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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离大队部不过几百米之距,穿过一片杉树林就到了。有两个班的孩子正在老师的带领下,用方言齐声朗读着课文,还有一个班正在上音乐课,唱的是东方红。朗读声唱歌声夹杂在一起,此起彼伏的,倒也有些情趣。操场上,大队书记正在跟一个戴黄军帽胡子拉茬的中年汉子对着一间教室的屋顶,比比划划的。大队书记是认得的,那个中年汉子估计就是校长了。见到包工作组,大队书记愣了一下,喊了声,包书记稀客,怎么有空到学校来了。大队书记将包工作组和校长作了相互介绍,两个握过手,包工作组说,你们先谈,我等等。校长说,去办公室坐。包工作组说,不用了,我跟书记说点事。大队书记说,我们去大队部说话,学校这边的事谈完了。
文书端上茶,包工作组慢慢跟大队书记聊开了。
扯完正题,大队书记也面有难色,这个队长是有点不好说话,他老子刚解放那阵当过农会主席,家庭成分太好了,人是不错,在队里也有威信,就是太犟,爱顶牛,大队也不是没考虑另换一个人当队长的,他老子虽然偏瘫卧床了,人还在,总也拿不下面子。包工作组说,要按你这样说,那个屎桶修屋的事就搞不成了。大队书记说,得慢慢做工作,再说,他有没犯错误。包工作组想了想,说,既然那样,也只能想再其他办法了。正说着,一个年轻人闪了进来,大队书记介绍说,这是小刘,刘德强,大队医务室的赤脚医生,也是你蹲点那个湾子的人,小伙子有一肚子文化的。包工作组跟刘德强聊了几句,起身说,我回队里去。
晚上,屎桶前来听信。包工作组问,你是不是跟队长有什么过结。屎桶想了好一会,说,是有。屎桶说,去年立秋前后,队长将队里烧的青砖搬回去砌鸡笼,我开玩笑说队长也损公肥私,队长老婆跟我老婆还吵过一架,差点没打起来。包工作组问,队里还有其他人晓得不。屎桶说,德富也亲眼看到过,吵架的事,好多人都晓得的。包工作组又问,那砖还是砌了鸡笼不是。屎桶说,当然了。包工作组说,好了,就这样,你这屋过些日子就帮你修好。
屎桶有些怀疑地看着包工作组。包工作组说,看什么,还不回家去,明天还要出工呢。
待屎桶离去,包工作组锁了仓库,往德富家摸去。
德富刚刚洗完脚,正要上床睡觉。听到敲门声,德富开门,见是包工作组,有些诧异,包工作组这么晚来,真实稀客。包工作组示意他小点声。德富老婆打声招呼,进间照护孩子睡觉。
包工作组开门见山问,德富,你说说队长这个人怎么样。德富乍一听,有点摸不着头脑,怔怔地望着包工作组。包工作组说,我是说,队长这个人在队里为人怎么样,比如,有没有私心,有没有拿过公家的什么东西。德富想了一下,说,队长家的成分是没得话说的,祖祖辈辈都是贫农,要说私心嘛。这时,德富老婆从里间出门,说,德富,你别瞎说。德富白了老婆一眼,说了又不犯国法,再说四人帮都打倒了,我们男人说话,你出来岔个卵子。老婆经他这么一骂,就又进去了。
德富说,要说私心嘛,还是有的。于是,德富将队长拿队里的青砖砌鸡笼的事说了,又说了队长每年过年分猪肉总是先挑好的留下,其他的再拿出来让群众抓阄的事,仔仔细细说了明明白白。
这次,包工作组并没有做笔记。德富讲完,包工作组叮嘱,你不要对外说,今天说到这里就止。
说完,包工作组提上手电筒,一头扎进夜色中。
狗叫声高高低低在湾子里响成一片。