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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胡思乱想。吃不吃冰激凌?”
“好。”
她穿好衣服,走到厅里,盘腿坐在窗帘下,靠着墙。男人只穿了三角裤,坐在她对面,拿了勺子,一勺一勺地喂给她。再时不时吻她,趁机吃掉她口中的香甜柔软。
这个过程,似乎比做 爱更令人销魂。
缓慢,而无声。
窗外偶有车鸣,她会皱一皱眉头。
“去美国的小城市里住,会很宁静,夜晚悄声无息。”
“太安静了,会不会睡不着?”
“一开始不习惯,等你习惯了,再去喧闹的地方就不能忍受。”
“完全没有尝试过。”她从小就在城市里长大,并不能体会他说的那种悄无声息。
“也许你会喜欢。”
她吞下一大口,说,不能再吃了。
等他将盒子收起来,放进冰箱的时候,她问,“你之前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
房正胤坐回原处,很认真地回答这个问题,“在你之前我正经交过的女朋友,只有一个。她是一个模特,白人。性格很好,人也漂亮。你知道我跟她分手的原因是什么?”
那舒敏摇摇头。
“因为她介绍她的朋友找我看病,我后来发现家里的聚会已然成了会诊,这很可怕。生活跟工作,我不希望混淆。”
“所以并不是你们相处得不好?”
房正胤淡淡地说,“两个人相处得好,不代表能长久地生活在一起。她不会为了我改变,我也不会为了她而放弃。所以,只能恋爱,不会有婚姻。”
那舒敏没有说话。
“你呢?”
“我?去北京的时候,还遇到他。他还想我给他捐赠卵子呢。很可笑是不是?”
房正胤却没笑,“这就是你没有认真看邮件的原因?”
“嗯。”女人很老实。如果她之前认真看过,他也不会得逞。所以,爱情是二者交锋,不是哪一个人的战场。有输有赢,有得有失。不向现实低头,难道还要无谓的尊严与清高么?生活么,总是这样的。
“你同意了?”
“我怎么会同意?”
男人伸手去抱女人,“很高兴你没同意,我可不希望你跟他还纠缠不清。”
那舒敏疑道,“咦?你介意啊?还以为房医师胸怀过人呢。”
“我为什么该胸怀过人?”他轻轻扯着她的头发,不满地问。
“疼。”她躲开,“那你做妇产科医生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我小姨。”
“她生病了?现在好了吗?”
“现在没事了。”
“好,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区分我跟你的病人?从物理上,我们是一样的,都是女人。何况,我也是你的病人。”
房正胤很严肃地看着她,“我刚才的表现让你觉得我会混淆你跟其他女人么?”
那舒敏赶紧摇头,“就是因为完全没有,所以我才好奇。”
他听她这样讲,神经才放松,“你去看牙医,你会觉得他打开你的口腔是想跟你接吻么?阴 道也不过是人体部位之一。但你的,对我来说会不一样,它会让我愉悦。就是你要的愉悦感。”
他这样直白地解释,她还真有点……呃……
“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还敢问吗?再问下去,就要上医学课了。
“困不困?”
“有点。”
于是,相拥而眠。
其实这样说清楚,是好的。比猜来猜去,引起误会,要好得多。
之后他们便通知了各自的房东,搬家。陆陆续续,跟蚂蚁搬家似的。因为那舒敏说,也不着急,慢慢整理,该扔的扔,要留的就自己拿车搬过来。只是书,衣服鞋子,花草,厨房里用的东西都买新的了,除非特别喜欢,其他都不要了。
房正胤的东西比她的少,因为他的大部分记忆都在美国。
后来她发现隔壁还有一架钢琴。
“为什么放隔壁了?”
“这边没有地方,你要弹琴?”
“难道你不弹?不弹你买它干什么?”
房正胤说,“我弹,但是我不想放这边,破坏整体感觉。会很挤。”
那舒敏则坚持,搬过来,就放在窗边好了,桌子挪过去一点。
男人让步。找人搬过来之后,说,“弹给我听听。”
那舒敏一瞪眼睛,“我又不会。”
“你以前学的。”
“后来不学了,让考试给逼得完全没有心情。”
男人不说话,坐下来,弹一首微微跳跃的曲子,是《花与爱丽丝》中的一段。
都说医生的手指很灵巧了。
漫天的樱花就这样洒落,芬芳带着春雨的滋味。
是年少的记忆,与情怀。
岩井俊二擅长处理细腻的情绪,总是用绝美的画面,来牵动人的思绪,初恋的美好,青春的萌动,总是让人念了又念。
青涩懵懂,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
而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又有谁要计较?
26 岁月静好
作者有话要说:
题外话:话说《枕草子》的最佳版本,是周作人译的。
岁月静好这个词,让那舒敏觉得疲劳。但此时,她的确能够感受这四个字所包含的全部意味。这一年的十月,他们两个住在一起,早出,晚归,同吃,同睡。
房医师无疑是忙碌的,常常很晚才回来,而周末几乎也不在家呆整日。那舒敏也忙,忙的时候,会有通宵。
隔壁的房子租了出去,是一对年轻的夫妻,福建人,太太会做好吃的馄饨,常常请他们吃。而那舒敏就不好意思起来,小夫妻倒是挺和气的。
只去过一次静安别墅的那家咖啡馆,却发现已经搬家了。是以前那舒敏很喜欢的一家咖啡馆,清新,没有商业气,在老房子里,慢慢生暖。
城市的妙处就在于混杂、交错,将时间、空间、红男、绿女统统糅合在一起,让人迷失还有点不知所措。但那舒敏以前是很知道方向的,每一条路,每一个转角,每一家喜欢的服饰店,每一个心爱的咖啡馆……独自一人,品尝着城市的美妙。
可现在身边多了一个男人,他会问,“你不是说你秘书的父亲病了才请假的?”
“是啊。”那舒敏点头,“怎么?”伸手去挽他的胳膊。
“那日我接你下班,看见她了。跟一个男孩子打闹。”
那舒敏哦了一声,“当时怎么不说?还帮我弄会议资料。”
房正胤就笑,“你心情好的时候,我怎么好蓄意破坏?”
小王跟她说父亲需要照顾请假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徐明山还为此问过她要不要换秘书。那天本来说好出去吃饭,房正胤来接。结果她自己弄会议资料,耽误了时间。还要他帮忙一份一份装订。
晚了就随便吃一点,回家去。好在他们两人在生活上都是知道变通的人,不是非要如何如何才满意。房医师的吹毛求疵,唯一没有涉足的领域就是吃。之前的鱼刺问题,纯属蓄意刁难。
但他爱甜食。
这让那舒敏惊异了很久很久。
“你怎么能爱吃甜食?”因为她觉得这是没有节制的表现,可房正胤是个多么有节制的人。
结果男人说什么?
“一个人总得有点什么欲望,是不被关住的。大爱甜食,比大爱女人好得多。再者,你见我发胖了?”
对于他的歪理邪说,她不置可否。可心里却想,这样比较下来,甜食的确比女人可爱。
后来去公司,那舒敏跟徐明山说起小王撒谎的事情。其实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告御状的意思。但徐明山察觉了她的那一点点不痛快。她不喜欢被人欺骗,何况是下属利用了她的善意与宽容。小王被徐明山开除了,公开说明了原因。
那舒敏并不满意徐明山的做法,去了他的办公室。很熟悉的面孔,这张脸在那舒敏过去的那些岁月里占据了绝大部分的空间。
“为什么?”
徐明山看着眼前的如花女子,说,你觉得我是因为你?
那舒敏被他这样一问,有些愣住了。她在潜意识里的确是这样认为,因为徐明山平时的严厉还没有到这样的程度。她知道的他,辞退小王是可能,但不会公开原因。
“敏敏,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回不到从前吗?其实一直是你,并不是我。我开除小王并公开原因,只是想让其他人引以为戒。她犯了错,就必须买单。你想得太复杂。”
是她想得太复杂了?那舒敏头一次意识到,徐明山在她心里的份量,比她自己知道的要重一些。所以她说,“也许,那我尽力让自己回去,而你不能再拒绝许雅致。”
徐明山微微一笑,“这事儿可由不得你。”
她对他报以无奈的笑,她当然知道,这事儿由不得她。可这样下去,对谁有好处呢?对谁也没有。
南方的秋意,来得晚。这个时节,还是热,潮,看不到一丁点儿黄叶。
毛孔上都是黏黏的汗液,她跑去窗子底下坐了,找风吹。
并没有预期的风。
很热。
“要不要空调?”房正胤见女人像是很难受的样子。
她摇摇头,不要。这样就好。继续捧着一本厚厚的书。
“看什么?”
“咦,你忙完了?来管我的闲事?”
“怎么是闲事?”
“清少纳言的《枕草子》。”她举起书来,封面上面有位浮世绘女子。
男人笑一笑,就开始缓缓地念,“夏天是夜里最好。有月亮的时候,不必说了,就是在暗夜里,许多萤火虫到处飞着,或只有一两个发出微光点点,也是很有趣味的。飞着流萤的夜晚连下雨也有意思。”感性而沉稳的嗓音,竟然还念出一点点小女子的喜悦来。
那舒敏合上书,终于想起来问一个问题,“你在上医学院之前,念的是什么?”
“东亚文化。”
啧啧……难怪这么文艺。
房正胤看着她的表情,说,“我这不算太远吧?我还有个朋友,原来是学神学的,摇身一变就成了医生,在你看来不是更恐怖?”
她闻言哈哈笑,“是挺恐怖,谁知他会不会烧个符,弄点符水给病人喝。”止住笑,说,“讲你上学的趣事来给我听。”
他就走到她旁边,坐下,靠着滚烫的她,慢慢地讲起来,“我十八岁上大学,三年拿了学士学位。东亚文化其实三年是学不完的,做研究就得念博士。可我的本意是要上医学院,考医学院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很枯燥很无趣。但是外科手术会使我兴奋,真的。二十五岁的时候从医学院毕业,做了住院医生。住院医生就更恐怖了,有时要连续工作超过24小时,一周超过80小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再喜欢,这样的劳动强度,也会使人乏了。做了两年,年薪是4万多一点,这个时候选了妇产科。后来回去接着念书纯属偶然。但我很会念书,比别人用的时间短。因为我不想把时间都耗在学校里。然后是资格考试,没完没了的考试。去了一家私立医院做医生,时间不长。再后来,就来了中国。所以一点有趣的事情都没有。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毛骨悚然,几乎所有的时间,除了睡觉,就是看书、考试、病人……”
“那你什么时候谈恋爱?”
“不睡觉,不看书,不考试,也不工作的时候。”
那舒敏扭过头,伸手去扯他的耳朵,“那是什么时候?”
“总会有的。所以没怎么用心。”
她想他说的是对的,如果他曾经用了心,根本不会轮到她这里。这个男人用心起来,会融化雪山。不过照这样算下来,他的薪水还不如她。到了中国,又是人民币。难怪要接其他医院的手术了。买了房子,他应该不剩下钱了。她在脑子里算账,被他打断。
“我爸妈下月来。”
“哦——啊?来干什么?”
“来看你。”
那舒敏闭上眼睛,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都说了让你不要讲。”
“不是我说的。”
“那是谁?”
“雅子打了电话,那岩授意。”房正胤倒是觉得总要说的,早早晚晚都没有区别。若是真要等她做好心理准备,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去。但那两个小狐狸在盘算什么他很清楚。
好长一段时间房太太都没有骚扰自己的儿子,是因为雅子给她打电话,说他们在约会。后来又打电话,说正胤哥买了房子,都不让她知道。
房太太起疑,不是说在约会?
“正胤哥听你们的话啊,可他又不喜欢我。”雅子装委屈小媳妇儿是很带劲的。
房太太一听,都买了房子了?这个幺蛾子还不小。她很豪气,“好,房妈妈出马给你做主。”
其实雅子这样说,是因为那岩分析了那舒敏的性格给她听。
他说,“你别看她平时现实冷静又老奸巨猾,此人本质上跟我是一样的弹簧型。房太太的出现绝不会棒打鸳鸯,只会加快进程。”
雅子半信半疑,“姐姐很喜欢徐妈妈的,一直都害怕见正胤哥的妈。每次提起婆婆这词儿,她就一脸痛苦。说实话我不看好她们婆媳组合。你要知道我撒娇很拿手,可姐姐不是我这种人。你是没见过正胤哥他妈,你要见过也许不会这么说。”
那岩则一脸笃定,“照我说的做。房医师没少整我,这次不给他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