锦,新上身的。”焱灼大大方方地开玩笑。
“也好。”青鸢点头笑笑,慢步往外走。
她并没有去扶倾华的手,小珍珠落在她的肩上,温柔地给青鸢指路。焱灼的轮椅在前,轮子声音没有的时候,说明侍卫把轮椅抬起来了,她在那里就得下台阶,迈门槛。声音平缓的时候,她只管跟着走就行。如此一来,倒也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人生贵在演,她演一个健康人,是不想惹来乱七八糟的议论。
但这些人都不是简单的角色,早知内情,这时看她的眼睛,微露惊诧。都是江湖里大风大浪跑过的人,听闻过她的金佛命,克夫运,这盲眼却是意料之外。这样一个瞎子,如何处理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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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街上已恢复平静,但想达到之前的繁华,还要些日子。大元百姓大都安顿好了,涌入这么多人,有不少就在城外开始建房,好在都是能吃耐劳的人,这里再拥挤,也比大漠的风沙强了百倍不止。所以几人一路走来,倒也听了不少太平颂扬之声。
青鸢抽到的这件事太棘手了,珠璃国有人在富佳生最大的钱庄、润成钱庄存入三百万两黄金票,由润成钱庄放贷出去,如今要在通州兑取出来。
根据当时的协议,这是可以随时支取的,但润成钱庄此时拿不出这笔银子,他要求润成钱庄为他办一件事,别说愿意延期,甚至能把银票拱手送上……
而这件事就是,许雪樱嫁他为妾。许雪樱跟着许贞怡在那里出现过两回,当时是钱庄大小姐的身份,那人惊鸿一瞥,自此上心,一直念念不忘,甚至查出她出现在幽州,于是悄悄到了幽州,等着钱庄的人回话。
而钱庄的人今日才知道那人的身份,居然是珠璃国的小汗王。许贞怡把粹银号总号设在远在大漠另一端的珠璃国,平常多得珠璃国皇族照应,若此时闹翻,粹银号必将受到刁难。还有,他们还得仔细照顾这小汗王,免得他死了,伤了,残了,废了……
青鸢想像不到,若是许雪樱抽到这纸条,会是什么感受?王后当不了,有情人嫁不了,别人让她当小妾。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喧哗,冷衫往前大迈两步,手掌摁住了腰上弯刀,抬头看向嘈杂传来之地。是几只狗正围着一个男人咬,几名彪悍的男人笑得前俯后仰。
“是许承毅的人。”冷衫小声说:“又不知是哪个倒霉的人,惹到他了,居然放狗咬人。”
“狗本是忠心护主的,但落在恶人手里,难免狗仗人势。”焱灼拧眉,手指轻勾,让侍卫过去拦住行凶的人。
“郡王,今儿怎么有闲心出来晒晒太阳?”几人一见是焱灼,嚣张之意丝毫不减,还鄙夷地看焱灼的腿。
在大元,男人们都四处寻水,打仗,挖矿,走商。焱灼的腿是废的,所以难免受些闲言碎语。焱灼也不生气,只淡淡地笑,仰头看着那几人说:“太阳好,所以就出来晒晒,这位公子怎么得罪你们主子了?”
“他敢写诗骂我们主子。”那几人指着倒在地上被咬得一身血痕的男子说:“狗东西,让他再骂,我们郡王是你能骂的吗?今儿非得敲掉你的牙。”
他们说着,拿着刀柄就打那人的嘴,那人痛得声音也发不出来,呜呜地哀鸣。
“去把那位公子扶起来吧。”青鸢秀眉微锁,太嚣张了!
冷衫领命,快步过去扶那位倒霉
蛋。
“灼王,居然带着小娘子出来,泠涧大人今儿没亲自服侍您?要说也是,灼王偶尔也换换新鲜口味。”
男人们哈哈大笑,肆意轻贱焱灼,居然还大胆过来揭帘子,伸长脖子往里看。焱灼一向脾气好,也不太出来,所以这些人都把他当布老虎了。
青鸢拿起马车里的火钳就往那人头上敲,敲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乌
龟
王
八
蛋。
“灼王,你这小娘子打人。”那人醉意正浓,挨了一记,居然把胳膊伸进窗子里来,正好抓住了倾华。
焱灼见这些人愈加张狂,他的眼中寒意渐涌,手指轻轻一挥,但他还没出手,不知哪里飞来的石子,重重地击在他们的嘴上,一个个地捂着嘴痛嚎,再一张嘴,沾血的牙吐了出来。
“你们主子养了这么群不长眼的废物,杀了吧,别得
浪费大元国的粮食。”
青鸢俏面覆霜,掀开帘子怒斥,如此轻视焱灼,许承毅和他的人也太放肆了。
“跪下。”侍卫上前去,踢着几人跪下,凌厉地喝斥。
几人张大眼睛,看清了马车里的人、还有冷着脸站在马车边的冷衫,顿时大惊失色,扑通跪下去,用力磕头。焱灼是废人,但焱殇却不是能得罪的人物,他们今儿算是完了!
“就跪在这里,你们主子若让你们起来,你们就起来,不然就一直跪下去。”青鸢交待完,扭头看焱灼,柔声说:“灼王,我们走吧,去见那人。”
她是为焱灼出头,这让焱灼很意外,那击石子的人并非他的人,也不是冷衫,这也让他意外。他往四周看看,目光落在对面茶楼上,窗子后无人。
“去看看。”他低声叮嘱身边侍卫。
侍卫领命,飞快地往茶楼上奔去。
此时小珍珠又叽喳叫了起来,青鸢一听,眉头微微拧起,它在告诉她,上官薇就在前面站着。
倾华早就看到了,也不敢说下车,只一个劲儿地在一边拧帕子,“阿九,我能不能不去?你做的这事,我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走漏风声,怪到我头上来,又连累你。”
青鸢轻轻点头,“也好,你去吧,你受了惊吓回来,还没见她呢。”
“谢谢你。”倾华乐了,飞快地跳下马车,往上官薇那边冲去。
上官薇扶住她的手,激动地抱了一下她,朝着马车这边张望了一眼,母女二人快步往巷子后面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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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楼之上,一人站在窗后,盯着青鸢的马车缓声说:“这丫头,越来越威风了,手不能拎上几斤米,还想保护焱灼,真是有趣。”
风吹落他的斗篷帽子,露出一双妖红的眼眸,如地狱修罗一般俊美的容颜上,带了几分残忍的笑。
屋中还坐了一人,戴着白玉面具,声音粗哑难听,“你也有动心的时候?还是准备现在回去?”
凤芹转过头来,邪邪地笑:“我便是要回去,也要带着这丫头一起。”
“你盯她这么多年,她到底有何趣味?你不是说,当年上官薇给她强行续命,如今她命数已到,不过是这两年的事了?对将死之人如此上心,不是自寻烦恼。”那人起身过来,只看到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夜色里。
“阎罗王想带走她,那也得我同意才行,我要的人,没有得不到的。”凤芹眼神渐凉,大步走向大门处,到了门边时扭头看白面具,“你戴着这样又丑又笨的面具,简直像鬼,以后见我时最好换一个。还有,你若再派着你手下那些丑鬼跟着我,我一个也不放过。别忘了,你全家老小的命,还有你那龌龊的事全在我手里捏着。”
他话音一落,曲指弹出几枚暗器,皆击打在那人的白面具上,不深不浅,不轻不重,恰恰击裂白玉,面具从那人脸上脱落下来,露出一张精明的脸,尉迟容。
“你……”尉迟容大惊,赶紧捂住了脸,待抖落身上玉片,抬眼看时,他已经飘然远去,而他的声音却如魍魉一般钻进了他的耳中。
“把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