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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的退而求其次。
爱情不是容纳百川的汪洋,它只是一道浅浅的溪流,一不小心,就干涸掉。
因此诱人,因此残酷。
待她一回身,便看见着一身白衣的房正胤,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餐盒。
他将手微微向上扬,说,“替那岩给你送芒果布丁。”
芒果的香气仿佛就这样随着他的声音送过来,在意念中回转千万遍。
也许,有些气味用鼻子是闻不到的。
夜,已深。
作者有话要说:周六,周日,周一上班36小时,泪……
17 他说
“上去坐会儿,说了有礼物给你,都好几个月了也没送出门。”
房正胤没有反对,跟在她身后。
“来了多久了?怎么不给我电话?”
“打了,你不接。”
她伸手从包包外侧掏出手机一看,“哦,改震动了,忘记改回来。不好意思。这都十点了。”
进了门,房正胤扫视一圈。简洁的布置,没有太多花哨的细节。跟住的人差不多,不矫饰。主色调是蓝色、绿色搭配白色。原木家具,格子台布,餐桌上放着敞口的大玻璃花瓶里竖着几只盛开的荷花。
袅袅香气,淡淡弥漫。
“坐。喝点什么?我得去看看,都是那岩买的,我是不记得的……”那舒敏光了脚去拉开冰箱门。
“不用了,你拿勺子来吃布丁吧。免得浪费了。”
“哦,好。”她拿了小碗跟勺子,一人装了一半,递给他。
“味道不错。”
“是啊,我都被他养刁了。”
“那岩跟你说他想开餐厅的事儿了吧?”
“说了。今天晚上雅子跟他约会去了吧?你暗度陈仓,就不怕太田骂?”
房正胤一笑,“你以为太田不知道我们这点小伎俩?不过是懒得戳破。他自己也觉得反对雅子跟那岩交往站不住脚,可话说出去了又不好收回来。现在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Qī…shu…ωang|逮着机会就会给自己下台阶的。你放心吧。”
那舒敏耸肩道,“我没什么可不放心的。你认识做投资的?萧逸朗他们银行应该不做餐饮业吧?”
“不是他们银行。我爸也是做投资的,他们做大一点项目。不过他认识很多业内人士,已经找了几个。人家肯定要先看策划书,那岩正写着。”
“他一直都是很有主意的一个人,我爸拿他没有办法。他如果是认真的,我倒支持。”
“你也挺有主意。”房正胤想着刚才目睹的那一吻还有她说的那段话,下了一个结论。
“我?没人帮我拿主意啊,我必须得靠自己。”
“对了,很快交房了。装修你打算怎么做?”
“还没想,你呢?”
“有人给我推荐了几家公司,这回让你坐享其成好了。你若放心,交给我来做。”
那舒敏正愁抓不到壮丁,壮丁自己倒送上门来了,“那好,我的预算是二十万,多了没有的。你得看米下锅。”
房正胤见她这么痛快就同意了,也没说二话,“多了归我,少了我补。你看行不行?”
那舒敏抬起头,瞪着他,“你该不会想找几张破报纸糊一糊了事吧?”
“看来我口碑挺差。”
“没有办法,你有前科。”那舒敏不是不想相信,是不敢相信。
他一摊手,“要不你自己做?”
她赶紧摇头,“我没时间,也没有兴趣。至少目前两样都没有。咦,你有时间?”
“我会把看烂片的时间都省下来。”
那舒敏突然开始好奇他与她错开的那十八年,“你以前没在美国买房么?”
“没有,我爸说要送我一套公寓。”
他说起他爸,那舒敏发现自己对房达还是有点印象的,“你爸还是那么瘦吗?”
“他生怕人说他胖,一口都不肯多吃。”
她笑着,“他本来就很帅,老了老了,估计也是一枝花。”
“他要知道你这么夸他,肯定喜欢你。你知道他干嘛要送我房子吗?”
“为什么?”某人很配合地问。
“因为我妈说,她要是不花光我爸的钱,他就会怀揣美元泡小蜜。我身为她的儿子,有责任,有义务,替她花光我爸的钱。所以一定要他送一套公寓给我。不过不是现在,要回去结婚。”
“你妈这个观点很正确,我同意。”那舒敏看着他吃掉最后一口布丁,顺手拿了碗去洗。
冰凉的水流滑过手背,很舒服惬意。
待她回身,发现房正胤就站在她后面,“你站这儿干嘛?”
这个距离,实在很近。近到能闻见他身上的海洋气味,是香水?还是沐浴露?她还没有回过神,那人已然俯身吻住她的双唇。
一个“啊”字,淹没在湿热的气息中。
原来。
原来。
原来如此……
眼前都是小泡泡,撞击着,破成碎片,五彩斑斓……
是芒果的味道。
她傻傻地站着,没有闭上眼睛,也没有回应。
他便放开了她的唇,嘴角上翘,“借用一下你的理论,做个验证,结果很令人满意。”
那舒敏皱起眉头,掩盖着自己一脸的傻相,“你说什么呀?啊……你刚才看到了?”
“不止我,还有好几个人看到。”他想,路上的行人应该不是瞎子。
“你还听到了?”那舒敏又想起来,“盗用理论招呼都不打,版权费拿来。”她作势伸出手去,摊开在他面前。
结果,那人又吻了下来。这一次,百转千回,她刚想张嘴说话,哪知他便更进一尺。
嗯……她伸手去推……这算什么……
“够买版权吗?不够再追加。”他几乎就是志得意满地笑着。
她忙说,够了够了……咦?我刚吻过别人,你也不介意?
哪知那个男人竟然回答,“所以要吃了布丁才吻你,又不是刚跟人上床,我介意什么?”
哈。
这样的对比,还真是立刻见分晓。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理论的确很强大。突然很想笑,不过又怕被人恐吓。
于是。
“借过,去下洗手间。”落荒而逃,丢下某人自己在厨房。冲进去便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流水声,盖住了那舒敏的笑声。难以抑止的欢悦就这样冒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为什么?
不过是吻嘛。
可这就已经足够。
门外的人却一头雾水,吻了两下而已,至于要跑去漱口嘛?自尊心严重受损。
“那舒敏,你给我出来。”房某人不高兴了,是很不高兴。
里头的人深吸气,再吸气。不能笑了。拉开门,一本正经,“怎么?”
他见她一脸强忍的样子,疑惑道,“你这是在憋气呢?还是在干嘛?”
算了,破功。
那舒敏干脆笑起来,说,“我只是想笑而已。”
房正胤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天,“想笑为什么还要躲起来?”
“你难道不知道你严肃的时候很有威慑力吗?”她又想起他吓唬她的事情来。这笔帐得找个时间算。
又旧事重提?房正胤闷声道,“要笑就笑,没人限制你。”
她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说,等着,我去拿礼物。
那是她去给李松青买领带的时候顺便买的。医生应该用得着手表这种东西吧?
房正胤接过来,打开,“为什么?”
“因为你送了雍正御批给我,回赠。”礼尚往来,是她的工作守则之一。
他抿嘴一笑,“我送的时候可没打算求回报。”
“就当是意外收获咯,反正我已经买了。”
他将手表拿出来,去掉标签,对好时间直接套在了手腕上,“挺合适。谢了。我该走了,明天还上班。”
那舒敏眼睛盯着他的手腕说,不客气。
这款表的设计简洁,有着流畅的弧度,在他的手腕上,很完美。
“你周末有安排吗?”
那舒敏靠在房间的门框上,看他穿鞋子,“去我爸那里吃饭。你呢?”拿了人家一百万,至少得露个脸。
“加班。”
她就轻笑起来,“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不生孩子,你也不会闲着。”
“这话谁说的?”
“雅子。”
“就知道是她。走了。”临出门,又回头,问,“喜欢什么花?”
那舒敏愣了愣,没有想到他这么直接地问,回答,“白色郁金香。”
他对她招招手,“过来。”
“干嘛?”
等她走近了,他在她额上一吻,说,“Remember to kiss the sunrise of tomorrow。”
“Why?”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这话如果用中文,有点肉麻。亲吻朝阳?
“庆祝一个新的开始。”
她一笑,“我起得晚,不一定看得见朝阳。”
“在你心里就好。”
好。
“周一上班?”
是。
“烦不烦我管你这么多?”
那舒敏摇摇头,“不烦。”她就是太久没被人管着了,皮有点痒。
“还没有赞你的短发,很清爽。”
相视而笑。
站在窗边,撩起帘子,看汽车尾灯消失在远处的洪流,才转身静坐在满室的香气中,回想。
似乎没有人觉得这样一种改变是尴尬的,那么自然而然。没有解释,也没有追问。只是说,记得亲吻明天的朝阳。如此文艺的一句话,妇产科医生说出来,竟也是动听的。
还以为他要送花来。
结果并没有。
周日回家去吃了一顿饭,聊起那岩的餐厅。那天宁果然很不爽,但介于女儿在,没有发作。那岩突然发现,那舒敏的存在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周一那舒敏前脚到办公室,后脚就有人送花来。
巨大的一捧郁金香,每一朵都饱满如玉。
秘书小王看着卡片上的手写花体字母,惊奇地问,“Dr。F是谁呀?那姐。”
那舒敏一笑,“我的短头发好不好看?”
这是哪跟哪?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换了。
这两个人大概算不按常规套路来的情侣。
18 我喜欢
那舒敏回到办公室,就像是重出江湖一般,拿起电话向所有关心过她的人挨个问候一遍。
“是呀,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上次你说的那个餐馆,吃本邦菜的,在哪儿来着?”
“医生啊?我给你找他的电话好了。你大姨有点问题?他周一到周五都上班。手机不给你了,他上班从来不接手机。办公室电话吧。”
“公司同事说请你办的事儿挺漂亮,有空喝个茶。我请,当然是我请,哪有让您请的道理?”
“小史不错吧?我们徐总大力培养的对象。跟我比差了点?哈哈……”
“杨警官的臭脾气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前行路难,撤退为上。”
“最近的案子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也没到青黄不接的程度。”
……
秘书小王发现自己的上司闲聊起来,功力那是一等一。
眼看着就到下午了,那舒敏的电话才打完。两个月荒废的功课,得花点时间捡起来。现在都是长江浪滚浪,沙滩上下脚都没地儿了。不联络下感情,淡出历史舞台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君不见金玉良言手册里说嘛?“态度”、“关系网”、“勇气”、“创造力”、“机智”、“好奇心”、“信任”,这六样东西是一个出色的公关人员必备素质。
那舒敏最不缺的就是关系网。她的态度很端正,勇气可嘉,创造力不错,机智有余,好奇心太重……总的来说,她很适合这个行当。辛苦是难免的,喘气还辛苦呢?可见谁偷懒了?所以,上班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只有一点,那就是房医师上班不开手机,不能发短信,他上班也不上网,不能聊MSN,很无趣的一个人。
这两个人忙起来,周末也难得见面。
请问这是在谈恋爱吗?
但谁见了那舒敏都问,那姐你这是要嫁人?
那舒敏就反击,你们都巴不得我嫁了你们好招惹徐明山吧?
那个……这个……是这么回事。
不用等我嫁人,现在就去。
啊?
“我是说把这些报表都拿去给他,他叨叨一上午了,你们也不送过来。”那舒敏对着会计部的几个小丫头,很无奈。
“哦,是。”
那舒敏看着办公桌上的花,微笑。这种圈地插旗的宣告方式,很老套,也很管用。
房正胤请人送花到那舒敏的办公室,是有组织有纪律,有规模有目的的。每个周一,那舒敏都会收到来自Dr。F的郁金香。她进优美七年,什么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喜上眉梢地接受男人送的花。因为她的一贯作风是男人勿近,除了徐明山。人们想当然地将她放到徐总夫人的位置上,不是没有根据没有理由的。
可徐总的情敌出现了,为什么他没有暴跳如雷?没有内分泌失调?还是一派春风模样?
难道说群众的眼睛再也不雪亮?
徐明山的内心世界只有徐明山自己清楚。
他看着那舒敏的眼睛时,发现那里面有种不曾见过的光彩,就连她当年仰望秦漾的时候,也不像现在这样绚丽明亮。那个时候的她青春,现在的她沉淀。女人在不同阶段的美,是完完全全不同的。徐明山认为现在的那舒敏比起十年前,更让他心动。而他的笔记本显示屏上那张他与那舒敏跳恰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