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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岩则一脸笃定,“照我说的做。房医师没少整我,这次不给他整回去,我怎么能心平气和地去吃他们的喜酒?”就冲那无刺无皮的三文鱼,那岩也要整回去。他身为一个男人,当然知道夹心饼干最最难做。
“确定?等姐姐知道,有你受的。”
“你不是说房太太除了强势一点,控制狂一点,严厉一点,其他都还好?”
“可你不觉得就这几样,已经够姐姐受了?婆婆总想干预你的生活可不是什么好事。”
“最后一个问题,你希望他俩吹了?”
“不希望。”
“那不就结了。”
于是,准婆婆要来,如临大敌。
那舒敏开始备战,去买合适的衣服,将家里弄得再整洁一些,温馨一些,美满一些。
对着男人上看下看,“你瘦了没?”
“你说跟我离开美国的时候比?”男人很清楚她在想什么。
是呀。
没有,还肥了。
那就好。头发去剪一剪好了。要不要去买新衬衣?
房正胤很无奈,“那是我妈,不是美国总统。”
女人瞪他,“对我来说,比美国总统更可怕。”
“你为什么不能用平常心来看待这件事?”
“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我为什么焦虑的原因。就连你也不能明白我的困境,我怎么可能有平常心?那是你妈。我跟她磁场不对。”
若没有雅子的告发,她大概还可以安稳个几个月。又想,准公婆总是要见的。拖下去,越来越深陷,想抽身都难了。思及此,她就跟房正胤说,“如果我要放弃你,只会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妈。所以无论结果怎样,都不要妄图改变我,不要试图吃强扭的瓜。”
总是希望现世安稳呀,岁月静好呀,但偏偏就是不如意。
连觉都睡不着了。
总梦见自己的妈。
27 十一月
有风的下午,窗帘微摆,宁静的蓝,悉悉索索。空气中有香味在飘,是炸小黄鱼。
而女人还在衣橱里奋战。
碎花?太小家子气。
格子?太书生气。
黑色小礼服?太正经。
真丝大花上衣加牛仔裤?太野。
那舒敏望着摊了一床的衣裳,脑袋发懵。
沙发上的男人放下手里的电脑,在房间门口探头,“还在选?不是已经买了新的?”
“我这人一穿新衣服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奇@“那你买来做什么?”
@书@“找个借口花钱,不行?”她低着头,翻翻捡捡。
@网@房正胤走过去,“我替你决定。这个,还有这个。”
那舒敏长呼一口气,“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这样矫情过。你到底跟你妈说没说我是谁?”
“说了是认识的,见了就知道。”
她脱了身上的T恤运动裤,穿上他挑的白色V领针织上衣,袖子是镂空的,仔裤,说,“晚上会凉,我还得带个薄外套。”
“烟粉色的那件。”
嗯……够淡雅。
头发怎么办?不长不短的,早知道去弄卷了,就是没有时间。
头发挺好呀,过来。
她老老实实走过去,站在他跟前。
男人伸手去摆弄她的头发,从桌上拿了一只黑色的小发夹替她夹上,发夹末端是一个小叉状的黑水晶,并不显眼。“这样吃饭的时候,不会挡住。”说完,亲了亲她的脸颊,“别焦虑了,有我在呢。”
那舒敏被这样温柔的他弄得更狂躁,“你就是这场战争所要争夺的战利品,如果你不在,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觉得你是要跟我妈争夺我?”
“所有的女人都在跟她们的婆婆争夺同一个男人。”那舒敏很肯定地说。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什么都不要做。你若偏向我,那是你不孝。你若偏向你妈,那是你不爱我。所以你做什么,我也不会满意。”
房正胤突然很泄气,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么泄气过。因为后来从他妈盯着那舒敏的眼神中,他判断出来自己真的就是一个战利品。
其实在他的成长过程中,房太太这个角色是很重要的。她一向严厉,且管得很细致。她教自己的儿子要正直,要大度,要有礼,有节制,要有自己的主见和是非观。房正胤都听进去了,所以就开始叛逆了。因为他的意见与老妈的不一致,比如事业,房太太希望他继续做外科;又比如恋爱,房太太不喜欢珍妮花,想让雅子做她儿媳妇;还比如,房太太要的孙子们……小事情他都可以左耳进右耳出,不跟他妈抗,但有些事情他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其实这个性格也是从房太太那里遗传来的。
房达此人,要比他们母子圆滑世故得多。他看着那个清爽标致的女孩子,脸上都是笑容,“原来是敏敏,正胤还卖关子,不肯说。”亲切得就像是那舒敏的亲爹一样。
“房伯伯好,伯母好。”那舒敏乖巧地躬身。
五十六岁的穆昭贤,典型的南方女子,身材适中,皮肤光滑,保养得很好。穿了一身淡色雪纺质地和服样式上衣,搭配着同底色的长裤。脸上有淡妆,眉眼之间都是精致。人前一站,也是有风度的中年女人。而她无疑是尖锐的,无论眼神还是言语。她不会有房达的好脾气,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语气淡然,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正胤,若是这个女孩子,我是不会同意的。我看也没有必要吃饭了,你跟我们去趟太田家。那小姐,请她打车回去好了。”
房正胤被他妈弄得一愣,“妈,您这是什么意思?”
那舒敏则沉下脸,气闷。
穆昭贤冷眼扫了那舒敏,说,“听说她是你的病人?这生不出蛋来的女人,娶来做什么?”
“妈,您说话不要太过份。敏敏曾经是我的病人,所以我很清楚她能不能生育。”房正胤也被他妈的态度激怒了,语调开始不客气。
“哟,这还没开始呢,就跟妈杠上了?”穆昭贤当然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从小他没少跟她对着干,但面上还是要装的,这样直接,还是头一次。
那舒敏则没说话,因为她知道她要开了口,就收不了场。
房达出来打圆场,“孩子们刚到,还没坐下,好歹先聊一聊。”
“你知道什么?”穆昭贤瞪了一眼自己的老公,“她那个妈,水性杨花,能生出什么好丫头来?”
这句话说出来,那舒敏就要爆发了,房正胤也知道她要爆发了。
“伯母这样有涵养的人,也会说如此没有水准的话?我妈是我妈,我是我。对一个过世多年的人还说这些难听的,好意思!另外,我睡了他这么久,还不知道他是个蛋!”她伸手指着旁边的男人,也不管他的脸有多黑,“抱歉,我没胃口吃饭,不奉陪。”说完转身就走。房正胤叫她,也不理。
“妈,您这一次太过份。无论怎么,我也不会放弃她。”
看着儿子急急地追出去,穆昭贤脸上露出笑容。
“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样不识时务的人?”房达很怀疑地看着自己的老婆,“这么一来,别说孙子,就连儿子你也见不到了。”
穆昭贤就笑,“你看见他那个样子了?摆明了有了媳妇忘了娘。”
“我看你做恶婆婆做得还挺高兴。”
“第一,我没说白话。她妈的确是红杏出墙在先,才跟那天宁离的婚。你知道我一向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第二,生孩子这件事情,我本来就是很紧张,恶婆婆一般都拿这个说事的嘛。那丫头,我看得准,她绝不会因为我说的这几句话就把儿子给踹了。你听听她说的话,她睡了咱儿子那么久,还不知道他是个蛋。牙尖嘴利!所以我确信她会跟我对着干。我越不同意,她就越是得拐着儿子跑。孙子还不是有多少生多少。我要真是笑呵呵地给了见面礼,那我就得求着他们给我生孙子。你觉得他们会听嘛?”
“生完藏起来,摸都不给你摸。”
“生之前是这话,生出来就不是这话了。你没听她说她妈妈不在了?没指望,还得指望我。”
房达瞪着眼睛,“老奸巨猾。”
“跟你学的。”
“现在怎么办?回酒店呢还是咱俩吃?”
“既然来了当然得吃。”
得,两个老的,老神在在吃吃喝喝,好不痛快。
就是苦了宝贝蛋儿子咯。
夜风吹来,本来让人清醒,但那舒敏此刻根本不可能冷静。关于生蛋的问题,她是不计较的。这事儿不是她一人说了算。可关于她妈的问题,她就完全不能接受了。
水性杨花?
她一直以来都把她妈当成是偶像一般。独立坚强,睿智大方,几乎所有身为母亲该有的好秉性,她妈都有。这么多年来,一人抚养她长大,为了她好好高考,隐瞒了病情,愣是耽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妈几乎就是为了她才送命。
她曾经还问过,为什么不再婚?那个时候她刚上高中。
她妈回答,等你上了大学再说吧。
所以她一直努力学习,希望自己上了大学,给妈妈减轻负担与压力,也能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可她没有机会祝妈妈幸福了,永远也不会有机会。
本来她是责怪那天宁的,但她从来没有听她妈说过一句他不好的话。只是不往来,淡了,散了。后来她去跟那天宁接触,也是淡淡的。他很少提到自己的前妻,多半时候都只问问最近工作忙不忙之类。很多事,那天宁是从那岩那里知道的。他们也不可能有亲厚的父女关系。
所以自己的父母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还真是不知道不清楚。被房太太这么一说,那舒敏脑子里一堆的问号。
而房正胤追出去,站在饭店的大门口,看她静静流泪。
“敏……”
“什么也不要说,让我安静会儿。”
他便收声,伸手去握她的手,被她轻轻一挣,就挣开了。
那舒敏使劲儿吸了一口气,调整气息,“我现在去安卿那里,一会儿自己会回去,你去陪他们两个。毕竟你来了两年,也没有回去过。有些事情,等我想一想,然后我们再谈。”
房正胤见她这样条理清楚,也无从反驳,只说,“我在家等你回来,会一直等。”
那舒敏点点头,伸出胳膊来,抱了抱他,“我说过的话,都会记得。”她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而此刻他不是好对象。
见她上了出租,他才迈步去了停车场。用手机给自己的父亲打了电话,说敏敏去了朋友家,而他去见个人。
房达问,情况如何。
房正胤则回答,我会处理的。
房达也就没说其他,合上手机。看了看自己的老婆,继续研究菜单。
车子行驶在夜幕中,还是熟悉的城市,与熟悉的气味,只是心情不再熟悉。敏敏的眼泪,他不是第一次见。而心里的疼痛,却是前所未有的强烈。她是坚强的,也是理智的。虽然对他妈说了不客气的话,那也只是合理的反击。
他与自己的母亲之间,说不上全无代沟,但他也很清楚自己的妈今天表现太失常。难道婆媳真是天敌?有这样难相处么?
此时的房正胤在想那舒敏之前说的话,他最好什么也不要做。无论怎么做,她也不会满意。
但他并不信奉无为而治。
所以他要去见那天宁,他必须弄清楚他妈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如此才能不偏袒,如此才能减少过失发生的机率。
“那岩,你爸爸在不在家?嗯,我有点事情,想要跟他见一面。就现在,你帮我问问。好,我大概半小时能到。谢谢。”
风很凉,从车窗里灌进来。
而他没有打算关上车窗,伸手按下按钮,熟悉的歌声充满了整个空间,与街道。
脑子里的她,是小时候的模样,剪着整齐的娃娃头,穿着白裙子,对他说,你肯定知道我很喜欢那幅画,我很想赢回来的,都是你,讨厌死了。
他真的不知道,于是说,那送你好了。
不要!
她头也不回地走掉。
那一年,是小学五年级。
一样的十一月。
作者有话要说:
28 尘封
作者有话要说:
这首歌给敏不贴切,给敏妈吧。
坐在车上的那舒敏心里一团糟。
房太太还是一如既往,跟她记忆中的那个跋扈女人没有半点差。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教出像房正胤这样一个儿子来,叫她怎么办?房太太这种人活在世上,是恣意洒脱,极端自我。她大约清楚自己不讨人喜欢,也不会care别人喜不喜欢。只要不是有触道德底线的事情,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折手段,伤害别人的感情算什么?太微不足道。
到的时候,安卿在跟儿子玩,见了她一副垂泪模样,就叫保姆带着MAX去洗澡,让大卫准备去给他讲睡前故事。
“MAX的作息很有规律。”她懒懒地靠在墙上,说了一句。
安卿替她倒了一杯果汁,“儿子从小就要训练好,长大了也不至于祸害这世间的女人。”
那舒敏白了她一眼,“有儿子的女人都这德行?”
“不是,是有好儿子的女人。说吧,晚上会面砸锅了?”
那舒敏垂下头来,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