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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学着当和尚。有个娇软的小美人摆在眼前,你都不晓得吃上一口,白白浪费时光,现在悔得肠子青了,有什么用?人生在世,当抢的就要抢,当要的就要去夺,我若像你这般活着,早就憋死了。”
卫长
风额上青筋鼓起,洛川分明动了情意,还要给自己贴上风
流标签!他在焱殇这里掳走倾华,即使是出自私
情,也会让别人以为他和敌人牵扯在一起!
“你说实话,你一路跟着我,到底是要做什么?难道你是受君博奕指使?”卫长风牙关紧咬。
“不是跟你说过吗,想让你与我一起做一桩生意。”洛川抬眸,唇角微歪,坏坏地笑,“师兄,你太古板木讷了,跟着我在一起闯荡江湖,你会知道什么才叫热血沸腾。”
“那你回来干什么?你现在给我滚回幻尘宫。”
卫长风抓着他的肩,往外用力一丢。
“我和她一起走,不是引人怀疑吗?”
洛川的身形在半空中敏捷地翻滚几圈,稳稳地落在了院中的大树上。面对卫长风的喝斥,他也不生气,往枝桠上一躺,压得树枝咯吱乱晃,再把腿一翘,继续啃手中的半边梨,半角青袖从枝头上滑下来,被微风轻轻拂动。
卫长风了解这位师弟,生性狂傲不羁,什么人都不怕,什么事都敢去做,图的就是一个新鲜刺激。他的狂傲自信来自于这些这些年的经历,自洛川十四岁独自偷进了武林盟主的房间,诛杀盟主之后,便从未失手过。
但他也太不知天高地厚,居然牵扯进了三国之争。皇族之人,才是世间最贪婪可怕的人,他们为了江山权势,手段凌厉狠辣,并非洛川所能想像的简单,世间一切生命在皇族眼中,无非是让他们踏着前行的阶梯罢了。
焱殇是什么人,卫长风看得很清楚,那人能在天烬隐忍二十多年,其内心之强大,哪是洛川能够抵挡的?
“师兄你这人就是太温吞胆小了,你想要顾阿九,杀了那人,夺走就成。一个死人,怎么和你争?”洛川手一抛,把梨子丢了,半真半假地笑了起来,“我若是你,立刻拎剑和他决斗,就算当场被他杀了,我也甘心,起码我争过了。”
“抢来的爱情,长久不了,”卫长风眉头紧皱,踢了踢树,“你快下来,回幻尘宫去。”
“别吵我,昨儿晚上累了一夜,睡会儿。”洛川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闭上眼睛,喃喃道:“挖地道和睡
女人都是很累的,你懂不懂?你别告诉我,你活到这把年纪,没碰过女人吧?你也不怕人笑话你那个有毛病……”
“你就在这里等着他的人来抓你吧,不知天高地厚。”卫长风脸色涨得铁青,掉头就走。
“你少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他不过就是个败国之王,若真有本事,早就复兴大元了,还在这里磨蹭什么。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你只管当你的缩头乌龟吧。”洛川轻蔑地笑笑,继续睡。
卫长风深深吸气,突然就出手,身形飞起,要去制住洛川的穴道。
“师兄居然偷袭我。”洛川诡笑,一根树枝弹出去,直弹卫长风的面门。
洛川的武功招式古怪,他向来就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卫长风要点他的穴道,他偏要迎上来,缠着他打。卫长风只想把他制住,丢出城去,免得他再惹事,连累阿九。洛川却像长鞭,死死地缠在他的身上。卫长风方才动了气,被洛川这样一纠缠,血气又浮躁起来,喉中一甜,苍白的唇上又慢慢染上了一抹血色。
“师兄怎么了?”洛川慌了,赶紧住手,不再逗弄这位为人老实的师兄。
“你回去。”卫长风一抹嘴唇,冷冷地说:“你也不是孩子,背后是幻尘宫上千的子弟,你招惹的是这天下最狠冷的人物,你以为你做的事他真会不知道?”
“哈,他怎么可能知道是我?”洛川扶他坐下,小声抱怨,“师兄未免把他想得太厉害了,如果他真知道,又怎么会由着我把倾华带走?我的机关术别人不知道,你会不知道?放心好了,我会让你我全身而退。”
卫长风眸光一沉,飞快地制住了他的穴道。
洛川俊脸扭曲,愤然道:“你居然装病使诈!你以后把舌根咬烂了我也不会管你。”
“你说实话,倾华到底怎么对你说的?你说服了我,我就放你。”卫长风掩紧胸口,压着翻腾的血气。
“倾华说……”洛川眸光闪闪,嘴角噙了朵坏笑,“说你是个呆子,不知道早早下手。其实阿九以前常和她说及你,但你总是一副若即若离的样子,让阿九很是烦恼……师兄,我看不如你把阿九拐来,我们四人一起回幻尘宫如何?”
“我在问你,倾华如何说动你救她!”卫长风脸色黯沉,手掌一松,任他僵硬地倒在地上。
“卫长风你够了,赶紧给我解开穴道。”洛川脸色也变了,气咻咻地说:“我与倾华如何,与你无关。”
“枉你聪明一世,被她卖了还不知道。”卫长风大步进屋,拿了马鞭出来,拎着洛川就往马上丢,“我送你出城,不要再回来了。”
“喂……”洛川刚哼一声,又被卫长风点住了哑穴。
卫长风胸口血气翻腾得更厉害,他深深吸气,把一口热血吞回去。上了马,紧摁着被他横在前面的洛
川,挥鞭就走。
疾驰出城,已是黄昏。他看了看天色,急着回去见青鸢,雇了条小船,把洛川丢了上去。
“洛川,听我的劝,远离倾华,她心思细密,连亲生母亲都能出卖,何况是你?”
洛川闭着眼睛不理他,卫长风也不多言,付了船夫银子,匆匆回城。
洛川眼神一凉,慢吞吞坐起来,撩起了帘子看了一眼,小声说:“船家,进来一下。”
船夫应了声,猫腰进去。
洛川一掌劈晕他,把船划到了茂密的芦苇荡中,枯黄的芦苇把小船遮了个严实。他换下了船夫的衣裳,悄然潜回城。
他这次接到的生意是受君博奕所托,从太后那里盗取大元城地图,原本他应该在太后进城前拦住她,带她去见君博奕,不想芸桃居然引着焱殇先一步找到了太后。
幻尘宫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只认黄金白银,不认对方是谁。救倾华是意外,按他的话说,是亏本买卖,他觉得这女子柔柔弱弱的真惹人怜爱,所以就上了心。
那晚在街上撞上她在街头哭,细细问清,居然是为了阿九的事。洛川觉得这女子重情重义,完全不像卫长风说的那般有心机,他还没见过哪个女子能把朋友看得这样重的,听闻她要揽下罪责,他劝了一晚上,不想她还是走出了那一步。
“臭呆子,差点坏我大事。”他上了岸,悄然回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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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与云罗国的谈判很顺利,来的使者是云罗几名大儒,只派上百官员护送。云罗国弱,送来的礼不轻不重,十匹云罗皇后亲手织成的锦布,一车金银,大约三千两,再就是一些云罗的瓜果。不过云罗皇后织的锦布倒值得一提,皇后出身大儒之家,年纪也有二十五六了,是云罗皇高陵越的原配。她不像天烬的花泠萱那般多才多艺,也不像青鸢这样青春张扬,学的是女德,做的是女红,很温婉娴德,高陵越里里外外的衣裳都出自她之手。
双方盖了印,几名使者要连夜赶回去。太后也不挽留,从这里到云罗,马不停蹄,还得二十多天的时间,若走得快,刚刚能赶上云罗国的新罗节。
青鸢亲自带人送汉仪出城,看着马车缓缓往前,远离视线,青鸢又忍不住担心,一路颠簸,也不知汉仪能不能坚持住。
“王后请回。”冷衫连声催促她。
“我去见见四哥。”青鸢戴好斗笠,放下面纱,扶着他的手上马车。
“不行,未有王令,王后不得私见他人。”冷衫脸一板,严辞拒绝。
“冷衫啊……”青鸢轻掀面纱,盯着冷衫看着。
冷衫被她一双水眸盯得心里发毛,明知她看不到,还是觉得她两道视线扎进他心里去了。
见他目光躲闪,有些不自在了,青鸢朱唇轻启,缓缓吐出一句话,“你若阻拦,我就告诉王,你摸我……”
“什么……”冷衫如雷劈中。
“掂量着吧,王的嫉妒心重,若他生气了,准把你贬去拎马桶。”青鸢轻咧红唇,笑得妩媚。
明明美人在前,冷衫却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恨恨地说:“王绝不会相信的。”
“你猜……”青鸢唇角轻扬,猫腰钻进了马车。
冷衫铁拳紧握,又松开来,恨恨地跳上马车,挥起了马鞭。
“我又不是去偷
汉子,不过是想问清一些事,你也不想卫长风和王起冲突吧。”青鸢正色道。
冷衫不出声,看那神情,便是铁锤打嘴,也不想接青鸢的话。
青鸢嘻嘻一笑,捧过小珍珠,和它小声说话。
这一行人走了,许承毅的身影才从城墙根下慢慢走出来,他脸色铁青,微偏过头,对着身后的侍卫说:“云罗国前来交换汉仪,小王为何不知?莫非云罗王想把我甩开?”
“他们来得突然,这要想确定消息,也没那么快啊。”侍卫小声说。
“不行,高陵越明明答应我,把那四城交给我,现在他又和焱殇私底下联系,把我甩开,岂有此理。我若不答应,我看他们怎么交换。传我的命令,在路上……”
他做了个手势,往脖子前一抹,眼睛里杀气腾腾的,像兽一般残忍地紧盯前方远行的车队。
“你立刻带人前去。”聂平一挥手,让身边的副手回去找人。
许承毅站在一边看着数十身着便装的侍卫匆匆赶去,高扬了一会儿脖子,把拇指上的扳指转动了数圈,缓缓吐出一口气,低骂,“上官薇那贱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倾华都压不住,差点坏我大事。高陵越也靠不住啊……”
“那现在怎么办?”紧跟在身后的心腹聂平小声问他。
“凉拌。”许承毅随手折了一截树枝,往空气里抽打,“王那里是什么动静?”
“王今日见
了几位使者,就关在御书房里没出来,听说是在破解大元城的地图。”
“哦?”许承毅眼睛一亮,顿时兴奋起来,“他找到地图了?”
“好像是,也不确定。”
许承毅嘴角轻抽,把手中的树枝折成好几段,用力往地上一丢,“那可得去看看。”
“还是不要了,王这段时间对郡王的态度有些怪,上官薇之事这么轻易就交给了王……”聂平不安地说。
“他能把小王怎么样?哼,许家打的天下,许家保下的焱氏皇族,小王手中还有六万兵马,只听小王之令,他若真敢对小王动手,小王就带着兵马反
了,许家的人只会帮着小王当主子,谁愿当他焱家的奴才!”许承毅冷笑,一脚重重踩过了断枝,往城中走去。
聂平眉头紧拧,见劝不动他,也只好紧跟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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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长风赶到尚味楼的时候,青鸢早到了,听他气喘吁吁的声音,踮着脚尖凑到他面前,狐疑地问:“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一身大汗?”
“出去骑马。”
卫长风的脑袋往后仰了点,她隔得这么近,和他的鼻尖只隔半指的距离,那身上的香味儿直往他鼻子里钻。
青鸢的脑袋跟着他往前赶,清晰地咬出两字,“骗人。”
“真是骑马。”他赶紧走开两步,到桌边倒了碗茶喝。
胸口还很闷,血气乱翻。
“呸。”青鸢跟过来,抬脚踢他的小腿,“卫长风,你撒谎也不会!从小到大,你就没在我面前成功撒过谎,你一说谎言,你的鼻子就变长了。”
“真的?”卫长风匆匆抬手摸鼻子,末了忍不住苦笑,他又被这小丫头给骗了。
“卫长风,洛川呢?”青鸢坐下来,拿起茶壶倒茶。
卫长风见她倒水滴水不漏,一巴掌包住了她的小脸,扳着她的脸看自己,惊喜地问:“你看见了?”
“一点点影子……”青鸢皱了皱鼻子,轻叹:“你知道吗,原来这些天焱殇一直拿他的血给我当药引子,驱散我体内的寒毒。”
卫长风的手慢慢松开,垂了下去。若是他,他也愿意用自己的血,自己的命给她。但她不给他这机会!
“四哥,洛川呢?叫他来,我们一起用晚膳,我还没和你这位师弟好好说过话。”青鸢把茶碗凑到唇边,低眸轻笑,“我得问问他,幻尘宫里是你大,还是他大。”
卫长风惆怅地坐下来,沉默不语。青鸢在试探他,这种怀疑和疏离,让他心里格外难受,像长了把野草,扎得他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