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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以为“她”是男人。
难道他的心中,已有另外一个女人?
醋意已升至雾雪的心头,尤其又听到傅鹰的调侃,她已快火山爆发了。
“我像女孩有错吗?谁说男人就一定要长大高大粗犷?男人就不能长得秀美吗?”
这番话让傅鹰啼笑皆非,“他”误会我在嘲笑“他”的弱小。“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道歉,收回那句话,好吗?
小弟!”
她瞪了他一眼,她的眉毛与双眸实在像极了古代美女的柳眉、凤眼!
天底下会有这种事?
他不敢再贸然开口揶揄干弟弟,也许他正?此而自卑呢!
“好吧!我接受道歉!”雾雪也不再?难他。
傅鹰微微一笑。
他们玩了一整天,两人一起去吃山?,又绕去石门水库、小人国……他们兴致勃勃,兴高采烈地尽情玩乐。
雾雪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像只小鹿般地活蹦乱跳,不断要求傅鹰带“他”去玩海盗船、云霄飞车……等刺激的撸Ю稚枋
不过,雾雪似乎还是不过瘾,又继续挑战多项撸Ю稚枋钡浇钇A。恐埂
看着“他”,好像又看到好久以前的自己……唉!傅鹰感歎,不堪回首的“往事”,总是一直尾随着他,不断折磨着他的身心。
但是,他真的很高兴有人能陪他,多年以来,早已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生活,现在多了一个可爱的小男孩,使他原本死气沈沈的人生,又再度充满活力!
长久以来,他的生活总是忙碌不已,他的世界只有?弃不掉的枷锁,只为了证明他不是天生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废人,所以——他逃避继承人的头衔,把担子丢给大哥傅枭。
他追求完美,不容许自己的缺失落入别人的手中。因此,他宁愿做人没有主见,没有主张的“好好先生”。
他惧怕自己的缺点在众人面前曝光,故此,他宁愿选择与动物交朋友,它们毕竟单纯多了。
他没有大哥傅枭那种天生的慑人气魄和驾驶他人的本领。
傅枭注定是个龙头人物。
大哥自父亲过世后,便独自扛起一切。他统驭集团,把事业做得有声有色,直到他结婚?止。
好不容易,他找到了真爱——樱嘤;这位旷世美人。所以,大哥宁愿舍弃江山,与妻子远走他乡,过着只羨鸳鸯不羨仙的生活。
事情到此,傅鹰只得“义不容辞”地回到集团,接管他逃避多年的位子和躲避许久的包袱。
他好久没有面对青山绿水了,也好久没有感觉自己是如此年轻,他深深吸了几口气,真要谢谢干弟弟给他如此鲜活、有趣的一天。
雾雪从商店跑向他。“给你!大哥!”她递给傅鹰一只巧克力棒,自己则猛舔另一只。
傅鹰笑嘻嘻地接过,像个大男孩般地与雾雪撸У础⑼嫠!㈡夷帧
车子奔驰在台北的高速公路上;而雾雪已蜷缩在椅上沈沈入睡;旺旺躺在她的后右侧,显然,已把她当成主人般地保护。
路灯落在雾雪的脸,傅鹰看了“他”一眼,想起他们今天的谈话,“他”真是现代少年的写照——父母双亡的“他”在孤儿院得不到温柔,以至于年轻轻轻就在外鬼混,胡闹了好几年,玩得连国中都没毕业,中文字也认不得几个。
直到遇见老张,“他”的生活才焕然一新,老张带“他”
到饭店工作,做泊车小弟,一晃一年就过了……这些出自“他”的告白有很多疑点,不过,傅鹰悲天悯人的胸襟,使得他不愿多加追究。他只觉得,他有义务帮助现代病态社会下无辜的问题少年。
他根本没有想到——小伙子的名字是什么?品性端正吗?老张又是谁?
简单一句话,傅鹰实在是太好骗了!
雾雪编的那些陈腔滥调的故事,竟把傅鹰骗得团团转。不过,她有一点倒是没说错——真的认不得几个中国字。
傅鹰当机立断,要“免费”照顾“他”的生活——这包括接“他”到家里住,教育“他”识字,让“他”成为正直有?的青年。
看“他”睡得那么熟,傅鹰不忍叫醒“他”,直接把车开回豪邸。
到家中,傅鹰不假思索地抱起“他”上楼。
“他”身子真软、真轻、真像——女人?
喔!他可不敢再胡思乱想了,免得小弟再度发飙!
傅鹰干笑几声,三步并作两步地上楼,抱“他”进入二楼的房间。这间房间颇具浪漫的风味,粉红色的墙壁、床单,还有淡淡的玫瑰香。这是樱嘤以前的闺房。虽然樱嘤已升级做他的嫂子了,但是傅鹰是个极端念旧的人,他原封不动地保存一切,包括樱嘤的衣服及饰物——床头柜上的玻璃瓶,里面还有九个幸运星及九只纸鹤。
樱嘤曾经用慎重的口吻道:“鹰哥,只要拥有纸鹤及幸运星,你就能享有爱情!就能得到真爱!”
傅鹰嗤之以鼻,樱嘤看是一个爱作梦的小女子!虽然,他还是勉?其难地收下这些微不足道的小礼物,但他可是连正眼也没瞧地再度“放回”这个小玻璃瓶。
一年多以来,他从未进来这房间,如间,为了这个小伙子,他再次瞥见这些幸运星及纸鹤!
樱嘤的话,在他脑中回荡——鹰哥!向它许愿!它们可以使你美梦成真!
如果,“许愿”真能“如愿”的话。他不禁在心中默念——我在此向上天祷告——请让我再度遇见你,我将会生生世世伴随你,一名莽撞的女子,莫名地闯入他的生活。
但你在哪里?
他?头,无语问苍天……
第四章
翌日,傅鹰起床时,视线自然地转向墙上的挂钟,老天,居然已经十点了!
他怎?会睡得这么晚?旺旺呢?他低头一看,它居然也和他一样蒙着头大睡。
他自嘲地一笑,昨天大概玩得太疯,把它累惨了,但他的干弟弟可真是活力充沛啊!他仿佛自已年轻了十岁!
他神情气爽地走到二楼,推开房门,看到缩在被单下的人头,他习惯性地微笑,阖上门向一楼走去。
“旺旺,今天你有伴了,小弟会陪着你。”傅鹰亲昵地告诉爱犬,旺旺兴奋猛摇尾巴。
“我走了,晚上我会尽快回来!”他进了车厢,发动引擎,恋恋不舍地向旺旺道别。
也许是心情太好,所以任何事他都慢慢来,一点也不急躁,当他到达公司时,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所有的高阶干部都在会议室等他,他们没有吃中饭也不敢散会,“全副武装”地等待傅董。
傅鹰经过会议厅时,看见那些部门经理、顾问……他恍然大悟,天啊!他居然忘记要开会了!
他笑嘻嘻地走进门。“我昨晚熬夜,以致不小心睡过头了;为了补偿,我请大家中午吃便当,怎?样?”
显然,阴霾的冬天已经过去了,傅董的心情又像个温暖的春天傅鹰但这种芝麻小事,倒也马上传遍整栋大楼。
今早,是傅董的第二次迟到。
第一次迟到,他大发雷霆,情绪恶劣。而这一次,却亲切迷人,风度翩翩。
大家开始揣测他是不是恋爱了?
那天,因为被女友?弃,所以暴跳如雷,怒气冲天。昨晚,女友又回来了,且他与共度良宵,所以,他神采奕奕,精神饱
满。
谁会是傅鹰的最佳女友?那个女人可真有办法呢!
※※※雾雪悠然转醒,当她一睁开眼,面对的是粉红色系列典雅湿温馨的小房间。
她在那里?她身上的衣服,喔!还好,她的衣服仍然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她着实松了一口气,随之开始环顾四周。
这是个女孩的房间!
她起身打开衣柜,里面都是女人的首饰及衣服,有牛仔裤、衬衫、洋装及许多项链、耳环……这个女人是谁?她好怀疑。
怎会拥有这么多价值不菲的饰品?
她是傅鹰的情妇?是傅鹰的女人?
嫉妒心排山倒海地湧向他,这些——一定是傅鹰送的,一定是傅鹰对这女人示爱的方法。她没来由地发怒,满腔的恨意,使她扯下衣柜内的衣服,她失去理智地发怒,发狂,用力践踏,乱丢饰品,直到一声尖锐的铿锵声——满地的碎玻璃及散落一地的幸运星及纸张鹤。
她愕然注视着满室的紊乱,不可遏止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如此伤心。旺旺进了房间,瞪着圆凸凸的大眼,不解地望着她。
狗儿都比傅鹰有人性!
但是,一切只能怪自己,不是吗?是她自己好玩,才被“愚弄”了。现在,傅鹰看她是个可怜的男孩,才收留她的。
即使,有朝一日变回女儿身,只怕傅鹰也不会喜欢她,因为,傅鹰已有深爱的女人!他不会要她的!
她的心里一片混乱。
“怎?办?旺旺,我该怎?办?”她低喃不已,对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今天的气温好低,傅鹰担心干弟弟,所以提早回来了。
“他”今天在家一定很无聊。
但见着屋内静悄悄,漆黑不见五指,傅鹰莫名其妙地不安。
“他”走了?离开了?
他三步做一步地跳到二楼,开了灯,这个小房间充满光明。
小男孩?
傅鹰在角落里看见“他”,“他”看起来好可怜,好无助。
他注意到房间的淩乱,就像发生过世纪大战似的。
傅鹰小心地跨过衣服、饰物,蹲在“他”的面前,旺旺正对他低鸣。
“你……怎为了?”他小心地开口。
“我——”雾雪?头注视傅鹰,红肿的双眼又盛满泪水。
“你和有爱这女人?”她双唇微颤,手指着房间。
“女人?”傅鹰糊涂了,是在说樱嘤?“当然,我很爱他。”他老实地回答。“她长得很甜美,下次若有机会,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这没心没肝的男人,居然如此坦白,雾雪的心已碎成万片。
我岂能表达心意?他铁定会笑掉大牙,说不定还会以为我是同性恋。
她默默吞下苦楚,眼神幽怨。
傅鹰歎了口气,真是个缺乏温暖的小子。
“他”一定缺乏安全感,怕我离弃“他”,所以才会失常地破坏樱嘤的房间,以遮掩惴惴不安的心。
唉!可怜的樱嘤,这房间已乱七八糟。接着,他瞥见地上的幸运星及纸鹤,再次歎了口气——老天爷,他真想念那名床上的俏女郎。
但他随即又释怀地想,这小子,不也是上天送他的礼物?
“他”陪伴他,使他不再孤独,不再六神无主地想着那名闯空门的女子。
※※※“成为男人的第一运动——扩胸。”傅鹰教导他。“这是举重。”他认真地做示范。
雾雪快昏倒了!叫她一个女子举哑铃、做扩胸运动?
傅鹰并没有忽视她两眼圆瞪、讶异的神情。“不要急,慢慢来。”
“你认真从做的话,胸部就会变结实,如果持之以恒,你就可以成为蓝波了!”他讲得头头是道。“到最后,你就所向无敌了!”
是不是我的胸部太小了?她凝视镜中的自己,胸脯因被毛衣盖住而显得扁平,所以傅鹰才认不出我是女人?
雾雪真是太敏感了,她的三围已经够标准了,虽然没有西方女子的“雄伟”,但对东方女人而言已算是首屈一指了!
傅鹰大声宣佈:“以后,每天早晨做扩胸运动三十分钟,跑步三十分钟。”
他还未能说完,雾雪已一股脑儿地惨跌在地。
那天,真是雾雪一生中最淒惨的日子。
※※※今天是星期一,傅鹰从早忙到晚,堆积如山的公事使他烦闷极了,他不安的心因而更加蠢蠢欲动。
尽管,他一直让自己处在“正常”的状态下,但他的脑中却不时浮起一名女子的影子。
她好吗?是不是依然泼辣而娇憨?
他心神恍惚地走到大厦门口。他的眼睛一定花了,他居然看到她?
不!不!他看错了,他看错了,因为他听到了旺旺的叫声。旺旺和那个小子来迎接他。
“你们怎?来的?”傅鹰喜出望外。
“跑步,我跑步来的。”雾雪含笑回答。
从外双渗到市中心,车程起码也要一个钟头,“他”岂能跑步来?不过,傅鹰识相地不拆穿“他”。
“五十分钟”。雾雪随意胡扯。
傅鹰心知肚明地不再追问,并关心地嘘寒问暖:“吃饭没?
肚子饿吗?冷不冷?”
一连串的问候,让雾雪心花怒放。“那你吃饭没?”她反问他。傅鹰耸耸肩。“还没。”
“那我们——”她犹豫一下,说道:“去喝火锅好吗?”
“好主意!”他展露笑谑。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这小子已乖巧多了。
他爱怜地摸摸干弟弟的头。“我们走吧!”
※※※“小子,我一直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
雾雪品中的高丽菜差点吐出来,咳得流出泪来,吓得傅鹰猛拍“他”的背。
“怎?那么不小心!”他摇头道。
她能说话时,第一句话是:“我没有名字。”她眨眨眼睛。“如果,你硬要总问我的名字,那就太不上道了。”
难道,真有年龄的代沟?问名字与不上道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