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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趣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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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因为自己种的一大片厚朴(一种较贵重的中药材)被生产队收上去伤了心,后来人们才觉查到另外一个原因:年长一辈的人当中,只有年纪最小的狗崽公公还能上山下田,如果到生产队做事,就得接爱晚辈老贵伯的指挥,就会伤害狗崽公公作为长辈的尊严。把面子看得比肚子更重要的狗崽公公,从此只在家里种种菜,放放牛,闲得没事时,正好可以摆弄他钟爱的药材。不幸的是,狗崽公公的儿媳是个痨病鬼,全家人单靠他儿子癞子脑壳一个人挣工分,独木难支的家庭便穷得时常要吃忆苦饭。

  马X还在与狗崽公公争辩时,小桶又站起来:“吹火筒吃的不是忆苦饭,而是忆甜饭。满公,不信你给我一把番薯干,我还能再吃一大碗。”

  狗崽公公一听,脸上的皱纹愈发丰富,马上从衣兜里掏出剩下的十几块番薯干,小桶接过番薯干的同时,也接过了肖老师盛来的一大碗忆苦饭。脑子不好使的小桶,左手往嘴里塞一块番薯干,右手再往嘴里扒一口忆苦饭,吃得我们个个摇脑袋、吞口水──山里最难吃的忆苦饭与山里最好吃的蕃薯干混在一起,真不知是什么怪味!

  自己不再吃的肖老师,不仅跟着狗崽公公大声叫好,还让同学们为小桶鼓掌加油。喝采声中,小桶反而越吃越没劲,一边嚼饭,一边擦汗,把脖颈伸缩了无数个来回之后,终于把碗里那些狗屎一样的东西扒进了嘴里。扒完不等于吃完,此刻的小桶大概已吃到了十层饱,他长时间地把饭含在嘴里,几次作出要咽下去的样子,结果却一点都没咽。

  在肖老师的严格监督下,在狗崽公公的热情鼓励下,在所有同学的高声欢呼中,被饭憋得出气不匀的小桶终于下定了决心,他闭着眼,偏着头,硬着颈,英勇顽强地把饭吞了下去……

  狗崽公公满面微笑地离去后,肖老师敲响了用烂钢管做的钟。下午的课还是按原计划写一篇作文,写吃忆苦饭的感想,我们一年级还没有作文课,但这次也被逼着写,而且不许抄小贵他们的。这可难坏了我们几个躲过没吃的小家伙,我头痛了半天后,只好去向同样没吃的小贵请教。小贵也说不出什么方法来,便把他的作文拿给我看,原来他只是含含糊糊地写道:“虽然忆苦饭既难看又难闻,但我们还是英勇顽强地往下咽。”一想含糊有含糊的好处,我便只写听报告的经过,牛牯只写怎么做忆苦饭,猴子写不出就抄我的,马屁写不出就来抄牛牯的。老丝瓜写不出硬写,最后把小贵的原话照搬过去:“那东西连猪狗都不想吃!”

  一连请了几次假去屙屎的小桶,写着写着就“嗯嗯”起来,肖老师走过去问他时,小桶呜呜咽咽地说自己肚子痛,到了茅房却什么屎也屙不出,说着说着便痛哭起来。建生几个吃得稍多的人也说难受,肖老师马上跟着说难受,她紧皱着眉头对我们说:

  “小贵,你们几个一定没吃多少,立功赎罪,赶紧把狗崽公公找回来!”

  看了他们的可怜相之后,我们冲锋般地跑出了教室,不一会就找到了狗崽公公。狗崽公公一上午热得够呛,此刻已将八件衣服全脱了下来,盘腿坐在路边的青石板上晒太阳,一边吸旱烟,一边嗯山歌,惬意地享受着孙子给他捶背的舒适,那眼闭嘴张的样子就如神仙一般。听我们七嘴八舌说了一气之后,狗崽公公才缓缓睁开一只眼:

  “就这点卵毛事吗?就是肚子胀一点吗?自己揉揉放几个屁不就要得了?嗨,你们肖老师也是这样,一点卵毛事就叽叽喳喳,好象快要死人一样。来来来,你们一起去帮我扯药!”

  有儿媳在家养猪喂鸡,狗崽公公只需一早一晚种种菜,白天的工作就只是放牛。一个人整天呆在山上,总要找点事情做才能打发时间,狗崽公公把牛赶上山之后,就开始四处寻找中草药。找到中药就即时加工,找到草药就细致地挖出来,把这些藤藤草草带回家里,在房前房后种上各式各样的草药。

  野猪冲的山里到处有药,村里的成年人都懂点中草药,都能对付三五样头痛脑热的小病,可没人有狗崽公公那么齐全的药,更没人象狗崽公公一样把采药治病当作一种享受。

  野猪冲人只是偶尔在山外赚点“外人”的药钱,本地人去求医问药,若是大病就带点自家生产的土产,治好后再打一个两块钱的红包;若是小病,开始时不用拿礼物,事后也只是讲几句感激话。狗崽公公的药功有限,一般只能治点小病,不过因为他德高望众,所以经常能挣到几杯番薯酒喝。能得到人家几句称赞,狗崽公公已是满心欢喜,不时能喝上两杯番薯酒,狗崽公公就更加乐此不疲。

  每次给人治病都会兴奋不已的狗崽公公,此刻就象《毛主席去安源》那么豪迈,他大步流星走在最前面,身后的我们只得小跑着去追他。不多久就到了狗崽公公家里,在他的指点下,我们扯了几大把药草,到小溪里洗净后,便搂着往学校跑。

  先将肖老师烧洗澡水的大锅加满水,再将所有的药草塞进去,结果药草多得连锅盖也盖不严。见炉火已熊熊燃烧起来,狗崽公公就让牛牯看着火,然后带着我们去看望肖老师和其它同学。我们走进教室的时侯,这里就象发生了流行病,吃得不多的爱莲几个也趴在了桌上,最早叫不舒服的小桶,已倒在他和猴子同坐的长凳上,一个劲的“嗯嗯”。

  “不要紧的!死不了的!来,我来帮你揉几下,打两个屁就不疼了。”

  狗崽公公说完便在小桶的肚子上狠揉了两把,小桶顿时痛得缩成一团:

  “哎哟……哟!我鸟……鸟……鸟你老娘!疼……疼死我了!”

  狗崽公公大概没想到作为侄孙的小桶竟敢骂他,我们笑了好半天之后,他还站在原地傻瞪眼。肖老师强打起精神批评小桶时,狗崽公公才醒过神,反过来为小桶开脱,然后叫吹火筒替小桶轻轻地揉一揉。狗崽公公大概是感激肖老师为他骂了小桶,就热情洋溢地走上前去,准备为肖老师揉一揉,肖老师红红脸就谢绝了。

  药汤终于熬出来了,狗崽公公让所有的人都喝上一碗,说即使没吃忆苦饭的,喝了这药也有好处,他指着我们几个稍胖一点的人说:

  “秀梅你们三姊妹,还有这个城里来的寤生,你们更要喝,喝完药身上就没有肥肉了。”

  我来野猪冲之后,既吃不惯掺了杂粮的饭,也吃不惯过于单调的菜,已经瘦得满胸都是排骨。听了狗崽公公的话之后,我更加立场坚定:打死我也不喝那些可怕的药汤!

  我没喝,老丝瓜也没喝,总想长得象秀梅一样健美的小贵当然更不会喝,最后我们没吃忆苦饭的人都没喝。幸好没有喝!从当天下午起,那些曾饱受忆苦饭折磨的人,又开始经受泄药之苦。希望马上舒服下来的小桶,一气喝了两碗药汤,结果当晚跑了八趟茅房,第二天瘦得两眼珠都深陷下去,看模样比我们班的猴子还象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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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星期六下午只上了一节课就放学了,反正回家也没什么事,大家就坐在我家门口闲聊。一旁的老丝瓜突然指着我们身后,一句话没说就把腰笑弯下去,等我们转过头来时,都不由得爆笑出来:猴子家的牛婆正从侧屋踉跄出来,眼睛似张犹闭,身子东倒西歪,脚下左扭右拐,活脱脱一副醉鬼模样。

  一听我的话,马X就极有把握地点了点头:

  “你说的还真没错,它就是喝醉了,只不过喝的不是酒,而是尿。”

  担心马X又胡说八道,我们几个绕过站立不稳的牛婆,想跑到猴子家的牛栏去看个究竟。冲在前面的老丝瓜刚跑进侧屋,便撞在一个荡来荡去的屁桶上,那木制尿桶在壁上一碰就烂了,来不急躲闪的老丝瓜顿时一身尿湿。脾气极大的老丝瓜,一扭头就冲猴子破口大骂起来,猴子也不在意,只顾跟着我们哈哈大笑。

  野猪冲的各家各户,总在正屋的两边建两间侧屋,用木板建成的一边做厨房和澡房,用小杉木建成的一边做猪牛栏和茅屋。野猪冲人种菜,都用人畜粪尿做肥料,人尿和人粪的功效各有不同,因此人们小便时就将尿撒在尿桶里。

  从猴子家侧屋的情况看,一定是牛婆抵开了牛栏门,然后发现了放在茅房前的两桶尿,母子两条牛一埋头便狂饮起来。牛婆喝光后就走出了侧屋,而牛崽就惨了:喝得昏头昏脑的牛崽,脖子被尿桶上的竹提手挂住,怎么也没法挣脱出来,一发牛劲就将剩下小半桶尿的尿桶挂起来,昏昏然往牛婆离去方向走,正好老丝瓜冲得太快,受惊的牛崽一晃头就把木尿桶碰烂了……

  尿桶是碰烂了,尿桶上的竹提手却仍挂在牛崽的脖子上,昏头昏脑的小家伙可能感到很不舒服,就把头一左一右地摇晃。陪我们好笑了一阵之后,一身尿骚的老丝瓜才走上去,将牛崽脖子上的竹提手取下来,老丝瓜把竹提手一扔,就赶紧跑去洗手洗身。洗了半天才转回来的老丝瓜,边走边闻自身的气味,然后半气半笑地冲猴子道:

  “你老娘拉的尿都特别骚,难怪她总爱找野老公!”

  猴子父亲年青时当过兵,退伍后分到离村子二三十里的铜矿当工人,一个月几十块钱的工资让村里人十分羡慕,外号叫*妹的猴子老娘却仍不满足。因为猴子老子一个月才能回家一两趟,所以十分*的猴子老娘,就经常跟村里的其它男人搞那种羞人的事……

  猴子和老丝瓜吵得风狂雨骤时,我们却笑得波澜起伏,老丝瓜和猴子的话让人好笑,两头牛的样子就更让人好笑。牛崽从我们身边走过去之后,急急忙忙地靠近它母亲,走近后却收不住脚,一个踉跄便撞在牛婆身上去。脚下发软的牛婆,哪还经得住这样的“袭击”,一连几个踉跄,差点就跌进了牛牯家的小鱼塘。

  牛是农民的命根子,狗崽公公一听到吹火筒的报信就赶了过来,上上下下地奔忙,心急火燎地为牛熬药,熬好后就象哄小孩吃饭一样地哄牛喝。牛虽然蠢,但吃东西总知道香臭,因此硬着脖子不喝那些药汤,狗崽公公一阵吆喝,就指挥我们把站立不稳的两头牛绑在学校前的大树上。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狗崽公公将药汤装在碗里,一口一口硬往下灌,身小力薄的牛崽被灌了不少,力大无穷的牛婆一摔头,狗崽公公的碗就掉了下去。

  野猪冲远离集市,要买点油盐火柴,都必须去二十几里外的铜矿,要买碗就要走一百多里山路。不过早些年有人在野猪冲制过碗,村里多数人家的碗,都是解放初期在野猪冲烧制的,狗崽公公一向视它们为珍宝,吹火筒不小心打烂一个,还会被狗崽公公训斥一顿。

  此刻,看着地上那分成几瓣的大碗,狗崽公公气得把烟杆猛地一丢,就冲牛婆大骂起来:

  “鸟你老娘,你好酒贪杯还发脾气,明天杀你时,看我不把你屙尿的东西剁下来送酒……”

  狗崽公公通常不发脾气,发起来却这么有意思,我们东倒西歪地笑了一阵后,才找来一个大竹筒,帮着狗崽公公把药汤灌进去。牛原本就没大事,再喝点药汤后就渐渐清醒了,刚露出笑脸的狗崽公公又着急起来:他想抽斗烟庆祝庆祝时,才想起宝贝烟杆被自己丢了,等他猴急鬼跳地把烟杆找回来时,才发现那铜制的烟斗平安无事。

  狗崽公公庆幸了没几天,他的宝贝烟斗又遭了难。

  我们的学校建在小溪边上,小溪对面是狗崽公公家,远一点是小桶家和马屁家,再远一点是爱莲家。我们住在学校这一边,小贵家离学校最近,过去是牛牯家和老丝瓜家,再过去是周叮铛──也就是我家,我家过去便是猴子家。因为住得不远,大家没事就爱相互窜门,放学之后他们最爱到我家玩。

  去年秋天,妈在城里买了一大担花生,原本是要榨油让哥哥带到山里来吃的,后来因为听说我们全家都要下放,人心惶惶就把这事给忘了。那两箩花生,除了过年吃掉了一部分,哥哥再带了些来山里作种,剩下的一箩多花生都随我们带到了山里。老丝瓜他们时常去我家玩,原因之一就是想讨好我奶奶,不时能得到一把花生吃,在他们看来,花生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之一。

  我奶奶不是我们黑水县人,她出生于相临的里县,嫁到黑水几十年了,依然满口乡音,不过比起我们的黑水话,里县话倒更让讲瑶话的野猪冲人适应。野猪冲有几户人是从里县迁过来的,叮铛哥的老子福安伯,就总爱用老家话跟我奶奶交谈。此外还有一个原因,野猪冲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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