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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厨房的也是她的舅母,这么看她们家倒也算是可以的了,本着势力均分的原则,这管家娘子还是选林安家的妥当些。
当下两人一起回了黛玉,她低下头想了一回,便点了点头,没有表示反对,晚间同林如海说了几句,于是这管家与管家娘子便一齐定了下来,王嬷嬷亲自带了林安家的几日,她果然也很快地便上了手,外头余瑜也得了信,也带了林安去管事小厮们中间,明了规矩不提。
有了管事娘子的协助,邱凌顿感轻松很多,时日过得飞快,不觉又是一个来月的水路行完,等到了都中,正是四月底五月初的早夏光景,天气已经略有些炎热,林如海因连日赶路,往返奔波了这许久,又因心中有事,思虑过甚,终于不能支撑,一下了船就病倒了,因正是中午日头毒辣的时候,他见了暑气,愈发眩晕,竟然动都动弹不得了。
贾琏等几个得了信儿,早在港口候着,依着贾母的意思是要接了林如海和黛玉回去吃接风酒的,见了这个情景,不由得大惊,一面打发了人回去贾府报信,一面带了人预备亲自来送姑父回府,早被余瑜以“老爷吩咐恐过给府上病气儿” 为由,婉言谢绝,一面已经命林祥伯带着几个人先护送老爷回府,顺便请医问药。见老父病重,黛玉也没有什么心思应酬,坐在车里掩面告了个罪,便以得在老父病床前尽孝为由,匆匆辞别了这位琏二哥,护送着老父往林家故邸里去了。
贾琏愣了一阵,看着林如海的脸色实在很惨淡,只有拱了拱手,目送着黛玉和林如海的车远去,本想留下来帮着搬搬东西,又见余瑜在那里指挥若定,家人们有条不紊的,便也不好随便插手,只有告辞回贾府同贾母汇报去了。
见到贾琏等人走了,余瑜赶紧命了林安接替自己,然后自己亲自带着鸿哥儿等几个可靠的小厮赶回了府里,幸好林家在京城的房舍已经收拾打整好了,人一来就能入住,此时林祥伯已经把林如海安全送回府里,邱凌雪雁春纤几个陪着黛玉也跟着进了府,其他人等自有林安和林安媳妇往来操持,王嬷嬷因不放心,也在后头压阵,料想也是不会出什么大错的。
邱凌便把船上那一堆东西抛在了脑后,跟着黛玉一起到林如海床前伺候。黛玉早急得不行,衣不解带地在父亲身边照顾,邱凌在旁边跟着斟茶递水,还得负责安慰开导,并递帕子擦眼泪,真是好一番忙碌。好不容易,总算把大夫请了来,一番诊治,黛玉少不得要回避的,只忧心得眼泪汪汪,不知道怎么才好。
邱凌一边安慰她,一边暗自觉得林如海这病来得蹊跷,她算算时间,不巧却竟然正是原著中林如海病逝的前后,心中不禁一沉,听得外间有了动静,便也不顾得避忌,要雪雁春纤看好了黛玉,自己亲自出去,为那位据说是宫里头出来的太医奉茶,顺便探一探虚实。
余瑜正在那里陪着刚刚诊治完的太医说话,一见邱凌直愣愣地从里面出来,不由得一愣,但他素来是个得体的,还是从邱凌手中接过茶,亲自奉给太医,恭敬地听他分析病症。未成想,那太医沉吟了片刻,便甩了一堆医学术语出来,邱凌一阵眩晕后,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揣摩着其大意是思虑过甚,先着了风寒,又中了暑气,虽然凶险,但用心调理也是可以恢复的。
最烦这些学究型技术工作者了,直接说点有用的会死么?她忍住想骂娘的冲动,只恨自己没法上去让他废话少说,便眼巴巴地看着余瑜,指望他出马。
那孩子愣了一下,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转过头,以恭敬得体的语言打断了太医的长篇大论,求了个方子出来,方才恭送太医出去了。邱凌这才松了一口气,上前拿了单子看了一眼,她虽然不懂医理,但也认出了几种去寒的和清火的药,知道应该也算是处方同病症相符,又想到这好歹也是太医开的,便自我催眠说,应该也是管用的吧……一定得管用啊,不管怎样,林大叔您可千万不能挂啊,要不,我这么多年不是白折腾了么,好容易把妹妹弄出来了,您老这个时候撑不住了,她绝对就又杯具了。
正在那儿胡思乱想的时候,手里的药方却忽然轻轻地被人夺了去,邱凌愣了一下抬起头来,见对面的少年冷静地吩咐道:“先去抓了药,服侍老爷吃了再哭吧。”
正文 22、管家
听余瑜这么一说,邱凌本能地抹了一把眼睛,发现事实上根本没有什么眼泪流下来的痕迹,不由得一愣,又见他一直侧着身子,自顾自地叫了祥伯进来,把那张药单子递给他出去抓药,并没有再看她,她这才明白,这孩子还在玩儿避讳那一套,又想着自己这么贸贸然跑出来,似乎是有点不合规矩了,当下便有点窘迫,赶紧福了一福,退回了里间,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刚刚因为太过情急,一时间忘记了此间的规矩,一不留神就被人鄙视了,谁说这小书生平日最为端正刻板来着,这不声不响地就摆人一道的功夫,可一点都不含糊,倒真不能小看了他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掀帘子进了里间,卧床上的林如海依旧不省人事,黛玉还在床边守着,正坐着哭呢,因怕吵到病人,偏还不敢哭出声儿来,咬着个帕子,抽抽噎噎地,让人看了怪可怜见儿的,雪雁春纤和王嬷嬷都在旁边看着,见到邱凌进来,几个人都赶忙站了起来,黛玉眼巴巴地看着她,拉着她的手问道:“秋姐姐,那位太医怎么说?”
邱凌赶紧扶着她坐下,轻声安慰道:“姑娘别着急,我刚刚去问过了,太医说虽然看着凶险,但好好调理些时日,便好了,不是什么很要紧的病症。”
黛玉眼中含泪,有些狐疑地道:“姐姐别是为了让我安心,扯了个谎诳我的罢?”
邱凌见她这样,心中分外酸楚,知道她素日里孝顺得紧,又兼有母亲病逝在前,这回事关林如海的健康,自然有些神经质,故而也并不计较,继续软言安慰,并将那听来看来的诊断用药之事一一告诉给她听,邱凌素来沉稳,说话办事最是得黛玉信任的,虽然经过刚刚那一乱,但现在重归平静后,更显得有说服力,此时将要点缓缓道来,不疾不徐的,倒颇有些安定人心的作用,当下黛玉慢慢平静了下来,由王嬷嬷带着,下去洗漱更衣去了。
不多时,外头有人来回,说荣府的琏二爷和琏二奶奶还有宁府的蓉大奶奶来了,邱凌赶紧进里间报给黛玉知道,匆匆服侍她梳洗了,打听到前厅里余瑜在招呼贾琏,便直接往后院去见王熙凤和秦可卿了,两下一照面,那熙凤便亲热地迎上来拉着黛玉的手坐了,问长问短,果然是奉贾母之命来看姑父和妹妹的,秦氏也恭敬地同黛玉见了礼,算起来黛玉还是她的长辈,算是姑奶奶的,便也不敢坐,还是黛玉再三让,方才坐在了下首一溜木椅子上。
黛玉亲自奉了茶后,便依着邱凌之前的套路将林如海的病情说了一说,凤姐儿认真听了,一面还说,要是缺什么,只管派人来府里找她,“不用跟二嫂子客气。”秦氏跟着说,婆婆尤氏本来要过来的,因为身上也不大好,这才派她权且代表,说见了姑娘先陪个不是,缺什么东西,不用客气,过来说一声,家里有的,都用上。
黛玉恭敬地谢了,口中称罪说:“珍大嫂子、琏二嫂子言重了,本该是我来府里拜见外祖母、大舅母、二舅母、并嫂子们姑娘们的,没成想一下了船,父亲就病倒了,还请二嫂子回去代黛玉同大家赔罪啊。”
王熙凤笑道:“妹妹这话言重了才是,咱们自家亲戚,还讲究什么?老太太、太太听说了姑父的事儿,都急得什么似的,巴巴地赶着我出了门儿,要我来看看呢,听妹妹说姑父这病症得调养,正巧儿我屋里的那盒上好人参用得上,这就叫他们拿了过来罢。”
黛玉还要客气时,早被她挥手制止,又让个丫头传话,方才坐下喝茶,黛玉见她如此,只得再三谢过,陪着她坐下喝茶闲话,无非是回扬州如何,一路可还顺利之类,因林如海病着,这凤姐儿和秦可卿便也没有久留,过了一会儿就告辞了,黛玉送出门儿去,三个人又客套了几句,方才退回来,便又去守着林如海了。
这说话的功夫,那太医开的药已经抓回来煎好了,黛玉亲自服侍林如海用了,擦了一回汗,又同他盖好了被角,才静悄悄地退出来。
不多时,王熙凤的人参送到了,邱凌打赏了来送的小厮,便收了那参,确实也是上品,但可惜现在还用不上,害怕同方子里的药材药性不合,影响药效,只有先收起来,预备等林如海稍好一点后,用来滋补身子用了。
不想这太医虽然学究气味浓厚了点,倒真是个有本事的,开了这药,不过用了一日,次日早饭之后,林如海的状态便稍好些了,黛玉略略放下了一点心,便梳洗了往贾府拜望外祖母并舅父舅母们去了。既然宁荣两府派了当家的媳妇过来看望,再怎么样也得回访回访,再加上本来从扬州归来就该来府里拜见长辈,于情于理,这一趟是怎么都要去的,而且也不能去得太晚,不然,恐就叫人说闲话了。
当下邱凌同雪雁、春纤跟着王嬷嬷,陪着黛玉坐了车,一道往荣国府行去,这一趟来,途中风景依旧,却比之四五年前初入府里的时候另有一番滋味,邱凌在一旁看着黛玉,见她面色似有不豫,便知道她现时将老父一个人留在家里,虽然有余瑜照应着,她心中依然一百个不情愿的,但却也无法,豪门大户,规矩讲究总是多的,昨儿她都没有过来,今日只有且应付了这一场过去再说。
七拐八拐地进了门,早有鸳鸯等人迎了出来,将她簇拥进去,邢王二夫人、凤姐儿、李纨并三春姐妹都在呢,连薛姨妈和宝钗都来了,一屋子的人,专等她进来了,贾母拉了她的手坐下,少不了又就林如海的病情探讨了一番,邱凌冷眼看着,见她们虽然关心林如海的病情,更关心黛玉这一回从扬州回来,会住在哪儿,却又不好明着问,毕竟人家老父病着,姑娘伤心得什么似的,总不能这个时候提把生病的老父丢在林府里,姑娘回来贾府里住这个煞风景的话题吧。
故而一堆人都忙着宽黛玉的心,也不好怎么留她,晚饭前就放她走了,倒是贾母一贯是个不糊涂的,看黛玉这个样子,知道她近期恐怕回不来了,便特意嘱咐了黛玉几句,又私下里留了黛玉和熙凤在屋里多说了两句话,意思是要她多教教黛玉管家的事儿,既然父亲都过来都中住了,屋里现在又没有个管家的人,少不了就得黛玉辛苦点,先多费点心管着了。
黛玉含着泪应了,告辞了回去,凤姐儿亲自送出来,一路上少不得就提点了黛玉几句管家的要诀,她是这里面的能人,自然知道要害,黛玉最是个聪明的,如何不明白其中深意,故而七拐八拐,漫长的荣国府之旅结束的时候,她于管家上的理论知识不免又提高了点,当然,具体的细节技巧,还得靠实践,幸好现在林府人口不多,应该还是比较好上手,大家帮衬着,应该也就过了。
晚间回去,黛玉照旧先去林如海房里看他,见他面色稍有缓和,却也没有更好的进展,心中还是不免忐忑,邱凌和王嬷嬷不免又将她好一顿劝解,这才略好了些,被春纤和雪雁扶回房中洗漱睡下了。
邱凌随手收拾了一下桌上的药盅,便落在了后面,待要出门时,恰巧撞到了余瑜,看他那个样子,似乎是过来守着林如海的,便又福了一福,正准备退下去,冷不丁却被他叫住了:“这位大姐,烦请转告姑娘,老爷这儿自有我们守着,请自去安寝,无须太过挂念,恐于身体无益。”
大约是装萝莉装得久了,冷不丁听到“这位大姐”这种十分具有杀伤力的称呼,邱凌有点发懵,好在反应够快,她立刻忍住想要发飙的冲动,淡定地笑着道:“那就劳烦余大爷了,秋凌先代姑娘谢过您了。”说完,也不去看他的表情,复又行了一礼便干净利落地退下,一路往黛玉房中奔去,待到了无人之地方才忍不住冷笑,好个大姐,好吧,咱是大了,但是咱最多也就是个大姐了,离大娘还有段日子,您,可是现在就是“大爷”了。
回到屋里,黛玉已经睡下了,她轻悄悄地洗漱了,刚躺上床,没过一会儿,就听黛玉小声问道:“秋姐姐回来了?”
她应了声,便听黛玉道:“秋姐姐你来,我有两句话儿要同你说。”
邱凌依言披衣下床,走至黛玉床前,被她拉到床上躺倒,并着肩说话,她同黛玉在贾府中那碧纱橱里一向都是同王嬷嬷一起睡在一张床上的,王嬷嬷年纪大睡的熟,但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